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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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楚沉默的看著喬荷,“是,你是該死!”喬荷衝過去拉著宋楚,恐怖的麵容是滿滿的恨!“哈哈,好,好,那就魚死網破。”喬荷鬆開宋楚,抽出一把匕首架在宋年脖子上,“啊啊啊,救命啊,要殺人拉,救命啊!”宋年像個孩子一樣掙紮起來。

    喬荷撫摸著他的臉,眼光透著遠方,開始說,“我說過我們才是最應該在一起的,是喬嘉她不要臉勾引你的的。”宋楚大喊,“喬荷,你放手!放開阿年!”

    喬荷瞪大的眼珠子裏血絲密布,形容癲狂,“你何必假惺惺的裝好人,喬嘉會死,是你一手照成的,是你,你們都該死,為什麽都要喜歡她,阿年喜歡,你也喜歡。是你,是你說的,隻要喬嘉不嫁給阿年,你就把阿年給我的。所以我才騙她去姻緣祠,我不是故意丟下她的,我隻是不想讓她嫁給阿年。是你說過的,隻要不讓她成親,阿年就是我的。”

    宋楚早已沒有了表情,冷漠的看著那個女人,“你是該死,你不該丟下她,你永遠都比上她!”宋楚是痛苦的,一輩子都在痛苦,是他,是他太過自私,才會和喬荷那樣的女人交易,是他混蛋,他早該跟隨喬嘉一起去死。

    “你們都想我死,我做了什麽!是她自己蠢,要留下來求姻緣,我做錯了什麽!你!”鮮紅的血像一朵開不敗的花,延綿不斷的從她嘴裏吐出,她絕望的眼睛裏全是那個深愛過的男人的臉,那張臉現在微笑著,欣喜著,看著她的死亡。“阿年?為什麽?”

    哈哈哈哈,癲狂的笑從宋年的胸腔裏蔓延,刀尖入肉的聲音響起,他又用力的捅了進去,刀柄是她熱熱黏黏的液體,“哈哈哈,為什麽?賤人,你說為什麽!我說過,我會知道,我遲早有一天會知道一切,那時,我一定會給嘉兒一條幹淨的黃泉路。賤人!”

    喬荷抬頭看著天幕,那雨已經下了好久,就像那天姻緣祠的雨,怎麽下都衝刷不了那晚的罪惡,她錯了,愛錯了人,一意孤行的愛下去,淪喪道德的愛下去,罷了,死在他的懷裏亦是心滿意足的。

    衛子端淡淡的說, “蛇出來了。”我看著喬荷嘴角的那一抹笑,久久不能言語,若以愛的名義去喪盡天良,那這愛早就不複存在。

    喬荷癱倒在他手裏,軟綿綿的像一團破布娃娃,宋楚痛苦的看著宋年,顫粟著聲音,“阿年,放手吧。”宋年清澈的臉冷漠的笑的無情,“你也應該去死!”

    夜鳥飛身下來擋在衛子端麵前,宋年看過來,“阮大人?那就麻煩阮大人繼續說下去!”我一怔,看著他的眼睛裏滿是戲謔,心中憤然惱怒,“那些都是人命!”

    宋年好似聽見什麽笑話一般,狂笑不止,“人命?他們欠嘉兒的就不是人命?那些雜碎做的事是人做的?我就是殺他們一千遍一萬遍,都不足以解恨!”

    “那些人是你殺的?阿年,你糊塗啊!”宋楚滿麵隱忍,驚顫不已,衛子端冷笑出聲,自問自答,“我就像知道一件事,你是從什麽時候注意到我們的。果然是聚賢酒樓嗎?”

    宋年顛笑,“何止是這樣啊,聖上!”眾人驚愕,不可思議的看過來,半晌才回過神來,一排排的跪下,高呼萬歲。“嗬,杏雨是你的人,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局,她的手,絕不是普通村婦的手,那是一雙彈琴調樂的手。她還毫無顧忌的告訴阮清喬嘉的事說明有人讓她這麽做,畢竟人人都避而不談的事,她卻巴不得說出來。”

    “還有,春深閣的無言,宋公子,我是該叫你無言還是宋年?想來公子為了學那招靡靡之音,是花了功夫的,宋公子好計謀啊,你讓阮清看見宋楚和喬荷密會,你確信以她的性格一定會插手此事,我猜我們的出現成為了你最好的複仇工具,但是宋公子如今這般可是你想要的?最初的那個人依然不會回來,而宋家喬家也會一敗塗地,何不就此結束,這麽多條人命,足夠埋葬你們的愛與情了。”

    “哈哈哈啊啊啊!我既做到了這樣的地步,還有什麽不能做的!”宋年嘴角帶笑,看著遠處即將破曉的天空,突然瘋了般的衝向宋楚,我一驚,大聲的喊,但已經來不及,“停下,他沒有刀,他想死!”

