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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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血月命數已盡。”齊老在聽聞墨玄這般言辭後,忽然說出這麽一句話。
“夙煞老狗欺瞞啟國百姓,今日即便以此通緝令緝拿本少主,這也無非是亡羊補牢罷了。”墨玄倚在那裏,眉宇微揚。
屋內忽然一道腳步聲傳來,弓辰神情肅然的走進屋內,右手的黑色包裹似乎放著什麽東西,看到墨玄的那一刻,雖欲言又止,但是神情悲憫。藍品秋坐在墨玄的身旁,自然也將弓辰的表情一覽無遺。
“主子!”
“這是何物”
弓辰漠然,那手中的包裹似千金一般的重,墨玄大概已經猜到了什麽,抬手就是輕輕捂住藍品秋的眼睛,藍品秋一愣,剛要揮開他的手,他卻輕輕在她耳邊低語道,“秋兒還是別看為好。”
寂靜的屋內,隻聽到弓辰緩緩打開包裹的聲音,雖然她不知道那包裹裏是何物,但是很明顯遮住她眼睛的手,猛地一顫。
過了好半響,便聽見墨玄說,“厚葬了吧。”
“主子,尤元死的太冤,請主子允許屬下”
“你想孤身去報仇!弓辰,你跟在本少主身邊多久了!”
“十年!”
墨玄微微頷首,“你可信得過本少主?”
‘撲通’一聲,弓辰便是跪在地上,“少主為何會問屬下這話,屬下對少主的忠心天地可見。”
“尤元不會白死!”
不知怎地,聽著這二人的話,藍品秋的眼眸有些濕潤,尤元畢竟因保護她和墨玄而死,弓辰此次帶來包裹看來是他了。墨玄雖平日裏隨性,卻極其重情義,尤元對他這堂堂少主來說,是朋友的存在啊。
墨玄溫暖的手掌似乎有魔力一般,輕易的將自己眼眶中即將滑落的眼淚拭去,他是如何做到這般,將一切掩藏在心裏,一個人獨自承受!
“先將尤元厚葬了吧。”
“是。”弓辰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跨出屋子,墨玄這才收回手,藍品秋紅著眼看向他,他亦看向她,二人視線相對。
他唇角微勾,笑的極其暖人心,取出一塊潔白的帕子,替她拭了拭眼角,“秋兒不必擔心。”藍品秋任由他擦拭,“你打算何時動手!”
“我且說過,時機未到。”
“你是在等人?”
那日弓辰帶回的包裹裏,赫然是尤元的頭顱,弓辰把他葬在了後山處的瀑布邊,依山傍水,藍天白雲,倒適合安葬。
她不知道墨玄在等著什麽人,卻也知道他在籌劃著什麽。直到某日的晌午,她一如既往喜歡在午後的陽光下,微微小憩。
這般愜意的感覺,自從離開了藍相府,是有多久沒享受到了?墨玄與齊老有要事相商,此番藍品秋便也很自覺的不打擾。
隻是閉目半響的陽光,忽然感覺視線一黑,總覺得有什麽遮住了她的陽光,有些不悅的挑了挑眉,抬手半遮掩著額間,微微睜眼,一雙狹長的黑眸,閃爍著不定的光澤,正牢牢的看著自己。
一時間有些尷尬,這人不是別人,永遠一襲黑衣著身,還是冰山臉的人,除了李汜寒,還有誰!
她雖離開良國許久,可也沒忘記,她本該是良國的國母,李汜寒的皇後。她也沒有忘記那一日,她毅然隨著墨玄離開。
本想著再不會見到李汜寒,可如今他這般站在自己的麵前,是怎麽一回事!她下意識的坐起身,想要避開被李汜寒這般望著,誰知李汜寒漠然的看著自己半響,一把將有些懵然狀態的自己攬入了懷中。
藍品秋第一時間身子微僵,立刻一邊掙紮一邊怒罵道,“李汜寒,你做什麽!放開姑奶奶!”
男人跟女人的力量還是有著很大的懸殊,掙脫不開,他悶聲在他耳邊,聲音嘶啞,帶著失而複得的複雜情緒,“你究竟去了哪裏!朕一直在尋你!品秋!”
李汜寒幾近是吼了出來,藍品秋的性子也比較倔強,一旦選擇了誰,那麽便會一心一意對待一個人,所以對於李汜寒,她並不覺得會愧疚什麽的。
“我去了哪裏,那是我的自由,希望皇上將更多的心思放在治理朝政上麵,而不是放在我這麽一個普通人的身上。”
李汜寒麵色一寒,一把握住藍品秋的下顎,逼迫她看向自己,“你確定是在跟朕說話!朕的事情暫且不需要你擔憂!隻不過朕既然知道了你的下落,就絕對不會放手,藍品秋你聽著,你逃不掉,朕告訴你,你逃不掉!”
這個人說話真奇怪,他就這麽自信滿滿的以為,自己逃不開?心一橫,握著拳頭的手就向著李汜寒揮去,許久不打人,這李汜寒可算是第一人了!
