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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沒有援軍的仗,也不知拚殺的結果是什麽,他們都不知道數日前的雲南,因為嗅到了雲州營分批私離駐地的危險,南喬已經做了安排。
南境方家軍抽調三千親隨連夜喬莊改扮駐紮在江州城外,距離洛陽晝夜兼程不過三天,南喬親自登門求助徐崇德為夫家伸冤,曾經的徐王爺絲毫沒念舊惡,一口應了南喬。
點將出征那一天,南喬把方家軍的帥印直接給了予南,若是此行無歸,立刻雲南獨立,號令天下兵馬勤王,定要為冤死的亡魂討回這個公道。
沙遠新要跟隨入京,被南喬攔下,他在雲南百姓才得安穩,就算自己落入敵人手裏,有這十萬雄兵,有驍勇善戰的主將,總會有轉機。
予南望著決絕的姐姐一身火紅的戎裝有些奇怪,她多年素服,怎麽今兒個倒似出嫁一般。
雲州營這群兵這些年水漲船高擊潰了護駕的禁軍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那是因為他們沒碰上南喬,三千先鋒都是近十年血水裏滾過來了,這三千騎兵帶來漫天的箭矢,一個衝鋒就打開了缺口,徐崇德的兩萬人馬隨後就形成了合圍之勢。
老皇帝親自上了哨塔,看著玳昴和玳薔拚命,看著徐崇德大戰張寒梟,看著自己的愛將負責洛陽周圍安全的大將軍王耽竟然早和張寒梟勾結,若沒有被自己連降三級的徐崇德這兩萬人,若是沒有南喬這三千先鋒,而今他早已經是階下囚了。
行宮本就大半失守,這一場混戰已經持續了幾天幾夜,打到最後隻認人衣服不認人,南喬衝進獵宮先是尋找吉玉的下落,遠遠瞧著他被那個沒溜的琅玕背著邊打邊退,似乎尋找治傷的所在,穀雨渾身是血,保護著他們哥倆正在拚命。看著他垂下去的手,南喬忽然怕了連連催馬,胭脂本是一往無前的良駒,明知道前麵烈焰衝天,主人讓跳,那就飛快的助跑縱身一躍竟然穿了過去,追殺琅玕的敵軍見到踏著烈焰而來的南喬嚇破了膽,“你倆上馬”南喬喚琅玕,琅玕一愣之下背著昭然跳到了胭脂的背上,見馬的鬃毛都燒著了,琅玕一手抱著昭然,一手幫胭脂把火撲滅,南喬手中的銀槍上下翻飛,殺出一條血路,找了個僻靜所在檢查未婚夫傷在哪兒了。
“擋上,怕風”琅玕已經熟悉昭然的病情了,好在胭脂聽話,它就地臥到就是熱乎乎一麵肉牆,幾針下去,再喂上些藥,習慣性吐幾口老血,昭然看見南喬露出些驚喜的神色,伸手擦去南喬臉上的血跡。
南喬見他睜眼,立刻起身迎敵,為了穩妥起見把胭脂留下,她攜帶佩劍出戰。琅玕把水壺翻出喂昭然喝點,見胭脂舔嘴唇,也給它倒出來些,誰知道這貨舔舔不喝,氣的琅玕破口大罵“矯情人養矯情馬,還怕老子給你下毒?你能殺出多少肉呀?”
“胭脂不喝隔夜的水,一會兒牽它去飲點山泉水就是了。”昭然心疼地摸著胭脂燒焦了的鬃毛,胭脂輕輕地哼著,似乎還是小馬駒的樣子。
戰鬥還在繼續,好在滄瀾穀的義士已經從側麵殺上來,見到少穀主和昭然公子輕聲耳語,哥倆麵麵相覷,“總要見見的,帶來吧,另外那個廢太子不要留活口,夜長了夢多”昭然不是不懂狠辣,隻是心疼無辜的百姓而已,對待這些手染鮮血的人,他同樣狠毒。
緩過這口氣兒,昭然上了馬,帶著琅玕和穀雨又回到了行宮的台階前,玳昴看著他挽著胭脂的韁繩而來那一瞬間就呆住了,幾乎失心瘋了一般衝了過來一把把他從馬上掀了下來,抬手就是一拳,打的他直接栽倒路邊,穀雨本來被教導的要保護這個玳昴哥哥,不許對他動手,可是見他把昭然哥哥打成這樣,穀雨下了狠手,被昭然喝止“我們鬧著玩兒呢!”
玳昴又把他從地上提起“這虛弱當真不是裝的?”
