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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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辰這般一個響指打起,本就他們二人的清心園,不知從何處冒出些同樣身著黑色衣衫的蒙麵人。形勢反轉,本是包圍藍品秋的那幾個人,看著這樣的狀況,自己竟然反成為別人的口中食了。
但絲毫不見慌亂,不愧是受雇的殺手,這般能耐沒有的話,還是改行去做和尚去吧,整天念念經,吃吃齋飯也挺好的。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就要做好隨時送命的準備!
看著弓辰帶來的這些人,身手都是不錯的,看來定然是墨玄的人。刀光劍影之中,在這有些霧蒙的夜裏顯得格外刺眼。她懶散的倚在那裏,撫琴看戲,雖然曲不成調,甚至根本不能入耳,藍品秋卻一點也不在意的繼續彈出點聲響。
在這樣廝殺的夜裏,怎麽能不來點背景音樂呢!而她這不成調的調便成了他們的背景音樂。雖然那幾個殺手不及墨玄的人武功好,即便是這樣,卻還是在垂死掙紮,好在自己的人知道留點活口,卻沒有下殺手。
就算是這樣,被捉也是理所當然的。可偏偏這幾個人就像是極有骨氣的武士,遵循著他們的武士精神,即便是死也不能被敵方捉到!
忽然察覺到那幾個人的不對勁,藍品秋趕忙站起身,就要出聲阻止,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那幾個殺手互相對視一眼,竟然自懷中套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想也沒想的就服下。
這才眨眼的功夫,便是口吐白沫的在地上抽搐,再然後便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疾步走到那幾人麵前,藍品秋特別的無語,忍不住抬腳就踢了踢地上的死屍,沒有懼怕的低罵了一句,“阿西吧!就這麽死了!廢物!”
弓辰跟在她一邊,雖然沒聽懂她說的什麽,但是見著藍品秋這般行為,著實讓他驚訝了一番,這樣的話雖然聽不懂,但是隱隱能感覺到這不是什麽好話!
一個相府家的小姐幾次言語能這般的粗俗,這讓他第一次遇到。
月色朦朧,藍品秋的臉色有些陰沉,本想留點活口套出關於那個人的下落,可不巧的是竟然這些人給她玩自殺!這人死了還怎麽問!想要真相,難道還要去找那黑白無常才能要到真相!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她死了!
“三小姐,如今怎麽辦?”
怎麽辦?她怎麽知道該怎麽辦!成,那人看來時間很充足啊,反正她也無事,想玩她便奉陪,反正到最後還是她弄死他!
深深吸了口氣,覺得有些不甘的感覺,卻無處發泄的鬱悶。“將這裏處理了吧。”
撫著額頭半響,便向著屋子而去。屋外的黑衣人動手倒也迅速,手法幹淨利落不說,偏偏將園子裏整理的就像根本沒發生過打鬥一般。
第二日早上的清心園,一如往常的清冷。礙於昨夜弓辰點了巧兒丫頭的睡穴,這丫頭會不知道也正常,這般事情本就是極其危險的,一來她裝瞎的戲碼還要繼續,所以不能被人識破,哪怕是巧兒丫頭也不能,就是因為有她在,才能將這戲碼演的更加真實。
二來這是她的事情,並不想將無關的人牽扯進來。牽扯進來的局外人越多,就會越麻煩!
