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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鍾後,顧雪兒從教室離開,樓梯口和班主任道別,正扶著扶手步下階梯的時候,李博文從後麵追了上來,拉著她的胳膊惡狠狠道:“你就這麽走了?”

    顧雪兒嚇了一跳,若不是手扶著扶梯,這會怕早就摔倒,抬頭鬱悶的瞪向他:“做什麽。”

    “跟我聊一下。”說完也不等顧雪兒答應,就拉著她的胳膊蹭蹭的往一樓走去。

    顧雪兒跟在他後麵,幾乎是被半拖半拉著走的。

    教學樓後麵的小樹林裏,李博文滿臉忿忿的瞪著低頭揉著胳膊的顧雪兒:“你就沒什麽想跟我解釋的。”

    顧雪兒聽著這沒頭沒腦的話,抬頭不解:“解釋什麽?”

    “哈……”李博文好笑的別了下頭,再轉回來時眼神藏著濃濃的怒氣:“沒什麽好解釋嗎?可為什麽我覺得你需要解釋的有很多。電視上的新聞怎麽回事?你的轉學怎麽回事?”

    顧雪兒聞言沒好氣的瞪了眼他:“就為這個你把這樣拉到這裏?”

    “怎麽,這對你來說隻是很小的事情嗎?自己的女朋友在跟自己是情侶的時候,竟然早就和別的男人青梅竹馬確定關係了,這是小事嗎?”

    顧雪兒抿了下唇,鬱悶道:“那電視上說的隻是演戲,隻是為了最快的平息這個事情,我和程文龍認識也不過才一個月不到。”

    李博文一臉不信:“那你為什麽要轉學去k大,那個程文龍不就是在k大讀書的。”

    顧雪兒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一臉無奈:“我轉學和這個一點關係都沒。”

    李博文火大的吼道:“那為什麽?難道說我有令你厭惡到要轉學的地步?”

    “因為我不再跟著我媽要回到顧家去生活,所以以後我的一切都要符合顧家千金的形象,這下你明白了吧。”

    李博文沒想到會是這個,表情有一瞬間的尷尬,囁了囁嘴巴道:“好端端的幹嘛要回你爸那?”

    “這是我家的事情,不方便說。”顧雪兒回道,又揉了揉被拽疼的胳膊鬱悶道:“你以後做什麽事情別老這麽衝動,還有……我和你已經分手了,所以……以後我的什麽事情也和你沒什麽關係了,你不要動不動就這樣拉這我走,萬一別人誤會怎麽辦。”

    李博文嗤笑:“誤會?誤會什麽?你不是你和那個人是做戲,怕什麽誤會,還是說分手這幾天,你就有了新的男人?”

    顧雪兒被說的一陣心虛,但是聽著對方那嘲諷的話,心裏有一陣不爽,瞪了瞪他:“誰……誰有別的……反正,反正以後別這樣動不動找我拉我就是了。”說完又覺得自己好笑,以後兩人都要分處不同的學校,就算李博文想這樣也撈不到人,想完又自顧自的笑了一下。

    抬頭看著他道:“我走了,以後你好好保重吧。”說完抬頭放胸前輕搖了下,慢慢的轉身,頓了頓又轉回來道:“那個……你別老是這麽不上進了,好歹學習也認真一下,怎麽說以後都要接管你父親的事業,總不能什麽都不會吧。”

    李博文忽然的嗤笑一聲,看著她好笑道:“誰跟你說我以後會接管我父親事業的?”

    “啊?”顧雪兒睜了睜眼詫異“那個……你家不是金立實業集團嗎?我記得上次我買牛奶的時候,你還說這是你家生產的?”

