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家有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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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賺錢的營生實在是太少,而適合他們倆人的賺錢營生,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葉青一連說了好幾個賺錢的門路,但所有的賺錢門路,也都必須建立在他們身上的這身禁軍皮上,可即便是這樣,算來算去,兩人竟然是沒有找到哪怕是一條適合他們的營生。

    城防的主意他們也打過,但城防除了由屬於皇帝的親軍:禦前軍擔任撈油水外,禁軍也不過就是像禁軍正將盧仲那樣的人物,才有一點兒禦前軍剩下的湯喝,油水到了他那裏,都可謂是稀薄的很了,就更別提葉青跟李橫這樣的小人物了。

    人人都說大宋富饒、有錢、闊氣,但在葉青看來,史學家特麽的胡謅、瞎咧咧的吧。

    就像是上一世一樣,什麽國強民富了,生產總值超過哪個國家了,已經成為世界第幾大經濟體了,但真正到了老百姓頭上,才會發現,咦?我那點兒工資怎麽跟國家在世界上的實力體現,差距那麽大呢?

    即便是像葉青這種,前世還處在特種部隊,而他的工資也可謂是不低了,如果不出軍營,不接觸外界,做井底之蛙的完全可以心滿意足了。

    但當走出兵營,看一看那房價,再看看手裏的錢,就會發現,大宋的富裕跟前世的富有,好像差別不是很大。

    都是專家跟曆史學家嘴裏的人富了,而自己等人,則是一直入不了他們的法眼,一直貧窮的、沒臉沒皮的拖著國家的後腿。

    走到兩人平日裏分道揚鑣的地方,葉青再次叫住了李橫,而後從懷裏抽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了李橫:“拿著,給老娘看病用,跟老娘說聲對不起,過幾日得空了我再去看他。”

    “銀票?”李橫嚇了一跳,剛一開始沒看清楚,如今借著路旁昏暗的燈光,看清楚是一張百兩銀票後,李橫的手嗖的一下縮了回去,好像那張銀票燙到了手一樣。

    “哪裏來的?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錢?”李橫看著臉上寫滿笑意的葉青,驚訝的再次問道。

    “放心吧,沒偷沒搶,自然是賺來的,而且還是燕小姐預先支給我……。”

    “你不會賣身……。”

    “去你大爺的,老子是那種人嗎?再說了我想賣倒是有人要呢。”葉青作勢要踢李橫,但卻被李橫早一步察覺躲了過去:“拿著吧,放心吧,絕對幹淨。”

    李橫猶豫的看著葉青手裏的銀票,他確實想要,但因為麵額太大了,卻又有點兒不敢接,這可是一百兩銀子呢,他不知道葉青給了他後,葉青自己的日子是不是還能過得下去?

    而且今日葉青可是從大瓦子的一家當鋪內走出來的,誰知道他是不是把什麽東西當了後,換成錢來給自己急用。

    “你有毛病吧,怎麽疑神疑鬼的,跟個娘們似的,明天你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看著李橫還是搖頭不接,一雙眼睛警惕的打量著他,好像是他要搶劫他似的。於是耐著性子說道:“還記得今天咱們在燕府院子裏說的事兒嗎?被那娘們的丫鬟偷聽去了,下差的時候,我被叫了過去,問我有何辦法解他家的危機,所以這五百兩銀票,是買我那辦法的,懂了嗎?”

    “你可真陰險,辦法也能讓你拿來賺錢。”聽到葉青的解釋後,李橫這才放心的收下銀票,小心翼翼的在懷裏裝好後,看著葉青說道:“我提前告訴你啊,這一百兩銀子,我可指不定什麽日子能夠還你,不過我會……。”

    “你就用吧,等你有了再說,不過我估計有了這一百兩銀子,你是不是可以找老劉頭提親了?”葉青揮了揮手,開始往反方向走去。

    “先給老娘看病要緊,其他事兒再說。”李橫的語氣裏帶著頗多的無奈跟沉重。

    葉青無言的再次揮了揮手,銀子給了李橫,自己自然是不好建議別人怎麽用,何況他也知道,李橫老娘的病,就是個無底洞,不是一百兩銀子就能看好的。

    快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卻看見家門口竟然停著一輛馬車,而且看那馬車的式樣,還不是普通人家能夠用的起的馬車。

    寬大的車廂,跟依稀能夠看見的雕花車簷跟車廂,特別是那一匹高頭大馬,一看就絕對不是凡品,不像普通百姓的拉車牲口,馬都瘦的跟驢似的。

    好奇的在門口圍著那輛馬車打量了一圈,烏黑沒有一絲雜毛的駿馬,好像並不害怕生人靠近,在葉青走到前頭,與那駿馬對視時,駿馬還打了幾個響鼻,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這麽肥實壯碩,你家挺有錢啊。”葉青看著那匹駿馬趾高氣揚的樣子,不屑的嘀咕了一句後,才邁腿往家裏走去。

