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徹底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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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秦梓慕問,不是學長派他去殺人的嗎?怎麽又出現了他們這種說頭?
“是我偷聽到的,安宇樊那不是人的玩意兒派我去殺你媽媽之前,有個女人來找過他,好像是什麽市長千金,我聽見他們在辦公室裏說做了你媽媽這類的話。
殺你媽媽的話是那女人說的,安宇樊和那女人吵了起來,吵了很久,我怕被發現,沒聽到最後。”
聽到這些內容的時候,鄭亮就知道安宇樊提拔他做秘書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幫他殺人,他舍不得自己培養出來的心腹部下去冒險,於是讓他去,事後他也可以撇得一幹二淨。
鄭亮早就猜到了安宇樊的用意,但終究沒禁得住金錢的誘惑,還是做下了殺人的事,他沒想到的是安宇樊會出爾反爾。
“你見過那個女人嗎?”秦梓慕問,聲音平靜到她自己都覺得驚奇,隻是那顫抖的身軀還是騙不過自己。
“沒有。”鄭亮搖頭,“我還聽見他們說了什麽秦氏破產,那意思好像在說,秦氏破產是安宇樊幹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鄭亮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他善於察言觀色,看沐禦塵嗬護眼前女人的樣子,他之所以會被抓到這裏,百分之八十是因為她,她很顯然是事件的關鍵人物。
他的目的很簡單,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幫她更快的找到她想要的真相,期盼她念在他態度乖巧又是受人指使的份上,能放過他,甚至給他一份安穩的工作。
“你說……什麽?”秦梓慕腳下不穩,微微退了一步,被鄭亮說的這個消息驚得險些說不出話來。
秦氏破產不是葉揚暉幹的嗎?和學長又有什麽關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安宇樊和那個女人爭吵的時候說到這個,他說他已經遂了那個女人的意在背後出謀劃策整垮了秦氏,為什麽還要逼他殺人。他們吵得很凶,我聽到的就這麽多。”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秦梓慕扯著唇角,笑不像笑,哭不像哭,憤怒,失望,更多的是心痛。
她一個人喃喃自語,若不是沐禦塵扶著她,隻怕她已經跌到地上了。
盡管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這一切還是狠狠的戳痛了她的心,那麽信任的學長,不僅是自己的殺母仇人,還是秦氏破產的罪魁禍首,誰能告訴她,為什麽一切會變成這樣?
她的情緒波動很大,沐禦塵皺眉,打橫抱起她走到總裁室裏的休息間平複。
鄭亮張了張嘴,想叫住沐禦塵和秦梓慕,左風橫著眼睛看了他一眼,雙手環在胸前,嘲諷的勾起唇角。
“左秘書,我把知道的都說了,您看,能不能在沐氏給我謀個差事?”
“吃了睡睡了吃的活怎麽樣?”
左風真心不知道安宇樊怎麽會找了個這麽蠢的人去殺人,都什麽時候了,落在沐少手裏,能不能活著都是未知數,竟然還想到沐氏上班,簡直是異想天開。
“左秘書……”鄭亮還想說什麽,左風打電話把保安叫了上來,把鄭亮送到了警察覺。
休息間裏,秦梓慕雙目失神的低垂著,心裏亂哄哄的,安宇樊溫潤的臉在腦海裏閃現,那些足夠青春的歲月,如電影般一一回放,狠狠地抓著她的心髒,更鮮明的提醒著她他的殘忍和欺騙。
沐禦塵把她的身子都攏在懷裏,等她顫抖得不那麽厲害的時候,他輕輕的把她推離懷抱,雙手捧著她的臉,柔聲細語:“秦梓慕,覺得難過就發泄出來,我在。”
秦梓慕失神的雙眸有了焦距,她的眸光漸漸聚集在沐禦塵擔憂的臉上,翻滾的情緒漸漸的平複下來,她連唇角都懶得扯動,低喃了一句:“我沒事。”
沐禦塵心髒一抽,有些頓頓的疼,如他所想,不管傷得多重,她不會把自己的傷口暴露出來,蠢女人,不知道他的懷抱和肩膀隨時可以停靠嗎?
他憐惜的吻了吻她的唇角,讓她的頭貼到他心髒的位置,一遍遍的吻著她的發,秦梓慕閉著眼,聽著她強勁有力的心跳,慢慢平複著心情。
“秦梓慕,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傻?”他難得溫柔,卻依舊說不出情意綿綿的安慰。
“沐少,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若不是她做人太失敗,為什麽那麽信任的人會是傷害自己最深的人?
