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撩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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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允之頻頻點頭:“這是當然,不過你千萬趕緊些,最遲不過七月下旬就得動身去揚州準備殿試,這可大意不得。”

    李昂一邊應下,眼角餘光卻仍瞄那屏風之後,正當此時,忽聽康知府在桌上一拍!

    他隻以為是準嶽父怪自己唐突無狀,趕緊正襟危坐了,卻不料人家笑道:“你看看,我這一高興,倒忘了問你吃過飯沒有?”

    “杭州物價貴,正想到老師府上來蹭一頓。”李昂笑道。

    康允之聞言捋須大笑,當即帶了他往後頭去。過屏風時一看,哪還有佳人麗影?

    到飯廳坐下,幾色葷素時鮮都還是熱的,巧雲又拿了酒來,師生兩個把盞言歡,十分熱絡。剛開始隻說些家事,等酒過三巡,康允之便把話題轉到時局上來。

    自來杭州,雖也有同僚部屬,但卻無一人能像李昂當初在壽春那樣跟他推心置腹的討論國事。如今時隔半年再見,康知府談興極濃。從行朝說到兩河,又從陝西說到山東,一會兒推崇趙構必為中興英主,一會兒痛罵黃汪定是誤國奸佞。每當聽到李昂有切中要害之妙語,他便滿飲一盞,連呼痛快。

    結果,菜沒吃上幾筷,酒倒喝了一肚子,到最後眼神都迷離起來。李昂見狀不敢再讓他喝,便主動要攙他去歇息。

    康允之卻不讓,喚了何管事來扶,臨走時還特意囑咐,讓得意門生走之前一定再來打個招呼。

    李昂心裏此時已念著其他事,唯唯諾諾,滿口應下,隻等他前腳一走,後腳便出了飯廳。

    按禮,哪怕下了聘禮,定了婚期,隻要一日不拜堂,男女也不該相見。《禮記》中說得很清楚:女子許嫁,纓,非有大故,不入其門。

    但李昂對這規矩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不讓女子婚前入夫門,可沒說不讓男子到妻家吧?好不容易來一趟,這兩天又要走,不說一親芳澤,至少得讓我見上一見,說兩句話才是。

    仔細回憶,自己從初見她時驚鴻一瞥,一直到現在都快正式定親了,見麵次數兩支手就能數得過來,更不用說獨處了。

    正在飯廳門口東張西望,就見巧雲端著茶過來了。

    “妹妹……”

    “請李官人黃堂就座。”

    見她說了話徑直往前,李昂隻能跟過去,到堂上坐下,小妮子奉了茶,便在跟前扣手屈膝福了一禮:“恭喜李官人,賀喜李官人,金榜題名,春風得意。”

    李昂見她鈴睛鼓眼也笑成了兩彎月牙,打趣道:“妹妹看起來怎麽比我還歡喜?”

    巧雲臉上一紅,直起身來咬唇瞪他一眼:“都是進士官人了,說話怎還這般……”

    “哪般?”

    “輕佻,浮躁,不正經!”

    李昂剛想逗她,便聽一個軟軟的聲音問道:“誰不正經了?”

    尋聲望去,惜月一身紫衣,手持紈扇,輕移蓮步,款款而來。那身段,那儀態,真是說不出的嫋婷,道不盡的婀娜。

    穿越來宋近兩年,就沒見過一個比她高的女子!想來康老師身材也不算高大,莫不是遺傳了我那未來丈母娘?

    “二娘自己問吧。”巧雲嘻嘻一笑,過去扶著她手來到李昂麵前約莫兩步遠的地方站定。

    惜月也不抬頭,隻盯著地麵,略施一禮柔聲道:“賀李官人高中。”

    李昂站起身來,故意執禮答道:“多謝阿姊。”

    這一招果然靈驗,康惜月一聽便抬起頭來,麵上似笑非笑,口中銀牙緊咬:“賢弟客氣了!”

    禮畢,兩人東西而坐,從這就看出宦門千金的大氣和聰慧來。與其偷偷摸摸在後頭相見惹人懷疑,甚至還有被撞破的風險,不如大大方方上堂廳,左右他是父親的門生,年紀又比自己小。即便誰要說什麽,也不至於難聽。隻是那句“阿姊”,真真聽一次恨一次!

    “一別半年,阿姊向來可好?”

    “好!好得很!”

    “阿姊在杭州可還住得慣?”

    “慣!怎會不慣!”

    李昂忍著笑,一正本經道:“阿姊可是牙疼?怎一直咬著不放?”

    惜月盯著他:“想到賢弟一舉過省,我便歡喜得咬牙切齒!”

    拌嘴雖然有助拉近距離,但過猶不及,說多了就成油嘴滑舌。李昂遂收起玩笑,正色道:“先前想必娘子也聽見了,此來杭州專為購房,眼下已交了定錢,就在這兩日,我便要回壽春去打理家中瑣事,預計下月動身來杭。到時……”

    惜月知他題中之義,卻不回應,隻側首衝侍女使了個眼色。巧雲裝作不解,紋絲不動,直到感覺對麵投來吃人一般的目光,這才掩嘴笑著出了堂去。

    “這妮子大了,越發不聽話。”惜月隨口說道,隻是怎麽看都有點心虛的意思。

    “我倒是喜歡她天真爛漫,坦率自然。”李昂望著大眼萌的背影輕笑道。

    “哦……”

    “呃……”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李昂正想把話圓回來,人家已經嫣然一笑:“巧雲也常說官人把她當作妹妹一般。”

    “是啊,我是家中獨子,沒有兄弟姊妹,因而每每見著她便倍感親切。”李昂趕緊就坡下驢。

    惜月顯然不想在這話題上多作糾纏,隨即問起來杭路上的情況,李昂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一雙眼睛半刻不離對麵臉上。

    康惜月先是拿了紈扇半遮麵,可那廝居然側著頭看,最後實在忍不住把扇子一拍,嗔怪道:“官人又不是頭次見我,怎這般形狀?”

    李昂麵色不改:“當時老師啟程赴任,我便沒見著娘子,不多看幾眼,怕一走,又忘了。”

    “忘了便忘了,你如今已是鐵打金鑄的進士出身,去了揚州,少不得有那都廳宰臣等著榜下捉婿。”惜月倒是淡定。

    李昂更從容:“唉,此固旁人所願,而我卻不以為意。”

    “為何?”惜月嘴角微揚,顯然是受用的。

    李昂見狀,便胡吹起來:“我閑時看雜書,略懂些相麵之術。阿姊豐頷重頤,山根挺直,不但是大富大貴的旺夫相,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