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三聖朝天天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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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 三聖朝天天朝聖

    隻見三枚牛毛針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精準無誤的插入了沈玉郎的幾個大穴,隻聽見一身悶哼,沈玉郎直直的倒了下去,圍在他身邊的人趕忙後退,為他留出一個大圈兒。∟,

    墨麟飛身而下,落在沈玉郎身前,腳一抬,踩在了他的臉頰上,這動作對任何人來說無疑是最不能接受的羞辱,對於一些剛烈之士來說甚至比殺了他還要難以接受。

    沈玉郎猶自發狠道:“我姑蘇沈家不是隨便受人欺淩的,你今日辱我,來日必然要受到我沈家永無止境的追殺!”

    到了墨麟這等身份地位,又哪裏會受人威脅,腳下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幾乎把沈玉郎的臉頰骨都踩裂了,疼得沈玉郎咧嘴大叫。

    “姑蘇沈家勢力很大麽?不知道和數十萬雄兵比起來怎麽樣,我倒是很想看看!”當世最為出眾的幾個人,自然是有他們的一份桀驁,縱橫天下經曆大小血戰無數,幾時受過別人的威脅,又幾時怕過誰。

    “你……”見墨麟不為所動,沈玉郎真的怕了,已經出言威脅,現在想改口也已來不及。

    是啊,他墨麟是一方大將,天帝雲逸凡的手下,這普天下有幾個家族敢去招惹,他沈家雖然有些勢力,但是和一個國家比起來又哪裏夠看。

    “江湖俠士當秉持一顆俠義之心,鋤強扶弱、定國邦安百姓,像你這種仗勢欺人的敗類死上一百次也不為過!”

    “墨麟,你不……啊……”墨麟哪裏容他將話說完,腳下一用力,殷紅的鮮血就從他腳下向四方流開,一代年輕高手死於非命。

    桃花公子沈玉郎,竟然被人踩死,說出去哪裏會有人信,可是偏偏就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眼前,由不得人質疑。

    許多人心裏暗暗叫好,也不禁暗暗讚歎墨麟的大氣魄,這樣一個身世、武功名重一時的少年高手,被他像殺小雞崽兒一樣給宰了,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試問放眼天下還有幾人有這種氣魄。

    墨麟移開腳,都沒有看地上的沈玉郎一眼,飛身上了樓,落在了鳳棲梧的身邊,淡淡的問道:“那混蛋可有傷到你?”

    那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似乎在說,我隻是隨便問一問,你縱然是傷到了也與我沒有多大關係。

    鳳棲梧自然也是個高傲的女子,哪裏能忍受墨麟這種態度,不冷不熱的說道:“多謝出手相助,小女子生來命賤,倒也沒有傷到哪兒!”

    墨麟冷冷的“恩”了一聲,就要轉身離開,鳳棲梧突然想到什麽重要的事,上前牽住墨麟的衣襟,叫道:“你先等一等!”

    墨麟回過頭,一臉詫異的看著鳳棲梧,鳳棲梧俏臉一紅,意識到是自己唐突了,趕忙鬆開,後退了兩步,頭低垂得幾乎要垂到地麵上,臉紅得連脖頸都被染得嫣紅,更多了一種誘人的韻味。

    “有什麽事嗎?”依舊是漠不關心的姿態,卻較之方才多了些興致。

    猶豫了許久,鳳棲梧才囁嚅道:“你……你是要去長白山吧?能不能……”

    ***

    這九州境內有三條龍脈,分別是巽龍、震龍和艮龍,而這延綿的長白山脈又剛好在這艮龍龍脈之上,龍脈所過,得上天眷顧,萬千瑞氣聚集,人居於其上則永世富貴、國建於其上則千秋萬世永盛不衰。

    大遼國以遊牧立國,其國土之上常年冰雪的苦寒之地十之四五,民生凋敝,貨貿不通,還能傳四百餘年不衰的原因,正是有了這條長白祖脈的護佑,元運交替、氣脈流轉,將那本不昌盛的國運給滋養了起來。

