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遊黎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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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揚雙手都放到樂亦的肩上,用力握著,好像要給他一些力量不讓他倒下去,“那你就好好補償黎,也算是補償我。”

    樂亦狠狠痛苦著,淚如雨下。

    “亦,我很清楚我想要的隻有一個顧知航,除了他不會有任何人,所以我給不了任何人任何回應。”看著病床上全身插滿管子的蒼白男子,首揚不自覺聲音放輕一分,“……黎這些年可能真的很累吧,可是你呢?亦,你等了這麽多年,陪了他這麽多年,也該為自己爭取了。”

    夜深的時候,首揚才從遊黎的房間出來。

    “揚,等等。”邵文叫住就要回去的二人。

    首揚背都快直不起來了,捂了捂又在拚命叫囂的肚子,臉色不怎麽好看,“有話快說,我難受著呢!”

    這幾天首揚一直上吐下瀉沒個消停,腸胃時不時擰在一起絞在一處齊作祟,首揚疼得一抽一抽想罵娘,哪兒有耐性聽邵文說話?

    顧知航見狀立刻一攬他的腰,撐著首揚明顯發軟的身體,眉都擰成了一團。

    邵文也不廢話,摸了摸首揚滿是冷汗的額頭,“今天的藥吃了沒?”

    顧知航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吃了,還是沒效,不過體溫還算正常。”

    邵文放下手,口氣有些不好,“腹瀉容易引起體溫失衡。揚,你的身體你非常清楚,所以你最好趕快回去,一個黎已經夠我忙了,沒精力再照顧一個棘手的病號!”

    首揚一聽眉都豎起來了,白著臉瞪著眼憤憤叫嚷,“嫌老子礙事兒?丫的老子讓你管了?”

    首揚氣哼哼地瞪眼,哪知邵文的眼比他瞪得還圓,“你以為我想管你?你身體要是壯得像頭牛我用得著整天泡醫書裏麵兒不出來?你現在就給我滾回去!這裏的空氣不適合你,萬一感染出了事我怎麽向淑交代?”

    “……淑、淑?”首揚一雙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瞪著邵文鬼叫,“你、你叫我媽——淑?靠!你還真打算當我爸?我告訴你色胚,老子堅決不叫你爸!”

    顧知航臉一黑。

    邵文則臉僵硬了半晌,氣得直磨牙,“你還真就是個抓不住重點的笨蛋!”

    “靠!色胚你丫的說誰笨?”首揚氣鼓鼓的,半晌之後,忽然反應過來,“你、你是說……媽她——知道?”

    邵文瞪著他沒做聲。

    顧知航看了邵文一眼,打橫抱起滿臉驚愕的首揚,“明天我們就回去,遊黎他們就交給你了。”轉身就走。

    首揚早被顧知航抱習慣,何況這會兒腿軟得站都快站不住,乖乖窩在顧知航懷裏不掙紮,也不會難為情,隻是心裏有些亂亂地貼著顧知航的頸子,皺著眉頭抿著嘴兒不說話。

    出了遊黎的院子,外麵的燈光略微有些暗。稀稀疏疏的路燈蜿蜒站立,燈光輕輕淺淺,隱隱照亮一角路麵。

    遊黎的院子和首揚住的院子離得不算遠,中間有一扇連接的門,又近又方便,可顧知航卻故意去繞了外麵那條較遠的石板路。

    夜色濃濃,草色深重,周圍除了隱匿的暗哨都沒個人影。有小蟲在幽深處此起彼伏地叫著,草葉間窄窄的石板路經過長時間的打磨,竟生出幾分江南小鎮般的情致來。

    空氣中布滿濕熱的因子,似乎要把白天的躁動全部沉澱下去。

    首揚想了好半晌,唇張了又張,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你想問媽是不是知道,也想問我是不是知道,對不對。”顧知航沒看他。

    首揚聽他這話的意思也就知道了答案,低頭靠在顧知航的脖頸裏,沉默了好半天,才聲音有些悶地問:“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嫌棄我?”

    顧知航腳步頓住,“如果換做是我,你會嫌棄嗎?”

