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下第一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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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房內，笙煙正在努力跟賬本作鬥爭，這幾天為了整修國師府花的錢自然不能算在國師頭上，但大人們送來了許多禮物都是要入庫的，她雖然不太懂這一些，但幸好忠勇侯府的一個大娘告訴過她一些，她也不至於摸不到頭腦。隻是現在這種情況要在三天後舉辦宴會，那還不如殺了她來的爽快。
一張小臉已經擰成了麻花，這賬本她已經算了四次了，可是每一次得到的結果都不一樣，真是煩死了！
吱呀——門被推開了，笙煙被突然出現的陽光刺了眼，心頭正冒著火，也不管來人是誰，直接開罵：“哪個混蛋來打擾姑奶奶做事？”
風止並不理會她，而是直接將賬本拿起來翻了翻，然後就在後麵寫下一個數字，再翻第二本。
笙煙氣的頭都炸了，這人誰啊！長得人模狗樣的，可是竟然亂翻賬本，還寫寫畫畫！知不知道這時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啊！弄壞了誰賠啊！
一下站起來，抓住風止的呃衣袖：“喂，你誰啊，幹嘛拿我賬本，信不信姑奶奶將你打出去？”
風止頭也不抬，隻是說了一句：“你擋到我了。”
笙煙的怒氣臨界點...爆了：“混蛋！你給我去死！”
“風止。”
“啊？什麽？”笙煙有些不明所以。
“風止，我的名字。”
“哦，我知道了，咦，不對，你叫風止跟我有什麽關係啊！”
風止抬頭看了她一眼，有些詫異：”主人沒跟你說過嗎？我是這裏的管家。“
”管家！“笙煙有些吃驚，在這之前，她完全不知道原來國師府是有管家的，所以這幾天國師府修繕，還有那麽多賬本，她到底是為了什麽啊！為什麽要這麽自討苦吃啊！明明主人也沒說過自己是管家啊！
風止看著一旁情緒低落的小丫頭，不由得心裏一陣輕鬆，看來以後的生活也不是那麽無趣。
不過，隻有三天呢，看來要好好準備了。
因為暗衛們的到來，所有的下人（雖然隻有十個）都感到莫大的喜悅。首先，暗衛們身強體壯，一天要砍的柴，要挑的水，他們一個時辰就完成了。
其次，下人們大多不識字，所以請帖經常弄混，而暗衛們文武雙全，完全沒有這困擾。
再次，暗衛們出門買東西，折扣也多，要知道暗衛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所以自帶殺戮之氣，讓所有的店家不由自主的打了八折。
最後，本來國師府太大，仆人擔心有宵小之徒，都會輪流守夜，可是暗衛一來他們習慣守夜，所以仆人都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國師府所有的仆人，都對自願來國師府當家丁的暗衛表示感謝，雖然他們麵上從來沒有過多的表情，但大家都知道，暗衛們就是麵冷心熱。
至於暗衛們怎麽想，誰知道呢！
不過這幾天國師府的確像樣一點了，在風止的管理下，一切都井井有條。
花園裏再也看不到一叢叢的雜草，也沒有一堆堆落葉。所有的財物都已登記好，請帖在最短的時間內已經發了出去，宴會要準備的東西都一一買好而且沒有被黑心的商家訛詐。不得不說，風止隻是個人才！
笙煙已經不止一次的感歎自己的用處實在是太小了，對比風止那個管理者整個國師府還可以每天跟著主子，她覺得內心有那麽一點不甘心。不過還好，每天早上主人仍是要她服侍，而且她依然是主人的貼身丫鬟，她可以在心底暗暗對自己說，隻是分工不同，他們的位置都是一樣的。
隻不過，每天麵對風止的一張冷臉，還真是心情不好。雖然主人也冷著臉，但隻會給人一種出塵脫俗之感，至於風止，則是一座大冰山。
其實說起來風止長得也不錯，皮膚泛著健康的光澤，身形單薄但孔武有力，她看到他曾一隻手舉起一塊大石頭，把石頭移到了別處。隻是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喜歡他，每次見麵都要吵幾句，可是誰知道那家夥話這麽少，每次就沒說超過十個字！真是氣死她了。
不過府裏其他的暗衛好像都沒有名字，是主人還沒有取名嗎？不過主人一定會給他們很好聽的名字，就像我的名字一樣！
暗衛，就是保護主人的，看來風止也是呢！以後還是努力和他好好相處吧。不過就她一個丫鬟，這樣真的好嗎？要不要再多買幾個？
”喂！風止，你去買幾個丫鬟回來吧！府裏就我一個丫鬟，宴會到時候來的還有女眷，難道要你們幾個大男人在旁邊端茶送水嗎？“
風止怔了一下：”這你就別管了。“
”喂！風止！“笙煙氣的臉頰鼓了起來，”真是的，什麽人嘛！“
風止則是在一旁思索：”要不要借幾個丫鬟過來呢？當初莫閣主是怎麽做的來著？”
莫霏雨此刻正在大街上散步，京城最是繁華，比葉城還要強上一點。這裏到處都可見穿著華麗的貴族，不過不是全部，即使是天子腳下，依然有落魄的乞丐。
