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亂世之象2

    “你來了......”大祭司坐在一旁的石桌，一杯茶水熱騰騰的悠悠形成水霧，而大祭司的神色隱晦不明，感覺到空氣的一絲波動，於是開口道，因為許久沒有開口，聲音變得有著嘶啞和蒼老。

    身旁的妖狐早已變成團子，一團圓滾滾的，遠遠看出倒像是一個白絨絨的毛線，依靠在大祭司的腳邊，慵懶的眯著眼睛，看到眼前的人出現，懶懶的睜開眼睛，極其給麵子的嗷嗷嗷了一下，然後繼續閉著眼睛，慢悠悠的打著哈欠，睡著了。

    大祭司口中的人正是莫之語，先是頷首淡淡的對著大祭司點頭，然後眼神一瞪，有著不滿的看著團子。

    自己難道就這麽不受待見？！

    大祭司見此，眸光閃爍，呷了一口茶水，嘖嘖嘴道：“罷了，莫要和妖狐計較，當時一口氣吞了太多鬼靈，現在不好好消耗可怎麽辦......”

    莫之語聽著心裏倒是舒服了點，也對，當時團子真的一口氣吞了太多鬼靈，然後趕著回來，沒有消耗也是可能的......

    隻是——

    下一刻，在大祭司一本正經的為團子找借口，在莫之語深以為然點頭的時候，團子騰的一下轉了個身子，用自己的屁股蹲兒對著莫之語，然後，極其不優雅極其大聲的放了個屁！！！

    沒錯，是放了個驚！天！動！地！的屁！

    大祭司臉色一紅，幹咳了幾下，才勉強的將口中的茶水給吞了下去。臉上也是痛苦的表情，當然是顧慮那抽搐的嘴角，以及因為憋笑而不斷抖動的肩膀。

    而莫之語卻臉色一黑，後槽的牙齒咯吱咯吱磨的響響的，但是因著大祭司在前麵，隻好硬生生的忍住。

    這難道還不是嫌棄？！

    看著團子圓滾滾的屁股，莫之語氣的想要掀桌子！！！

    ......

    “爺爺，我......”莫之語看著從小把自己拉扯大的爺爺，竟然發現當初追著自己漫山跑的老頭兒已經滿頭銀發，臉上的皺紋也是顯而易見，心頭一疼，饒是一向鐵血錚錚的戰族繼承者，莫之語此刻眼眶發熱，鼻頭也是驀然一酸。

    “哎，之語，你這次可是真的錯了......”大祭司看著不知何時起，當初頑皮的小孫子長大成人，已經變得比自己還要高，已經可以承擔所有事情了，淚光閃爍，仿佛看見了當初自己那個頂天立地的兒子莫顏了。

    當初，自己的兒子也是這麽大的時候，離開了自己，然後開始守護上一任的神女，最後和上一任的神女一起被鬼族和魔族合力打敗，最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爺爺，我......”莫之語看著大祭司的飄渺的神色，還有追憶的眼神，自然是知道爺爺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上一任戰族英雄！！！

    一陣冷風吹過，兩人都沒有動，隻是吹散了原本有著淒涼的氣氛......

    “之語，跪下！”大祭司拿起代表戰族身份的拐杖，重重地向著地麵敲擊下去，一雙睿智的眸子看著莫之語，渾身的氣勢凜然大增！

    這便是戰族的血性！

    莫之語掀起袍子，沒有多說一句話，直直的跪在地上！

    咯吱，莫之語的膝蓋猛地跪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隻是莫之語臉色沒有一絲的改變，而大祭司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原本在遠處觀望的獸族一看情況不對，一個個縮著脖子偷偷的離開，畢竟大祭司要是發火，它們誰也抵抗不住的。

    “莫之語，老夫且以戰族暫代家主身份問你，何謂戰族？”大祭司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孫子，語氣嚴厲道。

    莫之語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自責的情感早已讓他呼吸都變得艱難。

    “抬起頭來！！！我戰族兒郎沒有一個低頭的懦夫和孬種！你的父親，莫顏，即使被魔族和鬼族集體合力絞殺，也沒有低過頭！！！”大祭司看著有著頹廢的男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中的黑木拐杖重重地打在了莫之語的背上，當即莫之語便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一絲血絲，可見大祭司壓根就沒有手下留情！

    莫之語一雙眸子不知道是悔恨還是自責，早已變得通紅！

    抬頭，莫之語正好看到大祭司眼底的神色，心頓時悶疼了一下，好像被針蟄了一下，失望，傷心，痛苦，期盼以及許多莫之語看不清楚的神色在自己的爺爺眼中一一閃過。

    莫之語嘴唇動了一下，卻發現甚麽堵在自己的喉嚨中，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

    大祭司看著眼前跪地的男子，一雙手重重地放在莫之語寬厚的肩膀上，語氣沉重道：“莫之語，老夫且以戰族暫代家主身份問你，何謂戰族？！”

    再次同樣的問話，莫之語抬頭，看著大祭司道一字一頓道：“戰族，神族守護之族，天生神力，戰鬥始祖，無畏無懼，秉承天意，破魔滅鬼！！！”

    莫之語的聲音響起，一字一頓，讓人聽的清清楚楚！！！

    尚未完全離去的獸族聽到這句話，喉嚨中都發出一聲聲獸鳴，低聲嗚咽......

