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材官與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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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陳魚挨在其他布衣庶民身旁靜靜的看著,他在讀唇語,讀那個拿了他金子守門材官的唇語,隻是還未熟悉秦朝語言,陳魚隻懂了個大概。
材官身前那大漢應該就是邯鄲郡城管理傅籍的人了,時任邯鄲郡內大夫,材官指著陳魚一是與大夫介紹,二是說陳魚是新來的,幹活以及其他總得有人領著,陳魚是他接手的雲雲,大漢聽完點了點頭,拿出一塊布,布上滿滿的都是字,遞給了那名材官。
陳魚眯著眼,通過唇語他知道了材官的意思,也知道了那塊布上寫得正是他一直要找的秦律!
“嗨!”材官應了一聲。
這貨怎麽不用諾或者其他怎麽用嗨,陳魚看著材官皺了皺眉。
材官之所以要陳魚這個人是因陳魚在金子一事上表現出的平靜,看這個胖子隻有一個微有戰功的老父,並無其他,便有了長期欺負陳魚的打算。
大概是陳魚在金子上留給他的第一印象起了作用,然而他卻不知道,在大漢把布帛交到他手中,讓他教導陳魚秦律時候,也正是這名材官噩夢的開始。
大漢走出了屋子,材官對著陳魚招了招手,陳魚做著謙恭姿態跑了過去,材官滿意的點了點頭,或許是因為陳魚沒有揭穿他金子的事情,語氣慢了許多。
材官說了很多,大致關於這個大院的規則,以及將要做的事,去哪吃飯,能吃多少,幹什麽活得聽我的,以及宵禁其他與秦律有關的事情雲雲,最後這材官做了自我介紹並告訴陳魚有事直接找他便可,陳魚諾聲點著頭,麵上帶著微笑。
材官名芒,魏姓劉氏。
窮人是沒有姓氏的,譬如陳魚與嬴姓趙氏名政……
陳魚也是後來才明白姓氏的存在,因陳家並未有封地以及顯著戰功,也就沒有姓氏之說,雖是喊著陳魚公子,隻能說明陳家幾名大漢地位是奴仆。
那怎麽讀?
自然是以氏為主,譬如薑姓呂氏名不韋,那這材官。
劉芒……
材官劉芒並未看其他庶民,徑直出了屋子,陳魚回到了炕上,開始了他邯鄲郡城的第一天。
劉芒沒有再過來,屋中幾人倒是顯得十分拘謹,到了吃飯時間,去指定地點打飯,陳魚簡單吃了幾口,把碗放在了炕上,旁邊一名布衣站在陳魚身旁半晌指著陳魚的碗看著陳魚,陳魚點了點頭,那人拿走了陳魚的飯。
陳魚剛到邯鄲,加上在陳家吃的東西頗多並未覺得餓,他在等機會,等著走出這間屋子的機會。
屋門開了,來了幾名材官裝扮之人,其中正有劉芒,伸手指了指陳魚與其他幾人,那幾人忙跑了過去,陳魚眯著眼,將包袱中的大錢拿在了身上,將包袱塞進了草席中,同時搭了個繩扣,朝著劉芒走去。
四名材官各自領著屋中十人出了屋子,陳魚仔細打量起了這個院子,長長的一排屋子,院中有一口井,周圍砌著石牆,其他幾人垂頭喪氣般跟在材官身後,陳魚頓時明白了材官領他們將要去的地方。
陳魚與其他幾人又到了邯鄲城中,路上的行人比黃昏多了許多,更有幾人與那劉芒打著招呼,陳魚四處看著,發現了這是出城的方向。
直是到了城外,材官幾人停下了腳步,陳魚這才看到周圍正有其他庶民正來回搬著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青石,幾名材官轉過了身,吩咐包括陳魚幾人在內要做的事。
搬磚,搬不完不給飯吃……
那就搬吧,陳魚目測著一塊青石的重量,撿了一塊方石搬了起來,周圍幾人紛紛側目,有些不相信陳魚竟有此等力量。
這一搬就搬到了下午,陳魚中間歇了兩次,有人提過木桶,桶裏裝著清水,一人用手捧了幾口,到陳魚之時桶裏已是能看得見底。
晚上的飯食依舊普通,粗糙的飯,醃製的鹹菜。
那名布衣走了過來,看著陳魚的飯,陳魚搖了搖頭,布衣走開了。
陳魚端著飯到了炕上,看了看包袱上的繩扣,鬆了口氣。
包袱中隻有一件衣服,一卷詩經,還有一把短刀。
衣服是邵白的,刀是殺人的,詩經是認字的。
陳壯當時聽說陳魚要找書讀,拿著糧食換來了詩經。
陳壯認得字少,但他也知道嬴政既然排斥儒學,那這詩經書經什麽的留著必然是個問題,當時便與陳魚說了,陳魚笑了笑,告訴陳壯秦始皇政最多焚個書,他並非儒生,牽扯不到坑儒裏去。
第一天就這麽過去了,陳魚也沒有做那個夢。
第二天陳魚早早便爬了起來,觀察著屋中其他幾人,發現大多睡的很沉,隻有那名吃了陳魚飯的布衣抬頭看著陳魚。
陳魚到門口看了看,發現院子裏並無他人,又去包袱中拿出那捆詩經,在布衣的注視下,推開了門,走到了院中,倒是這開門聲又驚醒了其他幾人。
“這胖子是個讀書人?”一名庶民看著陳魚出了屋子,輕聲說著。
“讀書有什麽用,我那姑父就因為這儒生學派而丟了性命,這胖子我看……”他話還未說完,旁邊一人捂住了他的嘴。
“低聲!”
原來這庶民與陳魚不同,陳魚是來傅籍,而這名庶民則是因為連坐之苦,故此到這邯鄲修建城牆道路。
一人之罪,連至其宗族。
陳魚就這麽捧著詩經到了井邊,觀察左右無人之際,手搭在了井邊。
“撲通。”
落水聲響了起來,同時陳魚用石子在井邊劃了一道印記,而後又捧著詩經在院中轉了起來。
漸漸的其他眾人醒了過來,幾名材官發現了陳魚,其中一人正是劉芒。
劉芒這才想起了那天隻顧著拿金子,沒有去看陳魚的竹簡,邯鄲近期因為儒家學派的事情死了很多人,這陳魚可別給他添什麽亂,若是上級知道了,怕是會治他個查物不嚴之責。
想到這裏,劉芒一把搶過了陳魚手中的詩經,看了幾眼,驚出一身冷汗,抬頭瞪著陳魚,將陳魚罵了一頓,大意是你不知道這本書現在封禁嗎,鄉裏來的人想學什麽問我就可以,你自己讀能明白什麽,還不快把竹簡扔了,那邊的廁所沒竹片了……
陳魚依然是那副姿態,表示這竹簡由劉芒處置,自己決不再提此事。
劉芒冷哼了幾聲,回了自己的屋子,將這竹簡扔在了柴堆之中,或許是擔憂竹簡之事,劉芒沒有注意到跟著他的陳魚。
陳魚看到了劉芒的住處,記下了位置,轉身往回便走,然而將要走到屋中時候,陳魚看到了一個人。
那名磁縣縣令身前的都尉,正壓著佩劍盯著走過來的陳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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