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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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宮胤聞言就邁步向後退,不知是急,還是腳下的力度有些重,退一步,腳下的瓦片一塊塊的踩壞,向下滾落。
該死!從沒有這麽狼狽過!她一邊向後退,腳總是踩空,身子不穩向前傾去,摔倒了,手心戳在瓦片上,痛得她皺眉。
而院子裏護衛領頭已經拿到了弓箭,拉開弓,箭對準墨宮胤的後背,激射而去...
唰.....
箭穿破空氣直射而去,淩厲而迅速,根本沒有躲開的機會。
墨宮胤起身就看到那向自己飛過來的箭,麵色發白,喉嚨裏剛發出一個音:“展.....”就見眼前多出一道黑影,飛撲過來,擋住她的視線,一聲悶哼,那人雙手抓住她的雙肩。
是暗衛。
他替她擋箭....
“把這個交給主子,這是藏寶圖。”一聲低沉的聲音交待完,暗衛將一錦盒賽進她的懷裏,運掌如風將她推送出去,而自己又轉身跳下院子裏。
“啊.....”身體如風一樣從屋頂後方上墜落下來,她沒有內力,狠狠的摔滾落府邸外麵的另一條巷子裏。
咚...
落在地麵上後墨宮胤沒時間去管疼,摸了摸懷裏的東西還在,直接從地上爬起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刹那之間,她的心還不規則的跳動,感覺是那麽不真實,惶恐不安。
站起來後,她沒有回頭,隻是朝前麵的巷口跑去,腳剛邁入巷口就一把閃亮的劍唰的一聲朝她的頭頂之處刺來,她敏銳的一個後空翻躲過攻擊,謹慎的避到牆角,抬眼望著身穿護衛服的男人站在對麵,手持利劍。
她一眼就看清那人的麵貌,就是剛剛在府邸裏對自己放箭的男人,他這麽快就追來了,難道那兩暗衛已經......
男人立在原地不動,隻是手中的劍卻指著墨宮胤,冷聲道:“把東西留下,留你全屍。”
墨宮胤回過神來,一雙桃花眼微微彎起,笑得似假似真,訕然道:“東西給你可以,那你告訴我這裏麵的藏寶圖是真是假?”說著她從懷裏將暗衛給她錦盒拿了出來,在眼前晃了晃。
男人一看麵上黯然憤怒,隻道:“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還是那句話,東西留下,我留你全屍。”
墨宮胤嘴角一勾,將錦盒收好,繼續放在懷裏:“我看這句話應該是我留給你才是....”說罷她隻衝著男人妖魅展顏一笑,對著暗處叫了一聲:“展舒,殺了他。”
話音一落,一道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黑影霎時出現在她的麵前,展舒從腰間唰的一聲抽出一柄閃亮耀紅的軟劍,衝著對男人的腦門直刺而去。
男人眸光一閃,握劍接招,對著展舒淩厲的招式,變化多端,特別是手中的紅劍更是滑軟鋒利,根本無處可躲。他有些吃力的防守,卻漸漸力不從心,眼睜睜看著一劍刺穿自己胸口,一臉置疑的望著展舒。
展舒肅然冷漠的抽出血劍,見男人倒下,他才酷酷的說一句:“殿下說了,留你全屍。”
墨宮胤站在遠處一臉淡然的看著展舒的所作所為,不由的嘴角一抽,這家夥越來越沒有人情味了。
“殿下,已經死了,現在怎麽辦?”展舒確定男人死後,轉身向墨宮胤走過去。
墨宮胤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眸底閃過一絲狠意:“恩,用屍汾毀了他的屍體。”
“是。”展舒應了就轉身朝死了的男人走過去,從懷裏摸出一白色的瓶子,打開朝著地上的屍體上倒一些粉末,很快,屍體化為一灘血水。
墨宮胤抬眼望了望那府邸,見還有光亮的火光,不由的擰起眉:“那兩名暗衛怎麽樣了?”
這藏寶圖的事,應該不是巧合,而是一場陰謀的開始吧!
