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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寒地凍的草原上已經是枯草飛揚,成群結隊的牛羊相比起炎熱的夏天來,也少了幾分自有,草原上的狼群出沒的也更加頻繁,各個部族裏的蒙古兵士,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財富上,畢竟,對於他們而言,進入冬季之後,他們的重心就開始要轉移到看守部族與個人的財富上。

    但不管如何阻止,每天也都會有牛羊丟失,或者是被狼群攻擊咬死的事情發生,可這對於已經習慣了遊牧生活的百姓而言,在葉無缺看來,更像是一種對狼群的進貢,或者是祭祀。

    他們顯然很願意用這些牛羊來守護他們心中的信仰與圖騰,也願意看著一部分的牛羊被狼群帶走當做過冬的食物。

    葉無缺把自己包裹的像粽子一般,帳篷外麵是寒風呼嘯,裏麵雖然點燃著鐵爐子,但對於氣溫寒冷的草原上而言,一個鐵爐能夠給予的溫度顯然極為有限。

    耶律月像是已經習慣了草原上的寒冷生活,雖然身上也是穿的極厚,臉頰也是紅撲撲的,但相比起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葉無缺來,看起來就要是從容適應了很多。

    手裏捧著冒熱氣的茶水,看著端正坐在旁邊的母妃耶律月,葉無缺縮著脖子搖頭拒絕回燕京:“其他人跟母妃都受得了這嚴寒,我豈能回去?再說了,大哥一直向往來草原的,我若是因為抵受不住嚴寒而回去,怕是大哥就要來了,所以我才不會回去。”

    “你以為眼下就隻有這難捱的寒冬嗎?”耶律月雙手用力的搓著,來保持自己纖細的手指能夠一直很靈活,臉頰上帶著笑意,對葉無缺說道:“草原上的冬季要比你想象的危險很多,你以為狼群會是最主要的目標嗎?那些不過是假象,一旦有人打著驅狼的幌子……到時候恐怕可就沒人顧得上照顧你了。”

    “不怕,小寶叔、鍾蠶叔都在跟前,何況還有母妃您也在,孩兒不怕。”葉無缺堅定的說道,不過隨即又歎了口氣,因為耶律月的到來,其實已經打亂了他們最初的計劃。

    “父親之前曾經說過,武力隻是逼迫草原分列的一個籌碼,但絕不是唯一的籌碼。母妃……您來草原時,父親沒有跟您說什麽嗎?”葉無缺好奇問道。

    耶律月搖了搖頭,慈愛的看著葉無缺,葉無缺的意思很明顯,是不想她冒險,可這件事情……對於她耶律月而言,並不隻是冒險那麽簡單。

    寒冷的冬季讓草原上的生活變得單調無聊,甚至是大部分的時間都隻能待在帳篷裏。

    而對於牧民而言,寒冷的冬季除了是他們一年收獲之後,總結的時候,也是防止收獲被偷盜的時刻,整個草原上,既要防備狼群的偷襲,甚至還要防備其他部族的牧民來偷襲。

    而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到了冬季的草原,要比夏季的草原顯得更加危險很多,雖然不會有大規模的部族交戰,但小規模的部族之間的交戰總是會不間斷。

    如今草原上少了鐵木真這個可以鎮得住群雄的可汗,拖雷這個監國身上的擔子就重了很多。

    加上今年草原上的局勢又格外敏感,從而就使得今年的草原上,仿佛寒冷的空氣中都暗藏著鋒利的刀子一般。

    蒙古國的國師八思巴,如今因為鐵木真的逝世也漸漸失勢,本以為他會成為拖雷最大的倚仗,可隨著宋人的燕王之子葉無缺來到草原後,八思巴在拖雷身邊的地位則是急轉直下。

    如今不隻是一些國事讓拖雷不再征求他的意見,就是連部族之間的斡旋,也讓拖雷不再詢問他的意見,反而是葉無缺這個外人,漸漸在蒙古國代替了八思巴的地位。

    “那你……不會是打算長留在草原吧?”耶律月有些驚訝的問道,她實在沒有想到,葉無缺竟然這麽喜歡草原。

    “不知道,恐怕以後就算是我想要長留在草原,母妃即便是願意,父親也不會願意的。”葉無缺有些無奈的歎口氣說道。

    耶律月自然也是這麽認為,她也不願意葉無缺長留在草原上,即便是不說其他,就是這殘酷惡劣的環境就讓一個人在草原上存活的太辛苦了,若不是生於草原、長在草原,恐怕沒有多人願意留在殘酷惡劣的草原的上生存。

