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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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能感覺得到她的擔憂和恐慌,白希雲微笑著以大掌揉了揉她的頭發,隨即將她固定著發髻的一根雲紋如意的銀鑲玉簪子拔了下來。她的長發隻是鬆鬆挽起,簪子摘掉的一瞬,鴉青長發就如同一道黑瀑滑落下來披散在她的肩頭以及他為她按摩腰部的手臂。微涼的觸感碰觸到他的手背,讓白希雲心內禁不住一陣發熱。
“妙兒,如今五個月了,你的胎像是否穩固了?”
看著白希雲的神色,再聽他如此說,齊妙自然明白他求歡樂之意,麵上已經有些漲紅了,垂眸道:“也還好。”
也還好,那是什麽意思?就是可以的意思?
白希雲如今身體日益健康起來,對於美貌的愛妻既然有了念想,她的身子又允許,他就沒有是要忍耐著。
他的吻先是落在她的額頭,又珍視的落在她顫抖的羽睫,挺翹的鼻梁,最後才是嫣紅的唇瓣。輾轉吸吮之下,最後沿著曲線一路向下。
二人倒在拔步床上,白希雲卻是在情濃之時依舊能夠保持著溫柔,生怕傷害到他們的孩子。
到底是有些疲倦,齊妙次日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來。
看著投射在貼了喜鵲登枝正紅窗花兒糊著明紙的窗子上影影綽綽的樹影,聞著空氣之中淡淡的藥香與米粥的濃香,齊妙側躺著擁著被子,將臉埋在了被子裏。被麵是上等的錦緞,觸感光滑又清涼,似乎這些微的涼,才能驅趕她羞意頓生而引發的熱。
幸而他們現在是住在外麵,不必去考慮正月初一要給公婆請安之類的事,她想睡到幾時就是幾時。若是還在白家,她想睡個安生覺都是不可能的,而林三四夫婦明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白希雲父母,自然也不會以公婆的身份自居來壓著她。
這麽一想,她還真是幸運。雖然有糟心的娘家不靠譜的父親和淫|蕩的繼母,但是她還有疼愛她的姐姐和丈夫,這於她已經足夠了。
齊妙便坐起身來吩咐婢女進來伺候洗漱。
此時的白希雲正與駱詠和管鈞焱在書房吃茶商議著正經事。
管鈞焱聽著昨日夜宴上的事,義憤填膺道:“就不該將那小子放出來,沒輕沒重沒頭沒腦的,就隻會害人,萬一他再有動作傷了二嫂怎麽辦?而且他根本就是罪有應得!”
駱詠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不要亂咋呼,還是安靜下來聽一聽子衿的看法,難道他會不在乎自家媳婦的事?那人既然敢用手段,就要承受的起惹怒了子衿的後果。我就不信他會放過他。”
管鈞焱覺得駱詠說的有道理,他方才是一時衝動,沒有考慮到那麽多。現在靜下來一想,那個四皇子出來了,可能要比沒出來還慘。
白希雲見他們二人這般,便笑著道:“果真你們是最了解我的人。他關了禁閉又如何?皇上也隻是關著他罷了,不痛又不癢的,雖說關了禁閉,就等同於剝奪了奪儲君之位的機會,可他既非嫡子也非長子,徳王又那般優秀的壓在最上頭,再不濟也有三皇子在,他關與不關,最後的接過怕也都是一樣的。根本就是擎等著給人誅殺的命。”
白希雲的話音十分平靜,聲音卻是冰冷無情。
“我先前就說,不論是誰,敢打我的人的主意就是惹了我了,他關了禁足,我就動彈他不得,如今放出來,想要讓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還不容易?”
“身敗名裂,生不如死……這樣可是比一死的懲罰還要嚴重。”
白希雲聞言便笑:“是啊。這樣又怎麽能算得上是懲罰呢?隻不過是他應該有的回報罷了,我若能真的抓到證據找出幕後黑手來倒也罷了。如今找不出,且就隻有他一個頂缸的,我不找他找誰?”
管鈞焱誇張的抖了抖手,“話是這麽說,可是二哥你笑成這樣,未免太陰險了。你說吧,要怎麽整治他?”
