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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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耿言尷尬的笑笑,對於這種情況他也莫可奈何。
到底是礙於鳳棲的身份,老太君雖然麵色不太好看,但也不好當麵給鳳棲難堪,隻囑咐人好好照看著蒼雲代和泠溪,不要失了東道主的身份。
再看了一會戲,倦意席卷,老人家有些撐不住了。
見老太君手撐著額,一臉倦意,芮王妃低聲道,“太君是否累了,要不要先回府歇息?”
沫寧馨就坐在老太君身側,芮王妃的聲音雖小,但她也聽了個清楚,“祖奶奶,月上中天了,公子們該去十裏桃林尋花燈了,最好一曲舞隻怕也要等到那個時候才出演呢,您若是累了,要不要先去廂房歇息一下?待到演出時寧兒再喊您?”
“罷了,人老了,不中用了。”老太君在芮王妃和沫寧馨的攙扶下起身,擺擺手,示意大家都不必在意,“行了,老婆子我就先回府了,省得你們幾個小的玩得拘束。”
複又對沫耿言、沫寧馨道,“你們兩個也留下,佳節難得,好好玩玩,就讓青兒和你們娘陪我回去就行了。”
“是,太君請。”芮王妃應是,跟右相夫人扶著老太君離開,在路過鳳棲他們那一桌時,稍稍無奈地歎了口氣。
幾位作陪的官家夫人見此起身離去,給小輩們留下空間
沫耿言掃了一眼因為長輩離去而話題漸漸活躍起來的人,氣氛較之方才,似乎輕鬆了不少。
席間也有不少男子告辭離去,女孩子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隱隱地討論著誰會得了誰的花燈,也有人在討論著自己描在花燈上的花樣。
“寧馨,你在花燈上畫了什麽。”沫寧馨在老太君走後,也坐到了六公主那方席位,普一坐下,便有人靠近來問。
沫寧馨狀不經意地看向泠溪,臉上染上一絲紅暈,嬌俏可人,她低聲道,“沒什麽,隨手提了一首詩罷了。”
“詩啊。”鄰座的人感歎,“寧馨是第一才女,題的詩定然不凡,隻是不知道,寧馨希望能入誰的眼呢?”
“不管入了誰的眼,一準都是人中龍鳳。”
“哪裏有,幾位姐姐就莫要再笑話寧馨了。”沫寧馨微微低頭,臉上紅暈更甚,更顯嬌羞。
鄰座的幾人吃吃笑著,“這哪是笑話,分明是誇讚,是吧,沫公子。”
雖然隔了一條過道,但幾人的談話這邊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沫耿言看向妹妹,自然沒有忽略妹妹頻頻看向泠溪的眸光,“泠少主以為呢?”
見有人將話題拋給自己,泠溪自然地回眸看了眼沫寧馨,好脾氣地點點頭,“沫小姐的墨寶自然是好的,畢竟第一才女的名頭也不是虛的。”
“多謝泠少主誇讚。”沫寧馨聽言心中雀躍不已,卻也不忘起身回了泠溪一禮。
“客氣。”
“麻煩!”泠溪滴水不漏地還回去,卻不想得到了鳳棲的一句吐槽。
他輕笑,伸手拍了拍鳳棲的腦袋,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但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好心情,“這叫禮數。”
鳳棲聽言吐了吐舌頭,什麽禮數的最討厭了。
蒼雲代兀的將鳳棲手邊的酒杯奪過,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再次飲盡,低頭時正好看見鳳棲氣鼓鼓的小臉,他微挑眉。
“那是我的酒”對上蒼雲代分明澄清卻望不到低的黑眸,鳳棲有些些心虛。
“桂花雲釀後勁大,酒量好些的尚不過五杯,再過一個時辰我們就要出發去福祿山了,你確定你還要喝?”蒼雲代無視之,繼續飲酒。
“”其實她想說的不是這個。再看一眼蒼雲代飲酒的杯,鳳棲隻覺得臉頰有些發燙,那是她喝過的酒杯。
“小阿九,看來你的酒量也不咋地嘛。”對於鳳棲突然紅了的臉,傅易烜沒有多想,隻當她是喝多了酒,有些微醺罷了。
倒是他旁邊的泠溪微微而笑,一杯酒水飲盡,掩去千般滋味。
而沫耿言,眼帶也複雜地看了一眼臉染紅暈的鳳棲和不動聲色的蒼雲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但是蒼雲代這一桌的人還沒有分毫的動靜,想來是今年又不進那十裏桃林了,在座的女子雖有心理準備,卻也有些失望。
三公主偷偷看了眼傅易烜,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張揚姿態,不比南隨太子風流畢露,卻也是眉目有情流轉,羞刹女兒心。
他也沒有去十裏桃林,三公主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了,不過。