    所以長白山又被遼國百姓尊稱為“聖山”。

    長白冷峻淒涼,像一個遲暮的老人,在風雪載途的境地下仍舊挺著他的脊梁,顯得空曠、淒涼,博大精深處又多了些深不可測,這隆冬時節的長白更是像披上了一層錦袍。

    最高處的白頭峰像是抵到了淩霄寶殿之上,在縹緲的雲霧的纏繞下隻能依稀看到那山的輪廓,十五座略矮一些的雪山環繞在白頭峰四周,像是星辰拱衛月亮一般。

    若是有精通風水格局的人,看到這長白山的山川地勢必然會認出,這十五座山峰以一種奇妙的陣勢護住了白頭峰,像是有十五條蠻龍匍匐在長白山脈之間,將整片山的靈氣牢牢鎖住。

    正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萬物相生相克,這十五座山峰亦然,隻是這格局未免也太大了些,聚集的祥瑞之氣能潤澤一國絲毫不為過。

    百餘年前奇巧大師百裏長歌,也是一個精通風水占卜的大師,手握風水羅盤踏著幾尺厚的冰雪尋龍點穴四十九日,終於發現了長白仙山的玄妙之處,遂將長白山這種地勢稱之為“混沌龍穴”。

    混沌者,天地未開、元氣未分是為混沌;龍穴,真龍所居之所。

    華夏炎興五年臘月初十,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層霧靄,這一天密密麻麻的人群朝長白山白頭峰湧去,像是朝聖的教眾,像是撲火的飛蛾。

    但見西麵的一乘軟轎被四個絕色佳人抬著疾步朝山頂奔去,腳下像是踩著祥雲,那鬆軟的、潔白的雪上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兩邊的蒼鬆白樺像是飛一般朝後麵倒退,同行的登山的人目瞪口呆的望著這樣一個近乎恐怖的組合。

    踏雪無痕已然失傳江湖,但是今日的這超凡脫俗的輕功路數誰又敢說弱於踏雪無痕呢,幾百斤的軟轎抬在肩上還能有這種速度,便是踏雪無痕也不過如此吧。

    隻是南麵的三個人就有點讓人無語了,那是和雪一樣白的衣衫,若不是那烏黑的長發,幾乎讓人辨不清還有幾個人行走在雪地裏。

    白衣勝雪的夏雪寒、風華蓋世的南夢影、還有小仙女一般的馨兒,大白狗雪球緩緩地跟在他們的身後,夏雪寒黑著一張臉走在前頭,南夢影抱著馨兒委屈的跟在後麵。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這次不比以往,危險莫名,要你們老老實實待在金陵,你們怎麽就不聽呢!”夏雪寒頭也不回,在前麵埋怨道。

    南夢影絲毫不以為意,張著嘴巴衝著馨兒誇張的模仿夏雪寒,逗得馨兒“咯咯”直笑,夏雪寒猛然回過頭來,一雙眼睛審視著某夢影,某夢影的臉皮在經過無數次的鄙視之後早已經厚如城牆,直接將之忽視掉了。

    夏雪寒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憤憤的轉過身繼續往前走,身後的南夢影自然是不緊不慢的跟著。

    遠處的一點黑影漸漸擴大,從模糊變得清晰,他的身邊還有一星紅點與他並駕齊驅。一黑一赤,像是宇宙初開之時就產生的兩道閃電,快到不可思議,隻是從人的身邊劃過,一個武林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就差點直接栽倒在地。

    “那是誰啊,武功竟然如此之高,隻是外放出的真氣就讓嶺南有名的八臂神猿搖搖欲墜!”

    “那……好像是血屠公子……殺氣太重了……”

    “能和血屠公子並駕齊驅的……難道是……”

    路過的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裏,看著那閃電一般劃過的兩人,讚歎之餘還有幾許羨慕,若是他們有這般高深的武功,哪裏還用這樣一步一步的朝白頭峰爬,隻怕等他們到了,那山上的寶藏連渣都不剩了!