    李博文扯了下嘴角:“是我家,但不代表就是我接管。行了,你走吧。”不同於之前的來勢洶洶,李博文反而情緒有些發懨,揮了揮手竟然先顧雪兒而去。

    顧雪兒看著快步離去的李博文,好一會才一頭霧水的去了校長室找渣爸。

    車上,顧雪兒忍不住好奇的出聲打聽金立實業集團的事情。

    顧青想了一會才道:“哦,你說的是那做奶業的金立是吧。”

    “嗯,是,爸爸你和他們熟悉嘛?”顧雪兒點頭。

    顧青搖了下頭:“不算很熟,主要金立的工廠都設立在西部,他們一家常年在那,也就過年那一兩個月回來,商會行成員聚一下聊一下,不過李董這個人還算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西北呆久了,說話行事都透著西北人的那種豪爽,去年這家夥還和你慶叔拚酒來了,最後一人一箱半啤酒外加大半瓶洋酒,直接給喝趴桌底下了。”

    顧雪兒一臉迷惘:“一家在西北?”

    “是啊,怎麽了?你怎麽想起問金立的事情?”顧青回過頭問。

    顧雪兒躊躇了下道:“那個……我有個同學他的父親就是金立集團的老板,可是他……他沒像你說的在西北啊?”

    顧青聞言愣了下道:“不能吧,李董的兒子我認識,三十好幾了,早幾年結婚,孫子都五六歲了,怎麽可能和你是同學?”

    顧雪兒也不明白,但是她相信李博文不可能拿這個騙她,而且他每次上下學都是有司機接送所以也不可能是窮人家裝闊的什麽情形。

    “是真的,那個同學你也見過,就是那次我網上帖子的事情,他和程文龍還有季非凡一起來的。”

    顧青聽了認真回想了下:“哦,那個小夥子啊,有點印象。不過……李董的兒子?……”顧青看著前方的路,眉頭微微皺起回憶著:“哦……想起來了,給忘了給忘了,這李董確實還有個兒子,不過到底多大我倒還真不知道。”

    顧雪兒一臉好奇:“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金立的董事長有兩個妻子,一個前妻一個現在的妻子。在大兒子18歲的時候,李董因身體原因住院治療,當時照顧他的護士就是現在的妻子也就是李博文的母親。當時李博文的母親剛從衛校畢業,正是青春亮麗的時候,又因為當護士耐心和溫柔也具備,所以當李董痊愈出院的時候,心裏已經有了這個護士的影子。

    於是後麵就是狗血的新人上位舊人散,至於這個新人能成功上位的原因好像是因為她簽署了一份自願放棄繼承丈夫的任何財產。一年後好像就生下了一個兒子,也就是現在的李博文。

    “……當年他這個二婚的婚事排場弄的很大,一年後小兒子的周歲也弄的很熱鬧,至於後來他家怎麽樣了,我就不太了解了,一來他家好像刻意低調,妻子和小兒子露麵的機會也不多,不過就算露麵了,你爸我這些年又沒賢內助,也不知道女人的圈子是什麽情況。不過,他這個兒子沒帶去西北,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按理說他對這個妻子還是很在乎的,當年他最得意的就是這個妻子自願寫了那個放棄繼承財產的保證書,因為說他妻子是真愛他這個人而不是看中他的錢,怎麽也會愛屋及烏的帶在身邊才是。”

    聽了渣爸這一番話,顧雪兒回想起平時李博文那痞子樣的囂張和剛才樹林時一閃而過的落寞神情,不知道怎麽的心裏有點發酸,悶悶的也說不清是什麽感受。

    車很快的到了小區樓下,顧青對著下車的女兒道:“晚上回去好好陪陪你媽,明天我去k大替你辦好入學手續後就來接你去顧宅。”

    顧雪兒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懨懨的揮手道別。當晚顧雪兒拿著手機一臉躊躇,翻來覆去的輾轉好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關掉手機努力睡覺。

    自己不都說她和他沒什麽關係了,就算自己和他還是情侶關係,像這樣的事情,對方不說自己也不好頭腦一熱的去關心詢問什麽的,說不定人家就是不想別人知道而才從來不說的。

    “加油吧,顧雪兒,現在你自己的事情才是你該操心的。”被子裏顧雪兒,握著拳頭打氣。

    第二天中午,顧青從安律師手中接過顧雪兒的行李,雙眼定定的在她臉上停留了一下道:“以後你一個人住要是想雪兒了,隨時都可以去看她。”

    安律師淡嗯了下,轉頭看著顧雪兒囑咐道:“想媽媽就給媽媽電話,知道嗎?”

