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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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親大會,成親?陳錦將腦中再次冒出來的某人揉成團埋進地裏,使勁踩了踩。

    “放眼江湖,有幾個人能打得過我?不是老得掉牙的就是醜得不能見人的,其他的有幾人敢打逍遙宮的主意?”

    陌青勾唇:“別的不說,葉慕離不就是一個,他不僅打得過你,還能把你踹下山。”

    “……你這樣一說,我更討厭他了。”

    陳錦眼珠微轉,說道:“說到這個,突然想起來,我回來才半月就聽到好幾個消息。據說,我灰道彌辰島島主,浮屠殿殿主,白道昆侖派掌門都在爭相追逐明姨。”

    見陌青僵住,陳錦憋住笑,“這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也不知道明姨有沒有決定選誰噢。不過,這幾人都還算是儀表堂堂,地位不凡,人品也都可以,明姨選誰應該都是不錯的。實在選不出來,幹脆辦個比武招親大會,誰贏了選誰。”

    陌青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陳錦偷笑,起身晃著紅綾回屋。

    走了幾步,突然回身說道:“陌青,常聽人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好馬不吃回頭草,我想來想去,覺得這話說得真對。不過,我們既不是兔子也不是馬,吃的也不是草,所以這話聽聽也就算了,對吧。”說完哼著愉快的調調走了。

    邊走邊自言自語,聲音大得差點沒讓整個花園都聽了清楚:“啊,近來聽到兩句詩,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不知是什麽意思,又有什麽作用噢。”臉上堆滿得逞的笑,她想,陌青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對著明姨這樣直爽的女子非要說婉轉的話。

    陌青坐在茶案旁,許久未動,眼眸垂著不知在想些什麽,春風微拂,花香四溢,他的背影卻顯出幾分秋風瑟瑟的孤單意味。

    風華端著精致的午膳進屋時,陳錦正趴在躺椅上發呆。

    “宮主,用膳了。今天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辣子雞,麻辣魚,酸辣湯。”

    陳錦將頭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趴著,卻沒應聲。

    風華正奇怪,恰好雲想抱著兩套衣裙走了進來,皆是紅色,做工精致別致。

    “宮主,我做了兩件衣服,您試試看喜不喜歡?”

    雲想把衣服攤開,別致的設計讓風華嫵媚的眼眸一亮:“雲想,我要一套紫色的。”

    雲想嬌嗔了她一眼:“知道啦,你的紫色,非玉的橙色,向瑤的粉色,我都做了一套。一會兒就給你們送過去。”

    “雲想,你最好了。”紫魅的眼眉發著光,讓雲想也不禁臉紅心跳,風華的魅力越來越厲害了。

    逍遙宮四大劍侍,其實是陳無天專門為自家閨女訓練的侍女,除了武功,各有特長。

    嬌美的雲想會裁衣,嫵媚的風華會廚藝,火爆的非玉會醫術,至於單純的向瑤則繼承了明飛絕頂的易容術。四人照顧陳錦的日常起居,四個姑娘蕙質蘭心,成功地將陳錦寵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兩人來了好一陣,見陳錦仍躺著一動不動。

    風華問雲想:“宮主怎麽了?”

    雲想聳了聳肩:“她一回來就這樣,已經一個多時辰了。”

    躺椅上,陳錦將自己昨天的異常仔細想了想,好像隻對葉慕離才會這樣,怎會出現這種情況?她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終於想到了一種。

    岐山一戰後,明飛便開始了雲遊天下,每次回來都會告訴她許多稀奇古怪的事兒,其中一個她記得很清楚。

    極南之地有個神秘的部落,那裏的人都會養一種黑黢黢的肉蟲子,叫做蠱。蠱有千萬種之多,其中有一種神奇的蠱叫熾情。熾情是夫妻蠱,部落裏的男女用自己的鮮血喂養,成親之日對另一人使用,不管曾經有多討厭,都能讓對方喜歡上自己,一生隻鍾情於自己一人。

    半個時辰後,四劍侍齊聚在陳錦屋中,非玉謹慎地替陳錦診脈,連續診了三次,臉色越來越沉重。

    陳錦看著她,眼裏帶著期待:“怎麽樣,有問題嗎?”

    另外三人緊張地看著非玉。

    良久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非玉放下手,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向瑤急道:“搖頭是什麽意思?沒怎樣還是沒救了?”

