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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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還有三日,便可以從這廣陵寺離開,藍品秋就說不上的開心。她非素食主義者,窩在寺廟裏吃齋念經已經是難為她了。
礙於不需要去成靈殿聽一德老頭講述佛法,卻又待在禪房裏極其的無聊。便在廣陵寺隨意的走走。
這裏看看,那裏也看看。
她這般走走,巧兒丫頭自然也是跟著的。見藍品秋毫無目的的走動著,她起初不能理解,但是既然是藍品秋想這般,她個小丫頭自然也不會有什麽疑問的。
順著小道一路直走,見到岔口,又是習慣性的左拐,就這麽繞啊繞的,竟然繞到了廣陵寺的後山處。
那是一處層巒疊嶂的山崖,崖上長滿濃鬱的樹木,極其的碧綠。一處瀑布自崖頂灌溉而下。
那飛瀑淩空,水勢激流,頗有一番一瀉千裏的氣勢。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怕也難形容這景致。”
正這麽想著,一邊巧兒丫頭忽然指著一處驚訝道,“呀,小姐,您看那裏,有一個人!”
尋著巧兒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激流的水中,有一塊天然形成的磐石,而石頭上正靜靜盤坐著一個人影。
仔細看去,那人雙手合十,在瀑布毫不留情的衝擊下,他的身子毅然不動!這個人是在衝涼麽?還是在練就那傳說中的絕世武功?
可是什麽樣的武功需要這般自虐自己啊?記得武俠小說裏是有這麽一幕,就不知道這位人才是不是在這麽做。
正愣神之間,巧兒丫頭忽然開口道,
“小姐,那人在看著您呢?”
人家練個神功,看自己做什麽?況且那麽遠的距離,他還能察覺到周圍有人不成?不過顯然藍品秋是低估的練武之人。
“小姐!!他他過來了!是是位公子!”
一回過神,那個原本在磐石上自虐的男子,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與她麵對麵!
那一頭如墨的長發服帖在身後,濃密的劍眉下是一雙湖水般清澈的眼睛。
小麥般的膚色,俊顏棱角分明,透著一抹清高之色,氣質仿若不聞人間煙火般的飄逸出塵。
剛從瀑布中走出的一襲白衣雖有些濕漉,卻絲毫不影響他那獨有的氣質,況且衣衫的濕漉,顯然他並不在意。忽然一股極熱的氣流流轉,轉眸間,那人的白衣已經幹了!
隻是那湖水般的眼睛中,泛著極其複雜的眸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卻是緊緊的鎖著自己。
藍品秋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四下看了看,確定一下麵前的這位美男是不是在看自己,但是發現這裏除了巧兒,就是她了。
“額,這這位公子?”
還沒反應過來,那男子執手便是探向藍品秋的手腕,單指抵在她的脈搏間,藍品秋微愣,這人好沒有禮貌!哪有人一上來就直接握女孩子手腕的啊?即使他長得帥,也不能這樣啊!
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嘛!
她掙了掙,發現根本無法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不禁有些惱怒,
“哎,我說你,你這樣太無禮了吧!快放手!”
那男子仿若沒有聽見一般,單指抵著藍品秋的手腕,絲毫不見鬆動,藍品秋見他這樣,心中怒氣更甚,想也沒想,直接將另一隻空著的手,反手就向那人握拳揮去。
“你的武功呢?”
半空的拳頭猛地頓住,藍品秋抬眸,望著那男子,他的聲音極其的好聽,雖然低沉卻純淨而富有磁性,隻見他湖水般的眸子此時此刻正靜靜的凝望著自己,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很奇怪!
武功?他在說什麽武功?
“你的武功,我為何感知不到!連同你的內力也”
“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男子麵容有些詫異,“你不認識我?”
笑話,她就該認識他麽?不過看著帥哥的表情,也不像假的。
“那個公子,我受了點傷,許多事都不記得了。”
按照尋常的故事發展,就應該這麽回答的吧!就像別人穿越的,每次被人問到記不記得的時候,女主人公都會回一句,不好意思,失憶了。所以說她這麽回答本來就沒有什麽不對!
“不記得了?原來如此。”
“那個公子你認識我?”
“也許認識,也許不認識。”
這是什麽回答,什麽叫也許認識,也許不認識,那到底是認識她,還是不認識她?這個人說話可真奇怪。
見藍品秋不解的望著他,他放開她的手,雖然沒什麽表情,藍品秋卻直覺的看到,他湖水般的清澈眸子裏,那抹複雜有些幽深。
他轉過身,停頓了片刻,便不再理睬藍品秋,徑自腳尖微點,便是輕功施展,向著遠處山崖上而去。
藍品秋哪能允許他就這麽離開,說話莫名其妙也就算了,還莫名其妙的問她武功呢?最反感這種想說又不說的人了!
