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派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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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妙與白希雲在莊園裏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轉眼就是近一個月。因環境幽靜,無那些極品之人時常的到跟前來搗亂,白希雲身子回複的速度也奇快,這段日子已經能夠連續半個時辰繞著莊子快步走了。
這對於從前坐起身說句話都感到費力的人來說,已是極大的改變。
齊妙在玻璃暖房中擺弄她新種下的草藥。
白希雲則是大敞開臥室的後窗,負手立在窗畔默默地望著她。
若不是有她,他如今雖不至於立即就要身亡,可也絕不可能如此生龍活虎。她照料的無微不至,每一天的飲食都必須她親自預備,每天的運動和作息都有她親自監督,加之她與李大夫一同研究斟酌為他醫治補身的湯藥,以及她說疏通血脈的針灸和每兩天一次的解毒湯。
他現在能夠神采奕奕,對著銅鏡瞧著臉似都長了肉,多虧了齊妙。
她為他付出良多,拋開前世不談,隻看今生,從過門那天起他就沒有給她過上一天的消停日子,她對他卻不離不棄,這已足夠讓他感動。
何況日後的接觸和兩世的感情。
白希雲手撫胸口的部位。這裏原本空洞了一塊的位置,如今已被齊妙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填滿了。
“妙兒,歇一會兒吧,仔細累著了。”
因距離不近,白希雲與暖房中的齊妙說話隻能盡量抬高聲音。
齊妙聽到,便笑著對他招招手,站起身來。
誰知此刻突變驟生。
齊妙站起身便覺眼前一黑,渾身力氣仿佛被抽空,身子便踉蹌著要往一邊栽倒,雙手亂揮,也不知是抓住了誰的衣裳好容易穩住了身形。
身旁有人在喚她,可她聽的不真切,這會兒手也冷了,出了滿腦門子的冷汗,就連鼻尖兒都是冷的。
白希雲早已被唬的魂飛魄散,慌亂的翻窗出來,險些摔倒在地,急匆匆的跑進暖房,將抓著李大夫袍袖的齊妙摟在懷中。
“妙兒,你這是怎麽了!”
齊妙沒聽清,耳中嗡嗡作響,似有千萬隻蜜蜂在飛。
李大夫忙道了一聲“得罪了”,便拉著齊妙的手來診治。
白希雲則扶著齊妙,二人一同委坐在地上。
玻璃暖房外頭的四婢女也瞧見了狀況,紛紛趕來,緊張的道:“夫人是怎麽了?!”
李大夫蹙眉診過齊妙雙手,神色便是一變:“世子爺,先借一步說話。”
白希雲看了看懷中的齊妙,點頭道:“好。我先送她回臥房。”
“世子爺,奴婢來。”冰蓮和愛蓮兩個便見齊妙從白希雲懷中接了過去。
齊妙還尚存一些神智,這會子也覺得好多了。就靠著雙婢女的手臂道:“也不用借一步說話,李大夫隻說是不是診出滑脈了?”
白希雲聞言愣住,呆呆的仰頭看著虛弱靠在婢女肩頭,還不忘了對他微笑的齊妙。
李大夫點頭,“的確如此,脈象如盤走珠,的確是滑脈。冒昧問一句,夫人的小日子……”
“遲了十日。”齊妙大大方方的承認。
李大夫便道:“那便可以確認是有喜了。”
白希雲震驚的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有喜了。有喜了……
這個孩子來的比前世要早。
可是,他的寶貝真的是有孕了!
齊妙點點頭:“醫者不自醫,我也試圖給自己把脈,卻不似給別人時那般診治的清楚。”這會兒她覺得好多了。索性挨在白希雲身邊席地而坐,聲音雖不至於虛弱的斷斷續續,卻也有些氣喘:“隻是不知為何,我覺得不舒服,心悸的厲害。”
李大夫猶豫著道:“請夫人恕我眼拙,才剛我也是下了一大跳,夫人的脈象的確是滑脈,卻與尋常的滑脈不同,我又宋冒昧一觀夫人芳容,怎麽瞧著夫人像是中毒了呢。”
白希雲尚未從齊妙有了身孕的喜悅之中回過神來,就已經被“中毒”一說震驚的麵色發白。
“你,你說什麽,妙兒是中毒了?”
就連四婢女都驚愕不已,麵麵相覷一番,目露擔憂。
齊妙挑眉:“中毒?”
“是,一種慢性度,量用的較少,長期服用怕是會引起內出血,就是對胎兒也絕不是好處,隻是這樣的計量,尋常人隻能看出逐漸衰弱之狀,根本看不出是中毒,我也是近些日與夫人一同研讀醫術典籍,又與您交流良多,才敢冒昧的下這個結論。”
齊妙點頭,剛要開口,是白希雲卻慘白著臉抓住了李大夫:“您說妙兒要緊不要緊?”
