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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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遇刺此事非同小可，老皇帝在朝中大怒，幾日來氣氛冷的像十月寒風。官員們唯恐著無名之火燒到自己身上，輕易不談太子之事。
天威震怒之下，大理寺卿壓力巨大，連夜嚴刑拷打要犯，罪犯不堪折磨終是供出掌鑾儀衛士，劉念安，大理寺卿一個頭兩個大，本是太子刺殺案卻因劉念安又牽扯三皇子，知覺事態嚴重性，當晚便密報入宮。
上書房燈火通明，老皇帝端坐在案前批閱奏折，大理寺卿匆匆忙忙進來，帶起一陣風，晃動了燭光。老皇帝抬起褶皺的眼，“審下來了？”看著台下的人誠惶誠恐的樣子，不緊不慢拿起旁邊的盤龍茶盞，亞一口茶。
他雙手拘禮於胸前，“陛下，審下來了，隻是”
“隻是什麽，既然審下來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皇帝老神在在，眼眸流斂著精光，大理寺卿也是個聰明人，見皇帝這副模樣樣，看來是對此事知道的一清二楚，當下了然，冷汗沁入後背，虎毒不食子啊，老皇帝這是要親自為太子清掃鋪路。
順著皇帝道，“啟稟陛下，要犯招認掌鑾儀衛士，劉念安，微臣順藤摸瓜之下，牽連出吏部侍郎陳典良，以捉拿歸案，但均抵死不認。”
抵死不認？眼中肅殺之氣畢現，“容不得不認，大理寺卿接旨。”
老皇帝從容和起奏折，“劉念安，陳典良，密謀刺殺太子，其罪當誅，於明日午時，腰斬於市集，家眷女子充於教坊司，男子發配荊州。”
他跪於地上聽旨，冷汗自額前淌下，竟然是腰斬，他匆匆領旨退下，連頭也不敢太，“臣領旨，臣下告退。”
恩，老皇帝輕唔一聲，低頭批閱起來，半晌複又抬頭，“阮國公家小公子，聽說當日也在，可曾受傷。”
旁邊的老太監笑著，替老皇帝換上另一杯茶，“並未受傷，隻是受了些驚嚇，倒是聽說太學傅的傅太傅，趕來救駕了。”
老皇帝笑，“哦，可是傅閑潭。”
老太監恭恭敬敬：“正是，陛下這般晚了，可要加些燭火。”
老皇帝眼睛不好，老太監看天晚了怕皇帝看不清，老皇帝點點頭，“賞些人參到國公府，壓壓驚。至於傅閑潭”
老皇帝心裏打了個轉，傅閑潭是個人才，若能為端兒所用，必是大好。
“至於傅閑潭，就賞他顆夜明珠吧”不急於一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還是要等等。
老太監領了旨，叫宮人下去準備。夜色漫漫那，無心睡眠啊，明日的長安將砍來一陣無聲的刀雨。
近日的長安卻浸泡在不安中，不安的不是百姓，而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的朝中士族。而我，在一方小院裏看晴空藍兮，看桃花垂柳，滿麵春風。曆經生死，在家修養。
案前放著一盅人參大補湯，乃禦賜人參啊，我念著手指一小勺的抿著，吃的別扭極了，幾天前，書呆子，和梓墨都來慰問我，我胡天侃地的跟他們講我勇救太子殿下的英勇事跡
。書呆子被我強大氣場折服，要與我桃園結義。我兩歃血為盟，拜天地，小弟鞍前馬後，我從此當上了大哥的幸福生活。
嘚瑟了幾天，於是來了眼前這個人：“額，嗬嗬嗬。”我喝著大補湯不時抬頭向他飆出傻笑，衛子端麵無表情得在麵前看著我，偶爾喝口茶。
他大駕光臨，我爹於我娘誠惶誠恐，親自拉著我到大門口迎接，那時，我睡的天昏地暗，不知為何物，猛的被藥菊拉起來，換衣洗漱拖出了門。
直到他站在我麵前才將將醒來，對我綻放了一個毀天滅地，史無前例的笑容，“你還能睡著。”
我還在他的笑容裏遊來遊去，不知不覺的點點頭。嘿嘿，好了，目光請回到我房間，此時太子殿下正坐在我麵前，我終於喝完，“對了，太子殿下，可有受傷？”
我想起那天的戰況之猛烈，自己似乎還不知道他有沒有事。他的目光從我房間四周移過來，“我沒事，倒是你”他嘴角帶淺笑，“這到有點同生共死的味道。”暫停一會他複又說。