三月初,冬季的離去換來良國溫暖的春季,卻也意味著什麽有些將會不一樣。如今看不見的藍品秋按照以往習俗,還是去主屋向藍偉國和沈月憐請安。
藍品秋是幾萬個不願意,可偏偏詩煙那丫頭攙扶著自己就向著主屋而去,根本沒時間找機會開溜。去主屋做什麽呢,給別人找不快,也給自己帶來不愉快。
這不本來熱鬧的主屋,因為藍品秋的出現,氣氛出現了些許的僵持!望著沈月憐和藍妙煙那些冰冷的視線,自己這般不招她們喜愛,來這裏倒真是平白添了堵。
“品秋,你眼睛不好,以後就免了請安這項了。”藍偉國倒是表現出一副慈父的樣子,還不忘有些輕微的責怪藍詩煙,“詩煙,你三姐眼睛不好,你怎麽也不攔著點。”
藍詩煙還沒說話,藍品秋卻是開了口,怎麽也見不慣這個極受自己疼愛的妹妹被無緣無故訓責。“爹,怪不得詩煙,隻是父母在上,作為子女於二老請安,合情合理脫離不了一個孝字,所謂‘百善孝為先’也是這個道理。”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倒是聽得藍偉國直點頭。要不是那藍琴煙已經嫁了人,按照這時候她準會出言諷刺自己幾句,如今沒人諷刺自己了,倒是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快坐下,你眼睛不好,就別站著呢。”
三兩句不離‘你眼睛不好’,聽著就讓人不舒服,你才眼睛不好呢!微微頷首,極其乖順的道,“是。”
這走著走著,偏偏總有那麽些人喜歡矯情,這不三姨娘的腳有意的伸出來一點,恰好擋住了她的路,這般走過去,沒看到肯定是要摔著,但是偏偏她天生眼神好,尤其是這樣的大禮,不回敬她,豈不是太沒禮貌了。
這抬腳就裝作沒看到一樣,順著那腳就狠狠的踩了過去,“哎呦”的一聲,三姨娘的表情變得極其的好看,藍品秋像是無事人一般,自她麵前走過。
“藍品秋,你站住!”
這有些人總喜歡找點事情做,非要挑點刺真是沒事找事做!藍品秋茫然的回眸,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藍偉國等人的視線瞧過來,見藍品秋的表情很是迷茫,隨即便是認為三姨娘怎麽了。
三姨娘見著狀況,莫不是被人誤會是她做了什麽!“你這丫頭故意的還是怎麽著,踩了我的腳,你到底要做什麽!”
藍品秋透著白紗的眼睛有些許的冷意,她柳眉一簇,有些不解的道,“我何時踩了三姨娘您的腳,品秋眼睛不好,剛才還以為是踩了什麽破爛布條之內的!”
“你!你說誰是破爛布條!”
“品秋不曾說過什麽啊,品秋眼睛看不見,以為而已,三姨娘為什麽這麽生氣!”
若是再說下去就是三姨娘無理取鬧了,跟一個瞎子計較什麽,就算是藍品秋踩到了她的腳,那也是無心之過!
藍偉國的老臉有些陰沉,望著像潑婦一樣忽然無理取鬧的三姨娘,不悅道,“品秋看不到,你就不能讓著她點麽!怎麽說你也長輩,跟一個小輩這般計較,這是要做什麽!”
“老爺,我”
“你哪來那麽多的話!”
一句話堵得三姨娘再說不出什麽來!雖然對藍偉國現在沒什麽好的印象,但是對於他這般的態度,她的心裏還是極愉悅的!
一家子坐在主屋內,家常般的談話,卻讓藍品秋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融入!這裏不是她的家,是‘藍品秋’的,不,對於藍品秋來說,這也不是什麽家!
三月中旬,氣溫徐徐上升,誠然擺脫了冬天的蹤跡,完全進入春季的溫潤。倚靠在清心園的亭閣裏,傾灑的陽光透著空氣傾灑在她的身上,襯得白衣素雅,如畫一般。
李汜寒踏入清心園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般景象,她倚靠在那裏,白玉般的玉足並未著衣鞋,就這麽明顯的暴露在陽光下,卻是格外的精致小巧。
她青絲順著躺椅滑落在地,她似未察覺,白紗縛著那雙鳳眸,即使看不到卻瞧著她這般樣子似乎在睡覺。那般懶散的樣子就像一隻貓兒一樣,倒是與她身旁趴著的雪狐和諧成了一處。
“四王爺來我這裏做什麽!”不用睜眼便能知道是誰又來了,能這般肆無忌憚的入了藍相府,她的園子除了墨玄以外,便是他李汜寒寒王爺敢這般了!
他不說話,不動聲色的走到亭閣邊的石椅上坐下,眉宇微挑,不悅的道,“你這是什麽姿勢!實在不雅!還不進屋將鞋襪穿上!”
哎呦,這李汜寒是不是腦子不好!她在她的地盤裏脫鞋不穿襪子,關他個小王爺什麽事情!平白擺著他自己的事情不做,就是跑來管她穿不穿鞋襪的!