“我在你身邊幾年了,裝的了那麽長久嗎?”昭然揉著被他打疼了的肚子,玳昴氣的指著他“這會兒沒空,一會兒算賬!”扭身剛要走,忽然把身上的令牌扔給昭然“要是撐得住先幹活去。”
昭然無奈隻得去了前沿接管了前沿的防務,調整安頓防禦,加急修葺警戒,嚴防廢太子趁火打劫,玳昴又親自把元初送了來,讓他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教導他,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昭然點頭示意自己早就知道了。
老皇帝親自站在城頭看著徐崇德和張寒梟依舊在拚殺,玳昴和南喬迅速的整合了雙方人手開始反擊,行宮的防衛完全交給了玳昴的幕僚,那個什麽先生他也沒記住,不過那先生還牽著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讓他記起了,自己那不爭氣的三兒子是有個私生子的,雖然自己不許給名分,不過畢竟是自己的皇孫,他忽然生了親近下的念頭。
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局勢穩定,他又端起了皇帝的架子坐到了龍椅上,皇後張氏之前向他哭訴了嫡皇子被王美人和麗貴妃設計毒害的真相,也出賣了她的養子逼宮的消息,甚至信誓旦旦的保證通知了哥哥,隻要玳薔反跡一現,會立刻擒他伏法。
麗貴妃而今自然是不認,前方將士依舊浴血奮戰,深宮婦人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狗咬狗。
一個一口咬定廢太子去搬兵救駕,一個一口咬定他臨陣脫逃,皇後甚至氣急敗壞之下攀扯自己被張寒梟蒙蔽,皇二子玳薔其實是自己哥哥和王美人私生,皇帝頭痛不已,命親隨先把兩人看押起來,無可奈何的讓憫嬪幫他揉揉這要炸裂的頭。
皇族醜事自然要皇族的人來審,而今自己隻餘下三個身上幹淨的兒子,玳昴,玳環和玳崇。那玳環因為和皇六子年齡相仿,當時皇六子重病時候他也病了,禦醫都被皇後拘在正宮醫治嫡子,他缺醫少藥那場病過之後比正常的孩子說話慢了許多,智力也是差強人意,雖然頂著皇子的名義,實在拿到台麵上有點丟人,玳崇剛才已經嚇的尿了褲子,皇帝也沒指望著他,玳昴雖然德行有虧,不過有個私生子罷了,老皇帝而今也想的開了,正經給他續娶一房正妃,再養個嫡子出來問題就都解決了。
不過那皇孫看著機靈可愛,玳昴又立了大功,老皇帝命人傳喚讓那師爺領著小殿下覲見,也算是正式給那孩子一個身份。
祖孫第一次相見竟然選在這剛擦拭幹淨地上血跡的行宮裏,憫嬪和那兩位皇子陪伴著,瞧著這孩子舉手投足幹淨利落,生來帶著皇家的貴氣,他甚至還玩笑著和身邊的憫嬪說“不怪玳昴寧願被罰也認這錯,賴的掉嗎?瞧瞧這小皇孫眉眼多像朕呀!來來來,到皇祖父這兒來。”甚至還指著身後的玳環和玳崇“給皇家開枝散葉也是大事,你們倆個聽著,家裏若養下這般伶俐的孩子給父皇帶來瞧瞧,自然也賞你們孝順。”
陪駕的文官此刻都在殿上,連聲都誇這皇孫生的好,教導的也好,帝王洪福齊天雲雲。大殿上已經一片含飴弄孫的祥和之氣,元初最初被特許坐到皇祖父的身邊,又被憫嬪摟在了懷裏,老皇帝一邊拿著點心哄著,一邊考問些詩書道理,孩子對答如流,或許這無情帝王也有血濃於水的溫情時候,示意孩子過來,他一把抱起掂了掂“皇祖父老了,抱不動了。”這久違的親情讓他難得舒顏一笑,可是孩子那明顯的兩個小梨渦又讓他脊背發涼,這孩子像自己不假,沒有玉牒這相貌都錯不了,肯定是天家血脈,可是他竟然像極了自己的嫡長子玳軒小時候,尤其是那酒窩,玳昴根本就沒有。
老皇帝心裏狐疑,而今玳薔謀反皇後的控訴裏他和王成林勾搭連環,而今擅金司都不是自己的了,這孫兒到底是玳軒的兒子還是玳昴的兒子恐怕已經無力查證了,王成林是剿滅袁逆的首功,那他不幹淨,餘下的老皇帝也不敢去想了,賞了孩子塊玉佩,宗人府也就明白了,連忙給皇孫添上玉牒,雙手奉上。
這皇孫的先生自然也得賞,一再讓他抬頭,仔細看了看這個不是很起眼的年輕人,忽然發現憫嬪的眼神帶了那麽一絲擔憂,剛才就是他安排的防禦,自己身為淮王的時候曾經領兵北上剿滅屬國墀國叛逆,對軍旅之人還算是熟悉。這小子排兵布陣頗有章法,不像是個沒打過仗的。老皇帝一肚子狐疑不好發作,至少等他平安回了皇宮,羽林衛和禁軍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倒要好好調查下這個可疑的先生會不會是袁氏的餘孽。
玳昴,南喬和徐崇德押解著玳薔和張寒梟求見,見到徐崇德老皇帝有些慶幸自己為了監視他把他調在洛陽附近,雖然手裏就給了兩萬老弱病殘,不過強將手下無弱兵,這道理是一點不差。
“徐愛卿救駕有功,忠心可鑒,複征西王爵,享從一品郡王祿。”他來救駕是因為離得近,可是南喬怎麽也帶了人來,這十分可疑,賞了徐崇德,笑盈盈看著南喬“南喬辛苦了,千裏救駕,功勳昭著,朕得好好想想該如何賞。”
“陛下過譽了,南喬戰事一了為了鍛煉予南治軍,領著衛隊去探望迎陽公主殿下,剛好在徐王爺家裏收到三殿下的警示,王爺不顧年邁尚且提槍上馬,南喬正在壯年哪敢不賣命。”南喬嗓音清脆,一句話逗笑了老皇帝“予南是男孩子,是得鍛煉鍛煉了,南喬考慮的周到的很,這真是社稷之福,蒼生之幸。”看了看渾身血跡的玳昴,心裏盤算著也就是他了,可惜沒有母家勢力撐腰,沒有妻族幫襯,又看了看南喬,心裏又有了主意“玳昴,帶著你南喬妹妹先去休息下,晚膳再過來,咱們一家子好好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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