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猜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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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媚姬手下頓了頓,下意識地看了眼鳳棲。
鳳棲此時挑眉看著她,隨後燦然一笑,繼續半趴在小幾上看書。
門外的人聽見媚姬的回應,恭聲道,“今日王府家宴,王爺有請媚姬夫人和七姑娘前往鈺翠園共同賞花。”
今日西藩王妃在鈺翠園設家宴的是媚姬是知道的,因著西藩王的身體有所好轉,老王妃很是高興,所以不止西藩王府內的大小姨娘,老王妃也會出席。
老王妃素來不喜她,所以這樣的宴會她時常都是能不出現就不出現的。不是怕了老王妃,隻是單純地不想和她鬥罷了。
罷了媚姬是要拒絕的,但西藩王此次請的不隻有她。“姑娘可要走這一趟?”
“即是家宴,本姑娘一個外人不好前去叨擾。”鳳棲百無聊賴地翻著書,應道。
她的聲音不大也不小,至少屋裏屋外的兩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媚姬倒是無所謂,就是門外的那位有些為難,“姑娘……”
“你就這樣去回你家王爺就是了,滾吧,別來煩本姑娘。”鳳棲懶懶的回了一句,頗有些不耐。
門外的人也是個識趣的,聽出了鳳棲的不耐也不敢再做糾纏。王爺那日日滾燙的藥湯浴可是深入人心的。悻悻地離開小苑,急忙跑回鈺翠園複命去了。
“姑娘是想去哪裏?”媚姬看著眼珠子咕嚕嚕直轉,直盯著她瞧的鳳棲,好笑的問道。
“嘿嘿。”鳳棲笑笑,雙手撐在小幾上,上半生前傾,靠近媚姬,“媚姬可知道這西陲關有何好玩之處?”
“那就要看看姑娘所說的好玩之處具體指的是什麽了。”媚姬看著鳳棲笑,嫵媚的臉上更添嫵媚,就連身為女子的鳳棲看了,都忍不住骨頭一酥。
“清倌館。”鳳棲挑眉,曖昧一笑。
“哦,清……”媚姬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抬頭看向鳳棲,鳳棲一臉‘我是認真的’的表情,看得她直接想噴茶。
嘴角抽搐,媚姬在鳳棲越發燦爛的笑容下僵著脖子點頭。鳳棲登時興奮地一躍而起,興衝衝地拉著媚姬就往外跑。媚姬被她拉得一個琅蹌,直想捂額,為什麽她會有種想不認識這人的錯覺。
不想認識這個人的何止是媚姬,還有一直隱在暗處的某人,小心髒顫顫,他突然有種想嚎啕大哭的衝動,嗚嗚嗚,世子會殺了他的公主殿下!
西陲關最大最有名的清倌館應該要數風雅築,據說風雅築在前朝的時候就已是西陲關最有名的清倌館,裏麵的清倌不僅絕色俊朗,還多才多藝,琴棋書畫,吟詩對句,樣樣精通,隻要你想,還可以讓某些特定的清倌舞上幾招兵器,曾引得當時多少才子佳人前來。
就連當時的皇帝都慕名丟下朝政而來,後來還從風雅築帶回了一名清倌,從此便是君王不早朝。
前朝國破之後,風雅築雖沒有受到多少影響,還是西陲關最大的清倌館,但風頭卻不如以前了,多少還是有些受到排斥的。但這並不影響某些有特殊愛好的人前來關顧。
鳳棲挑眉,表示對此有著濃厚的興趣。
風雅築位於西陲關最熱鬧的主街中段,在分岔口來往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距離西藩王府有段距離。
鳳棲和媚姬是搭乘西藩王府專門為媚姬準備的馬車過去的,剛一到那裏,還未下車,鳳棲就聽見了門外紛擾的聲音,有人在大喊著怎麽可以這樣之類的話,聽力格外敏銳的鳳棲撲捉到雜亂的聲音中的一道清麗聲線,“諸位也是知道的,我家的公子十年如一日,從未變過,諸位若有不滿。可自行離去,風雅築絕不阻攔。若是留下,就請按照風雅築的規矩來。”
“姑娘說得是,我等仰慕公子才能而來,自然是要照著公子的規矩來的,還請姑娘出題吧。”隨後便人應和著,叫嚷聲一聲高過一聲。
媚姬輕挑開車簾,透過半掀起的車簾,鳳棲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座名為風雅築的小樓外圍著一圈又一圈的人,男男女女都有,有些還是搭乘著甚為華麗的車輛轎子而來,顯然是身份不一般的。
“倒是忘了這茬了。”媚姬看著外頭熱鬧的景象,捂嘴輕笑,眉眼間的嫵媚之氣盡顯,“這風雅築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來了位公子琴師,那樣貌,那琴技,天下沒幾個人能比的。”
“據說他每年就隻在風雅築掛牌三天,且有個規矩,三天之內,誰若能解開他的謎題,並將謎底交給他,他便獨為誰撫琴一日,且一年之內,認此人為主,不管何時何地,必定隨傳隨到。”
“是嗎?這倒是個有趣的規矩。”鳳棲饒有興趣地單手抵著下巴,看著外頭的‘人山人海’,“這般人庭若市,想來那位公子琴師確是位貌美之人了。依媚姬所見,比之星渺的第一世子如何?”