李大夫的手腕被抓的生疼。
可是這些日做白希雲的專用大夫,眼瞧著白希雲與齊妙朝夕相處裹著宋神仙眷侶一般的日子,就連他都生出許多羨慕來。他自然知道齊妙在白希雲的眼中有多重要,也知道白希雲對齊妙用情至深,若是真叫齊妙有個三長兩短,白希雲怕也不能活了。
“您放心。”李大夫安撫的笑了笑:“幸而是發現的還早,以我的醫術和夫人的本領,要解毒並不難。難得卻是如何調養好身子,在中毒的情況之下不影響到孩子。”
他這樣說,其實在場之人都是明白人,也都聽得懂。
一個初次有孕的妙林少女,卻是中了毒,就是自己能活下來,那孩子怕也不會好。
白希雲方才的喜悅一瞬間被澆熄,跌坐在地上,半晌方摟住了齊妙,道:“你不要擔心,你一定能好起來。”
“那是自然。”
齊妙微笑著道:“這下子有趣了,我還沒中毒過,是這一次可是有的玩了。”
玩?說的倒是輕巧。
白希雲見齊妙不哭不鬧,仿佛一下子就接受了這件事,當即宋心疼的鼻子發酸,那般疏遠剛強的人,眼淚差點流出來。
若是這些事情放在自己身上,他怎麽都能夠接受。可是齊妙身又有何辜?她不過是全心全意的對待自己丈夫,就要被人當做靶子。
下毒,這樣的辦法難道他們用不夠嗎?他中的毒還沒有完全清除,齊妙這裏又他們又下了手,宋就如此迫不及待嗎?!
白希雲咬牙切齒,眼神寒冷的仿若掛著霜。
李大夫見白希雲的麵色極差,又看齊妙那般氣色,心裏便是一陣惋惜和疼惜。
如此相愛的夫妻倆,好容易有了好消息,卻因為旁人陷害而變成這樣,如果齊妙失去了這個孩子,對白希雲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這些日子好容易才養起來的身子,又要調養多久才能達得到現在的狀況?
對手太高明了。他們算準了白希雲對齊妙上心,就用這種辦法來打擊白希雲。
齊妙看了看李大夫,又看看白希雲,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你們不必擔憂,阿昭的毒中了這麽多年,那般根深蒂固深入骨髓的毒我都有信心能解毒,我身上的這點毒估計統共也沒有中毒超過一個月,就更加容易解毒了。”
“妙兒,你能夠解此毒嗎?”
齊妙笑著道:“你放心,身身我一定有辦法,不僅是我沒事,咱們的孩子也不會有事。”
白希雲搖頭道:“孩子若是沒了也不要強求,更不要動怒傷了身子,我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還說我不要動氣,你這不也是嗎?”齊妙靠著白希雲的肩閉了閉眼,那種毒壓在心頭上,仿佛胸腔裏裝著的不是三心髒,而是一塊大秤砣,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白希雲凝眉道:“你還有心情與我拌嘴?你現在還好嗎?咱們回去再說吧。”
“我很好,不痛不癢的。要說這個下毒的人也是費盡心機,這藥是慢性的,並非被下了毒身上就有感覺,而是潛移默化的讓我在無形之中習慣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白希雲點頭道:”的確是煞費苦心。但是他們忽略了我家的寶兒是個杏林聖手。”
在這麽多人的麵前,白希雲還用“我家寶兒”這樣的稱呼來說話, 直將齊妙羞的麵上漲紅。
一行人回了臥房。
走動了片刻齊妙就覺得頭暈,心裏腹誹古代的毒如何這樣厲害。早起她就有些不舒服,可也不是如此嚴重。
這病況倒像是揣在懷中,隨時隨地的拿了出來一樣。
李大夫去開方子,趁著這個功夫,齊妙給自己仔細的診脈。
說法與李大夫的一致,雖然她診治自己時候看的並不是很清楚。
有孕中毒,危險非常,那下毒的人的確是有幾分本事。趕在這會子他們都不在府中,遠在天邊的連與家中尋求幫助都不能。
“阿焱,勞煩你去一趟京都城,看看能否請出來以為太醫給妙兒夫人診治。”
管鈞焱早已經麵色凝重的依著門款站了許久,聞言搖頭道:“你這裏離不開人保護,我若走了,你以為這些個烏合之眾能攔得住專門的殺手刺客嗎?”
既然上邊會這樣決定,他必然是要護白希雲到底的。
不等白希雲回答,管鈞焱就道:“二哥,讓其他人去吧。請個太醫罷了,就是其他人也能夠請到。我留下護著你們。”
白希雲聞言也覺得管鈞焱說的有道理,就點了頭,吩咐了問蓮跑一趟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