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置辦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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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的兩人府尊老爺最是知道這中間的厲害的,哪裏再敢跟中堂老爺過招,上任次月就恢複了玉剛當年擬定的條款,放開市場,放開管理,官府隻管收稅,各地的生業這才又恢複了起來,並沒有因為邊關戰火而有所影響,甚至有時候兩邊的人都來同一個市場做生意,做完生意再打仗。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大兒子最緊要的就是如何迅速在省桓之地站穩腳跟,幫助新任巡撫、總督玉剛迅速穩定全省生業形勢,讓老百姓安居樂業,有錢花、有飯吃、有生意可做。

    與長庚談話之後第三天,大兒子就帶著一幫人從婺江出發了,來到了省桓白沙。

    這裏早有總督府的師爺孫啟秀安排人,給他們物色了一個地方,作為臨時辦事處。

    考慮到人生地不熟,大兒子雖然感覺這個地方有點別扭,但好在離總督府近,過去與玉剛商量事情也方便,就決定暫時先住下來。

    這個地方沒有個名字,大兒子請玉剛專門題寫了門牌,名叫“西府”,暗寓“西言府”。

    來到省桓的當天下午,剛剛放下東西,洗了一把臉,換了一身衣服,到總督府拜會玉剛。

    剛到省桓的玉剛,還是婺江時期的老樣子,嘻嘻嗬嗬,好不親切。

    不過看得出來,剛接手這麽一攤子事,也夠他忙的了,光師爺就增加到了四個,每個人負責一方麵事情,個個都忙的腳不點地,估計過一段時間等一切理順了應該要好一些。

    因為剛來也不是很了解情況,各方麵的人物也需要拜會安撫,玉剛也就顧不上跟他長談,隻是交待有事情隨時過府商談,至於生業方麵,玉剛則請大兒子幫忙擬出一個條陳,到時大家再行商議。

    臨走的時候。玉剛拉著大兒子的手,長久舍不得離開,說省桓的事情不好弄啊。

    大兒子待玉剛走了好遠,他這才轉身過來回府。

    禮節之事他要做周到。不能因為人家對你客氣,你就認為那就是真客氣。

    回到府裏,他迅速叫二兒子、三兒子、金泰等一幫子人通報他到總督府的情況,並聽他們的意見,從哪裏著手為好。

    金泰是跟大兒子一起來的。把黔城會館的事交給了鐵橋打理,金泰則跟來打理西府。

    西府跟黔城會館不一樣,這裏純粹就是一個府邸,不再接待外人,也不需要吵吵鬧鬧地那樣子,不過這樣猛然清淨下來,大家好久都不適應。

    金泰就在這裏當了管家,而他的家人就全部接到了紫煙坪,另起了一棟樓居住。

    當然,金泰的任務。不光是伺候大兒子和大家一頓飯這麽簡單,真正這方麵的管家有人專門去做,一天操心做飯、安排下人等事情,而他主要是接待各方麵過來的人,交換貨物,收集信息,整天忙得不亦樂乎。

    五天以後,大兒子和大家已經拿出了一份條陳,主要有三點。

    一是把在婺江試驗的生業模式,向湖西全省推廣。合適的時候,再向另外湖東、嶺南兩省推開。

    二是西言家迅速擴充商業網點,在湖西全省鋪開,形成一個示範性的商業網絡。吸引其它商家效仿。

    三是迅速向湖西、湖東、嶺南三省全境發出通告,將新任總督的施政綱領、生業理念讓闔境人等知曉,激發全民創業生業熱情,一舉振興地方經濟。

    玉剛聽了大兒子的想法,覺得很對胃口,當下就讓孫師爺安排照此辦理。至於西言府構建網絡網點的事情,則隻有他們自己去做了,遇到困難或者需要地方出麵協調的事情,就知會一聲,讓他們關照。

    既然官府不便出麵,大兒子就想到了一個辦法,直接把玉剛給他新府邸題詞的“西府”二字,讓金泰隨時帶在身上,以便讓其他官員明白他與玉剛的特殊關係。

    西府掛紅之後,這裏就算是正式成了西言家在省桓的一個落腳之地,老家又來了一些小字輩的孩子,也算是在這裏學習曆練吧,剛開頭整個院子裏還冷冷清清的,沒多久就熱鬧起來,金泰忙得整天吃不好睡不好,一臉的黑眼圈,心疼得大兒子好幾次讓他多多休息,後來給他悄悄吃了些千年水蘿卜,這才恢複過來。

