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信任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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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陽光璀璨,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側臉,讓她徹底沉淪。
多像啊,若不是張嶺這一身的氣息太過妖媚,葉琪幾乎以為他就是她的張嶺。
然而,時過境遷,往事不可追,想到這,她的恨意又鋪天蓋地的席卷著僅有的傷感。
張嶺偏頭,恰好看見她的黯然,狐媚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又想起他了?”
葉琪淺笑,眉梢都帶了冷厲,不回答,徑自轉身。
哪有什麽想得起想不起之說,有這麽個妖媚的張嶺在身邊,不是是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她的那個張嶺回不來了嗎?
“琪琪,我一定會報仇的,對不起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張嶺追上葉琪,眉宇間的妖媚轉為陰狠,在夜色裏尤為可怖。
“哼。” 葉琪輕輕的哼了一聲,想著安宇樊今晚的表情和反應,心情出奇的好。“張嶺,我們去遊樂場吧。”
曾經,他答應過她,會陪她一起去一次遊樂場,然而還來不及實現,她和他的一切就終結了。
晚上九點多,遊樂場已經關門打烊了,葉琪在園外望著停止運行的摩天輪,思緒漸漸飄遠。
如果時光回到六年前,她一定在他沒遇上秦梓慕之前就告訴他,她愛他。
“走吧。” 傷感隻是一瞬間,葉琪,還是那個狠厲的葉琪。
水岸園,沐禦塵躺在寬大的沙發上,寶藍色西裝外套隨意的丟開,襯衫隻扣了最下麵的兩個水晶扣,慵懶邪肆。
秦梓慕換了家居服,坐在他旁邊,欲言又止。
“想問什麽?”
沐禦塵撥弄了一下額前的酒紅色碎發,一把將她拉至身前,大手從她的發絲間穿過,撩起一撮在指間把玩。
一路回來,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見張嶺和葉琪之間的親密,和安宇樊之間的暗潮湧動,她應該有許許多多的疑問。
“張嶺和葉琪是什麽關係?” 秦梓慕問。
在美國的時候,她似乎聽見學長叫了葉琪,兩人之間的關係本就撲朔迷離,讓她心生迷惑。
如今又卷進來一個張嶺,這一切似乎漸漸清晰,又似乎越來越讓人看不透。
“可能是"qing ren",可能是盟友。”
沐禦塵也不確定,他掌握的消息裏,張嶺是一個不在人世的人,不知此張嶺是不是彼張嶺。
“……” 這算什麽回答,說了跟沒說一樣。
"qing ren"的可能性不大,葉琪和張嶺指間看似親密,但葉琪很明顯帶著故意表演的成分。
隻要眼睛稍微利一點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倆不是真正的"qing ren"。
但是,盟友之說從何而來?秦梓慕疑惑的看著沐禦塵,又問:“那張嶺和學長什麽關係?”
沐禦塵笑笑,揉了揉她的臉,答非所問:“我餓了。”
笨女人,隻要不那麽信任你那該死的狗屁學長,早就可以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啊?!” 秦梓慕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們不是在說張嶺的事嗎?怎麽一下跳話題了。
“我說我餓了,你的問題,等我吃飽了再回答你吧。”
沐禦塵推推她的身子,讓她去做飯,秦梓慕莫名其妙,皺眉看他,回答問題和吃飯有必要聯係嗎?
而且,現在都快十點了,沐少,你確定你要這個時候吃飯?
“秦梓慕,再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直接吃你。”
沐禦塵不輕不重的威脅她,眼睛裏冒著綠幽幽的光,秦梓慕默默的進了廚房做飯,她也有些餓。
打開冰箱,隻有幾根青菜和麵條,還有幾個雞蛋:“沐少,麵條可以嗎?”
秦梓慕的聲音從客廳傳出來,沐禦塵徑自點點頭,也不管她能不能看見,秦梓慕沒聽到聲音,徑自下麵條。
十分鍾不到,兩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端上桌子,沐禦塵把湯都喝得幹幹淨淨的。
他中午沒吃幾口飯,下午也沒吃,著實餓得慌。
吃完飯,沐禦塵直接洗澡就休息了,把秦梓慕的問題徹徹底底的忽略。
她收拾好廚房,洗澡出來,沐禦塵閉著雙眸,看似已經睡著,她也不敢把他吵醒,爬到床的另一邊,睡覺。
第二天,秦梓慕正在上班,桌上的手機陡然震動起來,陌生號碼,她接起。
那邊傳來一道男聲,憑著秦梓慕的超強記憶力,這聲音出自張嶺的嘴巴,他約她中午在沐氏樓下的咖啡廳見麵。
秦梓慕正好有一肚子的疑問要問他,就答應了他,中午下班,秦梓慕風風火火的趕往咖啡廳。
張嶺已在座位上,秦梓慕一眼就看到他,沒辦法,長得好看的人在哪兒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他今天穿了一件淺紫色的襯衫,越發襯得他妖裏妖氣。
“不好意思,久等了。” 秦梓慕坐下,要了一杯卡布奇諾。
“我也剛到。” 張嶺端著一杯藍山,細細的打量秦梓慕。
膚白貌美,氣質清雅,確實是個美人。
“秦小姐就這麽跟見過一麵的陌生人見麵,不怕出事嗎?” 張嶺倚靠在藤椅上,隨口問道。
“真有心對我做什麽的話,張先生這地方選得可不怎麽樣啊。” 秦梓慕輕笑。
這裏一抬頭就是沐氏,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可不是什麽作案的好地點。
而且,她一窮二白,也不算超級美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傻子才會打她的主意。
更重要的是,這位張嶺美男,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的小說裏被虐得很慘啊?
