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佳琴倒吸一口氣，想著幾十年後，自己也會像電視裏的老人一樣凡事被人伺候，張口無法說話，連翻身都不能自理，一股恐懼便油然而生。她想像著多少年後，她顫巍巍的，如千年的巫婆般躺在床上，旁邊沒有一個親人的淒涼晚影，不禁黯淡神傷。驀地，她心想我要活這麽久做什麽？像棵不能挪動的老樹似的，苟言殘喘，倍受煎熬，不如早死了算了。她氣憤地關了電視。這時，又響起短信音。吳佳琴拿起手機，見是一條美容廣告。這號碼還是新的，廣告就飛進來了，果然是無孔不入。

    在出門前，吳佳琴將一包雄黃粉放進包裏。因為她怕回來時，看到孔白森在家裏。快到公司，她老遠看到董事長和李世華並肩走著，兩人在交談間，都看到了忽然放慢步伐的吳佳琴。

    吳佳琴趕忙加快步伐，在董事長和李世華後麵進了大門。

    “董事長，謝謝你……”

    “不客氣。別放在心上。”李德華微笑地說。

    吳佳琴臉驀地紅了，她目光一移，見李世華目光異樣，像是在說：“你不會有戀父情節吧？”

    “啊，對了，你給田總設計的廣告，成品我看了，非常不錯。繼續努力，你會成為很好的廣告設計師的。”

    一提到“田總”，吳佳琴羞澀的心驀地一沉，因為她想到田總的信用卡，她永遠也沒法還了。

    “董事長，這是陳力導演拍的好。沒有他，我的創意也不能很好表現。”

    李德華笑地說：“陳力一直是我們公司很好的廣告攝製師，他拍過很多大廣告。你要多多跟他交流，談談你的想法，這樣，你們才能做出更好的廣告。”

    “是。”吳佳琴注意到當董事長提到“陳力”時，李世華就把眼睛瞟向別處，像個不願意聽父親嘮叨的大孩子。

    忽然，包裏的手機響了一下。短信音雖然短促，但卻清脆悅耳。

    “這麽快就買了新手機？”董事長笑問。

    吳佳琴見李世華回過頭來，斜眼瞧著她。

    “是，是國產的，聯想的。”吳佳琴低聲說。

    “國產也不錯。”李德華點頭，朝電梯走去。

    吳佳琴心突跳起來，忙仔細數了電梯裏的人，有八個，加上董事長和李世華，正好十個。也就是說她可以不用進去了。瞬間，她感到心情輕鬆了許多。

    一進工作室，她就把手機拿出來，告訴王娜珍她的新號碼。王娜珍竟驚叫起來，抓過手機喊道：“這手機我在京東上看過，好像是三千九百九十九。哇，我上次推薦你的三星才三千七，你都嫌貴，這四千的，還是國產的，你居然不嫌貴？你是不是撿到錢了？”

    王娜珍聲音很大，以致整個工作室的人都轉過頭來。吳佳琴忙抓回手機，塞進了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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