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月光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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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之後，所有人都各自離席了！
孟員外因為還有些賬目要對所以去了書房！柳雲雲隻好一人往楓客居走！果兒早已經回去收拾行李，準備明天的啟程！
今夜月色明亮，微風習習。
她走在昏暗的林蔭道上，微涼的晚風讓她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或許是為了能更好的欣賞月光，她沒有打燈籠。
走到湖畔的時候，波光粼粼的湖麵映入了她的眼簾。皎潔的月光在湖麵上灑滿了金色的花瓣。它們通體透亮，漂浮不定。她忍不住停下腳步駐足觀看。
柳雲雲清楚的記得，也是這樣一個月夜，在釣月湖的亭子中，孟維道不小心抱住了她的手臂！雖然知道他是無意的，可當時她的心還是激動無比！
她是如此的喜歡他，喜歡他的才情，喜歡他的容顏。細細想來，他似乎沒有什麽能讓她不喜歡！
都說相遇就是緣分，隻是她與孟維道這樣的緣分今後會擦出怎樣的火花？是與道德殊死相搏，但無怨無悔的殘破，還是可望不可及的精神寄托？
在她的夢裏，在她的心裏，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能與這個天下無雙的男子共譜一段可歌可泣的緣分。她也無數次被心中的道德觀深深的刺痛。
身處富貴，立命安然。多少女子渴望這樣的生活，甚至又有多少女子想方設法要擁有這樣的生活。然而，置身其中的她並不能真正的快樂。她想要的隻是能與所愛之人過上忘卻經綸事物、摒棄世俗煩憂的平淡日子！
“九姨娘！”
孟維道出現在了柳雲雲的身後。
月光之下，柳雲雲的身軀宛如裹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將她原本纖細的身形映照得略微豐腴了一些！
柳雲雲似乎走神了，並沒有轉過身來！
其實她聽到了，她隻是不敢回頭！她生怕自己回頭會遇上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她一定會淪陷在那雙眼睛裏！
她極力調整自己急促的呼吸，目光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不安的遊走。她快要瘋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距離柳雲雲僅有一尺遠的地方！習習的晚風掩蓋住了她的不安。從背後看，她就像是因為晚風微涼而有些瑟瑟發抖一樣。
孟維道伸出了右手，想搭在柳雲雲的肩頭之上。但他所熟知的禮義廉恥在他的腦海之中來回盤旋，極有力的拉扯住了他已經伸到半空的手！
在夜色裏，園中的樹木極好的遮擋住了這一切，不使人發覺！兩人急促的呼吸沒入此起彼伏的蟲鳴陣裏！
樹葉在微風的搖曳之下沙沙作響。
“我到底要說些什麽？她是我父親的女人，是我的九姨娘！我該不該將自己的心事全盤托出？如果她並不像我所想的那樣對我有意，那麽我豈不是就會遭到無情的拒絕嗎？”孟維道是個大膽的人，可此刻他卻顯得猶豫不決。也許這是他僅存的理智在向他極力遊說。
“可是我愛她，已經勝過愛自己的生命。是的，一定是這樣，不然我怎麽會每日每夜的夢見她！我要告訴她，我一定要告訴她，我決不能再錯失任何一個良機。沒錯，我要讓她知道我有多麽愛她！”孟維道的理智終究還是被情感打敗了。在他的心裏，這份超越道德的情感已經遠遠勝過一切。
“九姨娘！”經過長久的思想鬥爭，他終於鼓起勇氣將手放在了她單薄的肩膀！
那單薄的肩膀在瑟瑟發抖，他的手掌也在發抖。
隨著愛情的逐步擴散，隨著溫度的漸漸蔓延，所有的顧慮都已經煙消雲散。
柳雲雲回頭。
在這一刹那間，她已經像是經過了千年的孵化。所有的氣力都迸發而出，抵在她最後一線貞操意識裏！
可是她看到了孟維道如驕陽一般的眼睛，那雙眼中還殘留著前一秒鍾萬種思緒掙紮的痕跡！她似乎什麽都明白了！又什麽都不明白！
孟維道的手從她的肩頭滑下，滑至她柔軟的小手掌時停了一下。僅僅是一下，緊接著便是柳雲雲夢寐以求的執手！
這執手雖然隻是握住了她的手，但是卻不禁讓她聯想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心慌意亂，然後出於女子的矜持，她想將手抽回來！可是她的這個動作卻使得孟維道的手掌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維道，快放開我的手！”她近乎是用乞求的聲音在跟他說話！
“你就這麽害怕我嗎？”孟維道緊緊的皺著眉頭，用受挫的語氣問柳雲雲。他的手指也鬆了一些！
“我！”
柳雲雲因為緊張而直哆嗦。她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我愛他！”柳雲雲在心底裏呐喊，“可我是他的九姨娘，是他父親的女人。我怎麽能愛上他？但他就是令我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他！他如此的年輕俊美，難道也會像我愛他那樣瘋狂的愛著我嗎？誰敢保證這不是他一時衝動而犯下的愚蠢！等明日他回想起此時的衝動，也許會無比的懊惱，然後就永遠避開我！”
