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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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溫殿外的小宮女低著頭站在門口,那白淨的臉上飛起兩摸暈紅,資曆老一點的早已是對房間裏的吼叫吟呻習以為常,如老僧入定般麵無表情的站著。外邊天光乍現,白日宣-淫。

    室內的曖昧真是與外邊的春光應景。昏暗華麗的房間裏破碎的衣裳落了一地,床榻上麵的流蘇在晃動。慕容煙兒早已是大汗淋漓,麵上的表情痛苦。隨著一陣顫粟,衛子端停了下來。

    緋紅的麵容上那雙冷漠的鳳眸是滿足後的虛無。力氣用盡,翻身從慕容煙兒身上下來滾到一邊。慕容煙兒溫柔的依偎在他胸膛,靜靜的酣睡。

    國公府,沒什麽比收拾行禮更麻煩的事了,藥菊挑了一大堆的東西出來,我無力的扶著額頭,著丫頭是要搬家嗎?“藥菊,就是去六天罷了,你又不是沒出過遠門,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你是要搬家嗎?”

    我指著旁邊的巨大盒子,和一大堆衣服,實在是無力在說什麽,“衣服帶四五件就可以,除了衣物其他都不要,春獵宮什麽沒有,放下放下。”

    藥菊眉毛鼻子擠做一團,不滿的一件一件放下,“公子啊,人家好不容易去圍獵,這些藥菊都要帶嘛。”我怒了,警告她隻帶衣物否者不帶她去,這貨一臉不情願的放下打包好的兩個大包袱,氣衝衝的跑出去戳螞蟻。我插著腰,維持著剛才發怒的樣子,覺得這丫頭不管不行了,唉。

    第二天天一早,我和梓墨幾個一齊出發,趕到京郊外圍是才發現原來已經浩浩蕩蕩的開始出發了,尋了; 自己的位子讓忠叔趕著馬車一路走。撩開簾子看前邊,那輛富麗堂皇的馬車看起來就像一個大箱子,太遠了。

    衛子端的馬車三麵透空,頂上罩下幾層黃紗,朦朦朧朧的讓人看見裏麵縮在他懷裏的女人。“皇上,煙兒渴了。”她眼兒一彎,偎在他懷裏撒嬌。

    衛子端一笑,對著外麵喊了一句,“長貴,拿水來。”長貴掀開簾子一角,低著頭把水遞過去。接過來喝了一口水,慕容煙兒眼一勾,湊前去貼上衛子端的唇,將口裏的水渡了進去。

    衛子端一絲寵溺的柔柔她的嘴角,將人又攬到懷裏,慕容煙兒眼角一瞟旁邊礙事的長貴,不耐煩的說,“出去吧,在這做什麽。”

    長貴一笑,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遙遙頭,掀上簾子。在外邊跟著,這如貴人與阮大人可是差了個十萬八千裏啊。

    話說,活人讓尿給憋死我現在是終於體會到了,我縮著腦袋在馬車裏抖腳,捂著肚子一臉便秘,對著老天喊一句我要上廁所啊!我憋的慌,藥菊也跟著著急,眼下礦業一片,連個灌木叢都沒有。

    總不能說我跑的遠遠的,在一片太監宮女麵前,一蹲跨,來個一瀉千裏吧。那不嚇死自己也嚇死個別人了。無可奈何,藥菊遞來個大盆子,丟臉啊,自行在車裏解決。

    生理解決好,我終於嘚嘚瑟瑟的做我的小公子了,水確是不敢再碰。“公子?先生家的暖冬來了。”我剛翻開手裏的書,暖冬就上來了,“阮公子,我家大人說是有些點心,請大人過去品嚐。”

    哦,有吃的,那感情好啊,“行行行,這就來。”

    看了一眼停在前邊的馬車,我撩起袍子一路小跑的上前去,那人正閉目養神,端坐的像一尊菩薩,我好笑的調侃他一句“喲,傅大人,飛仙呢。菩薩似得。”

    我的氣息靠近,他嘴角不著痕跡的一勾,像獵豹守著獵物,隻等我前來,我防不勝防的被他一撲,壓在身下,開始咯吱我的腰,哈哈哈哈,哎喲,癢死我了,“傅閑潭,放手!哈哈哈,我跟你沒完,傅閑潭!”

    兩個人的笑聲混亂在車廂裏,玩的衣衫不整的。我被咯吱的眼淚都出來了,剛想用力反抗,馬車唰的一下停了下來,我正奇怪,外邊傳來行禮的聲音。

    我和傅閑潭對視一眼,伸手還沒碰見簾子,簾子就猝然被人掀開, 強光照進馬車,刺得我微眯眼,還沒看清楚是怎麽一回事,手被人用力一扯,就從傅閑潭身下拉出來一半。

    我揉著眼睛,看清楚來人,連忙跪下行禮,傅閑潭淡淡的看著衛子端,然後麵無表情的跪下,“微臣不知皇上到來,未能下車相迎,請皇上贖罪。”

