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疑竇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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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沒事了,沒事了。宛兒不怕,啊,不怕。”蘇子鈺對著蘇宛一直重複,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

    樹梢之上,一輪新月慢慢從黑雲中冒了出來,驅散了一些黑暗,帶來些許光明。

    “少將軍,流,流血了,流血了!”一直在不遠處守著那個少年屍體的士兵驚恐的叫喊道。

    少年依舊靜靜的跪立,如同睡著一般,汩汩的鮮血從那道刀口中流出,歡快的流淌,給人一種似乎是剛死不久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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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鴻卿遠遠的瞧見就皺緊了眉頭,他脫下自己的外衫遞給蘇子鈺,建議道:“要不,蘇二郎你就先和阿宛回去?阿宛的狀態看起來並不是太好。”

    蘇宛此時屬於半清醒的狀態,她剛剛似乎經曆了太多的東西,什麽也想不起,卻又可以清晰的記得自己那個時候的痛苦與絕望。那麽的真實,又那麽的匪夷所思。蘇宛無法解釋它是否真的存在,還是,隻是一種幻覺?

    “宛兒,要回去嗎?”蘇子鈺幫忙把幹的外套給她披上,低著頭問蘇宛。

    蘇宛搖搖頭,“二哥,那個少年,我還想看看。”

    白鴻卿跺跺腳,滿臉的不讚同。蘇子鈺卻已經扶著她過去了,“二哥也想瞧瞧,到底是什麽牛魔鬼怪。”

    蘇宛低著頭再次嗅聞空氣中的氣味,味道已經很淡,幾近沒有。看來,就是那種氣味使人產生了幻覺。

    “我聞到的那種花香就是在白少將軍割了這個少年一刀的時候,那個時候最為濃烈,似乎就隱藏在這個少年的血液裏。應該是某種藥物,而且有潛伏期。”蘇宛皺著眉,開始一點點的理清思緒。

    趙子富皺著眉頭請示白少將軍:“少將軍,如果真如這位公子所說的話,那麽整個事件就關係重大了,要不要去通報刑部尚書一聲?”

    白鴻卿衣決飄飄,半蹲著定定的望著那個死去的少年,沉言道:“我是兵部的侍郎,而非你們刑部的。這個案件我插手隻是以我個人的名義,趙大人一切都要自己決斷。”

    趙子富轉過身為難的望著蘇宛,目光十分殷切。在他看來,眼前的這位少兒郎十分受少將軍和蘇大人的重視,必定有什麽過人之處或者後台一定很強硬。如果能過得到他的建議,那是再好不過了。

    背對著的巷牆上,一直默不作聲的阿九竄出來用身子擋住了趙子富的視線。趙子富自知失禮,連忙賠罪道歉。

    等到再次從刑部走出來時,已經是黎明時分。蘇宛和蘇子鈺身上的衣衫已經半幹,蘇宛扭著脖子抱怨道:“真應該先換身幹衣衫的,現下半幹半的真是難受。”

    蘇子鈺有些疲憊的笑笑,“是二哥考慮不周,宛兒回去後記得要喝薑水,不然若是因此著了涼,二哥可是會自責的。”

    蘇宛點點頭,仍不忘記囑咐他:“別光說宛兒了,二哥也是。”

    大街上此時沒有幾個行人,黎明時分,反而是整個京城最為寧靜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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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時,蘇宛出現在了蘇子鈺的書房中。

    蘇子鈺有些驚訝的回望她:“不好好的休息,怎麽跑二哥這裏來了?”

    關上房門,把手裏的那方錦帕打開,蘇宛直截了當的發問:“二哥,真的是那個神秘民族所為?”

    蘇子鈺示意她坐下,把案桌上的書卷遞給她,讓蘇宛自己看。

    蘇宛疑惑的接過,看到上邊的內容,麵上的疑惑之色更加的凝重。

    “二哥,彼岸花?這個民族真的崇拜的是地獄裏的彼岸花?”放下書卷,蘇宛迫不及待的詢問。

    蘇子鈺凝重的點點頭,“其實,一些野史有隻言片語的提到這個民族。或多或少的,都可以證明馬拉哈族,他們沒有被徹底的滅絕。當年先王朝的大軍橫掃了整個民族,把所有的族人,他們的家園,財產,都焚燒殆盡,就是因為他們比苗疆之人更為可怕。”

    先王朝在把那個民族滅絕後,因為行為太過暴虐,所以他強令史官將馬哈拉族從青史中抹去,讓它隻存在遙遠的神話中。

    馬哈拉族信奉黑暗,自詡為地獄的使者。他們抓捕年輕強壯的中少年,用他們的鮮血澆灌他們世世代代守護的神花,據說,它綻放時就可以打開地獄之門。

    蘇子鈺能夠查到的,隻有這些,至於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先王朝滅亡馬拉哈民族的真實原因是什麽,不得而知。

    此時,蘇宛與二哥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停留在那個令牌上,法度贈與的令牌。

    “二哥,你說,這個令牌,與他們有什麽關係?”

    蘇子鈺把那個令牌拿起來,搖搖頭,誠實的回道:“不知道。不過,法度肯定知道。”

    這個令牌是法度特意給自己的額,說也許有一天它可以幫到自己。那麽,法度肯定是知道這個令牌的用途和含義。還有一個人,也許,他也知道。

    “無妄!”

    “去找無妄。”

    兄妹兩異口同聲,望著彼此,不由得相視而笑。

    路上,蘇宛抿著唇,問道:“為什麽二哥看起來並不會是很喜歡和尚?”

