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清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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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勇帶兵停在大理寺卿,隻要劉東信號一發,今晚就可以出兵捉拿劉至明。

    劉東進了府,在大院前徘徊了好一陣子,身上滿頭大汗之際,臉上擺出驚慌之色,提起衣袍跑進大院,“大人,大人,不好了!”

    劉東嘩啦一聲推開門,劉至明嚇了一跳,抱著美豔小妾跐溜一下站起啦,懷裏的小妾一屁股坐到地上,吃痛的嗔罵劉至明。

    劉至明眼瞪臉怒,張口就罵;“慌裏慌張做什麽,混賬東西”劉東心裏暗笑,今晚就是你的死期,你也囂張不了多久。

    劉東擦了滿頭大汗,急急巴巴的說:“大人,不好了,府裏出了內賊,把賬簿偷走了交到了大理寺卿,現在官兵來拿人了。”

    “什麽!不可能!”劉至明一臉不可置信,一腳踢開小妾,急忙往書房方向走,劉東暗喜,連忙跟上前。劉至明一張老臉因為緊張發紅糾結起來,來了書房打開桌子上的暗格,賬簿好端端的躺在桌子裏,呼口氣,一把年紀了,真是不禁嚇啊,現在後背還有一層汗呢。

    不對!劉至明反應過來,怒目圓睜,好你個吃裏扒外的還沒有來得及回頭,脖頸處傳來一陣麻木,眼前一黑,身體軟趴趴的倒下去。

    劉東手裏舉著的花瓶,胸口劇烈起伏。伸腳踢了提地上不動的人,手忙腳亂的拿起暗格裏的賬簿,塞到懷裏,跑到大院外,手裏的信號箭,啾,一聲長鳴,大紅色令箭在濃黑的夜空中綻放一朵美麗的鮮紅。

    望著夜空中的一朵紅光,龐勇一聲令下,不肖一會,人馬站在劉府門下,看門的小廝不明所以,見都是著軍裝的官爺,嚇的大氣不敢出。“拿下!”龐勇手勢一打,大隊人馬衝進劉府,白底黑字封條一張一張的貼上。

    仆婦丫鬟打作一團,哭天喊地,驚恐萬分。嘶吼著請求饒命。侍衛把佝僂著身子的劉東帶到龐勇麵前,劉東一見龐勇便點頭哈有,“官爺,這這是賬簿。”

    龐勇接過賬簿翻了翻,旁邊的婦人掙紮著身子撲前去猙獰的叫罵:“狼心狗肺的東西,劉府帶你不薄啊,為何要出賣劉府。”

    侍衛一腳踢開,那婦人立馬口吐鮮血,劉東啐那婦人一口,討饒的看著龐勇,“官爺這小人也算是將功贖罪了,您看”

    龐勇沉聲,麵上臉色不變,中氣十足的說;“帶走!”

    “大人大人小人有功啊大人”侍衛兩人各一邊,架著劉東拖了出去,龐勇皺著痕跡的微皺了下眉。看著捆綁在地的劉至明,朝旁邊的侍衛頷首。

    獄寺,七十四刑法,三十二鞭笞。昏暗的房間裏擺滿刑具,十字木架上捆著奄奄一息的女子,身上的鞭痕新舊交加,發絲淩亂,汙穢的臉上看不清容貌。身上澆過一變鹽水,血水和著鹽水滴滴答答的流淌在肮髒的地麵上。

    如梅嘶啞著嗓子,吐字輕飄飄的沒有一絲氣力,“我已經認罪了放過我”

    獄卒拿起火盆裏但烙鐵,啐一口老痰,猙獰著銅鈴般的眼珠子,大胡子下的嘴角勾著無情的笑,“嗬。”

    燙鐵按壓在皮膚上,發出嘶嘶茲茲聲響,室內彌漫出熟肉的特殊氣味,“啊啊啊啊!”如梅破敗的嗓子發出尖叫,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乒乒乓乓,獄卒打開牢門鎖,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公子公子公子受苦了”藥菊一把飛奔過來,抱住我的身體,我被這衝擊力一撞半倒在幹草堆上。

    “藥菊,你好重。”藥菊眼中帶淚,又是哭又是笑的看著我,我臉色實在難看,她忍不住,眼淚斷線珠子掉下來。

    “哭什麽,我不是沒事了?”我伸手撫掉他的淚,藥菊連忙點頭,“對,不能哭,今天是好日子,公子肚子餓不餓,藥菊帶了吃的。”

    好幾天沒吃到好吃的東西,這下一手一個狼吞虎咽起來,噎的喉嚨都發痛。藥菊一臉心痛;“公子,慢點,還有呢”

    摸了摸圓滾滾的肚腹,我心滿意足的喟歎口氣。藥菊要來了水,開始幫我梳洗,又扒了我的衣服換上新的,還踩了兩腳舊衣服,“呸呸呸,壞的走開。”