    “皇上?”慕容煙兒一路小跑的追出來,驚異不定的往車裏看,本來衛子端好好的抱著自己,突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衝了出來,自己不明所以的被丟到一邊,實在是不知怎麽了。

    “你回去。”衛子端冷冷的背對著慕容,寬闊的肩膀擋住了車裏的情況。慕容雖然心裏萬般好奇,但還是乖乖的回來馬車。

    我一隻手還被衛子端拉著,跪著的地方又是邊緣,膝蓋實在是痛,不自在的移動了下屁股,抬頭看衛子端,想不通他怎麽會來。

    衛子端低頭看著一臉無辜的阮清,將心中的氣壓下去,麵色寡淡冷冷的說,“下來。”

    “啊,什麽?”我不明所以,睜著一雙眼睛疑惑的看著他,傅閑潭沉著嗓音不卑不亢的說,“是臣邀阮大人過來吃點心的,皇上,可是那裏不對?”

    他不理傅閑潭,也不在說話,用力一扯就把我拖了下去,我身上一痛,踉蹌的跌落下去,剛要跪倒在地,又被他猛力托起,傅閑潭眉一皺,伸手就要扶我。“小清!”

    衛子端一避,擋在傅閑潭麵前,我忍著痛對他搖搖頭,我知道傅閑潭是生氣了,“皇上,可否先鬆開阮大人,她受傷了。”

    傅閑潭下車來扶我,衛子端牟著勁,就是拖著我不讓他靠近,我的膝蓋因為拖拽滲出些血了,傅閑潭不在動,皺眉看著那傷口,“外邊煙塵大,丞相還是好好呆著吧。”

    衛子端嘴角帶著一絲得意,拋下一句話就拉著我走,“長貴!讓阮清跟著。”我被丟在他的車架旁,讓我跟長貴一起跟著他的車。

    長貴溫和的對我笑,話裏帶著一絲安慰,“阮大人站在老奴這裏邊吧,外邊煙塵大。”我心中一暖,感激的對他一笑,“謝過公公了。”

    膝蓋痛的有些麻木了,倒也不會痛,隻是幾裏路走下來,身上亂七八糟,腳也磨的實在走不動,每抬一下腳步似乎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慕容煙兒好奇的透過薄紗看外邊的男子,又抬眼看衛子端,他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外邊的人,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來。慕容煙兒心裏一緊,拉過衛子端緊緊握著的手,嬌柔的偎過去,“皇上,煙兒,想吃東西了,皇上喂煙兒好不好。”

    衛子端淡淡一笑,摟過懷裏的女子,溫柔的喂了一塊果脯。我聽著馬車裏麵嬌笑連連,拖著疲憊的身子,早把衛子端罵了個便,他奶奶的大爺的二舅的三姑爺,竟然莫名其妙叫我走路,我做什麽了我。我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在我實在忍無可忍的時候,車隊終於停下來休息。我虛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著袖子扇風,一張臉曬得通紅,額頭的汗珠擦都擦不完。馬車裏傳來兩人調笑的聲音,我抬頭看過去,那美人笑的軟成一灘,倒在衛子端懷裏,兩人笑的左搖右擺,好不快活,我心裏大叫一聲,你大爺的!

    “公子!公子怎麽在這?”藥菊急急忙忙的提著一食盒子午飯過來找我,麵上焦急的都出汗了,她剛走過來,傅閑潭就越過她大跨步的走過來,帶起一片灰塵。

    我看見他臉上的惱怒與憐惜,手腳並用的想爬起來,他先我一步雙手擦過我的腋下將我提抱起來,“沒事吧?”他溫涼的手拂去我額頭上的汗,轉手又把我背到了背上。我心裏一暖,笑著對他說:“沒事兒!”

    又回頭對著藥菊道:“走吧,發什麽呆。”藥菊愣愣的哦一聲,“是,公子你真的沒事吧,臉色看起來真不好。”沒事才怪嘞,我的兩條腿現在別想走一步路,曬了一天太陽現在焉巴巴的,渴死了。

    傅閑潭輕輕把我放到車架上,暖冬一手遞來一壺水,一手遞來一塊濕帕子,幹裂的嘴唇終於沾上冰涼清潤的水,我像一尾活過來的魚,又有了生機。

    腳上的鞋子被傅閑潭輕輕的拿下來,“嘶,痛!”看見腳上破開來的那幾個血泡,他手一頓,眉皺的死緊,“怎麽這麽嚴重,你就不會說嗎!”

    他厲聲的罵我,我嚇了一跳,有些生氣,倔強的挪開腳不讓他碰,“做什麽這麽凶!”他也有些惱自己,輕輕拉過我的腳,放回手掌心,“對不起。”

    哼,嫌棄!我撅著嘴巴,怒目的側開腦袋看別處,他歎口氣兩隻手掌捂住我的臉,移到他的麵前:“小清,不要惱。”

    我熱烘烘的臉蛋貼上他溫涼溫涼的手心,舒服的在心裏喟歎,睜大眼睛,拿手指他的手:“你,你拿過腳的!”

    他笑出聲,額頭低著我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我惱怒的表情,“還不是你的腳!”

