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未曾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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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有一輛算不得奢華的馬車,在一對人馬的護送下,緩緩進城。
騎馬之人,各個頭戴鬥笠,身穿黑衣,背負長弓,麵無表情,從胸前向上聳起的一對高峰就可看出,這隊人馬皆是女子。
馬車被圍在隊伍中間,車廂裏頭,坐著一位裝扮好似員外郎的微胖男子。男子的對麵,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翁,老翁與對麵的那位男子一樣,雙手插袖,低著頭,似在打盹。
男子撇過頭,透過車廂的窗戶,瞧了眼天邊的月亮。
月明星稀,挺好的。
男子從窗戶外收回視線,攏了攏袖子,與對麵的白發老翁聊說道:“姓萬的,你說今天夜裏的幽州城,到底能有多太平?”
白發老翁縮了縮脖子,道:“今晚城裏的太平與否,完全取決你這個魔教教主,到底要如何做了。”
正是魔教教主孫希平的男子,微微一笑,道:“還能怎麽做呀,不就是屠人滿門嘛。”
“嗬!”
老翁抬了抬頭,冷笑道:“十幾年了,你這臭脾氣真是一點都沒改,動不動就屠人滿門。”
男子皺了皺眉,道:“我也知道我這個脾氣很臭,可我有什麽辦法呢?我也想改啊,十幾年了,我以為我這脾氣都改好了好多呢。”
老翁白了他一眼,咋呼道:“你改個屁!你要是改了,那今天晚上幹嘛來了?看月亮啊?”
男子尷尬一笑,道:“我今晚這不報仇來了嘛,誰讓血箭門這群兔崽子,找了批死士上我的角鷹山來了,還射殺了龍虎山的趙西煙趙道長,以及古真寺的智禪大師。”
“我隱忍了十幾年,這群小兔崽子,就敢騎到我孫希平的頭上拉屎撒尿。換做是你,你該怎麽辦?”
“再者說,他們還在我的地盤上殺人,殺了人也不打聲招呼就想走,也太不把我孫希平放在眼裏了吧?所以呢,我就把他們都給殺了,沒辦法啊,我脾氣臭。”
“還有,這殺了人,就得償命,天經地義,你說是不是?”
看著男子自說自話,還說的那麽理所當然,本名萬事通的白發老翁,也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道:“殺人償命,這句話是沒錯,可你孫希平殺了人,難道這人命債就不用還了嗎?”
“還啊,這當然得還!”
孫希平一副大眼瞪小眼的表情,對老翁說道:
“我孫希平殺了人,當然要以命換命。可來找我要人命債的人,他們都打不過我啊,那我能怎麽辦?搞不好,他們還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了,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無奈啊。”
萬事通看了眼一臉欠揍的魔教教主,張口欲言,想了想,還是什麽都沒說。
“你幹嘛呀這是,想說就說唄,我跟你誰跟誰,別覺著不好意思說,你盡管說,我孫希平又不會一言不合就殺了你,你說是吧?”
萬事通聽完之後,徹底無語,索性閉上眼睛,假裝沒聽見。
隱約間,車廂裏頭似有人在輕聲低喃,又似蚊吟嗡嗡。
“也不知道那閻王什麽時候來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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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樓。
就在白留痕打算提槍上崗、飛鳥進窩的時候,一柄巨大的雙刃戰斧劈開了牆壁,朝他的腦門當頭砍來。
即便白留痕嚇得雞兒都差點縮入腹中,可在生死關頭,那種奇妙的求知欲,卻是讓他一陣手忙腳亂地倒退出去數十步,直到撞在了那張擺放好酒好肉的圓桌上時,這才駐足停步。
雖然白留痕勉強留了一條性命,可那兩位被他撲倒在床,衣裙撕爛的貌美女子,可沒那麽幸運了。
雙刃巨斧,勢大力沉,一斧頭下去,就將床榻劈砍成了兩爿。那兩位幾乎緊貼在一起的女子劍侍,更是被巨斧硬生生地砍掉了兩條手臂,鮮血即刻噴灑而出,不僅染紅了巨斧,更是將兩位女子的裙杉抹胸都渲染成了一片血紅。
白花花的大腿,一眨眼就鮮血淋淋。
名叫紫露和韭蘭的兩位女子劍侍,在巨大的痛楚下,下意識就伸手去抓火辣辣疼的臂膀。可當她倆的雙手抓在臂膀上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那裏除了“嘩嘩”流淌的鮮血之外,再無它物。
女子的慘叫聲一下子充斥在風塵樓裏的各個角落。
樓下的老鴇媽子,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那位白公子所在的客房,搖了搖頭,道:“白公子身強力健,胯下之力更是勇猛非凡。隻是苦了那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了,恐怕今夜是下不來床了。”
除她之外,風塵樓裏,更有嫖客龜公紛紛探頭而出,瞅向那間客房,一個個眼放精光,心想著,等到那間房裏的公子完事了,就去討要一些心得秘技。
然則,他們這些外人怎麽都想不到,那間房子裏正在發生的,並非什麽男歡女愛共赴雲雨之事,而是一個兩米高的壯漢,肩抗雙刃戰斧,一臉不屑地看著那位噤若寒蟬的白衣公子哥。
白留痕在見到人熊肖漢從牆壁那邊鑽出來後,整個大腦一片空白,即便那兩位斷了一條手臂的女子劍侍,躺在床上嚎啕大哭,可白留痕依舊是眼神呆滯。
他怎麽也想不到,那個在白天還一個人追著他們三人打得魁梧漢子,居然會在牆壁的另一邊,就等著自己脫了褲子,和那兩個娘們滾床單呢。
“幸好,自己褲子脫得慢。”
就在白留痕自我安慰的時候,人熊肖漢手裏的大斧已經朝他揮砸了過來。
原本肖漢是想把巨斧甩出,牽製住白留痕,再等自己近身之後,雙拳掄死他。
可聽到身後有人喊了句:“傻大個,留活口!”
即便,肖漢心裏很想把這個想要刺殺自己,卻又沒得逞的廢物給當場捶殺了的,可既然他那位新來的少主有命令,那作為不太情願的一個死士,肖漢還是改變了戰略。
手中的巨斧依舊是被他甩出了手心,隻不過,這把巨斧並沒有飛向白留痕,而是砸向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雙刃巨斧像一顆巨大的釘子一樣,釘在了房門上,封鎖了白留痕的去路。
白留痕也不是傻子,在生死關頭,他也沒想著給紫露和韭蘭報仇,就連她倆的性命暫且也顧不上了,身形一轉,抬腳就往窗口那邊竄去。
“咻!”
一道劍氣充沛的劍罡呼嘯而過,剛好在白留痕的鼻尖滑過。
鋒銳的罡氣,隻是一瞬間,就在白留痕的鼻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白公子,可別亂動哦,不然下一道劍罡,就會把你的腦袋給斬下來。”
突然被陌生的聲音給威脅,饒是白留痕,也難免會回過頭去看一眼。
隻見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黑衫男子,站在被一分為二的床榻中間,左右手分別在床上那兩位女子劍侍的抹胸裏頭,肆意揉捏著酥胸。
該男子,未曾佩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