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二哥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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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飯,蘇楓正在與蘇宛說今日遇到的人事。
敲門聲響起,馮大從偏門走了進來,在庭院中央稟道:“是邱家那位大爺。大少爺,開門嗎?”蘇楓走了出去,讓馮大開門。
邱器依舊拎著早晨拎來的那幾個禮盒,麵無表情的,許是對上午被拒之門外的事還耿耿於懷。
蘇楓就站在門口,也沒有讓他進去喝口茶的打算。“邱世伯,我尊您,稱聲‘世伯’,不知那個奴才您是怎麽處理的?”
邱器禮品依舊拎在手裏,馮大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
場麵有些尷尬,邱器臉色不好看。
“隻是一個丫鬟罷了,我昨日就已經打罵過了。世侄何必為一個丫鬟的話生氣呢。蘇宛那小丫頭從小就是我看著長大的,不是個氣量淺的。世侄你,也是個大度的,何必為了個丫鬟,把兩家的關係搞得這麽僵?”
“你的處理方式我不滿意,不過既然邱鏢頭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出個主意。這樣,你那丫鬟多少錢買來的,我出雙倍,從您這買了她的賣身契,該怎麽著她,那就是我蘇家的事了。對倆家都好,邱鏢頭覺得如何?”
蘇楓見邱器將自家妹妹受委屈的事輕輕帶過,心中不免十分氣惱,臉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你這是什麽意思?咬住不放了是吧?”
邱器被落了臉子,隻覺得像是被人明晃晃的抽了一巴掌。
“邱鏢頭這話說的,明明就是您為了個丫鬟要落我們蘇家的麵子,怎麽到了您的嘴裏就成我家少爺的不是了。”
馮大站在一旁,不滿的嘟囔,雖說是嘟囔,但聲音卻大的很,清清楚楚的傳到在場人的耳裏。
邱器被個奴才堵住了嘴,惱羞成怒,‘哼’了聲,惱羞成怒。揮一揮衣袖,走了。
蘇楓就靜靜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如墨,深沉的很,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蘇宛這幾天把二哥哥的,陳嬤嬤的衣物、被鋪都趁著中午的好太陽曬了,洗了,可是他們至今還沒回來。
雖說隻是比原定到的日子遲了一日,但她卻開始坐立不安了,右眼皮一直跳的厲害,心也慌的很。
二哥不像大哥,武藝高強。萬一遇到點事,該怎麽辦?怎麽辦?
蘇宛整日裏在院子裏轉悠,一聽到院門外有什麽響動,也顧不了什麽禮儀了,直盯著那門瞧,期待著是二哥敲門。
蘇楓知道自家妹妹不安,可是他也無從安慰,自己心裏也是擔心的緊,已經派人去打探情況了。
蘇子鈺一向守時,特別是對自己的親人。這次歸家來遲,也沒有任何的音訊傳來,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一座廢棄的古廟裏。
蘇子鈺把手狠狠拍在了搖搖欲作的廟牆上,“他們怎麽敢!”
陳嬤嬤正從包袱裏找幹淨的衣服撕成條,給蘇子鈺包紮傷口。
背後一道猙獰的刀傷,像是被人活活撕裂,長且寬,白肉已經外卷,背後一片血漬,觸目驚心。
陳嬤嬤神色不變,拿出蘇子鈺準備送個大哥的清酒,往後背傷口一倒。蘇子鈺一陣悶哼,緊緊咬住牙關沒喊出一聲來,兩手死死攥著,青筋暴起。
被那清酒一澆,受傷的口子好似在滾日的油鍋裏煎炸的生肉片,似乎都聽到了‘嘶啦’一聲,看見了冒出來的白氣。
給蘇子鈺清洗了傷口,陳嬤嬤又快速撒了創傷藥,把它包紮好。
後背處理完,轉到蘇子鈺的正麵,胸前的傷口倒是多,看來是想要致他於死地的。好在大少爺送的護心鏡倒是一直帶著,心髒沒事。隻是那些傷口處理不好,容易發炎。
陳嬤嬤手裏動作不停,嘴裏問道:“你確定是他們?”
蘇子鈺的目光似乎想要吃人。“我確定,是他們。我看到他們的臉了,看來是確定要我必死無疑的,殺人時連臉都不遮一下!倒是夠自信。哼,其中有個人的臉,我可是認得的。除了他們,不會有旁人了。”
陳嬤嬤沒有再說話,結束了手裏的動作,一邊收拾包裹一邊歎道:“遲了這些日子。也沒傳個信回去,宛姐兒不定怎麽擔心呢。”
蘇子鈺默了聲,撫著腰間妹妹給係的平安結。
差點兒就看不到你們了,我的大哥,我的小妹。活著,真好。
申時時分,蘇宅門口停了輛馬車。趕車的人是馮大,叫開了門,直接將馬車駕進了院子裏。
急得采蓮直叫喚,“馬車怎麽能停在這呢。你倒是把它停在後門那啊!”
“閉嘴!”陳嬤嬤的聲音從簾子裏傳來,冷冷清清的,辨不出喜怒。
采蓮聽到陳嬤嬤嗬斥的聲音,竟不怕,扭著頭就衝蘇子鈺房間裏喊道;“姑娘,姑娘,是二少爺回來了,陳嬤嬤就在馬車裏呢!”
蘇宛這些日子不是在庭院裏轉悠,就是自己一個人待在二哥房裏,什麽也不做,就是靜靜待著。
她說,二哥房裏太冷清了。我呆在他房裏,給他增點人氣,也顯得不那麽冷清。
二哥是個怕孤單的人,他不喜歡這樣的房間,卻偏要住這樣的房間。
聽到采蓮的叫喊,蘇宛也不管是否有外男在場了,快步走了出來。
她這些天真心驚膽戰的,一睡覺就會被噩夢驚醒,然後整宿整宿的不敢睡。眼睛都不敢閉,怕一閉眼,就是二哥滿是血的臉,笑著衝她招手,喚著“小妹”。
她真的好怕。沒有二哥的消息,一直都沒有。
有時候,自己一人待在二哥房裏,似乎感覺到二哥就在,可是她卻覺得心痛的厲害,好像心頭上的一塊肉被誰硬生生的挖走了。她不能自已,隻能對著不知是否存在的虛像無聲痛哭,喚著“二哥”。
蘇宛奔到馬車邊,馮大跑去關了院門。
陳嬤嬤從馬車裏探出了頭,讓采蓮快點去燒開水,又讓蘇宛回自己房間裏呆著,不許出來。
蘇宛心中的不詳感越來越強,不願回去,隻一疊聲的問著陳嬤嬤,“嬤嬤。我二哥呢?我二哥呢?”“二哥,你在車裏邊嗎?應宛兒一聲,我是宛兒啊,二哥!”
蘇宛眼淚撲通撲通的掉,自己掀開了車簾。
馬車裏,陳嬤嬤疲憊的坐著,一身的血跡,身上靠著一個血人,就那麽毫無知覺的靠著,了無生機的模樣。
那個血人,不是蘇子鈺,又是哪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