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所有記憶都是你的樣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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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南在她旁邊坐了一會兒,太陽已經漸漸落了山,有微涼的晚風吹過來,很舒服。≧頂點小說,x.

    白穀雨卻突然挪動著輪椅艱難地轉過了身子,他愣了一下急忙站起來,一隻手按住了輪椅的邊緣。

    “去哪兒?”

    她動作一頓停了下來,手卻依然扶著輪椅邊緣隨時會繼續往前走的樣子,“我有點渴”

    沒等她說完石南就鬆開了手,“我去給你拿,你呆在這裏別動我馬上就回來”,叮囑了兩句才轉身衝進了屋裏。

    白穀雨看著他的背影動作頓了一下,好一會兒按在輪椅上的手才緩緩放了下去。也就安靜地呆在原地等著他回來。

    她低下頭隨手翻了翻石南遞給她的雜誌。

    她本以為會是娛樂雜誌,可是不是,封麵寫著“世界未解之謎”。

    白穀雨突然盯著封麵發了呆。

    她知道他為什麽不拿娛樂雜誌,似乎從她的腿殘了退出娛樂圈之後他就再也沒讓她看過娛樂雜誌。

    應該是不想讓她看到那些人的風光明媚吧,因為她會難免想到自己的狼狽處境,也或許是怕她觸景生情覺得悲哀。

    可她其實沒有他想的那麽放不開。

    這些天她也很少會想到自己做歌手做演員的那些事,感覺自己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過著再平凡不過的生活。

    過去追求的那些繁華在今天看來似乎都已經蒙了塵埃,過去有多期待如今就有多疲憊。

    她其實早已經不眷戀那些燈紅酒綠聲色犬馬的生活了。現在她隻想平平靜靜地活,每天看著日出日落。

    可惜她最想陪著的那個人不在了。

    白穀雨苦笑一下伸手稍稍移動了一下輪椅。

    現在她真是什麽都沒有了,連最簡單的走路她都做不到,後半生都要這樣窩囊地活下去。

    那些觸手可及的事情她再也觸摸不到。

    當時放棄的瀟灑如今再想找回卻已經不可能。

    像是那些最平凡也最幸福的過去,像是她能走能跳的時候,像是她曾經親手放棄的那個人。

    其實她早已經後悔了吧。

    早已經難過了吧。

    早已經覺得隻要能回得去隻要那個人能回來放棄一切都可以的吧。

    可她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該挽回的都已經挽回了,甚至連插足這種令人鄙夷的事她都做了。

    再沒有能做的了,可他還是回不來了。

    其實她知道的,從她選擇舍棄那個人的時候他們之間的緣分應該就到此為止了吧。從她走的那天起她心裏就應該清楚的。

    他那樣一個驕傲的人。那樣一個固執的人不可能會傻傻地在原地等她回來,不可能會重新接受一個舍棄過他的人。

    從她選擇了事業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將她從他的世界剔除了。

    她記得她離開的那天是一個白霧茫茫的早晨,她是偷偷離開的,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可她等了好久都沒有看到他來。

    那一刻她險些就沒有控製住。險些就要放棄自己的堅持。跑回去找他。告訴他她不走了。

    可她沒有。

    當時她以為那是她最大的心願,為了那個目標什麽都可以不要的,她也覺得外麵的世界那麽大。她不可能忘不掉他的。

    她能忘掉的。

    她以為那是她想要的,可到頭來她才發現她最想要的竟還是跟他一起從青蔥校服到婚紗曳地。

    是她年少莽撞輕易地放棄了重要的東西。

    現在她回來了。

    他卻有了另一個人。

    他們很幸福,她成了多餘的阻礙他們的過去式。

    那時候她還能安慰自己,是她做錯了,他不喜歡她不等她都是應該的,可後來林霜也離開了那麽久。

    他卻讓她親眼見證了他有多認真有多長情。

    花開花落,秋去冬來,他一刻不曾改變。

    林霜不在的兩年他的身邊沒有任何人能靠近,大概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那個人,所以麵對其他人他連笑容都是隔著一層距離的。

    她甚至懷疑如果林霜一輩子不回來他是不是就這樣折騰自己一輩子。

    那時候她才不得不承認隻是感情不夠深,隻是不夠愛,所以他才能輕易放下他們所有的過去和另一個女孩子幸福。

    放不下的就隻有她一個人。

    是身後的腳步聲打斷了白穀雨的思緒,她再回頭時石南已經端著熱茶走了過來,他笑得小心翼翼將茶遞給她。

    “有點燙”

    白穀雨“嗯”了一聲接過茶杯。

    石南站在旁邊看著她的側顏,突然有一種他們回到很久以前的錯覺,可他知道這是現實。

    從小一起長大的三個人從此就隻有他們兩個。

    和沈慕寒回不到從前。

    而她修長漂亮的雙腿也再恢複不到從前,也是這雙腿一直在提醒著他她對沈慕寒的感情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否則她怎麽有勇氣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

    她恐怕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都知道,關於她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知道她曾經偷偷回過國。

    他知道她偷偷回去看過沈慕寒。

    那個下著雨的夜晚他也在場,是親眼目睹的,那天很黑,雨有些大,水霧彌漫著幾乎看不清路。

    可他看到沈慕寒撐著黑傘站在那邊的站牌下,白穀雨就站在他身後,她不知跟沈慕寒說了什麽。

    但沈慕寒並沒有說話。

    他表情很認真的望著前路,弄得他還以為他是在等公交,可是公交來了又走他卻還是站在那裏。

    大概過了將近一個小時了。

    就在他抬腳要走過去的時候沈慕寒卻突然撐著傘從遮雨棚裏走了出來,他沒看到他徑直往前麵走。

    白穀雨跟在他後麵也走了過來。

    前方水霧彌漫的地方卻猛然衝出一道刺眼的強光,幾個人都懵了,隻聽一聲響亮的鳴笛聲,然後是急促的刹車聲。

    他站在原地大腦幾乎斷片。

    車子停下來之後他就看到一個女人躺在路中央,渾身都是水,地上有血。他的腦袋轟的一聲就炸開了。

    不顧一切地跑過去。

    卻被一道黑色的影子衝過去將她抱了起來,救護車很快將人送往了醫院。

    一切都發生在幾分鍾之前,快的他來不及反應。

    是白穀雨在最後一刻瘋狂地推開了沈慕寒,自己躺在了車子底下。

    他反應過來之後急忙也跟去了醫院。

    沈慕寒看到了他。

    衝他點了點頭,然後他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

    他苦笑一下,搖了搖頭。

    說什麽抱歉,有什麽抱歉的。

    是她主動要替他擋的,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

    沈慕寒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白穀雨,“恐怕雙腿恢複不過來了……”

    他看了看他想說什麽又什麽都沒說。

    然後沈慕寒付了他能承擔的一部分醫藥費就離開了。

    白穀雨醒的時候隻有他在她身邊。

    她蒼白著臉往四周看了看,然後抿了抿嘴唇,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眼睛紅了些。

    他老實說了是沈慕寒送她來的,沒有告訴她當時他也在場,隻說是沈慕寒打電話喊他來的。

    她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麽。

    接下來的日子沈慕寒再也沒有來過,隻是偶爾打電話問問白穀雨情況怎麽樣,卻從來沒有讓她知道。

    他也沒有說。

    然後她就又回了美國。

    他想她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對沈慕寒死心了吧,即使她的心還在他身上,她還喜歡著他。

    可她終於不再抱著破鏡重圓的幻想了。(未完待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