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初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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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還沒有多亮，孟維道就已經起身在林園中漫步。這是他在外求學時的好習慣，也是先生對諸位學子的基本要求。先生常說：“一日之計在於晨，隻有老幼病殘才貪睡戀床。”
孟維道先是在前院溜達了一圈，覺得實在無聊就往後院走去！
孟府的後院之大儼然如同皇帝的禦花園一般，各房夫人分別住在不同的小院裏。比如說孟夫人住在最大的向陽堂，二姨太也就是孟玉兒的生母則住在霞光榭，八姨太即孟維丁的母親則住在花雨軒。其他一些於文中鮮少提及的姨太太也都住在各自的院落裏！
這些院落並不十分大，但是卻有著尊卑之分！向陽堂，為正室居所，所以它位於後院的正中央，坐北向南。其他姨太太的居所則沒有任何講究了，多半是在各條支路的盡頭，氣勢自然也比不上向陽堂！昨日新來的九姨太就住在孟員外特地空留出來的楓客居裏！楓客居雖然不大，但是雅致，別有風味，倒是適合九姨太這樣性子柔弱的女子居住！
孟維道漸漸深入了後院，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楓林下的林蔭道上。
所謂楓林，其實也就不過是幾棵楓樹罷了。而現下正當是春天，楓樹的嫩葉長得青綠，一點也沒有秋天那般如火如荼的韻味！
楓客居的院子裏有一個姑娘拿著掃帚正在靜靜的打掃著昨夜鬧洞房留下的殘跡！
那是一個年約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她穿著一身簡潔的衣裳，在早上清新明透的空氣之中顯得十分的素雅！她的頭上沒有過多的發飾，烏黑的頭發垂到了腰際，與她白皙的皮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淨白無暇的臉上亦沒有塗抹任何脂粉。遠遠看去不由得讓人誤以為是九天之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降落凡間。
“你是九姨娘的丫鬟嗎？”孟維道慢慢走了過去。他的步履很輕，生怕不小心嚇壞了這個來自天宮的仙女！
女子聽到有人說話，像是隻受驚的小兔子身體一震，然後才立直了身軀看過來！這一刻，兩人都驚呆了！
啊！那是一個多麽美麗的人兒啊！那絕對是我見過的人裏最好看的了！
兩人的內心同時澎湃起了對對方容貌的感歎。他們似乎都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麽好看，竟然都禁不住深深的震撼了！即使如此，但他們並沒有像夫人們那樣脫口而出，毫不避諱的稱讚。
天性靦腆的柳雲雲因為受到孟維道熾熱的注視而變得不好意思。原本白皙的臉頰頓時染上了紅暈。她半垂眼簾，將臉微微低了下去！
這當真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了！她一直在家中極少到外頭走動，平常遇到的也不過是些年歲稍長，或是相貌平平的普通男子。而現在站在她麵前的竟然是一個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的男人。他會不會是女扮男裝？這個見識不多的九姨太也像昨日的路人一樣做出了同樣的猜測！
然而，孟維道卻因為遇到這樣一個絕世美人而變得膽大起來。
他心想，世間能有幾人像他這樣有榮幸可以與這樣絕色的女子單獨相處在這樣美妙的早晨呢？
他又走近了兩步，臉上的神情一直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實際上他的心裏已經欣喜若狂。但因為他是個飽讀詩書的人，所以他知道在任何一個女子麵前過分表現內心的狂熱都是有失體麵的！
他掩飾住了內心的情感，臉上的笑容顯得十分的淡定，就像是兩個朋友碰麵時會有的普通微笑一樣！
“我猜你就是孟大少爺吧！”
她以一種獨特的、清晰的、甜美的、猶如泉水叮咚一樣的聲音說，“昨日在來的路上有聽到兩旁的路人提起你！”
一說完，她又害羞的低下了頭！昨天她在花轎裏聽到了街道上的人議論紛紛，雖然不能掀起蓋頭探看出去，但是她卻記住了人們所說的話！人們描述孟大少爺的長相正如此時站在她麵前的這個男子一樣，想必世間不會有第二個這樣的男子吧！而他豈能是英俊瀟灑這類庸俗的詞語所代替的？也許將形容女子的詞語用在他的身上一點也不為過吧！他到底是個驚豔的男子！
“那你是九姨娘的陪嫁丫鬟了？”
孟維道努力回想著昨日跟在迎親隊伍後邊的場景。可他始終想不起那隊伍裏有過這樣一個美豔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她是在隊伍的前頭所以他才看不見嗎？若是這樣一個女子在街上走過定會引起人們的評頭論足，可是昨日的人們顯然也沒有看到這個女子！難道……
“我不是！”她的聲音變得非常的細，臉頰也更紅了，“我就是你的九姨娘！”
這一刻孟維道的心髒幾乎是停止了跳動。他驚愕於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竟然說她就是自己的九姨娘！這一定是個調皮的丫頭故意使壞捉弄他，如果真的是他的九姨娘，又怎麽會親自打掃院子呢？
“哦，不！她就是我的九姨娘！也隻有這樣姿色的女子才能入得了父親的法眼，不然她憑什麽住進楓客居呢？”孟維道在心底裏尋思著。
他的內心被一股無名的失落侵襲。他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未來的伴侶，那必定是一個容貌傾國，出塵脫俗的尤物。而現在，他遇到了這樣的女子，並且有機會與她交談。然而可悲的是，那女子竟然是他的九姨娘！
他若是再多看她一眼似乎都會有違倫理！於是他的目光極力遊走四周，以至於不會被麵前的女子所吸引。可是任憑他如何努力卻始終無法逃脫那張臉舉世無雙的吸引！
“我真該死，竟然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麵的女子有著這樣不可自控的情緒，更何況她還是我的九姨娘！我該趕緊離開才是！”孟維道經過一番掙紮之後覺得唯有趕緊離開才是對的！
“原來您就是九姨娘！剛剛多有失禮，還請勿怪！”
孟維道鞠了一躬，然後又說道，“我還得去給母親請安，就先告退了！”
說罷，他沒有再看柳雲雲一眼就掉頭匆匆離去！這不應該是一個讀書人該有的行為，如果他麵對的是趙夫人一類的角色，她們很有可能會將他的無禮說成是傲慢，然後再添油加醋的擴散出去！
柳雲雲隻是覺得莫名其妙，看著孟維道離去的身影消失在不遠處，然後又繼續打掃院子！她雖然已經貴為九姨太，但是她仍舊一時無法適應過來，所以她還是像平常在家時一樣早早起床，然後打掃自家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