    非玉攤了攤手:“是我什麽問題也沒檢查出來,宮主身體棒得跟牛似的,您哪裏不舒服嗎?”

    非玉的比喻絲毫沒讓陳錦覺得開心:“你真確定我什麽問題都沒有?身體裏也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非玉一怔,奇怪的東西?她眨了眨眼:“倒有一個,不,準確地說是兩個。”

    雲想風華和向瑤睜大了眼。

    陳錦興奮地問道:“是什麽?”

    “宮主的腦後有兩個血塊兒,應該是受到劇烈的撞擊留下的,而且撞了兩次,所以宮主才會忘記過去一年發生的事情。不過,血塊兒會慢慢消散,到時候宮主就能想起來了。”她想了想,補充道,“如果受到刺激也可能在某個瞬間就恢複記憶。”

    陳錦失望,無力地趴回了躺椅,四人麵麵相覷,沒問題還不好?

    風華好奇地問道:“宮主,您到底怎麽了?”

    陳錦側頭看著她們:“在什麽情況下會改變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看法?”

    四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就是本來很討厭一個人,突然有一天就不討厭了。不對,是人仍然討厭,就是臉不討厭了,可能是什麽原因?”

    雲想靈光一閃:“宮主是說…葉掌門?”

    陳錦差點跳了起來:“誰說是他了?!”

    四人相視一眼,向瑤睜著無辜的大眼:“我們是看你們昨天在高台上相談甚歡……”

    “……”陳錦像吞了隻蒼蠅,她們哪隻眼睛看到他們相談甚歡了?沒打起來是她脾氣好好嗎!

    看她臉色不對,非玉小心翼翼道:“宮主,您以前看到葉掌門,都是懶得說一句話,直接動手的。”

    陳錦呆住,是這樣嗎?

    她怎麽想也沒個所以然,索性不再糾結,擺了擺手:“以後都別在我麵前提起他的名字,影響心情。都下去

    都下去吧。”

    她繼續癱在躺椅上,輕輕地搖晃著,本該舒適愜意,但心裏有事,總覺得哪裏都不爽。

    一夜沒睡好,又趕了一天的路,沒多久,睡意來襲,陳錦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進入了夢香。

    恰在此時,一個白色的影子無聲從屋外閃電般襲向閉著眼睛的陳錦,眼看就要撞在她臉上,陳錦像能目視一般,抬手一揮,那白影來得快去得更快,啪嘰一聲撞上了對麵的牆壁,像一塊攤平的毛布。

    毛布慢慢滑下了牆壁掉在了地上,很快跳起來抖成個巴掌大的毛團再次快速竄過來,眼看再一次要飛到陳錦臉上時,停住了,四肢小短腿兒死命掙紮卻徒勞無用,瞬間焉耷耷地連耳朵也垂了下來。

    陳錦睜開眼,便對上兩隻濕漉漉的小眼睛,圓圓的,黑黑的,烏亮得像珍珠。

    捏著小毛團後頸肉的手來回抖了幾次,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泥蛋兒,一年不見,肉多了不少啊。主子不見了,你身為寵物,竟然不著急,隻顧著自己享樂,你對得起我嗎?”

    小毛團察覺到危險,豎起耳朵,使勁搖頭,吱吱叫著,四隻短腿兒撲騰得厲害,配合著無辜的眼神比劃出各種姿勢。

    “你是說,你沒有,我誤會你了?”

    小毛團不停點頭,連眼睛都不停地眨巴眨巴,溢滿委屈。

    陳錦將它放在躺椅的扶手上:“你是隻靈獸,別告訴我,你花了一年時間都沒找到我。”語氣充滿了危險。

    毛團僵住,寶石般的眼睛忽閃忽閃,轉了好幾圈,然後看向了門外。陳錦順著它的目光看去,驚訝得睜大了眼。

    門口處竟然又出現了一隻毛團兒,它躲在門後,圓圓的眼睛羞怯地看著她,竟然跟泥蛋兒長得一模一樣。

    泥蛋兒是她小時候在山裏撿的,當時它掉在了沼澤裏。她把它撈出來,像一坨泥,醜得很,奄奄一息,眼看活不了,她差點就把它扔回了泥裏。若非鬼使神差地看到旁邊的一汪水,把它扔水裏搓吧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吧洗了洗,恢複了白色的絨毛,毛茸茸的大尾巴,還有點看頭,也許,這世間最後一隻靈貓便夭折了。

    陌青說,泥蛋兒是世間最為稀有的物種叫靈貓,技能是通人語,除了不好養活便沒其它特點,為了救活泥蛋兒,她沒少花功夫,知道這個後還讓陳錦好一番失望。

    不會點神技算什麽靈獸!

