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反唇相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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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草看吉祥和吉樂竊竊私語,笑著問:“你們倆又說悄悄話,真是的,我娘當時咋就沒給我生個姐姐啊,妹妹的呢?不然也有人跟我咬耳朵了!”

    再古代人丁興旺才是王道,可不提倡什麽少生政策,一家裏要是兄弟七八個,那家人可就了不起了,這村子裏誰還敢欺負人家啊,可偏偏香草連個兄弟姊妹都沒有,就一個人,所以她這才把吉祥當做親妹妹來處呢!

    “別急,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吉祥忽閃著大眼睛,豔若桃花的麵頰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又夾雜著神秘的意味。

    香草撇了撇嘴,又不告訴她。

    程家的的迎親隊伍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中姍姍而來,死人抬的大紅花轎,說不上多華麗,但跟鄉下的馬車驢車當拉著新媳婦比那也是很隆重的了,領頭的自然是金桔口中的程家上一輩的老大媳婦,程有才的伯母。

    程伯母一身的棗紅新衣,看起來很是喜慶,頭上綴滿了金光燦燦的珠釵,兩隻手上各帶了一個鎏金的戒子,妝容整齊穩妥,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隻不過邁步子的頻率卻很慢。

    金桔爹娘見這人總算是來了,離吉時隻剩下半個時辰了,這說什麽都是趕不回去了,想埋怨吧,可以後姑娘嫁到人家家裏去了,這日子還長著呢,這要是頭前就把人給得罪了,金桔以後就要看臉色了。

    迎親的人要在金桔家吃一點東西才能走,這是規矩,不能讓人家空著肚子回去,程家大伯母一進院子,金桔娘就招呼著村子裏幫忙的婆子們擺桌子上菜,抓緊一切時間。

    在娘家這頭也沒啥儀式,金桔娘給閨女穿上親手繡的鞋,這穿上了鞋子可不能下地了,得一直到新郎家才能沾地,自然待會兒上花轎就要有哥哥弟弟的背著,金桔自然有她哥呢,香草看著又聯想到了自己,自己出嫁的時候,連個背她的人都沒有。

    哎……

    古代的化妝品有限,沒有什麽水兒啊,霜啊,去死皮的,這新娘子在上轎前要有年長的婦人給她開臉梳頭,這些人最好是全福人,全福人呢就是上有老下有小,有兒有女,上得庇佑,下得承恩的才是有福氣的人。

    金桔娘站在西屋門口,瞧著女兒被開臉,上妝,眼淚就止不住了,自己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的閨女,這就成了人家的人了,往後能不能吃的好,穿的暖,夫妻和睦都要看造化了,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她就管不著了。

    金桔覺得自己不會再哭了,可是銅鏡中與淚眼朦朧的娘親對望,這眼淚又決堤了,哭花了新上的妝。

    金林眯了一會兒,別說外頭吵了,想著自己的妹妹就要嫁人了,他也睡不著了,喜轎進門的時候,他也就過來了,進屋瞧見他娘再哭,他這心裏頭也不是滋味,可他是男子漢,得忍著,“娘,妹妹大喜的日子,你瞅瞅你這是幹啥呢,你這一哭妹妹看著也難受,你可別招她了。”

    金桔娘轉過頭來,眼淚卻掉的更凶了,哽咽著道:“嗯,不哭,不哭,娘這是高興的眼淚!”

    當然今天這麽大的日子自然有高興,可一想到以後女兒就不在自己身邊了,金桔娘這心還是放不下,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能不惦記著嗎?

    過的好了,她自然樂嗬,可要是過的不好了,不也得跟著鬧挺嗎?

    金桔的妝都上了第三遍了,眼瞅著又要哭花了,給她上妝的婆子都快不高興了,就沒見過這麽能哭的新娘子,金桔瞧見她娘背過身去了,跟他哥哥在說啥,忍不住撲了過去,從背後抱住她娘,母女倆頓時哭作一團。

    吉祥都被哭的心酸了,試問有一天如果小樂要嫁人了,她估計比這哭的還凶呢,吉祥突然很自私的想,要不也給吉樂找個上門女婿吧,這樣姐弟三個能住在一起,還能照顧下她們。

    不過這事兒楚南山知道嗎?

    金桔爹心裏不好受,但總不能跟個婆娘似的哭哭啼啼吧,走過來對著自家老婆子沒好氣的嚷道:“還哭,咋這麽不懂事呢,還不讓閨女去上妝,這叫親家聽到成啥了?”

    他的擔心是對的,程家大伯母就在東屋吃飯呢,東西屋中間雖然有一堆幫忙的人,可也掩蓋不住娘倆的哭聲,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把姑娘推進火坑了呢,這程家人自然不會高興。

    金桔娘這才回過味來,老頭子說的對,不能讓親家那頭多心,於是推著閨女進了西屋,“金桔啊,聽你爹的,快點去收拾,還得抓緊著時辰呢!”