    臉漸漸涼下來,暖冬也從太醫那拿來了藥,拭去額頭的薄汗,把藥遞給了傅閑潭,腳上一陣刺痛然後冰冰涼起來。馬車啟程,長貴公公沒有過來叫我,呼,逃過一劫。

    還好車廂夠大,裝下了我們四個人,藥菊是個話嘮子,見著暖冬,可謂是‘一見傾心’,拉著人家的小手就開始了八卦。我靠在傅閑潭懷裏,聽她胡天侃地,傅閑眼也偶爾跟著笑一笑。

    “你是不知道啊,我們公子可會吃了,每天都喊著要吃肉,什麽辣子雞丁,香菇炒肉,紅瘦肉啊,天天都吃。國公府都吃窮了。”

    我懶懶的拿著手裏書敲她的腦袋,不滿的說:“還不知道是誰嘞,吃肉串把我回家的銀子都吃沒了,哼!”藥菊小圓臉一紅,揚起圓圓的小腦袋:“那都是小時候長身體呢,誰想公子,一直都那麽會吃哩。”

    我擺了個誰信的表情,伸了個懶腰,“困了?”我抬頭看他,“恩,好困。”他拿過手邊的薄外套蓋到我身上,“睡吧,到了叫你。”

    “恩。”我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子閉眼休息。

    “她怎麽樣?”衛子端看一眼躺在一邊睡覺的慕容煙兒,掀開簾子問外邊的長貴。長貴躬身笑的恭敬:“就是走的起泡了,其他沒事,畢竟阮大人沒走過什麽路啊。”

    衛子端心裏一揪,心中有氣也有痛,他有些後悔罰她了,吩咐長貴叫太醫送些藥過去,“別說是朕。”長貴點點頭說了聲是。

    晌午,車隊行的快,天色昏暗前趕到了春獵宮,馬車停下,小太監過來帶路,傅閑潭看了眼還在熟睡的人輕輕的將她攔腰抱起。“先前阮侍讀那裏吧。”

    那小太監看了眼傅閑潭抱著的人,笑的別有意味,點點頭,“大人,這邊請。”傅閑潭直接忽略他的眼神,抱著人左拐右拐,太監低著頭推開房門,傅閑潭一手拖住人,一手掀開被子,把人放了進去,仔細的掖了掖被子,看了一眼暖冬,暖冬點頭把 一食盒拿過來交給藥菊。

    “她醒了若是餓了,就給她吃。”藥菊笑著點點頭,“藥菊知道的,先生早些回去吧。”傅閑談點點頭,又看了眼床上的人,才跟著外邊等著的太監出來門。

    天將將明,我迷瞪的睜開眼睛,掀開被子下床,“公子,起啦。”藥菊手裏端了早飯過來,我湊過去看,“怎麽喝粥?”又掀開蓋子看小菜,一臉嫌棄。藥菊撅著嘴也是不滿的說,“公子別嫌棄了,大家一樣一樣呢,說是皇上身邊的如貴人特地想喝,就都賞下來了。”

    “如貴人?”我想起昨天馬車上和衛子端調笑的女子,無奈隻好將就將就嘍。“公子,要是不想吃,先生還留了點心下來呢,要不?”

    點心?唉呀,還好有傅閑潭,“要的要的,快去拿。”我手裏拿好了筷子準備大吃特吃。貴族春獵,無非就是太監放些小動物進去,一群人射羊打兔子罷了。唯一有趣的大概就是獵頭籌,入深山打白額調睛虎。當真是驚險刺激。

    頭兩天皇帝是不圍獵的,他可是要競爭頭籌,我傷未好,貓著腦袋站在一邊看呢,心中癢癢的,獵些小兔子也是好的啊。當下見他們玩的不亦樂乎,心中越發討厭起衛子端來。都怪他。

    傅閑潭是百官之首,自然不能不去,我這下就隻有跟著藥菊和一幫太監宮女瘦弱文官站在一起,無聊的不是拍蒼蠅就是打哈欠。

    背後那位大佛,倒是快哉,美人在懷,調笑取樂,一整天都笑嗬嗬的,好個笑麵虎,得了美人整天歡哉,平時就擺著一張冰山臉,凍死個人。

    雙手撐腰,仰天打了一個打哈欠,眼淚酸溜溜的冒出來,藥菊機靈的底商來一塊絲帕,又端上來一杯水,我孤疑的盯著她看,這丫今天怎麽這麽狗腿?

    正想說他兩句,手心裏塞進來一張紙,藥菊一臉奸笑的看著我,“哎呀,公子衣服髒了,藥菊帶你去換。”啥?我被她拽著一路拖著走。“幹嘛呢你,有什麽陰謀?”

    “公子,自己看嘍。”她努努嘴,盯著我手裏的紙,古古怪怪的,打開手裏的紙團,上麵工工整整的寫著,小樹林,字是傅閑潭的。我在看藥菊。“說吧,你們有什麽陰謀!”

    不等我問完,就被她一路推搡著進了小樹林。這貨,忒會賣主了,防不勝防就被她打包出售了,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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