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兩次？”楚風故作驚訝，急忙摟緊了身子後退了兩三步，一副看色狼的眼神盯著申屠心玉問道：“你，你沒有看到什麽吧？”

    “誰看了你呀！”申屠心玉嗔怪地伸手就要給楚風一拳，卻被楚風事先有準備地閃開了。“哼！才拜入師傅門下就這麽囂張，真不知道你以後還要怎麽調戲我呢！”申屠心玉故意把調戲兩字加重了聲音，就是想要寒磣楚風一回。

    “別！心玉師姐，你可是我的師姐呀！你說我這個做師弟的怎敢調戲師姐你呢？對吧？”楚風屁顛屁顛地奉承了申屠心玉一句，他怎麽就沒有發現自己的這個師姐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燈呢！剛才楚風的反應確實摻雜了做作之意，但實際上，楚風對自己的沉睡也真的是感覺到頗有幾分不妙。若是他一直保持著這種超低的警覺性，那以後要是遇上了敵人夜襲，他不是必死無疑了嗎？

    楚風的奉承果真是取得了明顯的成效，申屠心玉本就是在與楚風開個小玩笑，現在又聽到楚風的甜言蜜語，心裏有再多的不快也該消失殆盡了。

    懷著暢意的心情，申屠心玉轉身招呼道：“楚師弟，平日裏我和師傅都是酉時就會準時吃飯，今天因為楚師弟你的緣故，所以師傅故意將時間推遲了整整一個時辰，可見師傅是真的很在乎你的。所以你以後可要努力點哦！”

    “嗬嗬，這個當然，師姐說得極是。”楚風滿懷深意得說道：“我來玄玉樓的根本目的就是修煉，就算不為了師傅，也該為了我自己努力呀！”

    “嗯，這才是我的好師弟嘛！”申屠心玉咯咯地笑了一聲，隨即似有還禮地將溫潤的手掌搭在了楚風肩上，說道：“我們快去師傅哪兒吧，師傅可是白白等了一個時程有餘了！”

    既是勾肩又是搭背，申屠心玉和楚風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出了西香園，那種融洽的氣氛，哪像是剛剛才認識的陌生人呀！申屠心玉特別擅言，楚風也不差累黍，兩人相得益彰，交流起來話題自然就多。

    玄月有個習慣，那就是吃飯時她不會選擇正廳，因為正廳多數是辦公之用，顯得比較莊重。玄月也算是半個兩麵派，在麵見其它峰弟子或是普通學生時她會選擇在場合正式的正廳，在麵見自己的弟子時她不會介意在偏廳。而在用餐時，偏廳就成了她固定的場所。

    玄月是師傅，因此在弟子麵前她的唯一形象就是嚴肅，不苟言笑。女人有女人的矜持，作為師傅，她必須要表現得和弟子截然不同。所以，除了和她相處了十幾載的申屠心玉之外，她的笑容和和藹在其他弟子看來那不過是奢望而已。有誰不喜歡看到漂亮的女人整天笑容滿麵，和藹可親呀！

    可是，楚風的到來將會打亂玄月的生活習慣。其實那用打亂還不是很確切，準確的說，應該是在玄月本身的生活中會多出一個人。當然，僅僅是一個人而已，作息，脾性，不會因為楚風的到來而改變。

    來到偏廳，微弱的燭光中，楚風發現玄月單手撐著白皙的下頜，昏昏欲睡，一副生動的睡美人模樣。玄月平時要求自己的弟子時很嚴格，像現在這種睡眼朦朧的樣子也隻有申屠心玉才有幸能夠欣賞得到，當然，現在還要加上楚風。

    玄月可不像楚風那麽大大咧咧，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她都會立刻醒來。這就是前輩與後輩的最直觀區別。所以，當楚風和申屠心玉剛剛來到偏廳門口時，玄月頓時就驚醒了。

    “你們終於來啦！楚風，你這個徒弟的架子可要比我師傅還大喲，害我白白等了你這麽久！”玄月外表本就年輕貌美，即使她板著一張苦臉，那也是人畜無害，更不要說威懾力了。楚風現在才敢確信，玄月這個女人肯定不簡單。真要是麵對外人時，她可以不怒自威，逼人於無形；但當她麵對自己信任的人時，就算她怒著，你也不會心生恐懼。

    楚風頓時尷尬得小臉一紅，心道：“這可不是我的錯，要怪就怪你們玄玉樓離南魏國太遠了，這麽多天的趕路，我能不累嗎？”玄月沒想到楚風竟然還有害羞的一麵，這似乎是有點出乎預料啊。從凳子上站起來，玄月招呼著申屠心玉上菜，自己卻緩步把楚風帶進了偏廳，然後圍在桌子邊坐了下來。