“張先生有事就說吧,正好我也有些疑惑的事情,想請張先生幫忙解答一下。” 秦梓慕攪拌著玻璃桌上的卡布奇諾。
“疑惑?” 張嶺挑高眉頭,佯裝疑惑。
秦梓慕也不拆穿他,端起卡布奇諾,喝了一口:“比如張先生和葉琪小姐的關係,再比如,和安藝總裁之間的過節。”
秦梓慕昨晚沒在沐禦塵那兒得到答案,或許能從張嶺口中得到她想要的信息,但是,她失望了。
“真抱歉,秦小姐,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時機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張嶺遺憾的攤攤手,胳膊肘撐在桌上,雙手交握,拇指婆娑著下巴。
“現在換我來了。” 他看著氣秦梓慕的眼睛,“據我所知,秦小姐的母親是因為車禍離開的吧?”
他是疑問的口吻,確實肯定的語氣。
“你怎麽知道?” 秦梓慕的眼神變得淩厲,“你查我?”
她媽媽出車禍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她家當時家道中落,沒幾個人關注,連葬禮都是一切從簡,幾乎沒有人參加,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張嶺怎麽會知道?
“這種事用得著查嗎?” 張嶺疑惑的反問,看來她完全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
“秦小姐不好奇為什麽會平白無故的發生車禍嗎?” 張嶺又問,引著她一步步接近事實。
原因?當時警方給出的結果是意外,她也得到了保險金和肇事車主的賠償金。
張嶺說這話什麽意思?車禍不是意外?秦梓慕不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其實吧,要想知道這些也不難,去問問收購秦氏的人,答案自然就出來了,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獲。”
張嶺不直說,拐彎抹角的提醒她,想想她真的把安宇樊問到啞口無言的場景,那絕對比直接殺了他還精彩,多麽大快人心啊。
學長?收購秦氏的是學長,他知道車禍的真相,還是說,這場車禍是他主導的?
不對,不可能,學長不會這麽對她的,絕對不可能。
“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 秦梓慕反問。
張嶺和學長之間很明顯有恩怨,不排除他故意在她麵前擠兌安宇樊的可能,可是,他又有什麽理由這麽做呢?
“秦小姐是聰明人,且不說我沒有說假話的必要,就算有,秦小姐你,也沒什麽值得我圖的。
有些事情,你自己已經有了答案,何不就順從自己的內心去求證呢?一味的逃避,隻會離真相越來越遠。”
張嶺輕笑著,看秦梓慕的眼神疑似嫌棄,在他眼裏,沒人比得上葉琪。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秦梓慕桌下的手漸漸握緊,麵上卻不動聲色,張嶺說的話,不能全信,卻也不無道理。
她是曾經懷疑過安宇樊,然而,她潛意識裏拒絕這種想法,她認識的學長不會做傷害她和她家人的事。
可如今有人**裸的說出來,她心裏懷疑的種子又開始發芽。
“我閑的。”張嶺喝了一口咖啡,起身,“對了,順便提醒你一句,秦小姐,太多的巧合就不能解釋為偶然了,告辭。”
張嶺離開,秦梓慕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她又想起在紐約偶然聽見安宇樊說的秦氏交易之類的字眼,還有他和葉琪之間讓人看不透的關係。
如果張嶺說的都是真的,那學長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的媽媽和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那麽鮮活的一條生命,他為什麽要對她下手?
太多的疑問,太多的巧合,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安宇樊。
一步步接近真相,把對一個人的信任親手一點一滴的撕碎,她倏然有些後悔這麽執著的要知道真相。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失魂落魄的遊蕩在馬路上,周圍響起刺耳的喇叭聲,腦海裏浮現媽媽離開的情景。
雙腿好似突然間不聽使喚,她就那麽站在那裏,邁不開步伐,眼睜睜看著車輛筆直的朝她開過來,忘了反應。
直到胳膊蹭到地上的疼痛感拉回她的思緒,抬眸看見沐禦塵沉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