白希雲被人說陰險也不覺得生氣,還玩笑道:“多謝你誇獎。”又續道:“要整治他,其實都不用多費事,隻要讓他蹦躂起來,不用我出手他自己都能將自己作死。”
管鈞焱素來知道白希雲是他們三人之中最又手段的一個,大哥雖是經商,但是大開大合,雖有智謀卻也不似白希雲這般手法詭譎。現在聽他這樣一說,當即都為四皇子鞠一把同情的眼淚。
可以預想的是,四皇子將會非常的慘。
而且搞不好他就是小命都丟了,也未必會知道害他的人是誰。
這種將人買了還看著人替自己數錢的感覺,不知為何讓人覺得背脊上汗毛都豎起來,分不清是興奮還是膽寒。管鈞焱隻覺得慶幸,幸而自己與白希雲是朋友不是敵人,因為做白希雲的敵人實在太慘了。
駱詠咳嗽了兩聲。
這兩日天寒,他的哮症隱隱有要複發的趨勢。
白希雲忙問:“大哥,你沒事吧?回頭叫妙兒來給你看看,看看是否該調換什麽方子,你出去這麽久用以前的方子想來也是不妥了。”
管鈞焱頷首道:“是啊大哥,咱們有了二嫂這位女神醫,外人想上趕著求著都求不到呢。”
駱詠道:“也多虧了弟妹,如果不是她為我診治,我還不知要多受多少罪。自從用了她的藥之後我的哮症已經好多了,幾乎很少發作。”
“那就好。”白希雲真誠的笑。
前世的駱詠就是哮症去的。
其實如今細想,重生以來他就一直都在走運。上天一直都在眷顧他。他不但可以帶著前世的記憶重活一次,讓愛妻不在被人欺辱,還能在一切事情尚未發生之時防患於未然,更能夠拯救身邊其餘親友的命運,彌補一切的遺憾。
縱然今生所有事情的發展軌跡都與前世不甚相同了。就連齊妙的性情也完全不同,便的更加耀眼灼目令人不能放棄,可這一切都是足以叫人幸福的改變,是他該感激的。
如果今生的一切要用他的來生來世去換,他也會覺得心甘情願。若是不能夠活的隨心所欲,不能讓自己愛惜珍視的人獲得幸福,即便有永生永世又有什麽意義?
白希雲的笑容感染了駱詠和管鈞焱,二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們都很是了解白希雲的性子,更是知道白希雲對他們的重視,他們可以真誠的為白希雲付出友情,付出幫助,白希雲為了他們也同樣可以。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一種溫暖的氣流在三人之間緩緩流轉。
齊妙整理妥當後來到書房,看到的便是三個大男人相視而笑的情景。不知為何,這樣的場麵讓人看著莫名覺得喜感。
婢女撩起棉簾後,一股子涼風吹入,叫三人齊齊看向門口,見齊妙披著一件正紅繡金線雲紋的披風,捧著小巧的暖手爐進來,白希雲忙站起身,道:“你怎麽來了?若有事大可以叫婢子來傳個話,何苦走這麽遠,仔細磕碰到。”他可是被齊妙那日的意外狀況嚇壞了,再不敢叫她有任何冒險的行為。
齊妙笑道:“哪裏就那麽矜貴了。我自己是大夫,自己清楚自己的身子,如今身子重,就更改走走。”扶著白希雲的手想著管鈞焱和駱詠頷首致意,這才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齊妙看向駱詠,笑道:“大哥覺得身子如何?”
“還好,才剛還說要勞煩弟妹再給我看看呢。”
“哪裏稱得上什麽麻煩,都是自家兄弟又何須客氣。”齊妙笑著吩咐玉蓮:“你去將我的行醫箱取來。”
“是。”
玉蓮笑著退下。
齊妙便好奇的道:“才剛你們兄弟說到什麽有趣的事,竟然笑的那麽開懷。”
白希雲原是不願意讓齊妙被這些小事繁瑣的,更何況被撞到又險些遭遇到風險的人是齊妙不是旁人,旁人尚且提起就心緒難平,更何況齊妙本人?
白希雲當即就笑著道:“也沒什麽,就是說起白家的情況,他們府裏現在亂套成了這樣,也不知那些牛羊怎麽辦了,是繼續養著還是如何,聽說他們從年前就一直張羅著要賣房子賣地呢。”
齊妙並非是個幸災樂禍的人,可是白家人著實不是什麽好人,他們的苦難也不算是什麽值得同情的事。
一想到白家捉襟見肘的日子,齊妙就笑著搖了搖頭:“自作孽不可活。這些年安陸侯隻知荒淫不想其他,偌大的一個家族就交給一個目光短淺隻知狠辣還自視甚高的老婆子手裏,說實在的,到現在白家才敗,那絕對是上天憐惜了。”
“可不是麽。”管鈞焱如今知道白希雲的真實身份,罵起白家來就更加肆無忌憚,在不用估計到白希雲的感受的情況下想說什麽盡可以暢所欲言了,反正罵的是壞人,還解恨。
“其實仔細去想,他們一家子也真真都是奇葩,一個獨斷專行自以為是的老太太,一個整日隻知道掐尖要強半點不講究手段的夫人,還有一群陰陽怪氣的孩子,從前二哥和二嫂在那樣環境裏生存,也真真是為難你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