    七殺、破軍、貪狼幾乎是同時朝著那座挺拔的雪山走去的,雖然路不同,但是目的卻是一樣,正如他們爭奪的那至高無上的王座。

    “他們想要什麽?名利、財富、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們都有了,為什麽他們還是要上山和我們搶我們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有人看著那高傲得不可仰望的背影,無奈的說道。

    這世間就是有這樣,有些人拚盡他們所有的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偏偏有另一些人會出手跟他們爭奪,並且輕而易舉的得到,最後還是那麽一副不過如此的姿態

    旁邊的人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下的至尊隻能有一個,可是如今卻有了三個,總得有人倒下,總得有人站到另外兩個人的頭上的啊!”

    “三日同輝的天象就快到了,三個太陽怎麽可能同時出現在天上呢,若是真的出現了,那天下的生靈……”

    “噓……你不要命啦,這種話也敢說,他們說是古往今來最為傑出的幾個少年也不為過,不將這天下改變一番又怎麽對得起他們身負的才幹!”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座頂天立地的雪山,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站在那雪山的最高處,君臨天下。

    在一處山麓裏走著一黑一白兩道人影,穿黑色衣裳的是一個劍一般鋒銳的少年,他的懷裏抱著一把劍,若是有江湖高手在此,必然會認出,那是在天下藏劍譜上排名第五的荒顏。

    荒顏並不是如它名字那般璀璨奪目,相反,它是一把從劍鞘到劍柄都是漆黑如墨的劍,深邃渺遠,就像是一個謊言,看不透,蒙著霧靄,卻有著莽荒的荒蕪之氣。

    墨麟的身後跟著一身白衣、嬌弱的鳳棲梧,她的一張臉已經被雪風抽割得緋紅,她在雪地裏小跑著仍舊有些跟不上墨麟的腳步,但是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讓墨麟放緩腳步,她是一隻高傲的鳳凰。

    她身後背著的那張古琴顯得有些笨重,將她嬌小的身子襯得愈發讓人心疼,墨麟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鳳棲梧,鳳棲梧氣喘籲籲的看著她,緩了一口氣,問道:“怎麽停下了?”

    “我勸你還是回去吧,這長白山不是你這樣的弱女子能上去的。”墨麟冷冷的說道,憐香惜玉什麽的仿佛都和他沒什麽關係。

    鳳棲梧果決的搖了搖頭,朝已經被凍得麻木的手哈了幾口氣,搓了搓手,哆嗦著說道:“你不懂,我必須上去,你放心,我不會礙著你事的,要是真的遇到什麽事你也不必管我!”

    墨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幾乎是轉瞬即逝根本無法讓人捕捉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也不管鳳棲梧願意與否,淡淡的道:“我帶你走!”

    腳下像是踩著一片雲彩一般,足尖隻在地上一點便掠出去三四丈遠,比起鳳棲梧不知道快了多少。

    “你幹什麽,放開我,我自己會走!”鳳棲梧自幼恪守禮法,言行舉止無不小心謹慎,哪裏與男子有過這般接觸。

    “不要動,若是依著你這樣走下去,莫說到不了天池,便是掙紮著到了,那也不知道是哪年月了,還想上去見人,哼,也就想想吧!”墨麟毫不留情的數落。

    這還隻是山腳,向上爬了不足十程中的一程,白皚皚的雪像是沒有邊際,走也走不到盡頭。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半天,眼前的依舊是那讓人麻木的雪白,還有那讓人麻木的寒冷,這個時候若是心底有一絲放棄的念頭,那心裏的恐懼就會像洪水一樣鋪天蓋地而來。

    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像是無數的登山者一樣,被厚厚的冰雪覆蓋,壓在雪下,越來越深、永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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