三公主暗下決定,看來可以請母親去向父皇吹吹枕頭風了。
這時,有人從暗處出來,附在傅易烜的耳邊說兩句,又悄悄地退下了。
傅易烜麵上有些不好看,鳳棲剛想問,就有人來傳話,說是皇上身邊的公公前來請鳳棲公主、雲世子、泠少主和小王爺入宮一敘。
鳳棲看了眼來人,又看向傅易烜。
傅易烜眉頭微蹙,起身道,“走吧,我們路上說。”
蒼雲代和泠溪對看了一眼,似乎是對方的眼裏看出了什麽,沒有任何異議地起身,跟來時一樣,四人一前一後離開。
“哥哥。”沫寧馨秀眉微擰,走到沫耿言身邊,麵帶詢問。
花燈佳節,沒道理皇上會在這個時候召這幾人入宮啊。而且,父親先前受召入宮,到現在還沒回來,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麵對妹妹的詢問,沫耿言也是滿腹疑問,他搖搖頭,示意不要多管。
鳳棲幾人下到樓下,果然看見淩天皇帝身邊的德公公候在那裏,一見鳳棲幾人,趕忙上前行禮,“哎呦,公主殿下,可算是找著您了,還有雲世子,泠少主,小王爺,您幾位快快跟老奴入宮罷,皇上那邊可是十萬火急呀。”
“德公公,這是出什麽事了?瞧你急得,火都快燒到你的眉毛了。”鳳棲挑眉,調笑道。
“這要是隻燒到老奴的眉毛也就罷了,不礙事,可問題是燒的不是老奴的眉毛。”德公公到底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也算鎮定,知道跟鳳棲瞎扯下去肯定沒什麽結果,於是催促道,“您還是趕快上馬車吧,皇上都等急咯。”
鳳棲撇撇嘴,越過德公公走向他身後的馬車。她剛要提起裙擺上車,又見蒼雲代三人向另外一輛馬車走去,頓時就不幹了,“不行,我要跟蒼雲代一輛馬車。”
“姑奶奶,您快別鬧了,還是快些回宮吧。”德公公素來拿鳳棲沒辦法,隻好告饒。
但鳳棲就是不依,“不行,反正不讓我跟蒼雲代一輛馬車我就不回宮了,就讓父皇等著。”
德公公聽言是冷汗連連,心想,天底下也就鳳棲敢這般大逆不道了。“公主”
“行了,公公就讓她過來吧,再讓她鬧下去,天都亮了,還進什麽宮。”傅易烜最先看不下去了,開口道。
泠溪最先上了馬車,彼時見鳳棲鬧,也沒像傅易烜那般微惱,反而笑意深深,帶著幾分寵溺,“公公難不成還當心我們幾個會欺負了九公主不成?”
“老奴不敢”
德公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蒼雲代冷冽的眼神一掃,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上車。”傅易烜跳上馬車尋了個位置坐下,蒼雲代也一腳踏上馬車,對還在下麵的鳳棲伸出手。
鳳棲瞬間樂了,先前的不滿也瞬間煙消雲散,將纖細細膩的小手放入他如玉的手中,細膩溫潤的觸覺,帶著夜間的微涼。
車簾被放下,掩住了四道風華各異的身影,德公公這才醒過神來,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卻發現身上早已汗濕。
這位雲世子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難怪會令各國君主忌憚,令他們家九公主傾心十年。
馬車緩緩駛動,向皇宮而去。
芳清園上,將方才一幕全看在眼裏的眾人神色各異,有鄙夷,有不屑,有憤懣,有嫉妒,也有風輕雲淡。
不過大多數人的心裏隻怕更是肯定,原來鳳棲公主喜歡雲世子的傳言是真的。
馬車內,鳳棲放下車簾,芳清園上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她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異色。
借著鳳棲方才掀起的車簾,蒼雲代別有深意地看了眼跟在馬車旁的德公公,嘴上說著緊急,卻還知道注意男女大防,不可同乘一輛馬車,避免鳳棲又落人口舌,是個不簡單的人啊。
“距離前往福祿山的吉時也不過一個時辰了,皇上這個時候召我們入宮,隻怕不是因為這件事吧。”其實在傅易烜的暗衛出現的時候,泠溪就已經隱隱猜到了,“是因為淨流湖那件事?”
“淨流湖?”雖然鬧著要跟他們一輛馬車主要就是為了正實她的心中猜疑,但普一聽到,她還是有些不確定。
“淨流湖刺殺事件雖然不知道是衝著我們四人誰來的,但似乎鬧得有些大了。”傅易烜頭疼地揉揉額角,“那些黑衣人傷了在十裏桃林掛花燈的幾個小姐,正巧那個時候南隨燁也在。”
“南隨燁?”鳳棲想了想,之前的確在十裏桃林外遇見過南隨燁,分開的時候他正和何家的何絮在一起,算算時辰,他們遭遇刺殺的時候南隨燁若還在十裏桃林也說得過去。
該死,她把這茬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