    “不會!”首揚立刻搖頭。

    意料之中的回答,顧知航輕笑如同夜色裏澄明的月光,吻了吻首揚的腦門,繼續抱著他慢慢走在靜謐的小徑,“你出生後不久就檢查出來了,跟謝阿姨當初的身體狀況有關,而且和其他的先天性抗體缺陷不太一樣。”

    靜得無人的小路上,顧知航淡淡的聲音很隨意,隨意得讓首揚心有些發顫,“媽並沒告訴我,我是在你殺上帝使者受槍傷後才知道。”

    首揚說不感動是假的,難怪顧知航和平淑在飲食上的細心不亞於邵文他們,顧知航更是買了營養食譜放在廚房,甚至平淑偏好於酸辣口味,可為了他顧家再沒見過辣食。

    顧知航聲音淡淡的,“原本我想著給你檢查身體製定營養餐,還有水上人間的足療館,也能製作一份全套的足療方案,可沒想到查出這個病症。”

    “好啊,原來你早有陰謀!”首揚窩在顧知航懷裏哼哼。他心裏有些澀,有些甜,又有些脹,忍不住摟緊了顧知航。

    顧知航也不否認,“我當然有預謀,當我想和你在一起時就開始為以後打算了,你喜歡什麽,你的習慣是什麽……我都要一清二楚。”

    小徑的一側是處衛生間,等首揚從裏麵出來,顧知航就再次抱起他朝不遠處的白色長椅處走過去坐下。

    “顧知航,老子沒這麽嬌弱!”首揚出了一身虛汗,頭都在明顯犯暈,還是忍不住窩在顧知航懷裏糯著嗓子嘀咕。

    顧知航也不理會他的嘴硬,這家夥兩條腿都在哆嗦,還硬撐著非要自己去衛生間!不過顧知航也不戳破首揚的逞強,坐在長椅上用手輕輕為他捋著一直較勁兒的腸胃。

    捋了好一會兒,首揚才算緩過這一陣兒,原本都有些發青了的臉色稍微恢複了些,首揚下巴擱在顧知航寬厚的肩膀上,像孩子一樣膩在他身上,軟綿綿地繼續之前的話題,“我記得水上人間那次是你生日吧?那時候我可剛到a市沒多久。”

    顧知航“嗯”了一聲,手上不停。

    “那就是說,你在那兒之前就喜歡上我了?”首揚像個較真兒的小娃娃一般認真分析著,語氣傲嬌,“哼!虧我還跟你說喜歡!分明是你這家夥誠心勾引我!”

    顧知航笑了,“我這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你這條小笨魚乖乖自己送上門兒來,我豈有不收之禮?”

    “狡辯!”首揚嘴裏嚷著,唇角卻是繃不住的笑,又往顧知航懷裏蹭了蹭。

    某人的笑也忍不住更加濃鬱了些,一雙不安分的手靈活地解開妖孽寬鬆舒適的睡衣,上下摩挲、揉搓。

    首揚這次終於不再掙紮著反撲,乖乖軟在顧知航懷裏任他擺布,一直泛著白的臉上漸漸顯出些許紅意來。被迫休息了幾天,首揚這會兒的敏感更勝之前。

    聽他喉嚨裏漸漸有低低的聲音不受控製地溢出,顧知航笑著抱起他走進旁邊的草叢深處。

    天為蓋,地為廬,夜幕漫漫,草長蔥蔥,果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空氣中的曖昧氣息漸漸散去,首揚無力地躺在草叢中,連翻白眼耍傲嬌的力氣都被榨幹了。

    見他臉上有些糾結又有些難為情,顧知航好笑,“你這‘及時享樂’做得挺好,隻是享樂過後才開始擔心會不會被人看到是個怎麽回事兒?”

    首揚聞言立刻怒目瞪他,“你丫的還好意思說?都不會回房間?”