“什麽雅不雅的,姑奶奶在乎這些做什麽!”
她的語氣不善,他自然是聽出來的,卻是依舊麵色冰冷的道,“是要本王替你穿麽!”
這話說的她不樂意了!趕著這位冰山來她這裏的目的,就是來挑釁來的!她坐起身,單腳盤旋,恰好用裙擺遮住那白皙如玉的腳。透著白紗的眼睛隨意掃了他一眼,道,
“你若是沒事,就別來我這園子吆喝!姑奶奶告訴你!姑奶奶不吃你這套!麻煩王爺直走右轉不送!”
反正那日撕破臉了,便沒什麽可怕的了,所以跟他這般語氣,她也無所謂了!再說當她這裏是做什麽的!別有事沒事的往她這清心園跑!被人看見誤會了可不好!還有這良帝一家子到底什麽愛好,之前先是李汜衛時常往自己園子裏跑,李汜衛中途跳了車,所以改換成他李汜寒好這口了!
“你確定要用這般語氣與本王說話!”
她很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雖然是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開口說出的話卻截然不同,“嗬嗬,王爺說的哪的話,剛剛那是品秋在讀台詞!”
“台詞?”李汜寒挑眉。
“額,就就是,這書中女子說的對話,品秋一時間好奇,便讀出來試一試!”
“是麽?”
“是的!”
她暫時還沒那個膽量,敢和李汜寒這麽說話,也不能說沒那個膽量,隻是有些話還是放在嘴裏就好了,她還暫時沒有跟李汜寒宣戰什麽的想法。
聽著她這般真切的語氣,李汜寒卻根本不相信她會這麽想,什麽台詞什麽對話,這般言語是真是假,怕是隻有她藍品秋才知道!
“你無須跟本王這般,今日找你,是想尋你一道去醉仙居品嚐一些最新出來的菜色,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醉仙居?新的菜?她悄然吞了吞口水,她是很閑去,但是跟李汜寒一起去麽?忽然覺得沒了興趣,她再一次躺在躺椅上,語氣慵懶的道,“今日天色不錯,我並不想出去!”
“為何?”
“我眼睛不好!出去太麻煩了。再者太醫交代過了,我需要多多調養,這樣對於我的眼睛康複很有好處!”鬼才知道太醫沒有說這話!她不過是信口開河尋個借口拒絕了李汜寒才是。
聞言,李汜寒挑眉看向她的眼睛,被他這麽一看,藍品秋有些心虛,到底在心虛什麽,想來不用說也該明白的!
“你的眼睛究竟為何會這樣?”
她漠然,很顯然她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這樣的問題牽扯到太多,也牽扯到她失去光明的日子,那樣的感覺,這一生她都不想再去體會。
見她並沒有回答的意思,李汜寒站起身,隨意理理黑色的衣衫,抬步便向著清心園外走去,直到消失了身影。藍品秋愣在那裏,他就這麽走了!竟然就這麽走了?
竟然不等她回答什麽,就因為她不想去醉仙居就走了?看來李汜寒的自覺性很好,不像墨玄,若是他的話,可不準一不高興,就撇著嘴巴,哪怕是撒嬌也要將自己給哄去了,又或許這就是墨玄和李汜寒的區別吧。
說起來自從回來後,倒是未看到塵休和塵明二人了,算是她憑空多出來的師兄和師父。這般有事要找的話,看來是要去哪雅風齋才可以尋到了。
所以說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句話的可用性,便可放在塵休的身上,這般前日自己才想到他,塵休便在第四日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瞧著那湖水般清澈的眼睛裏的滿滿擔憂,就知道他是知道了自己失明的消息了。
不然這般滿是擔憂的望著自己的眼神,若是不知道的話,說不準自己還會誤會,其實塵休是暗戀自己!被這有些尷尬的氣氛弄的有些渾身不舒服,藍品秋挑眉開口笑著道,“呦,這不是我那玉樹臨風的師兄麽!這大好的日子,是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本以為他會極其擔憂的回自己一句,你的眼睛怎麽了!和別人同樣的語氣,然後再一怒之下,要幫助自己找那背後之人,卻唯獨沒有想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素聞閻羅一夜之間被滅門,而那人便是祈雲莊的少莊主墨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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