    進門繞過影壁,準備走向院子裏時,就聽見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白小姐還是好自為之吧,嶺南是什麽地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若是你父親白秉忠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吧,你想要什麽?”白純的聲音響起。

    “兩個條件,其中一個條件想必白小姐知道,鶴溪傾慕白小姐已久,想必白小姐也心知肚明吧?當然,這個條件白小姐可以暫時不答應,可以等你父親白秉忠回到臨安朝堂上之後你再答複。當然,到時候鶴溪自然是希望白小姐能夠心甘情願。”

    “說你另外一個條件吧。”白純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平靜的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另外一個條件也很簡單,一萬兩銀子,算是定金,隻要白小姐現在就拿出一萬兩銀子來,我可以立刻讓你父親回臨安,接下來剩餘的款項,想必白小姐也知道該拿什麽來報答了吧。”湯鶴溪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得意跟輕佻。

    站在影壁後麵的葉青,聽的一愣一愣的,敢情自己家裏來了個大官兒啊,但一萬兩銀子加上自己的便宜嫂子,才能把人從嶺南撈回來,這官兒怎麽感覺好像也不大,倒像是在下套忽悠人呢。

    “那我父親回來之後呢?官複原職?還是……。”白純靜靜的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唐鶴溪,手裏卻是提著葉青那把雁翎刀,倒也頗有一些巾幗不讓須眉的味道。

    “哈哈哈……。”湯鶴溪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而後英俊的臉龐突然一沉,目光火熱的看向白純,陰沉道:“白小姐看來野心也不小啊,白轉運使可是陛下親自下旨貶黜流放的,我大宋北伐失敗,葉衡跟轉運使一個身為神勁軍統製,一個為副統製,在建康牛首山,因金軍的報複行動而兵敗,天家的顏麵何存?你讓陛下如何能夠收回成命,再次任用轉運使?要不是我祖父最後一刻力挽狂瀾,在緊要關頭促成與金人的和談,而後派遣魏杞出使金國,為陛下挽回了一些顏麵,怕這個時候,白轉運使早就已經人頭落地了。現如今,能夠保住一條性命,在臨安城頤養天年,已經是隆恩浩蕩了。”

    白純微微的歎口氣,蹙眉的樣子在湯鶴溪看來都是如此的誘人,他傾慕眼前這個貌若天仙的女子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奈何白純對他從來沒有好感,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即便是自己當初知曉白純嫁給了葉衡的遠親,也就是死在戰場的葉宏時,他依然是癡心不改,但奈何這麽長時間過去,祖父已經把白家跟葉家逼迫到了走投無路、山窮水盡的地步,這個自己日思夜想,都想要弄到床上的女人,卻是連多看自己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那白純就多謝湯公子的好意了,白純並沒有奢望過父親有一天能夠官複原職,但身為兒女,自然是希望父親不是被流放到嶺南,而是能夠在臨安城頤養天年。但白純並沒有那麽多的銀子來讓湯公子替白純上下打點,湯公子的好意白純心領……。”白純蹙眉望向夜空,繁星點點的夜空,遠比這地上的人和事要幹淨、純潔太多了。

    “隻要白小姐答應在下,在下定當竭盡全力請求祖父說服陛下,以最快的速度把伯父從嶺南召回,至於官複原職,一年為限,隻要讓陛下在這段時間把建康一役的氣消了……。”

    “不必了,白純多謝湯公子了。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白純的父親在嶺南有所不測,白純也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難道白小姐還不明白鶴溪的心思嗎?在你未出嫁,甚至是未與那葉宏定親時,你父親就曾經婉拒了我湯家的求親。但鶴溪對白小姐一片赤誠,哪怕是白小姐定親,以及兩個月前自己執意嫁入這葉家,可鶴溪對白小姐的心卻是從未改變……。”

    “白純已經是殘花敗柳,不值得湯公子如此一片真心。白純在此也希望湯公子早日找到自己的意中人。”白純手提葉青的雁翎刀,說完後,抬眼看了看湯鶴溪,而後微微屈膝行禮,便打算往樓裏走去。

    “白純,難道你連你父親的性命……。”

    “他是生是死,怕不是你一人能夠決定的了吧?即便是右相湯大人,也不敢如此說吧?”白純站定不動,淡淡的開口道,但語氣裏已經多少有了一絲的怒氣。

    “好,那我們走著瞧。如白小姐剛才所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那短命的夫君既然能夠死在戰場之上,你的父親……哼。”湯鶴溪看著佳人那婀娜多姿,讓他戀戀不舍的背影,哼了一聲後,便帶著下人轉身往外走。

    隻是剛一轉身,就看一個鬼鬼祟祟的年輕人,嘿嘿著一張笑臉,正從影壁處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