第十章 不明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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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的包房裏，四五個穿著很怪異的男子，正各自抱著一個女孩在相互**。那些女孩一個比一個妖豔，一個比一個穿著暴露，她們或坐在那些身上帶有刺青的男人的大腿上，或摟著他們的脖子，或給他們敬酒，嬌聲細氣的扭動著屁股，盡可能的賣弄著風情。
隻有張雅婷扭扭捏捏的很不配合那個黑大漢，黑大漢卻似乎是喜歡上了張雅婷的嬌羞勁，雙手隻顧著在她身上亂抓亂摸，根本沒注意到，已經有人擅自推開了包間的門。
“大哥，別這樣。”張雅婷左躲右閃，卻被黑大漢死死的抱在懷裏，掙脫不了。
“小美人，你別躲啊，讓哥哥我親一口，就一口啊！”黑大漢把他那張臭嘴湊近了張雅婷，卻被她一把給推開了。
“媽的，給臉不要臉，都到這份上了還給老子裝什麽純？”黑大漢突然站起來狠狠的甩了張雅婷一大嘴巴子。
張雅婷驚叫一聲，正好是一首歌曲沒了，把包間裏的人都嚇了一跳，都停下來看著他們，一個女孩見事不妙趕緊把電視按成了靜音。
“怎麽回事？”他們都圍了過去。
黑大漢怒衝衝的說：“這個臭娘們，竟然不讓老子摸。去，把你們經理找來，老子要換人。”
“找啥經理啊，這種既想當**又想立牌坊的人經理是**不好的，大家閃一邊看我的。”說話的是他們中間年紀最小的一個留著雞冠頭的社會小青年，隻見他迅速脫掉上衣，**著上身，伸開雙臂，擰笑著向張雅婷走去。
張雅婷很害怕，像隻小雞一樣蜷縮在牆角全身微微顫抖，卻不敢喊救命，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因為那幾個姐妹都在一旁說她：“麗麗，你也真是的，你讓虎哥摸一下就咋了，你難道不知道整個星空ktv都是虎哥這幫弟兄們給罩著的嗎？你要想在星空好好的幹下去，就必須……”
“你們想幹啥？”郭少陽突然衝上前去擋在了張雅婷前麵。
“你誰呀？”大家頓時都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中等身材，脖子上沒有打領帶，體型稍嫌消瘦的男人。
“我、我是她、她前男友！”郭少陽說話有些猶豫且顯得底氣不足，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什麽前男友，老子看你是想找打。”雞冠頭話音剛落，黑大漢他們就衝上來好一頓拳打腳踢。
郭少陽被逼到牆角，雙手抱著頭不敢還手。黑大漢借著酒興飛起一腳踢破了他的鼻子。
幾個女孩擔心鬧出人命，慌忙拉開了他們，讓張雅婷（她們叫麗麗）趕緊帶郭少陽走。
張雅婷似乎還沒弄明白狀況，就稀裏糊塗的把郭少陽拉到了ktv門口，扶到一輛出租車上，從手提包裏掏出衛生紙幫他擦幹淨嘴上的血，讓他趕緊走。
郭少陽突然一把拉住了張雅婷的手說：“你不走？”同時用一種乞求似的目光看著她，無法理解她這身高跟鞋、超短裙，濃妝豔抹的打扮。
“我走哪啊，我還要回去上班呢！”張雅婷似乎根本顧不上正眼看他，轉身就要往回走。
“可是，他們——”郭少陽緊緊的攥著她的手腕不放，他擔心那幫人會找張雅婷的麻煩，可話到嘴邊卻被一股濃濃的香水味給嗆了回去。
“怎麽，你是想讓我感激你嗎？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可被你給害慘了！”張雅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開胳膊就走了。
郭少陽一下子愣在了車上，一臉錯愕的看著張雅婷遠去的背影，不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他怎麽就把她給害慘了，他剛才分明不是救了她嗎？
“師傅，走不走啊？”司機催促了起來。
“走，到中山路東海洗浴中心左側的那條巷子口下車。”郭少陽順手關上了車門，他有些擔心張雅婷的安危，卻又害怕那幫人再出來揍他，不過，看張雅婷的樣子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出租車一路向前跑去，郭少陽回想著剛才在包間裏發生的那一幕，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隱隱作痛，他從內心不願意承認，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張雅婷已經墮落了，她不再是八年前的張雅婷了，她現在是星空ktv裏的一個坐台小姐，她的名字叫麗麗。
郭少陽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感覺有兩行淚水就要忍不住從眼眶裏流出來了。
城市的夜晚，並不是每一輛疾馳的車都朝著家的方向，並不是同一張餐桌上坐著的都是一家人，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霓虹燈的美麗和浮華中保持自我。
對於山裏走出來的人們而言，貧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貧窮中漸漸失去了自我。
張雅婷，她這是怎麽了？
郭少陽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裏，好像突然得了一場大病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幹了些啥。
郭少陽想起他原本是要找張雅婷興師問罪的，怎麽演變成了英雄救美，被人打了她還不領情，該問的事情也忘了問。這劇情也真夠狗血的！
看起來，張雅婷的日子並不好過，她何以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這八年她又是怎麽過來的，她和王虎——我呸，公司裏現在一大堆事情，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著呢，還想人家！
郭少陽不免自嘲了起來，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就起身幾經猶豫給曹芳梅打了一個電話，小心翼翼的問她有沒有睡，聽說曹芳梅還沒有睡就支支吾吾的邀請她出來喝酒。
“出什麽事了？怎麽想起和我喝酒呢，我正和朋友一起逛夜市呢。”電話裏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到可以把一個男人的心溶化。
“哦，那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郭少陽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失落，正想掛機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另一個女孩近乎尖叫的聲音：“帥哥你好啊，是你要喝酒嗎？太好了，我今天也是酒興大發啊，你趕緊過來吧，我和梅梅在小吃街等你。不見不散噢！”
郭少陽不由一愣，他不知道這個女孩是誰，她說的話是不是曹芳梅的意思，她們一起還有沒有別的男性朋友，他本人並不喜歡熱鬧，他正想讓曹芳梅接電話問個清楚，那邊卻突然掛了電話。
郭少陽一邊換衣服一邊犯嘀咕，心想曹芳梅會不會打電話過來，說今天太晚了，她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大家改天有時間再聚之類的話。好在直到他鎖上門出來，還沒有電話打過來，心裏才稍微踏實了些。
到了小吃街口，隻見兩邊的啤酒攤上三五成群坐滿了人，杯光交錯，猜拳行令，好不熱鬧，整條街都彌漫著濃濃的烤肉味和酒香味。
郭少陽像小偷一樣，不，應該是像偵探一樣，左右搜尋著曹芳梅的身影，突然，有人從側後跳出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帥哥，你是在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