“恩恩。”我點點頭，一時無話，兩個人就那樣呆坐，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臨窗的桃樹花滿壓枝，風一吹就往屋裏飄，飄到了他頭上，我看見了，“別動。”
傾身上前，手指撚下他頭發上的桃花瓣，拿下桃花，我呆了一下，著是不是太歲頭上動花，我嘿嘿笑兩聲，掩飾尷尬。
“你頭上有花”我拿下花瓣撚在手上，他無語望著我，表情古怪了一下，隨即移遠了些，我沒在意，這人一向生人勿進。
案前的茶盞，熱氣嫋嫋升騰，透過熱氣，一人由遠及近走來，我眼神對焦，他一身玄衣，踩著皂靴，看見太子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衛子端揮手示意平身。
傅閑潭起來，向我這邊走來，眼光在我身上一掃，長眉一蹙，我見他蹙眉，奇奇怪怪回看自己那裏不對，沒事啊，做什麽那樣看我。
“怎麽了？”我問他。他轉身到塌前，拿來一件單衣，旁若無人替我披上，“你是不知道自己還病著？”
我笑笑。“這不是出了大太陽嘛，怕什麽”傅閑潭眼帶責怪。“吃東西要斯文，怎的滿嘴都是”拿過帕子替我擦嘴，我不要他動，搶過來自己擦。
我雖待他如老鼠見了貓，但不妨他做為兄長來照顧我。平日我多為孩子氣，這樣的小事他偶爾也會做，所以他為我披衣，擦嘴，我習以為常，並不知道在外人看來這種親昵的動作兩個男子做起來又多怪異。
我不在意不代表別人不在意，衛子端眉頭緊鎖，眼神裏寫滿訝然與困惑，以及自己都未察覺的一絲嫉妒。
但我是沒發現他這些變化的，我擦完嘴時傅閑潭抿著茶，平平淡淡的望著衛子端，衛子端臉色有些古怪，我自己認為是因為傅閑潭老盯著他看，所以他不開心了。
眼下情景下，我想叫傅閑潭別看人家了，沒看見人家都不爽你了嗎，可是一直沒有說這句話的時機。
我琢磨來琢磨去，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太子很不爽這件事，傅閑潭開口，“殿下，似乎心又憂愁不悅？”
我看一眼傅閑潭，心說你一大男人直勾勾的看人家，人家當然不悅了，但是這事兒也不好提醒，眼睛畢竟在別人身上嘛。
衛子端並不回答他，撩袍起身，我們跟著站起來，他喚了自己的小太監，朝我說，“好好休息，回宮”
“謝殿下關懷 。”我彎腰作禮，跟到他旁邊送他出府，我爹娘早已候在門前，送離聖駕，我回了房，傅閑潭早已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去。
夜色彌漫，藥菊伺候我洗漱，洗完早，藥菊拿來幹淨裘衣為我換上，我低頭看自己裸露的身體，皺眉看著微微隆起的胸脯，又看看藥菊的，藥菊感受到我的眼光，臉微微一紅。
“公子自己也有，做什麽看我的”我隔著衣料摸了下，雖然不大，不過軟軟的。
“公子現在是不要緊，但難免以後不大起來，得早些拿布纏上才好”我想了下一米長布裹胸的場景，趕緊搖頭，
“唔，不不不，還是讓我歡脫一陣子吧，到了秋天在裹，這三伏天的”藥菊想想也是，反正現在還小不急著裹。
天空清涼，馬車在兩排樹蔭下行駛，陽光影子相互交替，一會就到了太學府，休息了好一段時間，我也該回來上課了，藥菊小廝模樣跟著，穿梭在學院小道上，不時有人投來好奇的，探尋的眼光，畢竟攀上了太子，又和太子一起遇刺，這在風平浪靜的太學府還是很有傳奇意味的。
偌大的太學府，說什麽的都有，當然最正常的呢就是我攀附太子，與太子一同出遊遇刺。
這很正常，一般人都會怎麽想，但是，但是這些是什麽鬼啊，我看著手裏梓墨收刮來的小話本，一臉便秘，，翻開一看，簡直是人神共憤啊，什麽太子與我青樓爭花魁導致群毆，最後還是太子奪得美人歡。
更甚著還有，太子見我細皮嫩肉納為鑾寵，同遊長安遇刺，我劈死保護，不治身亡。
我已經風中淩亂，卒於小話本中，梓墨見我如此這般，笑的前仰後翻。我問梓墨這樣的話本子還有多少，梓墨默默的替我哀悼，“不多，人手一本”
另一邊，長貴看著自己旁邊周身冷氣直冒的太子殿下，默默的咽了口口水，衛子端手裏拿著話本子，看著書裏自己和阮清那堪比風月寶鑒的內容，萬能冰山臉微微一紅，揚手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