    顧知航慢條斯理披上衣服,“可我覺得你很喜歡,特別是剛才……”

    “給老子閉嘴!”首揚頓時氣急大吼,隻是他力氣全無,雙頰嬌豔,瞪一眼都能飛出勾人的水波來,低低的聲音更是沒底氣。

    顧知航卻似笑非笑低頭看著他,繼續說:“忘了告訴你,你剛才叫得最大聲的時候,邵文和——媽,‘剛巧’從這邊過去。”

    “媽、媽——?!”首揚先是一愣,被顧知航的話驚得傻了臉,幾秒之後更是氣急敗壞,氣得小臉兒更紅了,“顧—知—航!”。

    顧知航的唇一直蠱惑人心地勾著,“體貼”地給這隻“軟腳蝦”穿衣服,任由這家夥惱羞成怒亂炸毛。

    首揚先是滿臉恨恨然,叫罵了一會兒之後,才拉著臉再次確認,“你、不騙我?媽——她真的剛才聽到了。”

    顧知航臉色淡定,一把將他抱起來繼續往回走,“沒關係,媽一點兒都不驚訝。”

    首揚聽得更是又恨又糾結,臉紅得都到脖子了。

    顧知航趁著昏暗的燈光有一眼沒一眼瞄著,覺得這家夥可愛得讓他又開始心癢了。

    首揚難為情了一會兒,臉上神情卻漸漸有些擔心,“顧知航,我、我還是覺得很對不起媽。你們家是單傳,我們……”首揚的話沒說完,但他的意思,他們都明白。

    顧知航沉默了下,低頭吻了吻他的腦門兒,“是我對不起顧家、對不起媽,跟你沒關。”

    首揚抿了抿唇,垂著眸子沒說話。

    顧知航輕吻著首揚的臉,“不準再胡思亂想,媽的想法和立場你還能不清楚?”

    “我清楚,可正是因為清楚,才更覺得對不起媽。”首揚的語氣有些沉,“顧知航,我覺得很內疚。”

    緊了緊手臂,顧知航聲音低低的,卻沒再繼續他的話,“等處理了餘迎,a市沒人敢搗亂,我們就去把結婚證領了,然後舉辦婚禮,在東都。”

    首揚眼神一顫,沒想到顧知航會主動提出在東都,“你、願意和我在東都結婚?”

    顧知航親了親他的唇,“我知道那是你最重要的地方,不過,”咬了他一下,才又繼續說道:“回國後必須再舉辦一次。”頓了頓,“我想,你穿婚紗一定很好看。”

    首揚一聽再次炸毛,“顧知航!你丫的才要穿婚紗!”

    當遊黎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樂亦坐在他床邊呆呆望著窗外。一動不動握著他的手幹澀、冰涼,像沒了生氣一般,固定成這個牽著他不放開的姿態,好像要亙古不變。

    遊黎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突然疼了一下,他從來不知道,樂亦竟會這麽……醜,醜得讓人心疼!

    下意識的,遊黎很想摸摸樂亦的臉。

    感覺到遊黎的手微動,樂亦慌忙回過神,正對上遊黎的眼睛,“黎?!你、你醒了?”樂亦頓時狂喜,激動地抓緊遊黎的手,“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還疼不疼?”慌忙又大聲叫邵文,“阿文快!黎醒了!他醒了!他醒了!!”

    “醒了不就醒了?睡了這麽久也該醒了!”邵文滿嘴不在意,卻是大踏步走進,身後還跟著陳東陽、聶紹儀。

    “阿文!快!快檢查檢查!是不是已經過了危險期?”樂亦拽過邵文就把他往病床前推。

    邵文直翻白眼兒,“你再推的話一個不小心砸他身上,這家夥絕對會一命嗚呼!”

    樂亦一個哆嗦,慌忙又把邵文往後扯了扯,一來二去,反倒不知該怎麽做了,拽著邵文不知該不該放手。

    聶紹儀一副看好戲的嘴臉,“繼續呀,怎麽不繼續了?這拉拉扯扯的,算是幾角戀?”

    遊黎看著他們也不說話,除了臉白一些更虛弱一些,那份冷倒是更勝以往。

    邵文不理會聶紹儀的調侃,“我需要給黎做個檢查。不過姨媽,你也該整整你這副鬼樣子了,沒看到黎都不認識你了?”

    聶紹儀難得“好心”地“獻上”一麵鏡子。

    樂亦一看到鏡子裏自己的臉,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靠!這、這真的是我?”一捂臉轉過身就往外走,“我、我先去洗個澡!”

