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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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皇帝震怒，奏折被摔在了地上：“眾愛卿，你們可有破敵良策？”
大臣都戰戰兢兢，把頭低下，隻希望坐在高處的君王看不見他們。
見此，皇帝心中不由鄙夷，一群沒用的東西。
這時候，現任丞相緩步上前：“陛下，臣知有一人，可救我南朝於危難之中。”
皇帝神情稍微緩和：“哦，是誰？”
柳丞相仿佛下定了決心，死死地望著皇上，說道：“皇後。”話音剛落，大殿寂靜，丞相也像等待發落的樣子，恭謹的站著。
皇帝許久沒有出聲，下麵的大臣有的卻已經等不及了：“皇上，請為江山社稷，讓皇後出戰！”
霎時間，所有的大臣都走出一步：“讓皇後出戰！”
皇帝臉色變了幾變，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當你們自己有危險的時候，就知道推別人出來，皇後出戰，說得這麽冠冕堂皇，就好像一個個都是清官一樣，剛好打仗需要銀子，朕這裏剛好有你們貪汙的名單，你們就將錢貢獻出來，為我朝充實軍餉，可否？”
皇帝雖是用發問的語氣，可是堂下官員無一不驚！左看看，右看看，一個個眼珠子直轉，可還是迫於此時皇帝的怒氣，苦著臉，卻還裝作高興的樣子：“臣等遵命。”他們的臉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就像一根苦瓜，而且是最醜的那種！
皇帝心情似乎並沒有因為朝臣的妥協而變好，而是直接走了，小安子緊緊跟著，那金黃色的龍袍就像是一道枷鎖，鎖住了皇帝，這一次，皇後必須出征，可是歸根結底，皇後也隻是上過三年戰場，而且那次流產，她的身子越發不好，戰場上風雲瞬息萬變，能不能活下都是未知數，可是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南朝積弊已多，他即使掌握了許多資料也不敢輕舉妄動那些大臣雖說一個個都不幹實事，但是中間的利益集團聯合起來，根本就不是他能夠輕易撼動的。
皇帝一開始隻是快走，可是快到坤寧宮的時候，一路小跑。周圍的宮人第一次看見高高在上的那人，如此瘋狂的模樣。
可當他走進內室，便有些近鄉情怯，輕輕撩開簾子，皇後正對著佛像念經，手裏拿著一串佛珠。
皇帝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皇後似有察覺，睜開了眼睛，手中也停下了轉動，隻是依然背對著皇帝。
“皇上來了？”語調平和，如清風拂過。
“采薇，我來了。”皇帝顯然有些激動，說話時聲音有些發抖。
“戰事又起了吧？”皇後聲音輕柔，完全不像是埋怨，這讓皇帝更加愧疚。
“你知道了？”皇帝似有疑惑，但更多的是著急。
“我會帶兵出征的。”
“你...算了，一切小心。”皇帝轉身離開，腳步匆忙，他像是在逃，逃離某個地方。
皇後自請帶兵出征，大臣眾誌成城，共同捐款湊齊軍餉，這對那些幾乎絕望的百姓來說，的確是一個好消息，可是這消息內裏有多少黑幕，無人會去管。
莫擎空得到消息的時候，更多的是震驚，他還沒有想好將徒弟的身份告訴皇後，可是這次皇後出征，回不來的可能性更大，雖說雲木那老家夥自薦成為皇後娘娘的軍師，但戰爭不是兒戲，這一次，就讓他們兩個見一見吧。莫擎空心亂如麻，反正大軍會經過葉城，到時候去就可以了。又喝了一口酒，世上的一些事，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莫霏雨發現：這幾天，師父很奇怪。
明明新年剛過，大家都很高興，可他有時候會對著天發呆，有時候又會看看自己，然後麵露憂色。這是師父有心事了嗎？看來一定是很難解決的事情吧，如果我長大一點就好了，說不定可以幫師父分憂。
莫霏雨在心中如此想到，但作為一個好徒弟，她沒有直接去問，而是想等到師父自己願意說的時候。
不過，莫霏雨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北朝來襲，短短幾天，我朝已有數座城池淪喪，而朝廷無能，居然讓皇後領兵！莫霏雨也開始擔心，臉都快擰成結了！
雲風瀾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很驚訝的，戰爭又開始了，明明才和平沒多久，他父王不是已經將對方打的落花流水了嗎？還記得當時父王說有好幾年都不會發生戰亂了，這一下一家人可以在一起了。雲風瀾此刻心情有些沉重，父王，母妃......不過，這次似乎是姑母出征，姑母很久沒有上過戰場了，希望這一次不要有事。
心中有事，雲風瀾不知不覺之間走到了花園。
落葉山莊是有花園的，隻不過他和莫霏雨都不是好玩鬧的性子，所以這花園倒還真沒怎麽來過，現在倒沒有什麽花，偶爾有幾支寒梅綻放，在這滿地枯草中倒還有幾分美感。莫擎空不喜歡那些太過名貴的花草，認為它們嬌氣，所以花園裏的花大多是自然生長的野花，也會有別人送的名貴花種，隻不過被他隨手丟在這裏了。這花園沒有人刻意打理，所以一到冬天便是萬物凋敝之景。
這裏實在沒什麽好看的，雲風瀾本來想直接掉頭，可是卻不經意見看到莫霏雨在這裏。那個小姑娘還是紮著雙丫鬟，一身鵝黃色冬衣，領子上還有一圈白色的柔毛，麵上有一圈化不開的憂鬱。雖說現在還是一個小姑娘，但不難看出以後的傾城之姿，雲風瀾隻是個十一歲的小屁孩，對於美色完全不感冒，他隻是快步走過去，問：“你怎麽在這裏？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莫霏雨抬頭看了他一眼，少年初長成，稚氣雖還是未脫，但隱隱有了幾分成熟，頭發用一根帶子束好，額上係有一塊翠玉，真是個翩翩公子，不過，莫霏雨卻很清楚他腹黑的本質，便也不多話：“我擔心師父。”
雲風瀾心下也比較疑惑：“師父這幾天是有點奇怪，不過，聽說北朝進攻了，所以才會這麽不正常吧！”
莫霏雨覺得自己師父不像是在為這件事擔憂，因為莫一把這件事告訴師父的時候，師父並沒有太大反應。
不過雲風瀾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這次領兵的是我的姑母，她可是南朝第一女將！”
莫霏雨有些驚訝：“你是指皇後娘娘？她是你姑母？”
雲風瀾扶額，她到底是有多不關心他，才會不知道他的家世背景？
莫霏雨也想知道那位皇後娘娘的事情，以前她在一個小村子，可是離皇城卻還算是近的，也聽說過皇後娘娘，但沒想到她居然是雲風瀾的姑母，果然這就是緣分嗎？
雲風瀾和她說的時候，帶著濃濃的崇拜：“想當年她和我父王並稱南朝戰神，不知多少人羨慕呢！”
不過，雲風瀾聲音有些低落：“如果不是嫁給了那一個狗皇帝，姑母才不會失去自己的孩子。”
“皇後娘娘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莫霏雨有些心疼，這麽好的皇後，為什麽會這麽不好命。
雲風瀾歎氣：“是啊，若不是那個狗皇帝，我還真想看一看小表弟長什麽樣，隻可惜那個混蛋害我姑母早產了，孩子沒活下來，之後，姑母就幾乎沒有出過坤寧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