這顆善良的心靈此刻已經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與糾結之中！原本僅存的理智也都被這月色掩蓋了！
她害怕極了！她的思想在不斷的鬥爭，她也在不斷的問自己，究竟該不該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她竭力使自己看上去不那麽狼狽，可正是如此反而讓她的眼睛找到了突破口。
她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溫柔，已經要化作一湖春水蕩漾開來！那無止境的愛意已經一發不可收拾的湧了出來！
“從那天早晨在楓林裏初見，我就無時不刻的想念著你！”
孟維道說出了自己一直憋在心頭的話。這些話醞釀成一句濃濃的話語，裏麵的每一個字都鑲嵌著他日日夜夜的魂牽夢縈。
他並不介意這句話是否太直白或者不夠動聽，也不在意這句話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望眼欲穿的女子之手就握在他的掌心裏，他已經不需要再去顧及什麽了！
“不，別這麽說！”
柳雲雲低下頭去，不再看孟維道。她的臉一陣滾燙，想必容色也消減了不少。她怎能讓孟維道看見她的不完美？
可孟維道突然放開了她的手，粗魯的捧起那張燙手的臉，緊接著就是熱情的親吻！
她伸出終於空閑的手去推他，但是心裏對於這熱吻的享受使得她的雙手十分無力！
孟維道幹脆一把環抱住了她！
一切來得太突然！
她沒有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會在這樣的月色美妙的夜晚給予她最渴望的熱情！她的腦袋幾乎炸開了，但始終找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她不想觸及道德的底線，又不想失去這迷人的吻！
她既感到羞恥，又感到無比的幸福！這種幸福感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不斷的衝擊著她所剩無幾的理智！
當孟維道有力的舌頭鑽入她芬芳的小嘴裏時，她終於放棄了抵抗，癱軟在他的懷裏，雙眼蒙上了迷離的色彩。
吻她的不是孟府的大少爺，不是孟員外的兒子。隻是她夢裏那個相貌儒雅風度翩翩的白衣書生！她原本被這份情感壓抑得喘不過氣的心靈已經如同海域一般，無窮無盡，波瀾壯闊。
哪怕最後會罪不可赦的被打入地獄，她也無怨無悔！
柳雲雲無力的雙手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慢慢抬起，輕輕的抱住了孟維道，在他的背上來回遊走，似乎在尋找一條可逃生的路徑！
哪裏還有路可逃？她這回是徹徹底底的掉入深淵了！就算她拚盡力氣抓住任何可懸浮的東西，她也永遠逃不過道德批給她的罪惡感！
然而，一切都是真情所致，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緣分使然！
當蝕骨**的幸福感慢慢擴散在兩人的身體裏，融化了兩人之間那道在世人看來不可逾越的‘禮教’鴻溝之時，他們無疑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原來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美妙！我們錯過了那麽多，這一刻終於可以相擁彼此了！”
孟維道想要的雖然不僅僅隻是一個熱吻，但是此刻的心情卻也無與倫比的激動！至少他得到了別人無法得到的東西，就連他的父親都不曾得到，那就是他懷裏這個女人的心！
幸好沒有人從這兒路過！幸好柳雲雲在湖邊駐足！幸好孟維道尾隨著她！幸好在這個夜晚，他們袒露了自己的心事！幸好隻是一個吻！
隻是一個吻，已經夠了！哪怕他們之間隻能擁有這一個吻與這短暫的一刻，那也足夠了！這一刻的溫柔已經足以讓柳雲雲在今後漫長的人生路上有著無限的回味！
“我該回去了！”她像隻小鳥一樣依偎在他的懷裏！而他則用自己的臂彎為她抵禦晚風！
等柳雲雲回到楓客居的時候，她內心之中道德與情感的撕扯並未停止。她看果兒還在整理東西，就在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
她不說話，隻是不斷的回想剛剛的一幕傻傻的笑著，然後又突然變得很嚴肅，很痛苦。這兩個表情在她的臉上反複無常，就如同著魔一般！
“九姨太，您怎麽了？”果兒小心翼翼的問！
“啊！沒什麽！”柳雲雲急忙用手撥了一下額前的發絲以整理自己的表情。
“那您剛剛怎麽一會兒傻笑，一會兒難過呢？”果兒雖然也有十**歲了，但她還未遇到自己心儀的男子，自然是不懂得男歡女愛是怎樣的一種體驗了！她自然也就不知道柳雲雲的奇怪是因為情感的糾葛所引起的！
“我隻是一想到明天可以回娘家就感到開心，但是一想到路途遙遠又有些擔憂而已！”柳雲雲說！
“原來如此！”果兒這下便放心的繼續整理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