    金桔點頭沒再說話,爹娘為了自己做到了這地步,她又怎麽能自私的隻管自己呢!

    “就是,這都什麽時辰了,妝還沒弄好呢,還不快著點,這誤了吉時會對我們程家不好的。”

    本來沒人說話,這事兒就過去了,該怎麽著還怎麽著,金桔也知道時間緊迫,自然不會耽誤的,可偏就有人從東屋裏出來了,尖酸刻薄的找茬。

    這說話的自然是程家的大伯母,趾高氣昂的說話一點兒情麵都不留,這要是論起來,金桔爹娘也是她的親家,都是平輩,不說多尊敬吧,可也不能像是教訓小輩的人那麽說話吧,可見程家這位大伯母壓根就沒瞧的上小門小戶的金桔。

    金林年輕氣盛,想要開口辯駁,卻被他爹給攔住了,這是什麽日子,是爭強好勝的時候嗎?

    一屋子的人敢怒不敢言,為了今天這個日子,更為了金桔以後的處境,眼下當務之急是早點上花轎,抬進程家。

    香草進門的時候正好聽到程大伯母刻薄的話,火爆的脾氣就上來了,吉祥想攔一下子都沒來得及,吉祥也是不高興,可一屋子金桔的近親長輩都在隱忍,她也不好發作,所以壓下火氣,可誰想香草忍不下去了呢?

    “我說,這位大娘,你既然知道誤了吉時對程家不好,咋不早點來呢,我看你這一身的朱環釵佩一樣都不少,咋就能拉下東西了呢,到底是啥東西那麽重要非得回去取不行?都說程家辦事準成,這麽重要的東西都能落下這叫準成?我們一大屋子的人早早的起來就在這等著,你自己看看這都啥時辰了,從進門到現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返程你就留了半個時辰,你們那腿是比比人長咋地,飛回去啊?”

    香草這次說話可是有條有理的,分析的頭頭是道,驚呆了眾人,這可不就是事實嘛?半個時辰趕回去,還抬著轎子是真的做不到啊。

    “哪兒來的粗鄙丫頭,誰是你大娘,這是我們家的事兒,跟你什麽關係,今天落下東西隻能說日子不好,要不就是人方的,這能怪的著我們程家嗎?”程大伯母倒打一耙,倒是把落下東西這事兒怪在了日子不好還有人方的上麵,這說來說去還不是說金桔的不是。

    這人還沒進門呢就出了這麽個波折,這往後不定克成啥樣呢,這個罪名可夠大,金桔萬萬擔不起,若是日後程家發達了,隻會說他們家的人福大命大,若是真的有那麽不順遂的事兒發生,還不全推到金桔的身上來?

    吉祥從上到下打量了下程大伯母,從她進門的那一刻起吉祥就在觀察她,這人穿著得體,處變不驚,絕不是那種丟三落四的人,若真的是這樣的人也不會當的起整個程家三房的家,可見,這人就是故意的。

    香草自然也聽出來這老女人要往金桔身上潑髒水,斷然不會答應,正想著要罵回去,卻被吉祥厲聲喝止,老女人級數太高,香草不是對手,以免弄巧成拙,吉新謙和平靜的看向程家大伯母,不卑不亢的道:“這位程家的長輩,請您說話也注意些,今天是金桔的喜日子,同時也是您侄子的好日子,夫妻同命,那些掃興的話還是等以後再說吧,至於什麽克不克的,我們金桔家裏今早上可是一派喜氣,半點兒事兒都沒有,要說我金桔可是有福的呢,這事兒啊別鬧得太過,不然對誰都不好!”

    想往金桔身上潑髒水也不得她讓才行,就她會倒打一耙啊,吉祥也會,她四兩撥千斤的就把這髒水潑了回去,金桔要是命不好克人的話,那人家家裏咋沒事兒呢,今天也是他程有才的大喜日子,偏偏就是男方那裏出了叉子,這要是克也有他的份。

    吉祥的一番話,說的屋子裏金桔家的親戚舒服多了,哼著鼻子,斜眼瞧程大伯母,程大伯母沒想到還有這麽伶牙俐齒的姑娘,不由得多看了吉祥兩眼。

    “這既然成了親,誰都樂意瞧著夫妻和睦,日子過得紅火,什麽下馬威的有用嗎?做給誰看的?要真的因為這事兒影響了夫妻感情,到時候操心的還不是長輩們,要麵子的話就把生意做大了,到時候誰瞅著都高興,程家長輩是明白人,這話自然比我這個晚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