    可還沒走幾步,就身形晃了幾晃,“撲通”倒了下去。

    遊黎一驚,本能地就要起身。

    很顯然,他忘了自己這剛從鬼門關逃出來的重傷身體,剛一動就牽動到傷口,頓時疼出一身冷汗。

    “緊張個什麽?不要命了?!”邵文嗬斥著,掃了地上的樂亦一眼,“他沒事,不過是幾天幾夜沒合眼,體力透支了。”

    遊黎隻一瞬間就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又躺在床上繼續沉默不作聲。

    倒是陳東陽雙臂環抱低頭看著不省人事的樂亦,“不錯,六天六夜,夠彪悍。”

    聶紹儀也難得讚同地點著頭,“聽說精神堅韌得非同一般的男人床上功夫也不錯,看來黎以後的小日子會很美。”

    遊黎臉一寒。

    “你哪兒聽說這不靠譜的混賬話?紹儀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邵文為遊黎做著檢查,一臉嫌棄。

    聶紹儀大眼一斜,“你們誰tm把老娘當過女人?”

    陳東陽則瞟了一眼床上的遊黎,看著聶紹儀豐滿的上圍目不斜視,“你是女人?”

    邵文沉默了一下,“你們兩個剛才怎麽不接著這家夥?還有,誰把他送回房間去睡?”

    陳東陽一聽,立刻酷酷地扔下一句“我有事”,轉身就出了門。

    反應慢半拍的聶紹儀愣了一愣之後,頓時氣得牙癢癢,“靠!姓陳的!你tm是個男人不是?”

    邵文老神在在,“咱們top就是專門兒產生變態的地方,連老大都找了婆婆,下麵的哪還有幾個正常人兒?”

    聶紹儀聽得直磨牙,瞪了地上趴著的邋遢男人好半天,這才不情不願上前拎起樂亦,一把扔肩上扛著,罵罵咧咧走了出去。

    邵文搖搖頭,“還以為被顧知航那家夥教訓一頓之後會收斂幾分,沒想到還是這個潑辣樣兒!”

    遊黎的眼神動了一下,半晌,才若無其事地開口,“揚也來了?”

    “你剛出事就來了,不過已經走了。”邵文也不瞞他,“你也知道那家夥受不了這兒的濕熱氣候,上吐下瀉到脫水驚厥,幾天下來人都瘦脫形了。我實在看不過去,反正你也沒事了,就把他趕走了,剛剛才下飛機,特地打電話問你醒了沒。”

    遊黎沒作聲,可眼睛裏的眸光明顯暗了下去。

    邵文掃了遊黎一眼,又繼續若無其事,“不過姨媽倒是慘,被揚揍了個半死。”

    遊黎的眼神晃了一下,聲音冷淡如常,“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姨媽那家夥就是個遇事則亂的主兒,以為你要死了,哭天喊地非要陪你殉情,揚不揍他揍誰?”

    遊黎繼續沉默。

    邵文突然來了八卦的心思,停下記錄他身體各項指標的手湊上前,“說真的,你就沒有對姨媽不舍、心疼,甚至對他像以前對揚一樣放不下?”

    遊黎當然不是個很好的八卦對象,連眸光都不曾動一下。

    邵文“嘖嘖”兩聲直起身,繼續一張八卦臉,“你知不知道姨媽那家夥多混蛋?你猜他跑去求揚什麽?”

    遊黎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可邵文卻知道這家夥在聽,“那家夥居然哭著求揚別要顧知航了,求揚接受你、和你在一起!”

    遊黎的眼神忽地一哆嗦,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邵文將他的微妙神色全看在眼裏,繼續他偉大的“八卦事業”,“我還真沒見過這麽高尚無私的情種!黎,有沒有被感動哭?”

    遊黎的眸光眨眼間又恢複了之前的厚厚堅冰,“你廢話完了沒?”

    邵文聳聳肩,“還有最後一句,揚和顧知航決定在東都舉辦婚禮。”

    聶紹儀沒想到陳東陽竟會等她。

    當她彪悍一如既往地把肩膀上的“龐然大物”——樂亦扛回他的房間時,手下的兄弟都膜拜地笑抽了。為此聶紹儀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幾個倒黴的兄弟摔得在地上爬不起來、揍得滿院子鬼哭狼嚎,這才招呼了兩個兄弟進去為樂亦清洗,趾高氣昂地走出樂亦的院子。

    然後她就看到那個雙臂環抱等在外麵小路上的男人。

    “幹嘛?心生內疚了?覺得自己不是男人了?”聶紹儀斜眼睨著陳東陽。

    陳東陽一臉玩味,“我來不過是看看你的雄姿。”

    “靠!陳東陽你tmd想挨揍是不是?”