    我抬眼看天,刺得眼睛一閉,眼眶一酸分泌出許多眼淚來,用力吸了口清新的空氣。“唉,冷呐”

    “公子冷啊?藥菊去拿披風,公子等等啊”我左右看看,沒看見人,無趣的撇撇嘴,這傅閑潭,我出來了也不來接我。

    忠叔駕車過來,見著我歡喜的喚到,“公子好。”我微笑的點點頭,撩開簾子上車,藥菊端著食盒上來,馬車晃晃悠悠的走了好一段路。

    藥菊義憤填膺的說,“公子遭了這麽大罪,還好惡人有惡報,沒冤枉了公子。”我看著外邊的街景,轉過頭來聽她說。

    “公子可不知道,那死了的李富年是被毒殺的,與公子沒有半分關係呢,公子也倒黴、、碰上這麽莊事兒”藥菊掀開眼皮,神采奕奕的和我說外麵的那些傳聞。

    我咋一聽見李富念的名字,心裏著實還是有點不舒服。“公子還記得那如梅嗎,就是她下的毒呢,那人也命苦,碰上李富年那樣的惡人,聽說昨日,腰斬在了午門呢,怪可憐的。”

    她邊說,又打量我的臉色,見我沒什麽太大反應又繼續熱熱鬧鬧的說她的見聞。“公子這幾天在裏麵,可不知道北晏都翻天了,恩,也算翻天了,皇上幾天前把劉府給抄了呢,就是就是那個當官的劉至明,好大一貪官呢”

    “哦,我爹呢,他還好嗎?”有些事錯綜複雜,環環相扣,都是權謀所牽連,一下子發生這麽多事,我就算不懷疑也不可能,何況這些就是事實,不過我沒事就好。其他與我有何幹係。

    藥菊臉一跨,語氣帶著擔憂,“老爺老爺他可擔心公子了,人都清減好多嘞”

    我心一揪,低頭不語,緩緩的籲氣,“我娘呢”

    “公子,別看夫人平時那樣對公子,其實公子你一出事,夫人就天天吃素,求神拜佛呢。”

    我點點頭,掀開車簾子,看著外麵的人來人往。

    ‘籲’馬車穩穩停在阮府門前,早已等候多時的小廝歡快的跑進去報喜,藥菊撩開簾子,我踩著馬凳下來,我爹遠遠的站在門口等我。童伯趕忙招呼下人過來。長長的竹竿上兩邊鼓著炮仗,一陣劈裏啪啦,門口灑了一地紅紙。

    藥菊捂住耳朵躲在我側邊,炮仗碎片打在我的衣服上,微微的發痛。我踩著紅紙走過去,丫鬟門拿著柳枝一路的澆水。

    我走上前,看著那個憔悴許多的老人,輕輕喚了聲:“爹。”阮正明頷首,麵上不知是笑還是哭,堂堂七尺男兒竟然也有這般婦人之態。

    伸手拍著阮清的背,一陣心酸,“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童伯,吩咐下去,擺晏洗塵。”

    童伯彌了彌眼睛,歡喜道;“哎,哎,這就去。”

    我往旁邊看了看,“娘呢?是不是生我氣了。”

    阮正明笑著搖頭,藥菊插過來說道:“公子,夫人許是還在還願呢。”哦,我點頭。心中無甚感想。

    吃完晚上的家宴,和我爹聊了那麽一會兒,就早早的說累,回了房。

    藥菊跟在我屁股後麵,奇奇怪怪的說: “公子回來後總覺得怪怪的公子是不是把魂丟了?”她唰的一下衝到我麵前,咯吱我的腰。

    我癢的躲躲閃閃,“哎喲,不敢了快放手哈哈哈,快放手。”我笑的前仰後翻,藥菊也跟著笑,“這就對了嘛,公子還是這樣正常些,哈哈哈。”

    我都殺人了,還能開心起來才怪呢,唉,算了,本就不該多想,唉!我深深的歎口氣,故作憂鬱的看著藥菊:“我怎麽說還是住過大理寺監牢的,往日回朝了,別人笑我怎麽辦?”

    藥菊眼一睜,也故作驚歎的看著我,說:“公子還怕這個,別人若是笑你,你就拍拍胸脯說,老子是殺過人的,別惹我。”她說話不經大腦,說完才後悔的看著我,扁著嘴:“公子,對不起啊,藥菊不是故意的。”

    嗬,我一笑,作頹廢樣子。藥菊果然嚇了一跳,話都說不清了,“公,公子,你你你不要嚇藥菊啊,藥菊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偷偷拿眼打量她,趁她不察,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蹦躂的跑開,回頭吐著大舌頭,“嚕嚕嚕,騙你的。”

    “你,你怎麽老是騙人。”她腳一跺,微惱的跟上來。

    我第二天是沒有去上朝的,聽說我爹給我告了好幾天的假呢。好不容易不要上朝,我領著藥菊逛了好幾座山。

    紅袖添香在側。我攤開宣紙,筆尖在墨盤和畫紙間來回了好幾遍,宣紙上還是空白,藥菊磨墨磨的手發酸,“公子想畫什麽就畫嘛,怎的猶猶豫豫的?”