“屬下看到他們成功逃脫了,除了為你擋下那一箭,再無受傷。”展舒走回來,麵色冷漠,將看到的全部道出。
墨宮胤眼底閃過一抹深思之色,從懷裏再次拿出那錦盒,看了許久,不說半句話。
“殿下,這裏麵裝的真是藏寶圖嗎?”展舒看了眼她手裏的錦盒,半天不見她打開,有些好奇。
墨宮胤抬眸對上展舒那雙好奇的眸子,唇角一勾,苦笑道:“這裏麵是不是真的有藏寶圖本宮不知道,但本宮敢肯定,如果我們此刻打開了,就別想在南京活著回墨國。”
想了半天,她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展舒聞言眸底閃過一絲茫然,沒有再繼續問,因為有些事情不是他該問的。
想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了,她也釋然了,將錦盒繼續收回懷裏:“送本宮回宮。”
回到宮裏,她並沒有急著去見南城熏,想著他不會急於這時,便洗了澡,換身幹淨的衣服,睡了一個好覺,直到天亮才去禦書房報道。
南城熏上早朝還沒回來,而她就在禦書房等他回來,將近午時,南城熏才上完早朝回來。
墨宮胤恭敬乖巧的站在書桌旁邊,一言不語,直到南城熏走到她的跟前,淡淡的龍涎香隨之靠近,甚是好聞。她微微抬眸,看到不粗不細的眉毛,狹長俊秀的雙眸,鼻梁挺直如刀削,唇瓣有點薄,卻線條美好,色澤瑩潤,就是臉色不怎麽好看,很生氣。
“皇....皇上....”墨宮胤看著他那張冰塊臉,就心裏堵得慌,趕緊眼睫垂下,低眉順目,本高傲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底氣不足,“屬下有事稟報。”
“說...”南城熏沉聲道,狹長的鳳眸冷漠的掠過她的臉,朝著座位邁步走過去。
墨宮胤側過身,見南城熏已經坐了下來,才緩緩從懷裏拿著昨夜暗衛交給她的錦盒拿出來放在桌麵上,如實道來:“昨夜本想立刻把這錦盒早些送到皇上手裏的,可一路被人追殺,屬下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將錦盒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南城熏沒看桌麵上的錦盒,而是盯著她的眼睛,嘴,一雙波瀾不驚的黑眸微微閃爍著一絲光芒,薄唇微啟:“句句屬實?字字是真?沒騙朕?”問出的話,沒有一絲質疑的語氣,而是那麽雲淡風輕。
墨宮胤麵上閃過一絲猶豫,開口道:“屬下......”話還沒說完,就被南城熏冷聲打斷了。
“好一個一路被人追殺?好一個死裏逃生?墨宮胤,你是不是覺得朕太當你是回事了?你敢這樣公然欺騙朕?昨夜你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來,別以為朕什麽都不知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墨宮胤直起身子,正眼望著南城熏那張微怒的臉,麵露失望,苦笑:“那皇上可又是真心信任我呢?一次又一次試探?皇上不覺得這很滑稽嗎?”
南城熏聞言狹眸微眯,俊臉暗沉,問她:“你認為上次在梅馨居受罰和昨夜盜取藏寶圖是朕演的戲?”
墨宮胤理直氣壯的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南城熏臉上閃過一絲失望,沉呤道:“如果朕說不是呢?”
墨宮胤心頭一顫,抿唇看著南城熏,想在他冷峻的臉上看出什麽...看了許久,那雙幽深漆黑的眸子裏隻有一片淡然,再無其他。
南城熏見她答不出來,垂眸伸手將桌麵上的錦盒拿在手中,墨宮胤盯著錦盒半晌沒有說話,看著他慢慢將錦盒鎖敲開,盒子慢慢打開,沒有她預想的有什麽暗器射出,更沒有隻是空盒子,而是裏有一張破舊不堪的虎皮,白皙修長的手指將虎皮展開放在桌麵上。
墨宮胤看到這並沒有朝前一步去看那是不是真的藏寶圖,而是心裏很糾結,明明不是這樣的,為何偏偏就是這樣子呢?
梅馨居那件事她有懷疑過是南城熏和南無卿合演的苦肉戲,他們倆隻是一個唱黃臉一個唱白臉,這種戲碼對於她來說,她早就看透了。細想,又不是那麽一回事?如果真的要她的命,直接將打死就行了,或者暗殺,對天下聲稱一句墨國太子暴斃就行了,又何必這麽大費周章?昨夜的事,她開始想不明白,為什麽南城熏為何要選擇她去辦這種隱秘的事,還這麽信任的把藏寶圖給她,是他自己太自信?還是在試探?
當聽到展舒說那兩暗衛成功脫逃時,她就認定這都南城熏演的戲,隻是想試探她會不會背叛他,甚至把藏寶圖獨吞,而錦盒裏絕不會有什麽真正的藏寶圖在裏麵。
是南城熏藏得太深?還是她多想了?
想到這,墨宮胤微微抬頭,看著那依舊挺拔的身影,那張冷漠孤傲人容顏,波瀾不驚,隱在袖中的拳頭已然握緊,心中有絲絲的痛。
忽然,郭公公從屋外小跑進來,打斷了這屋裏詭異的氣氛,他走到墨宮胤身側啟稟道:“皇上,洛汐大人求見。”
南城熏擰起眉,眼睛看著墨宮胤揮了揮手:“你先退下。”
“是。”墨宮胤淡看南城熏一眼,邁步退出房間裏。
“讓洛汐進來見朕。”南城熏望著她走出去後,抬眸對著郭公公沉吟道。
“老奴這就請洛汐大人進來。”郭公公恭敬的應道,深知這洛汐大人是皇帝的好朋友兼軍師,不敢怠慢,速度的退出後引著洛汐進房裏來。
洛汐一身湛藍布衫,身形軒然,俊美的容顏上淺淺扯著一抹笑容,一頭墨發隨意插著一枝玉簪,手握一根碧玉色玉簫緩緩邁步走進來。沒有行禮,而是走到南城熏身側才停下,一雙紫瞳隨意的打量著桌上放著的虎皮,上麵空白一片,什麽痕跡都沒有,皺下眉頭,驀然發問:“這是朝國遺失百年的藏寶圖?怎麽會是空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