“事出有因,雖然你真的很失敗,但這不是你的錯。”沐禦塵直言不諱。
秦梓慕從他懷裏抬起頭,哭笑不得:“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嗎?”她說失敗,他就說失敗,該說他不會說話還是太會說話。
“你需要安慰嗎?”沐禦塵捏了捏她的臉頰,看她眼眸漸漸恢複神采,他也就沒那麽擔心。
“沐少,我下午能請假嗎?”秦梓慕皺了皺鼻子,以她現在的狀況,上班肯定狀況百出,陳唯最近情緒不穩,老出狀況的話,陳唯會撕了她的,還不如不去,正好,她有必要去見一見安宇樊。
“這是打算走後門嗎?”沐禦塵挑眉,她的頂級上司是陳唯,請假也應該是找她。
“不能走嗎?”秦梓慕破例讓自己任性一次。
“原則上是不能的。”沐禦塵彎著唇角,笑得不懷好意,“不過看你寬衣解帶的伺候了本少爺這麽久的份上,這個假,準了。”
“……我是不是該跪謝隆恩。”不知不覺,秦梓慕的情緒就這麽被他帶出來了。
“不用,晚上盡心點報答我就好。”沐禦塵曖昧的湊近她,在她耳畔吹著熱氣。
秦梓慕身子一顫,耳後立即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她慌忙的起身逃竄,以免沐禦塵真的獸性大發,在這麽神聖的辦公室裏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
她的身影消失在總裁室外,沐禦塵不放心,讓左風暗中跟著她。
秦梓慕沒回設計部,直接出了門,手機錢包鑰匙,什麽都沒帶,就是那麽巧,她一出沐氏的大門就撞上了安宇樊。
他剛從車上下來,很焦急的樣子,看見秦梓慕,他似乎更焦急,這份焦急裏還帶著惶恐。
秦梓慕直勾勾的看著他,不躲不閃,一步步走近她,那雙眸子裏沒有任何溫度。
安宇樊迎上來,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她側身躲過去,擦著他的身子走到車旁,自己打開車門上車,眼睛看著前方,語氣淡漠:“找個地方坐坐吧。”他們之間需要有個了斷。
“好。”安宇樊愣愣的應著,上了車,漫無目的的開著,車上的兩人都沒說話,氣氛壓抑得隨時要炸開。
秦梓慕不說話,任由他開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安宇樊把車開到了a大校門口。
車子停穩之後,秦梓慕沉默的下車,正是上課時間,校園裏很安靜, 她走在前頭,他跟在後麵,一路走到了學校教學樓旁的花壇邊。
那裏裝了秋千,大學那會兒,秦梓慕每一次和安宇樊約著見麵的時候,就在這裏碰麵。
秋天的風刮過樹上的落葉,葉子便毫不留戀的掙脫樹的懷抱,飄零到地上,卷著地上的灰塵搖曳。
秦梓慕碰了碰秋千架,安宇樊彎起唇角:“記得以前每次都在這裏碰麵,你總是喜歡坐在秋千上……”
腦海裏浮現當初的美好,安宇樊的眸光柔和了下來,他看不見秦梓慕臉上的心痛和嘲諷,自顧自的沉浸在回憶裏。
秦梓慕收回手,轉過身看著她,麵無表情:“所以你帶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懷念過去,讓我更鮮明的體會你的殘忍?”
安宇樊不意外秦梓慕的冷漠,今天早上,張路找到他,告訴他鄭亮被左風帶走的時候,他就猜到她知道了一切。
“梓慕,對不起。”安宇樊伸出去觸碰她胳膊的手緩緩地垂下,眸子裏的悔恨鋪天蓋地的席卷。
“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能讓秦氏起死回生嗎?對不起能讓媽媽活過來嗎?”秦梓慕的聲音沒有起伏,和她顫抖的身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她就是這樣的人,越是心痛憤怒,表現得就越是平靜。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安宇樊不知道說什麽,他對她的傷害,用什麽也彌補不了,他知道。
“記得我說過吧,若等我親手揭開這一切,我不會給你辯解的機會,我們之間不會有情誼在。”秦梓慕不想歇斯底裏,那些刻在心上的傷口,不是歇斯底裏就能愈合。
“梓慕,不可以,我不允許,殺了你媽媽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能和我斷絕關係。”安宇樊激動的去拉秦梓慕的胳膊,秦梓慕抬手甩開,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清脆的聲響刺激他越發激動,秦梓慕怒了,眸子裏的怒氣暈染胸腔的痛,交織出瘋狂的意味。
“安宇樊,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身不由己?有人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殺了我媽媽嗎?” 秦梓慕聲聲質問,直逼安宇樊內心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昔日的種種一齊湧上腦海,安宇樊突然雙手抱頭不停的搖晃。
秦梓慕緊緊握著雙拳,指尖深深的陷進肉裏,一條人命,一個公司,他怎麽可以把責任都推得那麽幹淨。
“安宇樊,聽著,媽媽的車禍,撞上去的人是鄭亮,他會付出該有的代價,而你,若出了什麽事的話,可兒會瘋掉的。所以,我不會讓你吃牢飯,不會毀掉安藝,但是,從今以後,我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我就當從沒認識過你。”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瘋狂的想要讓安宇樊去死,瘋狂的想要讓安藝為秦氏和媽媽陪葬,但想想可兒,想想那個永遠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傻女孩,她還是狠不下心。
安宇樊眸光通紅,她的決絕擊垮了他,他一直搖頭說不要,秦梓慕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鬆動。
“咚”的一聲,他摔在地上,本欲轉身離去的秦梓慕凝眉,卻見他身體不停的抽搐,嘴唇和臉頰開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