    顧雪兒點頭:“媽媽也是,隻要媽媽說想見我,半夜三更我也會趕過去的。”

    安律師聽著這調皮的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誰要你三更半夜過來,就知道貧嘴。”

    說說笑笑間,顧雪兒坐上車隨著車輪慢慢的滾動,趴在窗口衝著一直站在路口的安律師使勁的搖了搖手,不知道怎麽的眼淚就那麽湧了上來。

    雖然相處不多,但是安律師那種關懷和照顧,還是讓人很舍不得。

    一到顧宅,迎接顧雪兒的不是爺爺的笑臉歡迎,也不是奶奶的冷嘲熱諷,而是一疊子厚厚的課程安排表。

    顧雪兒張大嘴巴的看著上麵羅列的各種培訓班,還真是琴棋書畫女紅廚藝一樣不落。

    扯了扯嘴,顧雪兒尷尬道:“奶奶,這些東西是不是太多了,再說我都這麽大了,這一時半會的也學不出什麽成績吧。”

    老太太冷哼一聲,上下打量了下顧雪兒:“倒也不完全沒優點,至少還有自知之明這一點。”

    顧雪兒嘴角抽了抽,心口一陣的發悶,真是十句不離損人的。

    老太太那戴著碩大寶石的手指,輕輕的在那課程表上點了點:“這些不是讓你去學怎麽彈琴怎麽作畫,而是讓你去熟悉有哪些名曲名家名畫這些,總不能以後參加畫展演奏會,一問三不知丟人現眼。舞蹈什麽的這是交際的基本技能,插花不是為了讓你學的多麽專業,而是讓你在插花過程中培養那種柔靜的氣質,雖然我不覺得你身上會有這個氣質……不過老頭子開口了,我也不好反駁,反正你就按照這個課程給我去學,想要成為一個名媛不是花錢買一堆名牌衣服就能包裝成的。”

    顧雪兒咽了咽口水,拿眼瞄向試衣鏡後麵的那一間更衣室,感情這老太太還記得那次購物的事情啊。

    老太太下巴微微抬了抬,起身道:“趁著這會功夫好好調整下心態,半個小時後會有老師來教你用餐禮儀,晚飯時我要檢查的。”

    顧雪兒猛的站起身驚訝道:“這麽快,不是吧?”

    已經邁出一步的老太太慢慢的轉過身,重新看向顧雪兒:“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在長輩麵前大呼小叫,看來上次那個王老師教的你好像一點都沒記得?”

    顧雪兒被瞪的頭趕緊垂了垂小聲道歉道:“對不起,奶奶。隻是……這是不是太急了一點?”

    老太太冷哼一聲:“一個半月後就是你十八歲的生日,到時你爺爺會給你準備一個盛大宴會,慶祝你成人,同時也是把你正式介紹給社會各界認識,若到時你舉止出現什麽差錯,丟的不是你一個人的臉,而是顧家整個臉麵。所以從今天開始你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別怪我檢查的時候太嚴厲。”

    顧雪兒張了張嘴吧,等到老太太出去門都關上好一會了,她都沒回過神,哎……壓力山大啊。

    半個小時候,教導用餐禮儀的老師準時到達。

    為了讓顧雪兒更有身臨其境,老太太挑出一套長款晚禮服和七八公分的高跟鞋,讓顧雪兒換上,提醒她穿上這一副開始的一舉一動都要符合這身衣服的氣質。

    顧雪兒麵帶微笑的接過,心裏卻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兢兢戰戰的從樓梯走下來,就怕一個不小心跌了個狗啃泥。

    走到餐廳,當目光落在桌麵上那一排大小不同的子和長長短短各種刀叉時,眉頭不由的跳了跳。我的天,這是吃飯還是表演啊。

    “顧小姐請坐。”老師站在餐桌的對麵,伸手示意了下。

    顧雪兒雙手交疊的放在小腹處,微微頷首,嘴角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弧度,然後挺直著上身,慢慢在椅子的二分之一處坐下,這些都是上次學形體時學到的。