    如同粽子的葉無缺,眼睛骨碌轉了一圈,隨即突然道:“對了,母妃,有一件事情孩兒想要求您幫忙。”

    “什麽事情?”耶律月有些詫異問道。

    “糧草的事情。”葉無缺像是一下子來了精神,直起身子活動了活動,而後道:“孩兒知道朝廷第二批糧草即將要過來,所以到時候……能不能給孩兒一部分用來差遣?”

    耶律月有些看不透葉無缺的想法,微微眯縫著眼,在葉無缺看來,此刻在他麵前的母妃,就像是他的父王在看他一般,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緊張。

    “你想要糧草做什麽?”耶律月問道。

    葉無缺有些無奈的歎口氣,想了一會兒後,決定直接說道:“因為拖雷,如今各部族之間,又到了你爭我搶的時節,幾乎每天各部族之間都會發生這種事情,小則傷幾十人,嚴重時還會出現傷亡。所以……即便是如今拖雷以監國的身份,可以為兩方做主判決,但終歸缺衣少糧的問題得不到解決,那麽這樣的事情也就還會發生。”

    “察合台看來是也意識到了,如今對於拖雷而言,這便是他的弱點。處理好了,拖雷在部族大汗之間的威望會得到提升,處理不好,那麽拖雷這個監國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監國,會受到以察合台為首的其他大汗的排擠,而這對於拖雷的弊端,想必母妃是很清楚吧?”

    “糧草一事兒你大可自己做主,拖雷現在倚仗於你,跟你關係匪淺,在這個時候自然是得幫他。不過……。”耶律月皺了皺眉頭,而後道:“明日開春之後,他想要建造一座城池,這件事情是你大營他的?”

    葉無缺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其實他也不知道答應的對不對,不過他卻是知道,若是這件事情不答應拖雷,那麽他自己在拖雷跟前的地位,也絕不會在短時間內就代替了八思巴等人。

    城池一事絕非小事,但對於去過燕京,見識過繁花似錦的拖雷而言,之所以會跟葉青以及葉無缺走的如此近,除了因為欽佩之外,便是希望有朝一日,在茫茫大草原上也能夠有一座像燕京城那般宏偉的城池。

    燕京城皇宮內,皇太後李鳳娘所在的宮殿,此刻一片和諧,天氣漸漸開始變得寒冷,從南邊遷都而來的皇室,在這個時候無不懷念江南的好風光。

    而今李鳳娘就有回臨安過冬的打算,這也是為何,好久沒來皇宮的葉青,會出現在皇宮的原因。

    韓瑛、趙擴兩人也在不久後來到了李鳳娘這裏,兩人靜靜的聽著葉青與李鳳娘討論著回臨安的打算。

    但不管李鳳娘是暗示還是明示,葉青都沒有打算要回一趟臨安。

    除了因為草原上的局勢之外,便是身處草原的耶律月跟葉無缺,也是讓他沒辦法離開的一個原因。

    當然,拖雷提到的開春後幫助蒙古國建造一座大都的要求,也讓葉青沒辦法在這個時候離開燕京,前往其他地方。

    趙擴今日也還是第一次聽到拖雷的請求,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看著葉青問道:“燕王答應了?”