“這如何能夠比得?”媚姬聽言噗嗤一笑,“雲世子是受天下人推崇的第一世子,姑娘怎可拿那一介清倌相比。”
暗處的某人讚同地點點頭,看向鳳棲的眼裏也寫滿了不滿,就是嘛,那樣墮落塵埃的人如何能與他們世子爺相提並論。虧得世子對公主如此關心,擔憂公主在西藩王府受欺負,一聽說公主入了西藩王府,就巴巴地把他趕來保護公主。
“沽名釣譽之物罷了,怎麽媚姬也相信這些。”暗中人的腹誹鳳棲自然不知道,她隻是有些不讚同媚姬的話而已,在她看來,什麽第一世子,什麽第一太子,隻要人是那個人就行了,其他的都是浮雲。
“不及通透。”媚姬自己也笑,自嘲道,“我若有姑娘一半通透,分得清這隻是沽名,就也不會落得這般……”
這般什麽,媚姬沒有再說去,鳳棲也沒有問。她與媚姬相識不過短短幾日,雖然投脾氣,卻還不到過問對方私事的時候。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方才說話的那名女子朗朗而道,“這是公子今年的謎題,今日一炷香時間,請諸位想到答案的便說出來,對了錯了無所謂,重在參與。”
“那是公子琴師的貼身婢女,名喚一書。”媚姬見鳳棲偏頭去看那名婢女,便道,“姑娘可是猜出答案了?”
“猜出來了又如何,手上沒有那謎底,也是無用的。”鳳棲撐著下巴,看著圍著小樓的那群人暗暗發笑,這麽簡單的謎底都猜不出來嗎?果然都隻是好色之人,哪裏來的什麽真才實學。難怪那什麽公子琴師這般大膽。
“那婢女叫一書,那那位抱著劍的男子呢?不會就叫一劍吧?”看著那名全身黑衣,氣息冷冽,抱劍而立的男子,鳳棲突然就想起了鳳鳴身邊的明衛戰葑,第一次見戰葑的時候,戰葑似乎也給了她這種感覺。
想起戰葑,就不自覺想起戰蕘。因為福祿山落崖,戰蕘沒能及時出現,護駕不力,所以被她父皇關小黑屋了。鳳棲想想就有些鬱悶,好容易來個可以奴隸的人,還沒差使呢,就泡湯了。
“自然不是,他叫無陽。”媚姬揚揚下頜,示意鳳棲看向無陽旁邊的女子,“那是漱陽,跟無陽是兄妹,也是公子琴師身邊的兩名護衛。”
“美女保鏢啊,真會享受。”鳳棲喃喃道。
“什麽?”媚姬沒有聽清楚鳳棲後半句,但美女保鏢這四字她倒是聽見了,隻是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
“沒什麽。”鳳棲低低地笑,就這媚姬掀起的車簾鑽了出去,“我已經找到那謎底了,走吧,咱也去湊湊熱鬧。”
媚姬不解地眨眨眼,有些跟不上鳳棲的思維跳躍。不過見鳳棲當真腳步不停地往風雅築走,當下也不再猶豫,鑽出馬車跳了下去,跟在鳳棲的身後緩慢地走了過去。
“一炷香的時間就快到了,還沒有人打出來嗎?”一書搖搖頭,否決了一個答案,抬頭掃了在場的人一眼,眸光如水,嘴角笑意恰到好處,隻是目光在掃過正往這邊而來的鳳棲時頓了一頓。
注意到一書的視線停在他們的身後,圍成圈的男女們開始轉身向後看去。畫麵好像就此定格一般,所有的嘈雜聲都好像在這一刻消聲而去,這餘那恬靜絕色的女子緩緩而來的腳步聲,清麗的麵容上有著悄悄的笑,溫潤高貴。
圍著的人都不自覺為她讓出一條路來。
鳳棲倒也不客氣,腳步不停,直接就走上前去。
“這位姑娘也是來猜謎的嗎?”一書看著已經到自己跟前的鳳棲,見 她腳步依舊不停,便上前攔著她道,“還請姑娘示出你的答案。”
“本姑娘的答案不就在這嗎?”鳳棲一開口,瞬間所有的溫和氣息消失殆盡,剩下的便是她慣有的張揚肆意,高貴氣息不散,更讓人移不開眼。
一書被她說得一怔,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鳳棲也不理,繞過一書就徑直往裏麵走去。
“姑娘。”一書反應過來,上前攔住,“婢子愚鈍,還請姑娘提點。”
“你叫一書?”鳳棲也是直接,看著一書問道。
“是。”
“你是無陽,你是漱陽?”鳳棲一一看向另外兩人。
無陽漱陽點頭。
“那不就是了嘛?”鳳棲攤攤手,“你們公子難道沒告訴你們?答案謎底就在你們身上啊。”
“書下本無日,何字豎一陽。誰來並排走,唯一獨缺爾。”鳳棲越過三人緩步入內,銀鈴悅耳夫人笑聲還在回蕩,“妙啊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