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沁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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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遠處天上湧來一片黑雲,它們翻滾像潑灑的墨汁尚未擋住山,白花花的雨點似珍珠亂蹦亂跳竄上船。忽然一陣風卷地而來,把烏雲吹散了。雨過天晴,湖泊如鏡,水麵像明淨的藍天,又是一派明媚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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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行走,不知不覺已是七月。

    隊伍依舊在一邊看著布匹上的地圖一邊前行,過了上黨郡,穿少水,至一縣城所在,行人稀少,路旁一石碑佇立,陳魚勒住了馬,立於石碑前觀看許久,方知此地為安澤縣,石碑上麵的字便是有關荀子的故事。

    “原來這裏是荀子的故鄉。”陳魚再次上馬,與左更江小白談論著所宿何處。

    “那便就在這安澤吧。”自山林一事過後,江小白對陳魚的態度轉變極大。

    於是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直抵安澤縣城,說是一縣城,還是村莊多了些,又因近少水的緣故,耕地水渠的修築也是讓陳魚感到了此地與邯鄲的不同。

    安澤縣令早已得知有人護送方士左慈從此而行,卻沒想打來的這麽快,得知了消息後使人安頓了陳魚等人,與左更江小白各行禮數,擺了一桌豐盛的宴席為陳魚接風。

    席間自然少不了許多的講究,從座位的排序到進餐前的談話,至秦近一年的陳魚對此已是熟悉,觀安澤縣令之言談陳魚有些明白了安澤縣如此風調雨順的關鍵,正是這個善於治水的縣令。

    宴席過後,江小白與陳魚閑談,便談到了安澤縣周圍的丘陵地貌以及豐厚的水資源,陳魚便想到了在碭郡時問過江小白的話。

    “你會什麽。”

    “水。”

    …………

    “不知左更這水性如何?”陳魚來了興趣,笑意吟吟的看著江小白。

    江小白原以為這瘦弱之方士隻是個文人,自山林一事後便多了許多交談,秦人好鬥的性格使得二人熟絡了起來,聽得陳魚問起,江小白笑了笑,指了指遠處的河流,概言什麽踏浪而行,水中如魚雲雲。

    “那我倒要見識見識了。”陳魚雖然也會遊泳,但論到會水還是差點火候,見江小白提起水來這般興致,陳魚就激了他一下,江小白也不推辭,叫過了幾名兵士跟著,與陳魚徑直沁河邊,脫了個赤膊,穿著個褻褲便要下水捕魚。

    就在這江小白要下水的時候,河對岸出現了幾個人,多是挑夫裝扮,當前一人中年文士裝扮,頭上纏著布巾,身著一件素袍,手中捧著竹簡,挺然而立,直視著對岸的陳魚。

    陳魚當即攔住了要下水的江小白,指了指對岸的一行人。

    江小白連忙穿戴好衣物,隔著沁河詢問了起來,然而由於雨後河水湍急之故,這聲音在河水的拍打聲下,顯得有些微弱。

    中年文士沒有回答江小白的詢問,依舊直視河岸邊上眯著眼的陳魚,良久之後搖了搖頭,轉身便走。

    由於隔著沁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河,陳魚幾人總不能追上去問這中年文士你瞅啥之類的話,也隻得看著這中年文士的身影漸漸淡去。

    由於幾人之前的趕路經驗,隻要有人前來窺視,多半是另有圖謀,能尋長生者有之,然而能讓東郡隕石留字的隻有陳魚一個,天下百姓苦秦久矣,誰能說好不來幾個像黑風山寨一般的人物。

    於是左更沒有下水,與陳魚以及其他兵士回了住處,戒備更是嚴了幾分,尤其是那些跟隨陳魚的黔首,更是小心翼翼的在陳魚住處周圍巡邏起來。

    深夜已至,昏黃的燈光在屋中晃動著,陳魚手中拿著一隻石筆在地上慢慢的畫了起來,將近一個時辰後,一張人臉出現在了地上,正是白天在沁河對岸見到的那個中年文士。

    “此人定是因自己而來,隻是看著他的妝容,不像是什麽歹人之流,那幾個挑夫也像是趕路的。”陳魚輕輕的敲著手中的石筆,良久在這人臉下又畫出了一卷竹簡。

    捧著一卷簡牘趕路的人,不禁讓陳魚想到了他曾經對邵白說過的一句話,善武者,敵百人,而善謀者,能殺萬人。

    他是誰?

    直到油燈將滅陳魚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將地上的人臉胡亂塗了塗,至榻前和衣而臥,捏了捏身上的短刀漸漸的睡著了。

    深夜總是一樣的,或許這沁河的波濤之聲會讓五十名兵士失眠,但總有一些人是要沉睡的,等待下一個清晨,譬如在這沁河對岸十裏之外一處村莊中的張良,也就是在沁河對麵手捧竹簡的中年文士。

    他慕名而來,卻不能近前,長生之說他是不信的,他來隻是要看看所謂的尋仙方士,他見過盧生,見過侯生,甚至見過徐福,此時自然要見見這個名滿東郡的方士。

    衛國的治理變化張良有所耳聞,這更加堅定了他要見見這個方士的決心,然而在他見到陳魚之後,一眼便看出了陳魚周身的淩厲,所以,張良走了,或許是時機未到,或許是張良看出了什麽。

    隨行的挑夫實則是張良的護衛,肩上的挑擔中也是放置著刀器,他們如同陳魚的那些黔首一樣追隨著張良,追隨著這個名滿天下的刺秦文士。

    沁河的波濤依然拍打著,張良睡得很沉,枕著那卷簡牘,簡牘的最前麵刻著幾個字,太公兵法!

    有人睡著,那便有人醒著,沿沁河縱二十裏,一隻快船正披星戴月的前行著,船上隻有二人,一人以漿行舟,另一人則是在船艙裏懶散的喝著酒。

    “彭首領,天亮的時候就能到安澤了。”持漿之人看了看船艙中,語氣中帶著恭敬。

    “無妨,你自己隨意便是,但既然你這麽說了,天亮要是到不了安澤,我便把你殺了!”

    船艙中走出一大漢,手持酒具,看著持漿之人大笑了起來。

    這話果然奏效,隻見那持漿之人如同要將手中之木舞起一般,船兒也跟著飛快的前行。

    此人又是何人?

    昌邑人士,名為彭越,別號彭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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