    “無缺替我答應的。”葉青淡淡說道:“臭小子這件事情也不跟我商議一下,隨隨便便的就答應了。”

    端起茶杯喝水的李鳳娘看了一眼葉青,看得出來,葉青嘴上雖是如此埋怨,但並沒有真的因為葉無缺答應而生氣。

    所以……也不知道這番話是說給趙擴聽得,還是隻是隨口一說。

    “那您的意思……就是同意了?”看趙擴的樣子,仿佛有些心疼。

    畢竟,身為一國君王,他可是很清楚平地要建造一座城池,花費絕對是難以想象的,就像現在的燕京城,也是花費了好些年的時間才建造成的。

    而且即便是到了現在,也還一直處於修建當中,一直都在大興土木,爭取把燕京城建造的更為繁華跟宏大一些。

    “自是不能跟燕京城媲美,但其規模想必也要跟臨安差不多。如今不過是大致上同意了,至於依何製而建,如今還在商討中。”葉青點頭默認了要幫拖雷建造一座城的要求。

    “依製而建?”趙擴有些不明白道。

    “不錯,草原終究要臣服朝廷才行,若是不臣服朝廷,就算是助他們建造一座城池,也需要按照王製來建。這些自然是要跟拖雷來商討的。”葉青點著頭說道。

    趙擴如今跟身處草原上的葉無缺一樣,兩人對於葉青對草原的圖謀之策,都有一個比較清晰的了解。

    都頗為清楚,自金國覆滅以後,葉青在謀劃草原的計策上,已經把權謀分化放在了首位,把用武力征服放在了第二位。

    所以如今葉青跟趙擴的談話,趙擴自然是明白葉青的用意以及耐心,但一旁的李鳳娘就有些不同了。

    不管是如今已經是半老徐娘的李鳳娘,還是當年那個如花似玉、風情萬種時的李鳳娘,向來都是一個急性子,往往在決定了一件事情之後,便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結果。

    所以隨著葉青跟趙擴兩人的持續交談,李鳳娘便開始有些不滿的搖頭,尤其是權衡了一番朝廷會幫蒙古國建造一座都城後,李鳳娘便覺得朝廷好像吃虧了一般。

    “草原你已經謀劃了如此之久,可到如今也沒有看到有利於朝廷的效果,反倒是又是出錢出糧還出人的。如今在草原上的兵馬怕是也不少吧?那從江南走運河至燕京的第二批糧草,算算時間,也該到草原上了吧?”李鳳娘適時插話問道。

    完顏刺如今還在兩淮路,除了因為地方吏治以外,便是監督那邊的糧草北上一事兒。

    再加上燕京又有葉青坐鎮,所以糧草等物資從江南的額運送,倒還算得上是比較順利。

    葉青看了李鳳娘一眼,而趙擴在這個時候,也是適時的沉默不語,像是有默契一般,趙擴在當著葉青跟李鳳娘的麵時,身上便會少了那股君王之勢,相反的會多了一種屬於晚輩的專屬之態。

    葉青點著頭,開口說道:“並不是凡事都能夠在謀劃之後,以最短的時間見到效果。可若是說如今草原上沒有任何我們想要見到的效果,也不太準確。最起碼如今,在鐵木真死後,草原上的幾股勢力已經有了混亂的征兆。”

    “可即便是如此,你別忘了,朝廷給予草原上的投入。你那次子葉無缺在草原,還有你那承禮公主耶律月也在草原。如今去了草原怕是也有一個月了吧?不還是什麽也沒有成?”李鳳娘並不認同道。

    葉青微微歎口氣,端起茶杯思索了一番,而後道:“婦人之見。”

    “你……。”李鳳娘瞬間是柳眉倒豎,一旁的趙擴瞬間是往後縮了縮身子,而韓瑛也是身體一震,她真的沒有想到,燕王竟然敢如此說皇太後,即便是她心裏也很清楚,兩者之間的關係並不尋常。

    瞬間也意識到在趙擴跟韓瑛都在的情況下,如此說李鳳娘有些不妥,不過話既然已經出口便來不及收回,於是葉青急忙說道:“但我估計快了,這些時日應該還是會有些變化的,要不然的話,拖雷也不後悔請求開春後幫他建造城池。所以想來……這個草原上的冬天怕是會有很多事情發生的。”

