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愛是無法泯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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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馳!”英子煞不甘心,想追上去,卻被一道健壯的身影擋住了路,戰凜冷漠的臉出現在英子煞的眼前,“我有話要跟你說。”
英子煞瞥了一眼站在戰凜旁邊的鬱梓,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想起戰獄對英薇的態度,氣便不打一處來,當即也頂撞道:“我不想聽你說話,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臉帶著這個男人出現在我們麵前……唔!”
“子煞!”英薇見戰凜出手打英子煞,又氣又恨地瞪著戰凜。
鬱梓拽住戰凜,“別打了……”怎麽說英子煞也同樣是戰凜的親生兒子。
卻不料鬱梓的好心沒能得到好報,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的英子煞朝鬱梓吼道:“不用你假惺惺!”
戰凜聞言青筋暴起,不忍令鬱梓更加難過,他冷哼了一聲,帶著鬱梓跟著戰獄的背影離去。
英子煞雙手一揮,主台上的玻璃杯全部砸到了沒有鋪上地毯的大理瓷磚上,劈裏啪啦地響起一片嘈雜的聲音,看著周圍人一臉看笑話的表情,英子煞怒吼道:“看什麽看?關你們什麽事?滾!都他媽的滾!”
在英子煞的一聲令下,家族的人立刻將過來參加生日宴會的客人都趕了出去,一下子偌大的宴會廳裏,隻剩下寥寥無幾的幾個人。
“子煞,沒事了,你別嚇母親。”英薇從背後抱住了英子煞。
時間過得真快,小時候,英薇不用展開雙臂,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兩個一模一樣的嬰兒摟抱入懷,可如今,隻是抱著英子煞一個人,就必須要展開雙臂了。
英子煞握住了英薇扣在自己腰間的手,“對不起,母親,我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滿嘴的苦澀難言,英子煞低垂著眉眼,“原本,這是送給您的生日禮物,也是一份驚喜,但嗬嗬,我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不是在兩個環境下共同成長、有著與對方完全不同立場的兩個人,又哪裏能做什麽兄弟”
“子煞,如果母親知道你們會打起來,母親寧願永遠也沒有親眼見過他,子煞,你記住,在你和他之間,母親永遠會選擇你,不要難過。”縱使英薇自己也很難過,但她依舊安慰著英子煞。
英子煞垂下頭,“母親,我需要冷靜一下。”
“好,臉上和身上的傷口記得找醫生給你處理一下。”英薇看著英子煞帶傷的臉龐,心疼地道。
英子煞點頭,“知道了。”隨後收起槍,臉色陰沉地離開了宴會廳……
戰獄帶著暈倒的喻馳到了倫敦最大的醫院,出動所有關係,弄到了最好的醫生給喻馳查看病情,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身體雖然有些之前受到重創的後遺症,但並無大礙,初步猜測是因為受到過大的刺激一下子情緒不穩導致暈倒。
“病人身體並無大礙,但情緒有些不穩,這種時候盡量少刺激他。”醫生如是囑咐完戰獄後,離開了雪白的病房。
戰獄貪戀地看著喻馳熟睡的模樣,握著他纖細的手腕,心中早已念了無數次他的名字,喻馳暈倒前的話令戰獄心顫不已,問出自己是誰的那句話的時候,喻馳該是多麽迷茫、無助,卡在他們兩兄弟之間。
“沒事了,喻馳,你又回來了,回到我的身邊了。”戰獄低聲喃著,爬到了寬敞的病床上,掀開被子躺進了被窩中,將喻馳緊緊地抱在懷裏,感受著他的呼吸,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戰獄就做起了恐怖的噩夢,他一次又一次地夢見喻馳在火海中跌下了懸崖,甚至在夢中有許多次他距離喻馳十分近,卻始終不是差了那麽一步就是沒有握住喻馳的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喻馳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喻馳、喻馳喻馳!不,不要!”戰獄在恐懼中醒來,對上喻馳像被露水洗滌過的清澈雙眸,驀然一怔,隨即下意識地將他抱得更緊,勒得喻馳骨頭都疼了,喻馳微微皺眉,不安地掙紮了起來。
喻馳比戰獄早醒來,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又在醫院的病房中,而抱著他的人卻不是英子煞,而是那個害他心痛難過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比英子煞更深刻,薄薄的雙唇緊抿著,即使是在熟睡中,也依舊皺著眉頭,帶著一股野獸般的警覺意味。
喻馳看了很久,一時間推開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正猶豫間卻又聽到了從男人嘴裏吐出的自己的名字,而後便是戰獄因為噩夢而清醒了過來。
戰獄見喻馳在自己懷裏掙紮,既不舍得放開,又怕傷了他,隻好低頭央求道:“喻馳,不要掙紮好不好?我什麽也不會做的,我隻是想像從前一樣抱著你,看著你,你不要走,聽聽我說話好嗎?”
