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嘲諷中帶著悔恨，又有些心疼，還有著無數恨意的話，洛凰的心也像是被打到了無底的深淵一樣，感覺不到半點光的救贖。

    看著她煞白的臉色，蘇羽像是陳述事實一樣：“和我在一起總比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來的強，起碼她已經可以接受我了，你若是帶她走，是想讓她死掉，還是給她再找一個男人。”

    洛凰臉色更是一變，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怎麽會這樣呢？她有些接收不了，本來想著是蘇羽想留下她的借口，但是她從他痛苦的臉上可以看出，這樣的借口不會出自這個男人的口，因為他是愛她的，更容不得用著樣的借口來得到她。

    那麽這一切就都是真的了，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糟了淩遲之刑，又被扔到冰天雪地的活死人一樣，竟然呼吸都有一些困難。

    “是她們下的毒嗎？”洛凰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的這句話，但是她的牙齒自己都能感覺的到，它們在不聽話的打顫。

    “我找了很多的名醫，都沒有結論，但是這一次我趁著機會去了一趟空城，可是卻並沒有進入藥王山，不過是當地的一個有些名望的醫者告訴我，那是蝕情蠱。你應該清楚這蠱毒的厲害。”蘇羽也是說著。

    洛凰的心不受控製了，聲音也有些遏製不住：“蠱毒不是早就滅絕了嗎？為什麽這些年這些蠱毒又都出現了呢？”

    想到和蝕心蠱齊名的蝕情蠱，她就是一股無力感重重的湧上心頭，難道就沒有辦法嗎？冰宮她並不知道誰懂蠱毒，可是為什麽這蠱毒都與冰宮有關係呢？

    想到她身上受到的傷害，自己當初就不該讓那個人這麽早的死掉，死簡直就是對她的恩賜。她應該讓她活到最後的。想到那個女人被射殺的時候，她還以為心頭的擔子放了下來，可是今天的一切都是明確的告訴自己，當初還是太仁慈了。

    “知道嗎？我和她就算不是青梅竹馬，可是我當初還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但是她的心裏眼裏不知道為什麽，好像除了洛岩書再也裝不下另一個人了。可是他們是親兄妹啊！”

    “接著先帝爺喜歡上了她。她恐怕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自己最愛的哥哥送上陌生人的龍榻。”他似乎又是嘲諷著。

    “接著呢？”雖然洛凰猜測到了一點，可她的心還是鈍疼，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然而她還是想知道。有些事情躲避也是躲避不過去的。

    “我被先帝外派了，邊疆成了我的棲息之地。他其實是清楚了我的心思，隻是想把這份不該有的心思隔斷，可是他明明知道，是我先碰到的書兒，他憑什麽替我做主。可能也是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了吧！在那個苦寒之地我都差不多裂地為王了，可這是他的仁慈嗎？不，我的家族掌握在他手中的一天，他就清楚我不會生出不臣之心。”

    聽著他的敘述，她也是有些不懂了，那個看著有些和藹的老者，真的是這樣的人嗎？她不清楚了。雖然見過寥寥無幾的幾麵，但是她還是清楚，先帝對自己似乎是真的疼惜。就是因為自己長了一張相似的臉嗎？

    當初一個明珠公主的封號羨煞了多少人，要知道就是皇室公主也沒有這樣的待遇，更不要說當初聖旨上還寫著洛凰也是有自己的封地的。

    “在邊境六七年以後，我拚命的想要忘記她，可是還是沒有辦法。我慢慢的開始不安於現狀了，因為不知道什麽原因，先帝並沒有將她接進宮門。隻要她一日不進宮，一日不嫁人，我憑什麽放棄。”他說的很是沉痛。

    “然而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再次見到她竟然會是那樣的情況。她心如死灰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活死人。我想要帶她走，可是她拒絕了。”

    “她清楚，在先帝和洛岩書的勢力之下，我帶不走她，她也不想整個蘇家被她拖累。”蘇羽輕喃。

    可是洛凰清楚，或許他是後悔了吧！當初拚著一死帶著她走，她就不會發生下麵的事情了。

    “再後來，她和先帝決裂了，因為先帝恰好碰到了我去見她的那一幕。他覺得我和她有了私情，就那樣一直晾著她。而後來她竟然懷孕了，那個孩子先帝不肯承認，她也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

    “那個孩子就是我？”洛凰看著他，苦笑著問，看來自己還是一個生父不詳的人，這也怪不得洛岩書對自己的生死好像從來都沒有在乎過。

    “是，可能先帝直到死得時候都覺得你是我的女兒吧！但是他不知道我和書兒那個時候還是清清白白，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怎麽會有了孩子呢？”他笑著，好像在嘲諷先帝的多疑，但又似在嘲笑自己。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了先帝的庇護？”洛凰輕語，可是那語氣中卻有著山雨欲來的狂躁。