    大兒子在省城白沙的生意就這樣開張了起來。

    他在湖西八個州府全部設立了辦事處,由辦事處的人負責當地的銷售,並聯絡當地的府尊老爺,同時由他們出麵幫忙綏靖地方。

    各地的生意開張起來後,原有的貨物生產方式,現在已經遠遠供應不了全省的量了,沒辦法負責在家裏生產的幾個隊的人員隻有起早貪黑地幹,可還是不行。

    最後,隻有減少供應量,提漲價錢,引起了市場上不小的騷動,尤其是一些老客戶意見很大,說西言家隻顧著做生意,不管老客戶的的死活,有些話還說得很難聽。

    因為市場擴大,產量有限,漲價是必然的,有一些矛盾也是必然的。

    針對這種情況自則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競價,也就是讓所有參加買貨的買家集體競價,底價是原來的價格,價高者得之,這樣一來方方麵麵都不會傷了和氣。

    並且實話實說,告訴他們西言家目前遇到的困難,而且這些山珍也不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可以無限製地增長,按照這個需求量,山裏的出產是日漸減少,以後的價錢肯定還會繼續上漲。

    經過一段時間的波動,市場總算平穩下來。

    大兒子又能安心做市場拓展的事情了。

    經過約摸半年時間的交接,玉剛那裏也安定了下來,政事進展都比較順利,與上上下下的關係也理順了。

    這一天,大兒子正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回想著最近生意的進展,看看哪裏還有漏洞。

    猛然聽見門口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因為西府不像黔城會館,沒有亂七八糟的人住進來,也沒有外人打擾。所以平常都很安靜,像這樣直接在門口吵鬧的事情,還是頭一回。

    清淨很久的人,特別向往熱鬧。大兒子也是一樣。他好奇而不是厭煩地問道:“去看看誰來了。”

    小雲答應一聲,就要出去看。

    可是院子外麵卻又人跑了進來,“院子外麵來了一個人,說是沅場來的老朋友。問他是誰,他也不說。還說大爺你肯定記得他們家的米粉早飯。什麽亂七八糟的。”

    看門的大喜還要嘮嘮叨叨說下去,大兒子卻已經知道是誰來了,鞋子都顧不上傳,光著腳就跑出去了。

    經過內院到外院,再經過兩個回廊和一個廳堂,他老遠就喊,“老耿,老耿!”

    站在門口,正跟二喜他們糾纏的耿彪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得意地說。“你們幾個小兔崽子等著,有人鬆你們的皮!”

    二喜他們聽見身後傳來大兒子的聲音,情知不好,攔錯人了,不過他們也知道大兒子絕不會為這事跟他們計較,也就沒把這個當回事。

    不過,大兒子見麵之後,還是狠狠地批了他們一頓,說吃夜飯的時候再罰。

    二喜他們從沒見過大兒子這麽認真過,緊張得有點不知所措。

    大兒子一見。果然是沅場來的耿彪,身後還跟著耿欣暉,還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不認識,不過他們的衣服好像穿得雖說不上破爛。但也風塵仆仆,舊得布的本色都快洗出來了。

    大兒子不知道耿彪一行人為什麽如此打扮。

    耿彪一見麵就把大兒子抱住了,“兄弟,你今日發達了啊,見你一麵好難也。”

    欣暉隻是站在那裏傻笑,叫什麽都不合適。如果他不跟他父親在一起,他跟大兒子也是“哥哥”地叫個親切,可是畢竟父親剛剛叫了大兒子兄弟,他再叫哥的話,還真把輩分搞亂了。

    大兒子一手挽一個,直往裏走。

    院子早有丫鬟下人排隊等候,端水的端水,準備水果的準備水果,還有的提壺倒茶,忙個不停。

    大兒子等他們在樹蔭下麵洗去灰塵,吩咐就在葡萄架下擺上一桌,直接上菜吃飯。

    這裏因為經常招呼客商和各界官員小吏,飯菜最是便當了,這邊吩咐一聲,那邊不到一袋煙功夫,就全部準備停當了。

    今天的涼菜比較多,熱菜準備過一會再起,大兒子就夾起一塊涼粉,穩穩地放到了耿彪的小碟子裏,以示親近,不忘老朋友。

    耿彪卻對桌上的三小碗米粉感興趣;“白沙也有這個?米粉到這裏怎麽成了涼菜了?”