    小小的一張桌子就三個人吃飯。玄月居上，申屠心玉居左，楚風居右，下方借光，這個陣勢剛好合適。飯桌上玄月很少說話，既然師傅都不開口，楚風就更不用說了。但惟獨唯恐天下不亂的申屠心玉活像一隻嘰嘰喳喳的喜鵲，從吃飯開始到吃飯結束，用餐之餘她就沒有消停過。對於這種事情，楚風隻能以沉默待之。

    不到兩刻鍾的時間，酒足飯飽，申屠心玉正要拜別玄月拉著楚風離開，楚風卻被玄月叫住，說有事要與楚風商量。結果，申屠心玉隻能一個人先回東香園去了。

    從吃飯開始，楚風就多次感覺到了來自玄月的目光，隻是當時因為申屠心玉在場，所以玄月沒有問，楚風也沒有問。現在申屠心玉一走，玄月似乎也變得放鬆下來。

    “玄月師傅，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有，呃，應該算沒有吧？”玄月欲言又止，說話含糊不清。

    “什麽叫‘應該算沒有’？師傅，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唄！”楚風哭笑不得，你一個師傅說話都吞吞吐吐，這與你今天中午那嚴肅得想要吃了我的眼神相比，都不像是同一個人能夠具備的表情了。“你不是說了嗎，現在你我是師徒，就算有什麽不好聽的話，我想那也是忠言逆耳，反正我是不會怪你的！”

    說真的，楚風和玄月之間倒不太像是師徒關係，反而更像是利益關係。可師徒之間不也是存在著利益的關係嗎？既來之則安之，自己有自己的目的，楚風沒有必要與玄月保持著敵對關係。既然如此，他就隻能做好徒弟的本分嘍！

    有了楚風的保證，玄月稍稍這才放開了些，眼神一直盯著楚風，問道：“楚風，我想你身上應該還有許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吧？”

    那不是廢話嗎？楚風心道，要是我的秘密全都被你知道了，我在你麵前還有安全感嗎？再說，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這應該是很正常的吧！

    楚風心頭是這樣想，但嘴上說的卻是另外一套。隻見楚風眉頭一挑，不解地問道：“哦？師傅為什麽要這麽說？”

    玄月沒有去質疑楚風，淡淡地鎖著秀眉回答道：“你難道不覺得今天中午我對你的態度有些奇怪嗎？我見過這麽多人，但卻從沒有像今天這麽失態過。明明你的表現很平淡，我卻打心底裏有些厭惡你，總是把你與壞人聯係到一起。我今天整整想了半天，得出的結論隻有一個，那就是你身上一定存在著什麽可以影響我心誌的東西！我這樣說，雖然我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但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吧？”

    羅嚴？或者禪刀？楚風心頭猛然一顫，除此之外，楚風想不到自己身上還有什麽可以影響到玄月的心誌了。可是，羅嚴隻是一抹意識，而禪刀也是平淡無奇，就是有些沉重，有點鋒利罷了。這兩者能夠影響到像玄月這種高手嗎？

    楚風有此猜想，卻不可能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

    玄月的眼睛還在疑惑地看著，楚風避無可避。轉念一想，楚風心生妙計，頓時反問道：“師傅，在弟子回答之前，你可否也為我解解疑呀？我身上的東西對誰都沒有影響，可為什麽卻偏偏對師傅有影響？這是不是可以說，其實師傅你本身就不簡單呢？”

    “你…”被楚風這麽突兀的一問，連玄月自己都沒有料到這一檔子的紕漏。是呀，為什麽楚風身上的東西偏偏隻對自己有影響呢？這不是此次無銀三百兩的最好佐證麽？

    楚風的疑惑玄月是不會回答的，同時玄月也知道了，這是楚風拒絕回答自己問題的委婉之舉。無奈地搖了搖頭，玄月頓時嗔怪道：“好聰明的小子，這次算你好運，本師傅就不跟你計較了！你先下去吧！”

    “是，師傅。”楚風樂得溜走，站起身剛走到門口，楚風回過頭突然笑盈盈地說道：“師傅，從明天起，弟子就要專心修煉了。吃飯的時間還是固定的好，如果我沒有準時出現，就說明我還在修煉騰不出時間，到時候你和師姐就不用等我了！”

    “好好好！怎麽好像什麽事情都是我在依著你呀！到底你是師傅還是我是師傅？”玄月明顯心口不一，表麵上是一副埋怨的模樣，其實心裏卻對有如此良徒而高興著呢！

    回到西香園後，楚風的第一件事不是睡覺，而是匆匆忙忙地把羅嚴喚醒了起來。先前申屠心玉說玄月這個人很奇怪他還不太相信，可是當玄月拒絕回答楚風的問題時，楚風便已經相信了申屠心玉的話。玄月心裏應該是埋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痛苦，而且她的痛苦還極有可能與她的身份有關。這一點，從玄月刻意回避楚風的問話中可以猜測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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