    不管是寒狼還是青花蟒蛇亦或是天蒼麋鹿.......

    它們，作為獸族，何謂獸族？！

    萬物王者，天生靈族，統領萬獸，破魔滅鬼，匡扶神族！！！

    沒錯！戰族和獸族，都是以匡扶神族為己任，一代代神女的出現和滅亡，它們的族人一個個離去，為了它們的信仰！

    沒有人能夠忘記當初自己在鳳王和凰女麵前許下的諾言，一生為了神族，不論生死！！！

    .......

    大祭司看著莫之語，語氣聽不清情緒道：“好！好！好！說得好！守護神族！！！莫之語，你且做到了！？”

    莫之語原本想要低頭，但是硬生生的抬頭，看著大祭司，道：“莫之語知錯！”

    說罷，俯身磕頭。

    這一次他真的錯了！

    錯的離譜！

    他做錯了，不是一個人的錯誤，而是將戰族的聲譽給毀了！！！

    大祭司繼續道：“錯在何處。？！”

    莫之語雖然跪著，但是後背挺直，看著大祭司，眼神堅定道：“神女危急，作為守護者不在身旁，這是其一。神女入魔，戰族守護者沒有及時感應，其二。青丘皇者妖狐，為將其解除封印，致其強行吞噬鬼靈！此其三！”

    莫之語說罷，大祭司沒有說話，隻是悠悠的歎了口氣。

    “好孩子，你是神女選中的守護者，注定要為其披荊斬棘，可是這一次，你卻將其至於險地，要不然神女強行突破封印，修煉鳳凰引，強行召喚鳳凰，恐怕.......”

    “爺爺，之語知錯了！”莫之語聽的心越發沉下去，若不是自己的疏忽，小笙也不會強行修煉鳳凰引，更不會因此而神力衰竭，要不是如此，鬼靈怎麽可能會有機會進入小笙的身體裏麵！

    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莫之語側在身旁的手緊緊的握拳，咬牙。

    大祭司見莫之語真的認識到錯誤，便開口道：“罷了罷了，你也莫太過自責，這一次便算是教訓。”

    莫之語抬頭，對著大祭司道：“可是，小笙怎麽辦？！”

    藥王的話一直在他耳邊盤旋，讓他心裏一陣陣疼！！！那是他一輩子要守護的人兒啊，因為自己的疏忽，此刻生死不知，躺在床上！

    大祭司怎麽會不知道自家孫子的心思呢，暗歎一句，冤孽，然後開口道：“我算過一卦，小笙若是渡過此劫，必然會鳳凰涅槃，神女天下。一切便要看她的造化了！”

    莫之語心裏反而沒有一絲的鬆懈，若是渡過此劫到算是因禍得福，若是沒有渡過呢？！

    莫之語不敢想象，但是他確定，自己的一生便是為守護白笙而出現的，若是白笙沒了，他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大祭司豈會看不出莫之語的想法，但是這些事情，他管不著，隻希望。小笙不要成為莫之語的業障和心魔！

    “爺爺，那個鬼神如何了？！”莫之語看著大祭司突然道。

    大祭司捋捋自己的胡子，聲音發沉：“鬼神出世，天下大亂啊！”

    “可是，他原先並不是鬼神，隻是被鬼神奪取身體！”莫之語急忙開口道。

    雖然他對北宮塵有著一些敵意，但是不可否認，他將其視為朋友。

    大祭司搖頭，看著不遠處的石桌，聲音飄飄渺渺：“戰族推算，從未出錯，這次的卦象，.....　..鬼神出世，亂世之象，神女天下，滅鬼除魔，他們.......注定是孽緣啊！哎，之語，這次劫難過後，便將小笙帶回森林吧！”

    莫之語大驚失色，看著石桌。難以置信！

    鬼神出世，亂世之象，神女天下，滅鬼除魔！！！

    這.......竟是如此！？

    “爺爺......小笙和他，這......”莫之語不知道說什麽，雖然他知道若是小笙和北宮塵不在一起，自己會有機會，可是，他不願意小笙從此憂鬱不振啊，他看得出來，小笙在那個男的身邊，眼裏碎滿了星子......

    “孽緣啊孽緣，哎......””大祭司搖頭，他也無能為力，誰能逆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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