    大兒子笑著說,“這是好東西啊,自從在你們家吃過了以後,就難以忘懷,我是見一次吃一次,始終吃不厭煩。這不,也隨著我從婺江到了這裏。老朋友來了,還是要老菜招呼為好。”說罷,又說,“來來來,嚐嚐我們家的手藝。”

    耿彪顧不得客氣,伸起筷子就夾了一下,“果然不錯,有家鄉味道!”接著,他們先吃了一陣,然後在上酒開吃。

    可是耿彪說,“實不相瞞,老哥哥身子骨是不行了,這個東西吃不成了。”說罷神色黯然。

    大兒子連忙問是怎麽回事,欣暉說,“前年父親得了一場病,在病床上足足躺了有三個多月。病好以後,就不能吃酒了,大夫說如果再吃酒,整個肚子可能就爛完了。”

    耿彪接著說,“也怪我,年輕時候,不管身子,吃喝太爛,就是那個時候造下的孽。”

    他話鋒一轉,又說:“這樣也好,整天弄得爛醉如泥,也不好看。”

    大兒子說,“既然這樣,你老哥就多吃幾口菜,欣暉老弟我還是要招呼一下的。”

    說罷,就嚷嚷著換大碗,並叫大喜他們三個過來執壺。

    欣暉有父親在,也不好意思放開吃酒,不過看到大喜他們幾個興衝衝的樣子,又不好意思掃了大兒子的興。

    酒席開吃以後,整個地方就是一片呼朋叫友之聲,大喜他們幾個為表示歉意,頻頻敬酒,不一會功夫,三個人就已經吃倒了一個,另兩個也是傾力支撐。

    大兒子則借機與耿彪說正事,他知道耿彪數百裏過來找他,絕對不隻是看老朋友這麽簡單,肯定有大事相商。

    耿彪說,“這麽些年,承蒙老弟你的關照,把沅場一半的貨量交給我,著實讓我發達了不少。可是自古民不與官鬥,我這麽些年就不再參與官府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專心做我的生意。那年在我府上看門的**山,你還記得不?”

    “我記得的。當年我差點命喪其手,要不是老哥你相救,哪有我的今天。”

    “話是這麽說。當年我也是一時意氣,一棒子打斷了他哥哥黛山的腰,後來也不知怎麽回事,他哥哥就從鎮上消失了,不知道哪裏去了。一度有人懷疑是我做了手腳。後來青山報複你不成,害怕東窗事發,當夜也就逃跑了,聽說是躲到了省城白沙。”

    “哦,是這麽回事啊。你不說我還差點把這檔子事給忘記了。”

    “去年年底,這青山不知得了哪裏的春風,又回到了沅場,不過這次不是落魄回去,而是去赴任的,任沅場鎮守使。他去了以後,一直在尋我的晦氣,害得我生意根本做不成,還把我的房子一半征收出去了,說是要建一個漁船碼頭。加上他哥哥不見了,有人就竄脫說是我弄死了。最近又聽說是要把我弄進號子裏去。”

    說完,一把年紀的人,竟然嗚咽著哭了起來,令人好不心酸。

    其實欣暉如鯁在喉,哪裏吃得下酒去,隻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如此,何況大老遠來大兒子招呼這麽盛情,如果不吃不喝,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其實他是一邊應付著吃酒,一邊拿眼偷偷看著這邊,同時還裝著耳朵聽他們說什麽。

    大兒子心說,怪不得今天就是有人阻攔,他也不顧身份地要見我,看樣子耿家的家產也被青山禍害得差不多了。

    欣暉正跟三喜他們幾個扯酒,聽到這裏,也是都停下了杯箸,默默地看著這邊,不知如何是好。(未完待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