    “是啊！這個時候她沒有人保護了，唯一賴以依存的哥哥，不過是一個偽君子，可以為了自己心中的貪欲，為了那個女人這麽的折磨自己的妹妹。”

    “後來可能就是你出生的時間吧！傳出了她病亡的消息，當初你知道先帝的表情嗎？認識他那麽多年我從來沒有見到他那麽瘋狂過，他一怒之下居然斬殺了朝中眾多重臣，沒有理由，就是想殺了。可是沒有人知道這些人都是當初阻擋書兒進宮的權臣，都是謝家的羽翼。”

    “這一次禦龍國大傷元氣，所以周邊的國家才會蠢蠢欲動，而我也沒有待下去的心思，自主請纓去了邊境，為禦龍國鎮守疆土。可是沒有想到洛岩書居然趁著這個時間這麽的折磨她，甚至給她喂了那樣的東西。”

    “先帝死的時候都不清楚，他最信任的臣子居然是害他最深的一個人。他原以為歉疚了半輩子的女人會是這場行動的主使者。而他夢裏一直期盼會出現的女人恐怕他死的時候還是在遭受著他人的欺辱。這就是他，一個自以為是的帝王，一個容不得他人好的帝王。我這一輩子為了禦龍國，可是他回報我的是什麽，我心愛的女人被他們像妓8女一樣的對待。”

    洛凰看著他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但是擔心吵醒裏麵的人，不斷的壓抑著自己的蘇羽，從那發紅的眸子她看到了他的恨還有不甘。

    而最終他又向是泄了氣一般，苦笑著：“知道嗎？我無數次站在邊境的城牆上，想把敵人放進來。讓他們直搗禦龍國的皇庭，可是我沒有那魄力，我是一個懦夫。”

    他身上背負的太多，家族，還有軍中將士的信任。若是他真的那樣做了，恐怕就不是自己死那麽簡單，而是整個禦龍國都要被血色蔓延。

    “其實我不是很明白，洛岩書居然為了謝卿卿那個女人可以做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他們雖然也是有些交情，可是從來不知道他居然能將心思隱藏的那麽深。”蘇羽沉默了半晌又是開腔。

    “那個女人都死了十來年了，他當是還有那份癡情。”

    “我曾偷聽過洛君卿和她母親的對話，我娘親發生的事情，都有可能是謝卿卿搞得鬼，可是我也是不明白，洛岩書並不是一個長情的人。他這樣做的意圖又是什麽？”

    聽著她的那句娘親，蘇羽先是一愣，然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知道我為什麽這麽久都不讓你見她嗎？”

    洛凰狐疑地看著他，然後皺了一下眉頭：“理由呢？”

    “我擔心你接受不了她的過去，冰宮的人向來是心狠手辣的主，縱使你還有著一些良知，可是我還是擔心你為了掩埋那些過去，殺了她滅口。”

    洛凰古怪地看著他，這就是這麽久貓抓老鼠的原因嗎？她是該感謝他高看了自己嗎？冰宮的滅絕神功她好像並沒有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這一點他多慮了。

    被她盯著看，蘇羽也是有些尷尬，可能是自己多想了，畢竟是他的娘親，她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壞，本來嗎？她的女兒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這一路和你也是打交了不少，可以看出你並不是那些人傳說的那樣。我也是放心了，可是我還是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快就接受了她。”

    洛凰都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隻是補了一句：“蘇將軍應該仔細去調查一番，看看我是不是六親不認的主，指不定這兩天也是我的偽裝呢？”

    蘇羽看著她也是笑了笑，沒有想到這個丫頭挺記仇的。不過記仇好，記仇不容易被人欺負。那樣才能活的更加肆意一些。

    “你真的不想讓她好起來嗎？”洛凰最後放下心裏的不快，又是問了一句。

    “你希望她好了以後繼續活在痛苦之中嗎？”蘇羽反問她，像是想知道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一樣。

    蘇羽的話讓她還是低下了頭，有時候忘記也是一種福。就是這真的能永遠記不起來嗎？她還是有些擔心。

    “什麽時候知道洛岩書與謝卿卿的事情。她當年可是皇後，這些事情應該也算是隱秘吧！”洛凰還是問著，有些事情處處透漏著詭異，她也是想弄清事實。

    “我曾經收到過一封信，那封信寫著她還活著。最後慢慢查了一番，他有些事情自然也是漏了馬腳。我也懷疑過，可惜查了很久也沒有查到書信的來源，我知道這事情不尋常，可是沒有辦法，隻要是她的消息，我都願意去尋找，沒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聽著他的話，洛凰也消停了看信的心思，必然是有著萬全的準備，否則也不會這麽堂而皇之的給他送信。

    “知道我的生父是誰嗎？”她一直以為是洛岩書，是不倫的產物，可現在她也開始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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