    “燕王您的猜測是……。”趙擴也為了緩解剛剛葉青說李鳳娘的尷尬,急忙分散注意力問道。

    “每年草原上的寒冬……都無疑於地域一般,就算是沒有戰爭,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餓死、凍死。糧草永遠都是草原上最為缺乏的,而隨著我們的糧草相繼被送到草原,恐怕便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引起諸多人的爭搶。而這樣一來……今年草原上的冬季恐怕將會慘烈至極。”葉青神情之間帶著一絲的憂鬱,相比起自出生便生活在江南,不知草原冬季殘酷的的李鳳娘、趙擴跟韓瑛,葉青對於草原的寒冬可是有著刻骨銘心的印象。

    雪花相比往年的時間稍早了一些,一大清早剛打開營帳的門,寒風立刻裹著雪花闖進了帳篷內,使得原本還有一絲溫暖的帳篷裏麵,瞬間變得冰冷無比。

    草原上的寒風挾裹著雪花呼嘯而過,硬著頭皮走出帳篷,瞬間讓葉無缺腳下變得踉踉蹌蹌,被寒風吹得有些站立不穩。

    急忙靠近帳篷一側,雙手緊緊抓住帳篷,望著眼前狂風大作下無限荒涼的景象,葉無缺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看稀疏雪花漫天飛舞的天空,心裏喃喃道:怕是人輕點的話,都會被吹上天空吧?

    墨小寶穿著沉重的盔甲,使得整個人相比起葉無缺的渺小來,要顯得沉穩了很多。

    雖然腳步在狂風暴雪中也顯得格外艱難,但卻不會像葉無缺那般被狂風吹的東倒西歪。

    步履艱難的走到雙手緊緊抓住帳篷,謹防自己被寒風吹跑的葉無缺身邊,墨小寶剛一張嘴就立刻被寒風夾雜著雪花趁機灌進了嘴裏,於是急忙緊緊閉住嘴巴,一隻手緊緊抓住葉無缺的肩膀,用力拽著葉無缺往前行去。

    兩人終於來到耶律月所在的帳篷前,那帳篷的門就像是紙糊的一般,被輕輕一推就立刻被風撞開,啪的一聲發出巨響。

    帳篷內的一些物品隨即開始亂飛,但隨著墨小寶立刻關上門之後,整個帳篷內便立刻恢複了寧靜。

    耶律月穿著白色的皮裘,手裏拿著一個暖手爐,旁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看著頭頂帽子已經歪了的葉無缺,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意。

    整個帳篷內人很多,除了從容恬靜的耶律月以外,還有鍾蠶、耶律乙薛以及拖雷與赤老溫,包括其他幾個葉無缺比較麵熟,甚至能夠叫的上名字的部族大汗也都在。

    葉無缺顯然沒有想到帳篷裏會有這麽多人,先是正了正自己頭頂歪歪扭扭的帽子,而後看著耶律月指了指身旁的凳子,便乖乖走過去坐下。

    隨著葉無缺坐下之後,耶律月的目光這才轉向赤老溫跟拖雷,而後淡淡道:“現在統領可以說了。”

    赤老溫深深的看了一眼葉無缺,原本他們在來到耶律月的帳篷後,便是打算商議該如何分配這一次宋廷運送過來的糧草,以及一些關於窩闊台,察合台那邊的事情,但耶律月卻是要等葉無缺來了之後再行商議。

    可以看得出來,身為燕王次子的葉無缺,跟耶律月這個並非是生母的母妃,相處的還很融洽,若不然的話,耶律月完全可以不等葉無缺過來再議事。

    可不等赤老溫說話,坐下來之後,又再次扶正了下自己頭頂帽子的葉無缺,雙手用力的搓了搓被寒風吹得有些僵硬的臉頰,便直接說道:“赤老溫統領暫且不必說關於糧草的事情,因為現在就算是……按照你想的方式來調配,但恐怕您也很難把那些糧草拿走。”

    “為什麽?”赤老溫陰沉著臉問道。

    前些時日的伏擊,箭矢在赤老溫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疤痕,此刻隨著赤老溫說話時,顯得格外的猙獰可怖。