    陳東陽根本不把她的恐嚇放眼裏,雙臂環抱地閑閑往前走。

    聶紹儀要回自己的院子隻有門外這一條路可走,自然要與他同路,翻著眼皮兒斜他,“你特地等過來就是為了看老娘怎麽把姨媽這隻受兒拎回來的?”

    陳東陽才不會去管樂亦,“其實我隻是想知道,以你的火爆脾氣,怎麽會輕而易舉放過顧知航。”

    聶紹儀翻了他一眼,“你什麽時候變這麽八卦了?”

    “能八你的卦,難道不是件刺激事?”

    聶紹儀冷哼一聲,沒做聲。

    “說真的,我真沒想到你會老老實實不和顧知航對著幹。”陳東陽神情淡淡的,“你這女人我們都了解,恨上誰的話拚了命也要咬他一塊肉下來。”

    聶紹儀聳聳肩,“很可惜,這個姓顧的雖然很討厭,可我偏偏不恨他,不想報複。”

    陳東陽腳一頓,“別告訴我你真有這麽大度。”

    “我沒這麽大度,”夜風微靜,撫得聶紹儀的火爆都不自覺斂起幾分,“想聽實話?”

    看著聶紹儀半認真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陳東陽一臉無所謂,“不想說就算了。”

    整個top,聶紹儀也就和陳東陽這個怪人最談得來,所以毫無拿捏地說了。

    “開始我的確恨得牙癢癢,想狠狠教訓教訓那個囂張的男人。雖然我很有受虐傾向地有些佩服他,要知道,敢打我的人,除了那個死鬼,就隻有咱們這姑爺了。”

    陳東陽沒想到她會提起白沛強,眼神動了一下,沒做聲。

    “中午我看到顧知航一個人出來,親手做了飯端進房間。說實話,他把我綁樹上的時候我真沒想到這個鬼一樣的男人竟然會做飯,可他明明看到我和兄弟們的怪異眼光,還是不在意。我看得出,他不是裝的。”

    聶紹儀的聲音少有得沒了平常的粗魯火爆,平平淡淡的,甚至夾雜著一絲……羨慕。

    陳東陽靜靜聽著,眼神輕輕晃動。

    他的確不是裝的,可那個男人所有的特殊都隻留給了一個人!

    “後來阿文去了,好像是揚不舒服。等揚睡著之後,顧知航才拿著揚被吐髒了的睡衣出來。如果是我的話,就算不丟掉也會扔洗衣機裏,可那家夥居然手洗!很簡單,那件睡衣是真絲的,不能用洗衣機。”

    陳東陽的薄唇微微抿著,他知道,首揚最喜歡天熱的時候穿真絲睡衣。

    聶紹儀兩手插在超短牛仔褲的口袋裏,略微仰起頭,“我是真羨慕揚!顧知航那家夥不是裝出來給我們看的,因為顧夫人看到後居然沒一點意外,反而問揚又吃下些東西沒。……東陽,你說老大怎麽就這麽幸運?能找到這麽體貼的男人!當初那死鬼如果能像顧知航一半兒對我,我們也不會離婚。”

    聶紹儀,性格大大咧咧、什麽都不看在眼裏的火爆辣妹,心思縝密頭腦靈敏身手傲人的東都頭號“帶毒刺兒的玫瑰”、top女殺神,兩年前自請調離東都總部、隻身前往東南亞分部的聶大洲主,正是top七大惡魔頭頭之一白沛強的前妻!

    在top,在東都,誰不知道他夫妻二人激烈的戀愛史?

    聶紹儀和白沛強二人之間的感情,是打出來的,可同樣,也是打沒的!轟轟烈烈的戀愛,驚天動地的結局!每一次二人上演拳腳大戰,都恨不得你死我活!

    可是誰都沒想到,最後真的成了你死我活——一向藝高人膽大的白沛強居然被信任的手下兄弟背叛、吃黑槍而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