李汜寒也是習武之人,自然不會將藍品秋的拳頭當做一回事。二人僵持下,遠處的屋內走出兩個人來,紅衣男子瞧著這邊看著幾乎抱在一起的男女,當下一愣,不過眨眼的功夫,桃花眼中便是滿滿的怒然與不悅。
剛要發怒,但看似乎那二人並非是他想的那樣,腳尖快速一點,便是向著二人躍來,剛站穩抬手就握住藍品秋的皓腕,將她拉向自己的方向。
李汜寒見他這般舉動,反手就是向著墨玄揮去,墨玄挑眉,微微側身,便是將李汜寒的掌風躲去。
墨玄還未給李汜寒喘氣的功夫,頗有規律的招式便是向著李汜寒襲去。渾厚的內力直接是將藍品秋震出一邊,墨玄挑釁的看向李汜寒,二人會意。
一前一後躍到不遠處的林中,頻頻交鋒,一紅一黑,格外明目。齊老走到藍品秋的身邊,目光望著遠處,“遇到品秋姑娘的事,玄兒向來理智不得,此番二人打得正熱,怕隻能姑娘出手才能攔下他。”
齊老的話,她是明白的。二人又都是不服軟的,這般打下去,還不知道打到什麽時候。
有些無奈,卻也徑自向那二人走去。此時墨玄與李汜寒交手不相上下,雙方拳腳所及之處,勁風交集,正巧墨玄和李汜寒因為掌風相對,二人身子皆是退了數米,看準了時機,藍品秋輕聲喚道,“墨玄回來。”
聲音極輕,卻偏偏被墨玄聽見,他餘光看了看藍品秋的方向,隨即腳步微點,一副向著李汜寒衝去的姿勢,李汜寒一愣,便要防禦,誰知道這中途他腳步微頓,便是向著自己躍來。
剛站定,那唇角一勾,看似顛倒眾生的笑意,在她看來是要多狡詐就有多狡詐。暗道不好,藍品秋要退後,誰知墨玄抬手一勾,將自己狠狠攬在了懷中。
偏頭就向李汜寒道,“爺的女人也是你能沾的?”
如此不注重場合,還偏偏這般挑釁李汜寒,藍品秋悄悄咽了咽口水,李汜寒的麵色極其難看,想來二人這般舉動,著實讓這位皇帝有種戴了綠帽子的感覺。
“祈雲莊受命於良國每位皇帝,墨少主這樣,朕是否可以以為少主是要背叛於朕?”李汜寒不怒反而用這話來壓墨玄,誰知道墨玄壓根不介意。
他修長的指尖一挑,將藍品秋臉側落下的青絲隨意的理了理,“小皇帝別會錯意,受命於你們的是祈雲莊,並非是我墨玄,再者小皇帝是否太過自信,如今憑你良國是動不了祈雲莊。”
墨玄頓了頓繼續道,“此番叫你前來,無非送你一國疆土,若是在這裏跟你動手,秋兒必然會心情不悅,所以待你收複啟國,本少主再與你鬥上一鬥,至於秋兒,你想也別想。”
一句句的話,都向李汜寒宣誓著自己是屬於他的,雖然讓藍品秋有些無語,但是墨玄的話,她聽著卻很舒心。
李汜寒被氣的不輕,齊老這時出來做個和事老,“皇上請屋裏坐,血月之事,我們還需仔細商議。”
李汜寒微微頷首,看來是不想再理會墨玄,徑自走進屋內。齊老有些無奈,隨著他入了屋。
藍品秋收回視線,看向墨玄,有些嗔怪道,“這天底下,再沒人像你這般會說!”墨玄笑了笑,猝不及防的吻了吻藍品秋,藍品秋一驚,連連退後。
“你幹嘛!”
“本少主能幹嘛,自然是吻少夫人啊!嗯,夫人如此香甜,為夫都上癮了。”
墨玄所說的時機,想來等的就是李汜寒。啟國如今沒有主,不如順手人情,送於李汜寒,一來擴充了良國的疆土,二來也算祈雲莊對良國的一個交代。
而李汜寒此番能尋到這裏,自然是墨玄將消息傳給了他,他也並非孤身前來,良國大軍已然在啟國不遠處紮營,萬事具備,隻等李汜寒發號施令了。再加上楚懷宇交予他們的虎符,這番隻需要李汜寒前往啟國大軍休憩處,以虎符交予那曹將軍,告訴他夙煞的惡行,必然會相助於他們。
所以他們商議之後,墨玄與李汜寒決定三日之後便出發。
大戰來臨前的夜晚是極其安靜的,藍品秋身著單薄的外衫,行走在林間,抬頭瞧了會天際,不由得有些感慨,過的真快,這不偏不倚的,經曆了種種事情,無論是好的,不好的,都是回憶。
腰間忽然一雙修長的手環住她,她一愣,在聞到那人熟悉的氣息時,她倒也不再防備,身子一鬆,便是倚在那人的懷中。
“這麽晚了,秋兒還不睡。”
“睡不著。”說著她微微側身,倚在墨玄的懷中,墨玄見她這般舉動,眸光滿滿的寵溺,腳尖一點,便是帶著藍品秋躍到粗壯的枝幹上。
“秋兒,此番必定危險重重,你不如就待在這裏,待事情解決了,我再來接你。”
他此話的語氣很是認真,看來是思考過了的。她微微搖頭,“不要,我要隨你一起去。”
墨玄坐直身,她也隨著他坐直身,見他目光認真,她也很認真的看著他。他輕輕撫著她的臉,雖然他為了保護秋兒,連命都可以搭上,但是塵明的話在他的耳畔始終不停徘徊,他向來無所畏懼,但是若是牽扯到秋兒,他不願意有個萬一。
“秋兒,以往我都是聽你的,此次,你”
藍品秋心中歎息,在墨玄閃爍的目光中,伸出手與他的十指相扣,“我想要與你說一個故事。關於我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