    被這樣一問,蘇子鈺就想起了昨晚上自己的反常,略略凝重了臉色:“也許,二哥是和尚有仇吧,不共戴天之仇。”

    走到了無妄的院子裏,果不其然,他還是和往日裏一樣,掃著落葉。

    蘇子鈺率先走了進來,四處打量。這個院子原先是無妄和靜虛兩個人一起住的,後來靜虛還了俗,也就剩下無妄一個人了。他倒是不挑,還跟在寺院裏一樣,做早課,誦經,沒有柴火可劈,他就天天掃那個落葉。不嫌煩,也不嫌無趣。

    蘇宛直接走到他麵前,把令牌攤開問道:“無妄,這個令牌你見過嗎?”

    無妄點點頭,繼續掃落葉。

    蘇宛哀歎一聲,奪過他手裏的掃把,無奈的一跺腳:“阿九,你來掃給他看看,落葉到底是怎麽掃的。”

    阿九接過掃把,三下兩下的掃好,直接用劍挖了個坑,把那堆落葉掃進了泥土裏,埋好了,拿腳踹了幾下,麵無表情的站在了蘇宛的身後。

    蘇子鈺有趣的望著阿九,知道沒有三妹的話,他是不會解釋自己這種奇怪的行為的。

    索性,直接問道:“阿九,你這是挖坑埋人呐?幹的這麽熟練。”

    阿九酷酷的站著,不發一言。

    其實,阿九也無法解釋自己這種奇怪的行為。如果他的記憶還在,如果他還是那個白鴻卿口中的曉臼的話,他就會知道自己的這種行為,有個很酷的名詞,叫做落葉歸根,也稱毀屍滅跡。可惜沒有化骨水,不然,他一定會撒上一點。這樣,才可以稱之為完美。

    無妄靜靜的看著阿九,然後他接過那把笤帚,幾步一躍,腳尖著地,僧袍飛轉,帶來強勁的風,生機盎然的樹木,開始落葉紛紛。

    無妄又開始了重複的工作,彎腰,掃地。

    阿九上前就要奪他手裏的笤帚,嘿,反了你還,敢無視宛姐姐,信不信我把你揍得連佛祖的認不出。

    蘇子鈺隨手接過一片飄落的樹葉,或許,稱它為綠芽更為貼切,笑的很諷刺:“和尚不都是滿嘴的仁愛之心嗎,無妄,這些飄落的樹葉,有幾片是自然老死的,它們可都是新生。你這可是在濫殺無辜。為了可以繼續掃地而濫殺無辜。”

    “你們想知道什麽?”無妄直接扔了手中的笤帚,不想再與他們糾纏。

    “這個,上邊的圖案,是不是彼岸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蘇宛指著那個血紅的令牌問道。

    “彼岸花,其實是兩種花。彼岸的白色花開在彼岸,名為曼陀羅華,紅色的花則開在忘川三生石邊,名為曼珠沙花。後來,彼岸沉入地獄,曼陀羅華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據說,在哪位上神那裏還有盛開。

    令牌上的花,是曼珠沙花,也就是現在流傳的彼岸花。這個令牌我在師父那裏見過。有位施主也多次來找師父討要過。”

    無妄說完,就要轉身進入房間。

    “那個施主是誰?”蘇宛追問道。

    然而,無妄並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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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郊外的一個陰暗小屋內,尖叫陣陣。

    兩個穿著打扮十分怪異的漢子向那個小屋走來,滿臉的不高興。

    “侍者。”兩個大漢恭敬的對著一個全身上下被一件寬大黑衣包裹住的人。

    那個人轉過身來,隻露出兩隻眼睛,聲音嘶啞聽不出年齡:“還是沒有找到?”

    兩個大漢低下頭:“黑棲無用,愧對馬拉哈神明。”

    “黑棲無用,愧對馬拉哈神明。”

    皆是異口同聲,叫人聽不出所以然來。

    “不怪你們,既然天選已經出現,那麽總有一天我們可以找到他。到時候,馬哈拉族就會解除詛咒,得到神的庇佑。下去吧。”黑袍男子說出來的每句話似乎都帶有蠱惑人心的力量,兩個大漢看起來十分激動,跪在地上把頭扣的冬冬響。

    “什麽人?!”黑袍男子突然出聲。

    一直躲在屋頂之上的喬七罵了聲格老子的,來不及摸摸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使了輕功就要逃之夭夭。

    剛剛的那個聲音太過邪魅,就連自己都差點被蠱惑了,將將要起身跪拜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但還是被他們發現了。雖然自己不一定打不過他們,但是這些人太過古怪,萬一沒打過呢,那可就算的上是拋屍荒野了。

    這般想著,喬七跑的更帶勁,可惜沒看到那個尖叫的女子是誰,聽起來聲音挺耳熟的。

    望著遠去的人影,黑袍男子並沒有要追的打算,他下令:“通知下去,即刻轉移。”

    “侍者,那個女人也要帶走嗎?”一個大漢恭敬的詢問。

    黑袍男子的眼睛似乎在笑:“這麽好的藥引,怎麽能丟棄呢。把她帶上,還有,看起來她適應的不錯,把劑量加大。”

    “是,“兩個漢子相視而笑了。

    女子的尖叫聲依舊在繼續,似乎是從小屋的地底下傳出,恐怖而又引人遐想。

    “啊,啊!”

    “求求你!救命!”

    “不,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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