    衙役手裏的長槍一驚刺穿他的胸膛,熱血蓬勃出來,塗鴉在宋楚麵前,他笑了,笑的滿足,他說,“我要去找嘉兒,帶著她喜歡的梔子花。”

    一切都結束了,帶著宋楚的仰天長嘯,宋年的目光一直看著外邊的天幕,我想,那晚的喬嘉也是這樣望著破曉的天幕,他們早已約定好,要一起離開,現下,宋年終於是和她一起了。

    天光下早晨霧蒙蒙的,因為徹夜的那場雨。它洗滌了一切,在這萬物都燃燒消逝的幕夏,青蔥的細草長滿了小道,哪裏有一條路引著我們走下去,路的盡頭,那新舊兩個墳包緊緊相依,我看著那個跛足的男人,依然是佝僂這背。我看一眼衛子端,往前走去,對著那老人笑了笑,接過藥菊籃子裏的米酒,上柱香,倒杯酒,一路走好。

    我歎口氣,望著天, “他們終於還是一起了!”那男人笑了笑,我有些驚訝,原來他也是會笑的,“這世間的一切天注定了的。”

    我點了點頭,還是問了出來,“杏雨是?”他伸手擦了擦喬嘉的墓碑,“她是少爺的丫鬟。早些時候指給二小姐了。那丫頭看著沒什麽,心裏卻是心痛主子的好丫頭。”

    我笑了笑,想起了往日的杏雨,“嗯,我還想著吃她的醃菜蘿卜呢,這般就走了,哪裏好了!”我說的有些哽咽,當初衛子端說,讓我救了她別後悔,我現下想著有些後悔了,若是我們沒來,她最後是不是不會死?藥菊與她是投緣的,認了許久還是哭了出來。“公子,咱們快點回家吧,我想家了!嗚嗚哇~”

    宋楚憔悴了許多,那個清雅的公子,如今看起來竟然有些蒼老,但從他微笑的眼睛裏我看見了釋然,我本該厭惡這個始作俑者,但卻沒辦法討厭起來,愛是沒有錯的,愛也是自私的,他的一生都在懺悔,他甚至不會娶妻生子。就這樣了此殘生。

    馬車再次啟程,這是我離開長安的第十五天,我好想看見傅閑潭

    “你不開心!”車廂裏就我們兩個人,他拿著一卷書肯定的問我,我確實是不開心,我質問他,“你明明什麽都知道,杏雨也完全可以不用死,可你偏偏什麽都不說!”我有時候很厭恨他把別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感覺。

    他很閑適,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午飯那般,“她必須死,還得死的是時候,那天就是好時候,我早問過你,不要後悔救她。她和我們在一起開始就是一顆死棋。”

    “對,你說的沒錯,現下你是在告訴我,我也是你手裏的一枚棋子嗎?用來製衡或者壓製傅閑潭?”我瞪著他,眼睛裏麵是濃濃的怒意。他是這天下的君主,我們都是他股掌間的一盤棋,就算不想開始也必須進入他的棋局。

    他盯著我的眼睛,目光壓迫,揉碎了我的,他沉默,然後說,“是!”我用力的掀開眼皮,側身坐到了外麵,還有許久才會到荊州,我不想一路的不愉快。

    他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不說話,他覺得她會理解他的做法,甚至原諒他有時候不得已做出的決定,她沒有,想來,若是她一切都屬於自己,興許她會無條件的包容自己。

    車架緊趕慢趕天黑前就到了驛站,車馬勞頓,需要停下來休息,我下了馬車,往驛站內間走,藥菊一路小跑的跟上我,不時回頭去看衛子端他們。“公子,公子,藥菊雖然不知道公子在氣大公子什麽,但藥菊看的出來大公子他是為了公子好的。”

    我推開了門,聽見藥菊說他好,更是覺得氣悶,“你倒是說他好,你可知,要不是他杏雨也不會死!”藥菊嘴一閉,低著頭囁嚅,“杏雨姑娘死得慘,藥菊也傷心,但是大公子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以前藥菊覺得大公子鐵石心腸的,待人還無情,這下才知道,他對公子也是好的當然,先生對公子更好,沒人能比的!”

    我歎口氣,其實我隻是覺得杏雨是條人命,這般無辜就死了,衛子端即時一開始就知道一切,他就有阻止的能力,我也隻是厭他這一點,畢竟杏雨一開始就抱著必死的心的。衛子端他隻是做旁觀者罷了。可我才不會想著去跟他道歉,他也不需要,他那樣的人高高在上,連悲傷都不允許別人來安慰。 罷了,就這般好了,我揮了揮手,讓藥菊關上了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