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瘋狗咬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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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著身子行禮的藍品秋久久不聞沈月憐發話,這是再給她擺譜麽?門外又是一陣腳步聲,接著擁進了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一見著沈月憐,忙是一臉笑意道,“嗬嗬,姐姐一大早的,就這麽奢侈,瞧瞧這滿桌的早膳。”
藍品秋默不做聲偷偷打量了來的幾人,看著穿著打扮也不像是府裏伺候著的,又看到那藍朵煙和藍佳煙也在其中,瞬間就明白了,這就是藍品秋的爹娶得妾了?看來就是那傳說中的三姨娘和四姨娘了。
沈月憐麵色微板,望著忽然擁進她屋內的人,似乎很不滿,“來便來了,一大早的這般喧嘩,成何體統!趕緊坐下,定定你那脾氣!”
那三姨娘是穿著豔麗的婦人,似乎壓根沒聽見沈月憐的話一樣,自行尋了張椅子就坐了下來,“姐姐,如此熱鬧怎麽會是喧嘩呢,看姐姐麵色紅潤,昨晚定是睡了個好覺。”隨即那眼睛掃了一眼藍品秋,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
一直跟在那三姨娘身後的藍朵煙和藍佳煙,嘲弄的看了藍品秋一眼,便是走到沈月憐跟前,細聲細語的道,“女兒給母親請安,妙煙姐姐和琴煙姐姐也在的啊,真好。”
藍琴煙雖然不想理會,但是礙於沈月憐在場,隻能是撇了撇嘴巴,卻依舊笑著點了點頭,而那藍妙煙卻是絲毫不理會,沈月憐見她這樣,自然不會多說什麽,就隨她去了,可見這藍妙煙是何等的受沈月憐寵愛,勝過小女兒藍琴煙。
聽著她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那沈月憐就像沒看見她還站著似的,也和那藍妙煙說話。這擺明了是在為難她嘛!藍品秋無所謂的站直身子,忽然覺得袖袍被人輕輕拽了拽,一回頭,便是看見藍詩煙站在她身後。
“三姐,早啊。”那巴掌大的小臉揚起一抹明媚的笑顏,那般真摯,藍品秋見著是藍詩煙這丫頭,不由得嘴角也是微笑著頷首。一望藍詩煙的身後,也是站著一個婦人,麵目慈善的望著她,又見藍詩煙眉宇間與她極其的相像,便知道這位就是藍詩煙的娘親,府中的大姨娘了。
大姨娘見藍品秋打量著她,卻也是善意一笑,便是自動走到一處空位坐下。藍詩煙見娘親過去了,忙是拉了拉藍品秋的袖子道,“三姐,去那邊坐。”
藍品秋點了點頭,也不理會上麵沈月憐傳來的淩厲的目光,就要隨著藍詩煙過去。“慢著!”一道冷聲響起。藍品秋麵色淡然,嗬,開始了啊!找來了觀眾,這相府大夫人就要開始對她發難了啊!哼,她倒是要看看她要如何耐她!
聽到沈月憐如此不帶感情的喚藍品秋,藍詩煙小臉微變,忙是擔憂的看向藍品秋,藍品秋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玉手,柔聲道,“無事,去你娘親身邊坐。”小丫頭一步三回頭的走到大姨娘身邊。
藍品秋這才將眸光望向沈月憐,呦,這某人那美麗的臉似乎因為她的不理睬,都要氣綠了啊。見藍品秋如此不把她放在眼裏,沈月憐也是徹底火了,猛地一拍桌麵,當下屋內一片安靜。
“品秋,你給我跪下!” 藍品秋卻不為所動,隻是麵色微動,隨即一副極其疑惑不解的表情,這般看上去竟然像是莫名其妙就被沈月憐怒斥一般的委屈。“女兒沒有犯錯,為何要女兒跪下?”
這一問問的好生委屈,就像沈月憐當真無緣無故的一般。那沈月憐眉目一掃,甚至嚴厲,“沒錯?為娘還冤枉了你不成!你太沒大沒小了,為娘沒讓你坐下,你竟然敢私自坐下!”
被這麽一說,藍品秋麵色更是可憐兮兮,一副就要哭了出來一般,“姐妹姨娘們都坐了下來,若是女兒一直站在中間,影響了母親和姨娘們愉悅的交談,打擾了母親的好心情就不好了。”
沈月憐將手再次往桌上一拍,“你將妹妹打傷,趙婆打傷的事情,為娘還沒和你算賬,你倒是有理了!讓你跪下,你還敢不聽了?你瞧瞧你妹妹這臉給你打的,以往為娘一直認為你知書達理,倒也是老爺的乖女兒,卻想不到這些年來將你養成這般刁鑽!還不給我跪下!”
那藍琴煙聽到得意的看了看藍品秋,還故意憋著嘴巴,可憐兮兮的捂著臉道,“嗚嗚,娘親,琴煙的臉好痛,不怪三姐,都是我不該好心去看望三姐,惹怒了三姐,三姐這才打我的!”
一邊的藍詩煙一聽,小臉一變,忙是站起來道,“母親,不是三姐的錯,明明是二姐……”還沒說完,那沈月憐直接是喝道,“詩煙,誰允許你插嘴了!這兒有你說話的地方麽!”
藍品秋眸光閃過一絲鄙視,隨即抬眸望了一眼那正得意的藍琴煙,道。“母親,二姐如何我是打的?給我膽子我也不敢動手啊!隻是那日園中不知從何處躥來一隻瘋狗亂咬人,女兒後怕的很,才對那隻瘋狗動了手,打的明明是狗,如何是二姐呢?母親可別冤枉了我!”
