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九年(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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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熙兒這丫頭又不知跑到哪去了,從小到大都不讓人省心···”王翦暗自搓著袖袍,有些尷尬的和梓笙說道。

    “嗯,是啊,哈哈···”剛才公子升沒走多久,苒熙就說想出去透透氣,這一走以後,屋子裏就剩下梓笙和王翦了,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尷尬。

    聽到王翦方才那麽一說,梓笙也好奇的問道:“哦,對了,王翦,你方才說苒熙從小到大都不讓人省心,苒熙也和我說過是和你們一起長大的,那你們和苒熙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啊,這個嘛,說來也有些話長,苒熙和我們兄弟二人自小便認識了,後來,呂丞相將陛下從趙國迎回秦國,陛下便與我們兄弟二人一起學習和騎射,陛下又甚愛聽琴,久而久之,也便認識了苒熙,苒熙這丫頭也總是沒大沒小,但陛下從來不與她計較,我們和陛下啊,都拿她當妹妹一般。”王翦說起往事,嘴角淡淡的掛了幾分笑意。

    “哦,是麽?隻怕王賁可不是把她隻當妹妹看吧,哈哈···”聽到王翦這麽說,梓笙笑著和王翦打趣說道。

    “哈哈,是啊,王賁那小子性子直,又容易衝動,可是一到苒熙麵前啊,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他自己不說,可陛下和我都看在眼裏,今年啊,陛下更是已經準備要為他們二人賜婚了。”說到這,王翦這個做大哥的,連忙也掛著光,別提多高興了。

    “這樣啊,我到時候一定要備一份大禮了,哈哈···”梓笙一聽也是開心的不得了,自打初見王賁起,自己就覺得他和苒熙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門外的苒熙邊聽邊跺腳,氣的小臉繃了起來,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王翦大哥真是夠笨的了,怎麽隻說我的事啊,平時行軍布陣那麽聰明,怎麽一到梓笙麵前就···這麽愚鈍呢!哎!”

    一旁的公子升聽到苒熙和王賁的事,刹那間眸子裏的光便暗了下去,雖然這顆心早已決定不會愛,可是還是會痛啊!如今這般竟是比起自己強迫自己不去愛的時候更加痛啊!

    二人一番玩笑之後,便又陷入一陣沉默,良久,王翦首先開口問道:“梓笙,你···在宮裏還好麽?”

    “嗯,我很好,倒是你,我聽苒熙說,宮宴那晚你又喝醉了,以後還不要再喝那麽多了,畢竟你是大秦的將軍,傷了身體,大秦的軍隊怎麽辦,大秦的子民怎麽辦?”梓笙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便莫了聲,低下頭不去看王翦。

    “梓笙說的是,是王翦為將的失誤了,以後再不會了···”王翦看著梓笙,其實原來她也是關心自己的,也許,現在這個距離便是是與她之間最好的距離了······

    門外的公子升聽到這,對王翦和梓笙之間的事情也大致了解了一二,暗自想著:這秦梓笙能夠同時得到大秦君主和大秦將軍的青睞,想來必然不簡單,果然,自己想的不錯,這秦梓笙絕非尋常人。

    門外的苒熙聽著這些,實在是忍不住了,便扯著公子升就推門而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哈哈,王翦大哥,你都和梓笙說了些什麽啊?”

    “你啊,不是在門外都聽見了麽?”王翦沒好氣的說道。

    “啊···王翦大哥,熙兒是那種人麽?”苒熙被這麽一說突然有些心虛,笑著眼光一轉看向公子升,又在下麵偷偷捏了一下他說道:“升,你說是吧?哈哈···”

    “秦姑娘,將軍,依在下來看···”公子升偷偷甩開苒熙,大踏步走進屋子裏,向著梓笙和王翦說道:“熙兒她···的確是那種人。”

    “升!你!!!哼!!!”苒熙聽到公子升這麽說,一時被堵得啞口無言,隻好氣呼呼的回到席間,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公子升。

    苒熙和公子升的推門而入反倒化解了梓笙和王翦之間的尷尬,梓笙便說道:“哈哈,今日能和公子升一同飲酒,實在是梓笙的幸事,如果公子不棄,梓笙願引公子為友。”

    公子升一聽連忙起了身,忙作了一揖說道:“姑娘言過了,應是若姑娘不棄,在下願引姑娘為友才對啊。”

    “哎呀呀···你們兩個就不要說這些客套話了,真是的,多見外啊···”苒熙看著這倆人好生客套,便著急的說道。

    “哈哈,好,既然熙兒都這麽說了,那梓笙姑娘,升敬你一樽。”公子升說著便舉樽道。

    “好,梓笙能與公子為友,實乃幸事。”梓笙舉樽一飲而盡。自從上次見過公子升之後,梓笙便覺得這人一定不簡單,若是能夠與他走得近些,說不定會有什麽發現,梓笙心裏總是隱約覺得此人於此客棧中消息靈通,隻怕是以此客棧為名,探聽秦國之事為實。