戰獄的哀求令喻馳心一酸,怔忡間已經失去了掙紮的最佳時機,手和腳都被戰獄有技巧地壓製住,再想溜掉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喻馳走不了,隻好躺在床上聽戰獄說話,戰獄的思維很亂,想到什麽說什麽,所以說出來的話並不動聽,喻馳剛開始聽不懂,後來才漸漸明白,戰獄是在告訴他自己消失的這兩年多來,他有多想念他,想念到絕望想死,但又抱著一絲的希望。
“關於我們的一切,你都不記得了嗎?”戰獄貼在喻馳的耳邊,眼巴巴地問道。
喻馳搖頭,戰獄握住了喻馳的手,拿著他的右手在他的左手上寫下兩個字,然後對喻馳道:“這是我的名字,我告訴你了,再也不能忘記了。”
喻馳盯著自己的左手,上麵有戰獄剛剛寫上去的兩個字,透明的,看不見,卻仿佛在刹那間刻進了喻馳的心裏。
戰獄原來是叫這個名字。
喻馳突然一激靈,想起之前戰獄和英子煞的拔槍相對,也不知道英子煞現在怎麽樣了,“子煞、子煞呢?”喻馳被戰獄壓著起不了身,卻左右晃動著腦袋,一雙漆黑的眼睛焦急地在病房裏尋找。
戰獄沉下了臉,幹巴巴地道:“喻馳,他沒事。”
喻馳轉過臉,對上戰獄的雙眸,兩人不過隔著幾公分的距離,甚至連呼出的氣息都相互纏繞著,喻馳看見戰獄臉上的傷還泛著鮮豔的紅色,顯然一點兒也沒有經過處理,之前那滴著血的手上有道道深刻的紅痕,到現在還觸目驚心。
喻馳不自覺地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戰獄臉上的傷,又緊張地縮了回去,戰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一把抓住喻馳的手,搖頭道:“這點小傷不用擔心。”
喻馳聽到戰獄的話有些疑惑,他擔心什麽?他的記憶裏根本就沒有這麽一個叫“戰獄”的人。
“我、我要回家了。”喻馳躲開戰獄灼灼的目光,推開他的手,想起身。
戰獄冷下臉,“那個不是你的家。”
喻馳一聽,不高興了,他蘇醒的時候,英子煞說過要帶他回家,不管他原來的家在哪裏,至少那一年多的時間裏,他是住在那間田園別墅裏,早就把那裏當成了家。
喻馳一生氣,後果便很嚴重,戰獄又被揍了,因為他一直不肯放手,所以被揍得更加厲害。
“回家、回家,明天還要上班。”喻馳一直說著,戰獄盡管看懂了他的口型,卻始終不肯放手,喻馳急了,也是真的生氣了,一腳就將戰獄踢下了床。
明知道他應該不會突然消失了,戰獄卻依舊害怕。
門被人推開,喻馳看到兩個陌生的男人走進了病房,其中一個男人看見他顯然很開心,“喻馳,你真的沒事,太好了。”鬱梓邊說邊走上前,喻馳的雙眼裏卻浮起了警戒,利落地翻身下床,退到了距離門口很近的位置。
“喻馳?”鬱梓有些不明所以。
戰獄站了起來,“別嚇到他,他失憶了,不記得我們了。”
戰凜皺起了眉頭,喻馳直覺戰凜並非是好惹的人物,轉身便想馬上離開,手又被戰獄拉住,不管怎麽樣就是掙脫不開。
“喻馳是失憶了才跟他在一起的?”戰獄知道戰凜所說的“他”就是英子煞。
“是英子煞救了他。”
戰凜又審視了喻馳兩眼,確定喻馳是真的失憶了,才緩緩道:“讓他走吧,他現在心裏最相信的人,不是你了。”
戰獄的眼裏浮起悲痛,“不……”
“你不讓他走也沒用,隻要有機會,他還是會走,因為他不記得你了。”戰凜無比殘忍地戳穿戰獄的期望。
戰獄的手鬆了鬆,被喻馳輕而易舉地甩開,在喻馳踏出房門前的時候,戰凜幽幽地說了一句,“喻馳,當年你跪在我的腳下,讓我把你留下來,為的不是別人,就是戰獄,愛是無法泯滅的。”
喻馳身形一頓,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飛快地跑出了病房,沒有再回頭看戰獄一眼。
如果他回頭哪怕看一眼,就能看到戰獄為他悲痛欲絕的表情。
夜深了,喻馳跑出醫院的時候月亮已經高掛空中,知道路的他沒有打的,而是選擇了跑回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