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納從小屋的閣樓上，將一個大箱子搬了下來。

    打開箱子，一套盔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微弱的光輝。

    伊薇小心翼翼的將盔甲取出，輕輕放在桌子上，取來麻布，仔仔細細的擦拭著盔甲上的每一片鱗甲。

    拉格納從箱底取出兩把單手斧，坐到火爐邊，細心的擦拭著。

    “伊登呢？”

    “和隔壁的幾個孩子去海邊了。”

    “這小子，整天見不到個人影。”

    拉格納從懷中掏出錢袋，放在火爐邊的小桌上。

    “家裏的積蓄都在這裏，想要什麽就自己買。給孩子多買些好吃的，那小子正在長身體的階段。”

    伊薇沒有說話，突然放下手中的麻布，快步走到拉格納身後，伸出雙臂，從背後環抱住拉格納。

    拉格納感覺自己的背逐漸濕潤，握住伊薇的手，輕聲道：“不要擔心，不會太久的。”

    伊薇點點頭，半響鬆開了手，走回桌前，將盔甲捧在手上，久違的向拉格納行貴族之禮。

    “大人，請穿上這身盔甲。伊薇會在這裏等您回來。”

    拉格納推開門，一隊衛兵早已在門外等候。

    見到一身戰甲，腰掛兩把單手斧的拉格納，臉上的疤痕尤其給人敬畏的感覺，衛兵們紛紛行軍禮。

    隊列的盡頭，一身正裝的洛倫斯和伊莎貝拉向拉格納行禮。

    “將軍真的決定一個人去冰棘島嗎？”洛倫斯來到拉格納跟前，“您流放之身，離開流放地，會成為王國的罪犯。”

    拉格納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是我必須要麵見陛下，聽陛下親口確認這些事情。殿下的提議拉格納心領了，多謝殿下這麽看得起我這戴罪之身。殿下還請沉住氣，千萬不要以身涉險，畢竟眼下您還是王國的繼承人。”

    洛倫斯點了點頭，道：“既然將軍心意已決，洛倫斯也不會再加以阻攔。我為將軍準備了一條小型戰艦和一百名衛兵，保護大人安全前往冰棘島。希望將軍此行，可以讓父王醒悟。”

    拉格納半跪行禮：“伊薇和伊登，就拜托殿下了。”

    “將軍放心。”洛倫斯將拉格納扶住，“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您的妻兒就不用牽掛。”

    “將軍珍重。”伊莎貝拉向拉格納行貴族禮。

    拉格納彎腰還禮，隨後扭頭，大步向碼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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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綺莉來到主教的臥房前。

    兩名守衛的黑袍教徒看到是綺莉，紛紛行禮，“見過綺莉大人。”

    “主教大人在嗎？”

    “主教大人正在臥房內靜養。”

    綺莉點點頭，輕輕推開了臥房的門，邁了進去。

    屋內沒有什麽太多的布置，最中間有一張大床。

    一個全身黑袍的老人躺在上麵，從袖子裏伸出的手幹癟的如同枯骨。

    綺莉輕輕關上門，慢慢走到床前。

    “曾爺爺，綺莉來看您了。”綺莉坐到床前，伸出玉手握住幹癟的手。

    老人的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麵目。聽到綺莉的聲音，老人的頭微微轉向綺莉。

    “是綺莉啊，你來了。”沙啞的聲音從黑袍中傳出，幹枯的手握住綺莉的玉手，輕輕的拉向自己。

    綺莉沒有反抗，任由自己的手被老人拉過去，纖細的食指被送入黑袍。

    綺莉感覺到指尖傳來一股劇痛，但是她沒有做出反應，老人將玉指咬破，含在嘴裏，不斷吮吸著。

    片刻之後，老人鬆開了自己的手，綺莉將手指縮回。

    “綺莉，謝謝你為曾爺爺帶來的禮物。”幹枯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的血比起那些罪人，幹淨純潔的多了。”

    綺莉看著黑袍，半響問道：“曾爺爺，您為什麽要飲血？”

    “嗬嗬，綺莉不是一直都知道嗎？”老人沙啞道，“為了續命啊。為了能活著看到教團重見天日的那一天啊。”

    “那為什麽，教團裏的長者，教士們，都在飲血？”綺莉追問道。

    “綺莉，”老人幹枯的手再次握住綺莉的玉手，“曾爺爺知道，你可能不能理解，可能會覺得這種禁術是汙穢的，甚至覺得這與教團崇高的教義違背。”

    “但是教團不比當年，年輕人裏優秀的人才不多。教團還需要我們這些老骨頭，我們還不能死，即使要使用飲血禁術來續命，我們也在所不惜，而且血的來源都是罪大惡極的異端，我們無愧無心。”

    老人握著綺莉的手顫抖著，“這都是為了教團，為了有一天可以使莫拉古德的榮光再次降臨大陸，拯救萬民啊。”

    綺莉低著頭，輕聲道：“可是在外麵的世界裏，人們都認為教團是……邪教。”

    “這些是誰告訴你的！”黑袍裏的聲音突然變得淩厲。

    綺莉一愣，緩緩道：“綺莉在外麵執行任務的時候，偶然接觸到的。”

    老人發出急促的呼吸聲，片刻之後才穩定下來。

    “綺莉，大道在成為大道之前，往往是受人排斥的。”沙啞的聲音平靜下來，“在受難日之前，聖教是大陸上最為神聖的宗教，無時無刻不在引導著萬民，這說明聖教並不是什麽邪教，本身就是大道。”

    “隻是當年的大主教錯誤的引導，觸碰了當權者的逆鱗，才有了後來的受難日。”老人的手輕輕拍著綺莉的玉手，“所以曾爺爺才艱難的苟延殘喘，就是擔心再出現不成熟的主教。綺莉，你的天資異常聰慧，曾爺爺對你有很大的期望，或許有一天，聖教會需要你來領導，千萬千萬要領悟住教團的奧義。”

    “眼下，之所以派你去監督亞爾克羅格，”突然，幹枯的手猛地抓住綺莉的玉手，“是因為教團裏沒有其他人有這個能力。亞爾克羅格對於教團非常重要，同樣也非常危險。如果你察覺他不遵守教團的命令，立刻將他帶回教團，如果帶不回來，就地處決。不要嚐試著去說服他，或者去理解他。”

    綺莉驚訝的望著老人，問到：“亞爾克羅格大人在最終審判之後，將作為教團的代言人，建立新秩序，如果沒有了他，教團將如何重見天日呢？”

    老人歎了口氣，“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一定要保住他。是你的話，一定可以做到毫發無損的將他帶回教團。在你之前，已經有許多任監督者，因為監督他的任務而離奇失蹤。包括你的前任溫蒂，所以不論他說什麽，不要去試圖相信他。”

    綺莉沉默著，半響點點頭，“綺莉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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