    出於此,陳錦給它取了泥蛋兒這個名字,那小靈貓為此用屁股對著她整整一個月,不管她怎麽解釋取個賤名兒好養活都沒用,最後隻好再給它取了個大名叫白靈才算過去。

    後來,她派了很多人去找尋別的靈貓的蹤跡都無果,她以為泥蛋兒要孤獨終老了,原來,這世上還真有別的靈貓。

    不過,門口的小靈貓應該不是純種的,它不是靈貓該有的白色,白裏透著紅,眼睛看起來也沒有泥蛋兒那麽有靈性。

    陳錦盡量讓臉上堆起最溫和無害的笑容:“別怕,我是泥…白靈的家人。”

    那紅貓似乎沒聽懂,看著泥蛋兒,泥蛋兒跳下躺椅竄到它旁邊,吱吱吱幾聲,那紅貓眼睛發亮地望著陳錦,膽子似乎大了一點。

    竟然還是一隻不通人言的小靈貓。

    陳錦看著滿眼興奮的泥蛋兒,恨不得貼在紅貓身邊,眯著眼站起來,走到門邊蹲下身,瞅著地上兩隻毛茸茸的小獸,臉上是溫柔和煦的笑容,嘴裏卻咬牙切齒一般對這泥蛋兒道:“若不想我在你的小媳婦麵前教訓你,就讓它在這裏等一會兒。”好家長還是要給孩子在別的孩子麵前留點麵子的。

    泥蛋兒毛茸茸圓乎乎的身子一僵,對著紅貓吱吱兩聲,十分艱難地走到陳錦身邊,陳錦微笑著將它捧到手裏,碰地一聲關上了門。

    門一關上,泥蛋兒便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陳錦使勁揉搓著手中的毛球,提著它兩隻小耳朵氣呼呼地坐到躺椅上,讓它與自己的眼睛平齊:“一年時間,沒找著我,竟然把媳婦都找回來了,能耐得很啊。”

    泥蛋兒前腿舞後腿蹈,圓滾滾的身子滾來滾去做著各種肢體語言,黑豆大的眼睛刷刷掉下淚來。

    “你說你去找我了?還受了傷?”

    泥蛋兒拚命點頭,扭身把右邊屁股對著她,果然,一條長長的傷痕從屁股一直蔓延到後腿兒腳邊,可見當時有多嚴重。

    陳錦心中一軟,將它捧在手心,嘴裏還是不甘心:“然後你就找到了媳婦,把我給忘了?”

    泥蛋兒垂下了耳朵,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陳錦雙手一合,卻沒用力,把它捧到眼前,一字一字地說道:“這次便算了,若以後再敢把我忘了,我就讓你變成正真的泥蛋兒。”

    說完把它放到扶手上,開了門把紅貓也捧了進來,放到另一邊的扶手。

    她坐下看著兩隻巴巴看著她的萌獸,盡量溫柔地問道:“她有沒有名字?”

    泥蛋兒搖頭。

    “你叫白靈,那它便叫紅靈如何?”

    泥蛋兒翻譯後,紅貓開心地點頭。

    她摸了摸紅靈的頭,紅靈輕輕蹭著她的手,唔,比自家泥蛋兒乖巧。

    “以後,逍遙宮便是你的家,我和泥蛋兒都是你的家人。”

    泥蛋兒聽了十分興奮,直接跳到對麵吱吱吱地給紅靈說著,紅靈也開心地吱吱吱,

    看著緊緊靠著紅靈的泥蛋兒,陳錦生生感受到一種自家孩子有了媳婦忘了娘的酸楚意味。

    連她的小獸都戀愛了,真的是春天到了麽。腦海中再次出現某個青色身影,陳錦忍不住捂住了臉。

    長這麽大她第一次發現居然有自己不能控製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這事必須得弄個清楚明白。

    當夜,陳錦叫來了向瑤,兩人嘀嘀咕咕了大半夜。

    第二日,逍遙宮人發現,自家才回來半個月的宮主又丟了,但這次四大劍侍卻一點不著急,反而帶著不能一起丟了的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問我為什麽是貓卻叫得像老鼠,我也不知道,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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