屋頂上某位右眼青紫的人,嘴角一勾,不覺得有些好笑。本來他是要來找這女人算賬的,誰知道遇到這麽一出好戲。這女人也真厲害,罵人都不帶髒字的!還敢如此演得可憐兮兮!
隱在暗處的弓辰和尤元二人不經汗顏的望著自己的主子。這少主怎麽不會去好好養傷,頂著青紫的右眼,跑到丞相府這裏來,還笑嘻嘻的躺在屋頂上,這這……少主是怎麽了?
藍琴煙一聽,麵色一邊,隨即抬手就指著藍品秋道,“你…你竟然敢罵我是瘋狗!……你你這賤人!”藍品秋嘴角微勾,目光錚錚的望著藍琴煙,“我可沒說,二姐竟然如此主動承認自己是那瘋狗,這…可如何是好!”
“你們都給我住嘴!”沈月憐是發怒了,將如鋼針一般的視線直視藍品秋,“品秋,你給為娘說說,琴煙是不是你打的!”那藍琴煙一見沈月憐質問起藍品秋,“娘親,就是這賤人打得,不信你可以問問五妹和六妹,她們也在場的!”
聽到提到自己的名字,那藍朵煙和藍佳煙麵色一顫,忙是抬頭看向藍琴煙,見她點頭,便要也要點頭。
忽然不知何處一道冰冷的視線直掃過來,順著視線看去,便是看見藍品秋眸光幽幽的盯著她兩,不知道為何竟覺得莫名的驚顫!嚇得收回了視線,隻是低著頭,雖然二姐是一定要幫著的,但是自上次見過藍品秋如此狠的一麵,著實覺得後背一陣涼意。二人對視一眼,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定。
沈月憐自然是沒有看到她們私下的這些小動作,聽到藍琴煙這麽說,便將視線望向藍朵煙和藍佳煙,“朵煙,佳煙,你二姐所說的可是事實!”藍琴煙本是一臉得意,卻聽見藍朵煙道,“回母親,我和妹妹…未…未曾見到三姐打二姐…”
“朵煙,佳煙,你們!”藍琴煙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兩,似乎根本不相信她兩竟然幫著藍品秋說話!!而一邊一直沒說話的藍詩煙也是忙是站起身,走到藍品秋的身邊,一臉堅定的道,“母親,詩煙當時也在場,並沒有看見三姐打二姐!三姐一向心善溫柔,怎麽可能出手打二姐呢!定是二姐暈乎了,記錯了人!”
藍品秋望著一直為自己出頭的小丫頭,微微一怔,這丫頭竟然對藍品秋如此之好!心善的姑娘,她定會護著周全!藍琴煙猛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藍詩煙的麵前,“詩煙,你給我看好了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插嘴了!你們…你們竟然這麽幫這賤人!難不成我這臉上的傷是自己摔得不成!”
見藍琴煙戳戳逼人,藍品秋一步上前,將藍詩煙護在了身後,卻是淺笑道,“二姐這才記得麽,二姐不小心摔的。”藍琴煙猛地回頭,望著沈月憐搖頭道,“娘親,不是我,是她……娘親,你要相信我,你若不信,還有那些個丫頭老婆子…可都看見了。”
一直從未說過話的藍妙煙,柳眉微微一簇,抬眼望向藍品秋,卻是對著藍琴煙說道,“琴煙,既然是你自己摔得,如今傷也好了,不如就這麽算了吧,你這般胡攪蠻纏,成何體統,莫要丟了自己的身份,畢竟你是這府中的嫡女!”
藍品秋抬眼也直視那藍妙煙,兩人視線交匯,一道淡然平靜,一道清冷傲然。如此適時插話,這藍妙煙可見心思多深!看了大半天的好戲,卻又在鬧得不可開交的場麵上說上一句。
常人看來是藍妙煙知書達理,善意勸解,在藍品秋看來,嫡女一詞便說出了她藍品秋不過是一介庶女,她們身份與藍品秋截然不同!讓藍琴煙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好啊,真是一語驚人啊!庶女庶女,去它的身份,去它的老套規矩,她還不屑,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個去惹她,管你什麽嫡女還是嫡妻,照樣一頓暴打!她不是吃素的!她是沈飛!
藍琴煙聽到藍妙煙發話了,麵上再是不甘和委屈,再一看藍妙煙的神情,細細想了想藍妙煙的話,這才罷了休,大姐說的對,這賤人如何能與我和大姐相比!尤其大姐如此優秀,還怕她一個藍品秋!
沈月憐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是她的大女兒,就該如此!如此得體,卻又掌握分寸,深得她心,“琴煙,便如你姐姐所說的,但是……”
話鋒一轉藍品秋,目光嚴厲,“品秋,你卻依舊是目無親長!先前那般不知禮數,又如此口不擇言!也是該罰!”那藍妙煙聽了,也覺得藍品秋實在是沒有禮數該罰,但是又顧著自己的清冷,便也沒說什麽。
藍品秋卻是冷笑,“嗬嗬,母親說笑了,女兒目無親長,不知禮數,更不該罰女兒了,我親生娘親死得早,爹爹乃一堂堂丞相大人,朝中重臣,自當是事業繁忙,這教導重任便是落在了母親的身上,如今母親說女兒不知禮數,試問追根究底女兒無禮數便是無教養,更是母親的教導失敗!這若真罰起來,母親更該罰!”
“住口!你這狐媚子所生的女兒!竟敢這麽和我說話!實在是目無家法了!今日我就替老爺好好管教你一番!來人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