    “不為什麽,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葉無缺低頭,在懷裏掏了一陣,隨即又想起赤老溫不認識漢字,但還是把手裏的密信遞給了耶律月,而後繼續說道:“今日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得到的消息,察合台跟窩闊台那邊都有大動作,看起來不像是他們兩人之間要進行交鋒,更像是……想要擾我大宋邊境搶糧。”

    “可這與我們要糧草有什麽關係?”赤老溫繼續問道。

    “現在不比以往,我大宋朝廷每年到了冬季,都會在邊疆嚴防死守,也會有大量的騎兵巡視邊疆,所以想要搶我大宋邊疆百姓的糧草,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得手。這一點想必統領在前些年也很清楚吧?何況現在宋軍也熟悉了你們搶糧食的手段,防備要比往年還要嚴密很多。可察合台、窩闊台,不惜冒著嚴寒出來搶糧食,那麽也就證明了他們如今急缺糧草,而今若是我們不以重兵看押這一批糧草的話,恐怕也很可能會被察合台他們搶去吧?”葉無缺對赤老溫問道。

    “這不是他們想搶就能夠搶走的。”赤老溫堅定的說道。

    說道這裏,葉無缺頗有默契的跟耶律月互望一眼,而後墨小寶、鍾蠶以及耶律乙薛,也在寒冷的帳篷中敏銳的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赤老溫靜靜的看著葉無缺跟耶律月,而葉無缺卻是看著拖雷,幾人俱是默不作聲,空氣仿佛一下子被寒風凍住了一般。

    鍾蠶最先察覺到氣氛的詭異,隨即率先站起身,而後墨小寶、耶律乙薛也站了起來,三人頗有默契的在耶律月微微點頭同意後,便走出了帳篷。

    隨著三人離開,帳篷裏便隻剩下了耶律月他們四人。

    赤老溫看著三人離開,微微皺了皺眉頭,而後道:“王妃可是有什麽事情要說?”

    “我想知道……小可汗如今可已經做出了選擇?”耶律月目光如同秋水,在寒冷的氣溫中顯得格外清澈。

    拖雷微微皺眉,跟赤老溫互望一眼,在耶律月出聲問話時,他們二人其實已經猜到了耶律月跟葉無缺的用意。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葉無缺在拖雷未出聲前道:“草原上的寒冬終究是會過去的,但如何度過,則是我們眼下必須要麵對的問題。一拖再拖,問題不會自動消失的。”

    “燕王那邊可同意了?”拖雷終於出聲。

    葉無缺點了點頭,示意拖雷已經同意。

    拖雷長出一口氣,而後又一次看向赤老溫,沉默了一會兒道:“好……不過這件事情,有多大的把握?”

    “那就要看怯薛軍願意出多少力了,是不是願意全力以赴。”開口說話的則是耶律月。

    赤老溫默不作聲的看著耶律月,動了動嘴唇,心裏還想要以姚裏氏作為條件,可在麵對耶律月那清澈如冰的目光時,不自覺的卻是把這個條件咽回了肚子裏,隨即點點頭,道:“怯薛軍會全力以赴,但這件事情……恐怕還需要從長計議才行。察合台也好,窩闊台也罷,他們也不是傻子,甚至有時候,他們會比草原上的狼還要狡猾、精明,若是你們想要以糧草為誘餌來對付他們,可也要做好被他們搶走的準備。若是一旦被搶走,後果你們可想過?”

    尤其是寒冬季節,糧草在草原上的重要性,可是比黃金還要珍貴的,畢竟,黃金隻是點綴,無法變成糧食來讓人活命。

    “若想萬無一失,除非第三批糧草已經在來的路上。”拖雷也出聲說道。

    葉無缺看了一眼拖雷,而後又看了看旁邊,帳篷外邊依舊是寒風呼嘯,吹得帳篷都砰砰作響。

    “趁他們還沒有過來,我們早做準備就是了。當然,即便是沒有他們來搶,第三批也會按時到來的。”葉無缺平靜的說道。

    耶律月向著赤老溫跟拖雷點頭,確認葉無缺所說的就是事實。

    而此刻,耶律月甚至都覺得,自己的血液仿佛沸騰起來了,或許自己念念不忘多年的仇恨,在這個寒冬季節便可以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