“哎,我說你誰啊!你在說什麽!你等等,別走!”
那男子身子未曾停頓,那低沉純淨的聲音卻是遠遠傳來,想來是夾著深厚的內力,以至於讓聲音在這山崖處,顯得格外清楚。
“塵休。”
誰問他名字了!她問的是他為什麽說那話!難不成他還認識她不成!認識她?難道是認識‘藍品秋’?可是藍品秋多年不出相府,他怎麽會認識她?
“巧兒,我問你,我認識他麽?”
巧兒丫頭疑惑,顯然不知道為什麽藍品秋會這麽問她,
“小姐,您說什麽啊!小姐不曾出過清心園,您怎麽會認識那位公子!”
“就是啊!”
難道有著什麽是她不知道的?藍品秋當真是沒出過清心園?還是這一切隻是表象?不然如何能解釋這個塵休?
忽然覺得有一重重的謎團,像是無底洞一樣,越探究越是一頭霧水!她非本人,自然不會知道藍品秋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
不過就算是發生過什麽,又怎麽樣?她沒有那段記憶,那些自然是不能作數的。既然是她來了這個世界,那麽所有的開始便全部源於她所經曆過的。
領著巧兒向著來處返回,還沒走幾步,竟然又碰到冰山男李汜寒!藍品秋真的是不想理他!索性連禮也不請,隻是看了李汜寒一眼。
“四殿下。”
巧兒丫頭倒是對著李汜寒行了個禮,李汜寒並未有什麽反應,隻是看向藍品秋,冷然的黑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二哥四處尋你,你若無事,便陪陪他吧。”
額,李汜衛?天知道,她有多麽不想見到李汜衛!與其見他,還不如見李汜寒來的輕巧!
“巧兒,我看天色還早,我想在此休息一下。”
“啊?小姐!”
語罷,走到一處大樹下,撐著那結實的樹枝,微微一用力,便是手腳靈活的攀上了大樹,她毫不在意形象的倚在樹杈處,陽光透著枝葉,照下來,極其的溫暖。恰巧密集的樹葉遮蓋下 ,倒是將藍品秋的身影遮住了去。
若是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樹杈上還有一個人。
巧兒傻眼了,什麽時候自家小姐連樹都會爬了?礙於李汜寒在場,她也沒說什麽!
李汜寒走到樹下的一處石椅上坐下,不知從哪裏取出一本書,便靜靜的讀賞著,見二人這般,巧兒丫頭便也悄然退下,總覺得四殿下對自家小姐也是有些不同的。
果然巧兒剛走,李汜廣就來了,他遠遠的看到李汜寒坐在那裏看書,笑著道,“呀,四哥,你也在這裏啊!”
“何事?”
“你看到品秋那丫頭了麽?”
“”
“去她禪房也沒找到人!”
李汜寒頭都未抬,繼續看書。李汜廣見他這般,便也識趣的道,“既然四哥沒看到,那我去別處尋尋,就不打擾四哥看書了。”
這李汜廣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李汜衛,藍品秋心中鬱悶,這要是在禪房裏,想睡覺指不定都要被打擾好多次,而且她有這麽受歡迎麽?怎麽誰都來找她!
“四弟,在此看書啊。”
“”
“今日天氣不錯,光線也舒服,的確適合看書。”
“”
“我去品秋妹妹那裏尋她,不見她人,你可看到她了?”
“”
“她身子還未好,亂跑什麽。”
“”
藍品秋無語的躺在樹杈上,聽著李汜衛一個人自言自語,很顯然李汜寒根本不想理他。
李汜衛四下看了看,沒見到藍品秋,便也不在打擾,自行離開了。
嘿嘿,這李汜寒也有利用的價值,他往這一處,根本沒人敢來打擾。陽光太過於溫暖,一時間有些犯困了,藍品秋瞅了瞅樹下的某冰山男,隨即靠在那樹杈上,還沒一會,均勻的呼吸聲便是傳來。
李汜寒這才將手中的書翻過一頁,繼續看著。
四周靜謐,清風悠悠,遠處高山流水,僧人敲著鍾鳴的聲音傳來,卻也不能打破這一刻的安靜,真的是好久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
若是知道這一刻靜謐的時光,隻有這麽一次,於她於他,定然會好好珍惜,隻是這時候的他們還太年輕,亦或是什麽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