    我盯著畫紙神思,“我想畫傅閑潭呢,就是畫不出來嘛。”藥菊一口口水噎在喉嚨裏,咳咳咳,“公子畫先生作甚?”

    我才不會說是因為我喜歡傅閑潭呢,哼,任何人都不可能逼我說出這個秘密。我滴流著眼睛,咬著筆頭說:“我見他長得提好看的幹嘛這樣看著我,不行啊?”

    藥菊‘和藹可親’的抬頭四十五度望天,然後一個不屑的表情看過來,眼睛裏**裸的寫著,公子你明明是司馬昭之心啊。

    我尷尬的摸了摸鼻尖,立馬反駁,“不是的不是的,我沒那麽想的。”

    嘿嘿嘿,藥菊奸笑的聳肩,“不是什麽,藥菊什麽都沒說呢。”

    我剛要說點什麽,門外的丫頭輕輕地敲門說:“公子,上官公子,李公子來了。”“知道了,馬上來。”

    我收起畫卷,理了理衣袍。端端正正的走了出去。

    “照此看來,小清似乎很是快哉啊!”一把扇子如期而至敲打在我的額頭,我捂住腦袋,瞪他一眼,“本大人可是陛下身邊的侍讀,梓墨兄把我打傻了,我的前程怎麽辦。”

    “哦哦哦,得罪得罪!”梓墨一個彎腰作謙謙君子模樣。我嘁一聲,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倒是個愛計較的。”他輕笑一聲,推書呆子過來,我朝他行個禮,書呆子一笑,將懷裏的香包掏出來,“我娘求了平安符,在這香包裏,小清不要嫌棄。”

    我一驚,雙手接過,鄭重的掛到腰間,在行了個禮,“此物尤其貴重,代我向家母道謝。”

    書呆子彎腰要回禮,梓墨一把拽起來,“還有完沒完,走吧,賈一在教坊司包了雅間,要給你接風呢。”

    紅泥小火爐裏燒著煤炭,上麵架著的藥爐子噗呲噗呲的翻著蓋子,燒火的丫頭一手支著頰,腦袋滴滴溜溜的上下擺動,拿著扇子的手扇兩下就停一下。

    “哎呀,讓你熬藥,你怎麽”頭頂上一聲叫喚,驚的丫頭,怵的睜眼,迷迷瞪瞪的望過去,立馬就清醒過來,連忙從小板凳上起來,“芽兒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芽兒才不管她是不是故意,伸手就旋她的肉,丫頭不敢躲,縮著脖子任她捏。發足了脾氣,伸手端起藥罐子倒藥,就要端走。

    丫頭一驚忙叫住她,“芽兒姐姐,藥不是你端的,你,你拿回來,我會被罵的。”芽兒原是傅閑潭的貼身丫鬟,也不知什麽時候,傅閑潭不要她服侍,趕到別的地方。傅閑潭早些的時候對芽兒挺好,芽兒也自視甚高。這下有了機會自然是要自己去,興許傅閑潭念舊,讓她回去了呢。

    房間不大,但是不空,放滿了書架,撩開矮塌前的黃色紗簾,那娟長的人縮成一團,時不時的咳嗽幾聲,震的被子起伏抖動。

    芽兒,放緩了腳步,傅閑潭還是聽見了聲,黯啞著嗓音:“藥放哪兒吧。”

    芽兒沒有動,而是端著要站在那,藥沒放下,傅閑潭皺眉回頭,看見芽兒眉皺的更緊,掀開被子爬起來,“暖咳咳,暖冬咳咳咳。”傅閑潭喊了一嗓子,直把心肝肺都要咳出來。

    芽兒一驚,放下藥就要去扶他,手剛碰到他的衣袖,就被用力一把推開,“暖冬!”

    暖冬剛剛去拿了藥,沒拿來,剛回到院子,就聽見傅閑潭叫自己,著急忙慌的就進門來,“大人有事兒?”

    剛說完,就見芽兒委屈的站在那裏,當下了然。

    端了藥遞給傅閑潭,朝芽兒說道:“芽兒姐姐出去吧,大人要休息了。”

    芽兒恨恨的看一眼暖冬,委屈的望著傅閑潭,“大人為何不要芽兒,可是芽兒那裏做錯了。”

    傅閑潭疲憊的躺下,掖了掖被子,背對芽兒暖冬,“我說了她不喜歡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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