    不僅是梓笙這樣想,公子升也同樣,若是能夠與秦梓笙結交,想必他人對自己的懷疑將不日而解,這樣,也好與川兒裏應外合。

    梓笙一行人酒酣之後便辭去,優哉遊哉的往鹹陽宮的方向走。一路上,苒熙看著王翦和梓笙,想著剛才他們那番對話,還有每次見嬴政的態度,以及梓笙對嬴政的態度,稍作分析,已是了然於胸。想到這,苒熙便也不能再說什麽,隻能偷偷在心裏為王翦大哥深深惋惜一番罷了。

    暮色將至,一行人已到鹹陽宮門,梓笙拱了拱手對王翦說道:“王翦,今日之行有勞你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好,你也早些回去,可能陛···啊,我是說再晚些,天色變黑了,路不好走。”王翦稍顯局促的看著梓笙,不一會,又將視線避開,轉頭看向苒熙說道:“熙兒,你們當心些。”

    “好啦,大哥,我知道了。”苒熙笑著應聲道。

    “嗯,那好,梓笙,日後再見。”王翦定了定心弦,又重新看向梓笙,拱手說道。

    “嗯,好。”梓笙看著王翦笑著說道,說完便轉身往清揚宮走去。

    王翦看著梓笙的背影,雖說‘日後再見’,可不知還能如此這般說話的時候,又該是何時了······

    梓笙一回到清揚宮,便看見大門兩側的侍者低著頭不敢作聲,梓笙猜也猜得到,估計是嬴政過來了,梓笙一時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釋,隻能輕手輕腳的進了宮門···

    一進內殿便看見嬴政坐在案幾旁,埋頭看著竹簡。梓笙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步子剛一踏進來,就聽嬴政低沉的嗓音說道:“說,幹什麽去了?”

    梓笙被嚇了一跳,連忙邁了進來,搓弄著衣角,有點結巴的說道:“啊,去樂府了,梓笙先前不是和王上說過了麽?”

    梓笙一撒謊,手指便喜歡捏著衣角,當然關於這一點,嬴政自是深知,便慢悠悠的放下竹簡,玩味的上下打量了梓笙好久,才緩緩啟唇說道:“哦,是麽,真的去樂府了”

    “哦,嗯,嗯。”梓笙有些心虛,含糊的答道。

    嬴政嘴角帶笑,慢慢起了身,漸漸逼近梓笙,貼在她耳旁道:“笙兒,下次若是要說謊,先把身上的男裝換了再說也不遲啊,嗯?”

    梓笙猛地一驚,這才想起,自己還穿著男裝,懊悔的直跺腳。可是現在被嬴政戳穿了,除了從實招來,也再無他發了,梓笙狠下心,眼睛一閉小聲說道:“王上,梓笙今日和苒熙出宮了。”

    “哦,出宮?做什麽?”嬴政有圍著梓笙,悠閑的踱著步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嬴政越是這樣,梓笙心裏越是有些緊張,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便有些膽小的縮著脖子,輕聲解釋道:“王上,梓笙今日隻是與苒熙一起出宮向一位朋友致謝而已,上次的那曲‘桃夭’,就是他向我們二人指點的法子。”

    聽到梓笙說起‘桃夭’,嬴政的眼裏陡然閃過一抹春色,那日的梓笙一襲紅衣,熱情火辣,既然上次沒有辦成的事,那今日繼續吧···

    想到這,嬴政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玩味的一笑,聲調陡然升高了幾度對梓笙說道:“寡人何時允過你可以私自出宮?”

    聽到嬴政這一說,梓笙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跪下說道:“王上恕罪,梓笙知錯了!梓笙知錯了!”

    “恕罪?笙兒想讓寡人如何恕呢?”嬴政斜睨著跪在地上的梓笙,把玩著袖口的花紋,語氣帶著些傲慢。 :(.*)☆\\/☆=

    “王上,梓笙甘願受罰。”跪著的梓笙緊閉著眼睛,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準備了!

    嬴政俯下身子,小聲地在梓笙耳邊問道:“罰你,如何罰?要不要···拖出去廷杖伺候?”

    “王上,梓笙知錯了,不要廷杖伺候行不行啊···梓笙還請王上從輕發落吧。”梓笙一想到若是自己被廷杖伺候了,隻怕十幾天都要趴著了,便連忙抱住嬴政的大腿,低聲求饒道。

    “嗯,從輕發落?”嬴政點點頭,嘴角卻偷偷忍著笑說道:“那好,你先去把這身衣服換了,寡人看著礙眼。”

    “謝王上,梓笙這就去。”梓笙一聽,這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估計這頓板子是不用挨了,想到這的梓笙連忙就起了身要去把衣服換了···

    看著有些雀躍的梓笙,嬴政突然在背後淡淡開口說道:“等等,寡人要你換上宮宴那晚所著的紅衣。”

    梓笙一聽,心裏也糊塗,也不知道嬴政為什麽要自己這麽做,雖說自己不用挨板子了,但是,自己是不是有點高興地太早了,梓笙總感覺脊背是不是刮過一陣冷風,但是嬴政的話又違抗不得,隻得應聲道:“諾。”(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