    老師見狀似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也跟著在對麵的位置上坐下,然後抬起頭微笑的看著顧雪兒:“為了解顧小姐對西餐用餐禮儀懂得多少,所以先請顧小姐示範一下。”

    “啊……哦,好……好。”顧雪兒垂頭,眼神閃了閃,雙手慢慢抬起來,忐忑的伸向盤子裏的餐巾。天知道她所吃過的西餐就是那種普通的牛排店,用的那就那麽一個刀和叉,餐巾通常是用來擋那個醬汁澆在牛排上嗤嗤濺起的湯汁。

    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對麵老師的表情從微笑到僵硬再到抽搐直到最後實在不忍直視揮手喊停。

    “好了,我知道顧小姐的水平了。現在讓我從最基本餐具和名稱的開始教你,從剛才的示範裏看出來顧小姐對於這些器皿的作用都不是很了解。”

    “是……”顧雪兒尷尬的無地自容。

    客廳裏老太太看的都快沒氣了,本來以為這用餐禮儀再怎麽一個小時也夠了,卻不想現在都兩個小時了,這顧雪兒才把這些器皿的用處和順序記住,現在用餐的動作看著不要說什麽優雅,就是連流暢都算不上,瞧她那換一道菜,就想一下要用什麽的樣子,老太太就感覺心口的那團火蹭蹭的在燒。

    “這安月婷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連這基本的東西都讓她學。”

    其實這還真是冤枉了安律師,像交際舞,用餐禮儀等一些基本東西,原主顧雪兒都學過也都會,隻是現在的顧雪兒可是個換了個芯的。

    所以當老太太看到顧雪兒再一次演習站起來去洗手間,腿上那蓋著的餐巾瞬間滑落地上的時候,一向自詡控製力極佳的老太太都差點要忍不住跳起來大罵幾句你豬腦啊。

    看著對麵老師那快能夾死蒼蠅的眉頭,顧雪兒也是鬱悶到不行啊。

    第一次老師讓她演習中途離開,她單手拿起餐巾左右看了看,把餐巾放在餐桌右手位置,因為記得酒店吃飯總有擦手的毛巾放在這個位置。

    隻不過結果是錯的。

    第二次她記得老師教的把餐巾雙手拿起來放在平放在椅麵上,隻是離開的時候碰到了椅子發出了點響聲。

    第二次再不合格。

    第三次終於全部合格,可是老師說她說的是結束用餐離開,而不是中途離開。所以餐巾放在椅麵是錯的,需要把餐巾的一角壓在盤子下麵,或者拿刀壓住餐巾一角,讓它自然的垂下來,髒的一麵朝裏,這樣服務員才知道你這是結束用餐,可以來收拾或者結束上菜。

    那一晚,當全家人都在餐桌上大吃美味的時候,顧雪兒一個人守著那十幾個冷掉的西餐,來來回回折騰到晚上九點多,手抖屁股疼腰酸的情況下,終於得到了老太太的一個點頭。

    如釋重負的顧雪兒正想要快步回房間睡覺的時候,老太太那不陰不涼的聲音立馬從她背後響起,涼颼颼的讓她的神經立馬的繃緊,手腳的幅度更是立馬的小了下來。

    “是,奶奶,我會時時注意的。”

    當晚,顧雪兒睡得極不踏實,睡夢裏刀叉滿天飛,每一把都要她報出名字,報錯了就跟飛刀一樣追著她跑。

    “啊啊啊……戳吧戳吧,我不報了……”大喊一聲,顧雪兒猛的從床上坐起來,房間內一片明亮。

    愣愣的轉了轉頭,窗外陽光明媚:“……天亮了……”身子猛的倒回去,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啊……救命啊——”

    同一時間,程文龍神清氣爽的起床。今天是顧雪兒第一天去k大上學的日子,他已經自告奮勇跟顧叔申請今天由他來送雪兒。

    不知道這丫頭等會看到自己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

    半小時候,程文龍心情雀躍的開著車緩緩的駛出車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