她這一次出來，就是為了找一個乞丐。不過，莫霏雨向後麵看了一眼，這些小蟲子果然比較麻煩。她今天換成普通小廝的臉，但從國師府出來的人都會受到他們的關注。
貧民窟，髒亂的垃圾上有許多蚊蟲飛舞，嗡嗡叫著。整條街都縈繞著臭烘烘的氣息，幾乎是一接近這條街，就要捂住鼻子。這裏看不到陽光，除了灰色和黑色就沒有多餘的顏色，陰暗、潮濕，簡直就是世界的極端。房子大多都是幾塊木板搭起來的，簡陋狹窄，完全不保暖，在夏天還好，但在冬天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這一切都讓莫霏雨感到不適，但她隻是皺了一下眉，便沒有多餘的動作，星象顯示今天是最合適的時機，在這裏會找到那個人——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劍客——馮光。
莫霏雨走到一個破屋前，大門搖搖欲墜，稍一使勁就能把門打碎，她輕輕一推，門就開了，陽光一下直射進去，莫霏雨逆光而站，藍色的身影越發飄渺。
從外麵看去，屋裏除了門邊的一小塊地方，都掩埋在黑暗中，地上積滿了灰塵。裏麵連一把椅子都沒有，隻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小桌子，剛好可以供一個人吃飯。在一張破木板拚成的床上，一個散發著惡臭的男人正睡在那裏，還可以聽見他的鼾聲。
那男人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打理了，頭發更是因為長期沒得到清洗已經打成了結，渾身發臭，頹喪的氣息布滿全身。他背對著莫霏雨，莫霏雨看不清他的樣子，但隻憑氣息，她可以斷定他是狄光——當年一人一劍，單挑三十六路山賊的馮光。
在不久前莫霏雨已經從一個鐵匠鋪裏贖回了馮光的佩劍，當年愛劍成癡的人，居然會淪落到賣掉自己的劍的地步，真讓人唏噓。
“馮先生，該起了。”莫霏雨沒有溫度的聲音響起，因為用上了內力，對方即使在睡夢中也能聽見，直直入腦。
床上的人影不耐煩地動了動：“誰啊！這裏沒人，找人到別處去。”
“馮先生，你不想知道你妻兒的下落嗎？”莫霏雨沒有被對方的態度所擾，而是平靜地把這句話說出來。
“什麽！”床上的人突然翻了個身，跳起來緊緊抓住莫霏雨的衣袖，“你知道他們在哪？”
“馮先生現在能跟我走一趟嗎？這裏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小子，”馮光的眼神突然變得狠戾，“我跟你走一趟，但如果你騙了我，那最後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和你魚死網破。”
莫霏雨嘴角露出一個神秘的笑：“一定會讓馮先生滿意的。”
馮光其實第一眼看到莫霏雨時，心中就有些相信了，這人即使穿著粗布麻衣，但掩飾不了身上的貴氣，她看人的眼神，淡漠如風，好似世間一切都無法在她眼中留下痕跡。
莫霏雨並沒有將馮光帶到國師府，而是用輕功甩掉了一直跟著她的小蟲子，和馮光一起到了雲王府。
今天一出門就發現有許多小蟲子跟著，還真是不討人喜歡呢！不過風止應該都解決了吧！正好可以試一試最近製作的新藥，正愁沒人試藥，就有人自動送上門了。
馮光跟著她一直從雲王府的圍牆飛過，暗暗有些心驚：這少年看上去沒多大，但輕功如此高強，看上去也不簡單啊！
他們落腳之後，馮光發現周圍看起來好像是大戶人家的花園，對莫霏雨的身份有多了幾分懷疑。
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莫霏雨微微有些不適：”這不是我的宅子。“馮光明顯表示出懷疑，莫霏雨並未理會，隻是自顧自站著。
雲王府機關陣法遍布，莫霏雨走的時候也極為小心，但雲王府也是最適合的地方，在這裏，沒人有命偷聽。
相比莫霏雨的鎮定，馮光則顯得非常急躁。十年了，他一直活在悔恨之中，可是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人告訴他妻兒居然還活著，盡管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隻要有一點消息他就不會放棄。
“快告訴我他們的消息，我不管是生是死。“馮光的臉色顯得十分陰鬱，不知是不是多年的頹喪磨滅了他的鬥誌，本來他就像一團快熄滅的火，現在卻突然燃燒起來，勢不可擋。
”馮先生急什麽，還有一個人沒來。“
”你說誰？還有誰？這是哪裏？“馮光隱隱感覺有些不妙，多年闖蕩江湖的第六感讓他發覺這裏好像並沒有眼前看到的那樣簡單。
”你們來了。“
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讓人稍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