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漫長的等待
字數：3425 加入書籤
季予乾用殘存的意識，努力回想，這個聲音是聽過的，這個女人在哪見過呢？
周嘉敏！季予乾腦中跳出這三個字時，隻覺得身上一輕，似乎有巨大的物體被移走，之後他身體一點點變輕，眼前光亮慢慢增強，直到最後身上的楚湘被抬走，他才證實自己的判斷，迷迷糊糊中見周嘉敏從遠處跑來，還有別的白衣服和擔架。
周嘉敏眼見第一個被抬出來的是氣息奄奄的楚湘，她的心狠狠被刺痛了，她跑過去大叫“楚湘，楚湘，你要撐住，不能死！”
之後看另一個擔架上躺著的人竟是季予乾，她跑過去，“季總！現在送你們去醫院了，你不會有事的，我馬上給沐總打電話。”
說完她站直身要拿手機，躺著的季予乾用撐到最後清醒的意識，抓住周嘉敏的手說：“謝謝你，我保持清醒，隻看看恩公是誰。楚湘怎麽樣，她怎麽樣？”
一向冷漠、平靜、帶著點霸氣的季予乾現在失常了，周嘉敏俯下身用另一隻手拍拍季予乾的手說：“放心，楚湘會醒過來的，她不會有事，先跟醫生去治療吧。”
周嘉敏給沐又安打完電話，轉身見楚湘那輛救護車，已經鳴著長笛開走了。她跳上季予乾的救護車上，一同去醫院。
到醫院急救中心樓口，周嘉敏跳下車，跑到楚湘的擔架旁邊，看到那張灰塵也掩飾不住美麗慘白的臉，心中甚是難過，“楚湘你會好起來的。”
周嘉敏一直跟楚湘到救治室外，被護士攔住了。她坐在椅子上看著兩扇同時亮起燈、緊閉的門，繃緊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取而代之是對楚湘的擔心，楚湘你要活著，完整健康地活著。
沐又安跑來時，看到嘉敏孤單地坐在那，原來柔順的長發，有些散亂，兩隻手握在一起，手指上還有血跡，身上衣服有些髒、頭微微低著，看著滿是灰塵的鞋子。他心中有感激還有心疼。
沐又安走過去，緩緩蹲在周嘉敏腿邊，微抬頭看著周嘉敏的臉，有一側有點灰塵，他伸手邊輕輕擦拭，邊溫柔地說： “嘉敏，謝謝你！我哥怎麽樣？”
看到沐又安，周嘉敏茫然地搖頭，“還不清楚，正在急救。”
周嘉敏的臉擦幹淨了，沐又安低頭看著周嘉敏的手說：“你手受傷了，走我帶你去找醫生處理一下。”說完拉起嘉敏的手腕，意欲起身。
“和季總一起救出來的還有楚湘，她傷得更重。我的手沒事，我要在這等楚湘出來 。”周嘉敏低頭有氣無力地說。
沐又安很意外還有楚湘，季予乾從公司離開是去爆破現場的，可楚湘為什麽會在哪？另他更加意外的是周嘉敏對楚湘的態度，她們似乎隻見過一麵，她為什麽如此重視楚湘？
“患者家屬！”護士的一聲呼喚，兩個人都站起來，走到護士跟前。
護士看了一眼他們，手裏拿著個本子，“誰是剛剛送來女患者家屬，現在她需要馬上手術，簽字。”
沐又安看看周嘉敏，剛要說都不是。“我是，我是她妹妹，我來簽。”周嘉敏猶豫了一下說。
沐又安很意外地看著周嘉敏簽字，護士離開後，他才開口問“你是楚湘妹妹？怎麽那天在千岸見到，好像第一次見麵一樣？”
周嘉敏看一眼沐又安，神色暗淡地說：“我不是，但情急之下隻能這樣說。”
“嘉敏這要擔很大責任的，你怎麽能隨便簽！得馬上聯係楚湘家屬才行。”沐又安皺著俊眉說。
“你能聯係上她家屬？你怎麽知道？”
“我聯係不上，但是千岸的人肯定能聯係上，那應當有她的檔案信息。”沐又安說完，拿出手機，撥通陳一凡的電話。
周嘉敏看著沐又安打完電話，才問：“楚湘家裏的情況你了解嗎？”
沐又安搖搖頭，“不清楚，剛剛聽老陳說她好像隻有一哥哥。”
蘇荷酒吧，一下午坐臥不安的楚荊在接到陳一凡電話那一刻，無比心痛。楚湘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啊！老天爺總要虧待她。
楚荊匆匆趕到醫院，聽周嘉敏簡單介紹了情況，“周小姐，謝謝你救了我妹妹。”楚荊客氣地和周嘉敏握握手。
周嘉敏看看楚荊，飽滿的額頭掛著薄汗，俊朗的臉上滿是焦急和關切，身形筆直地站在楚湘手術室門口，看他的年紀也就三十出頭吧，人很周正，楚湘有這樣的哥哥還算不錯。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走，急救室外苦等的人內心經曆著一分一秒的煎熬，他們憂心忡忡，混著焦急，疲憊也一點點侵蝕著他們。晚上21：12，一盞燈滅了，門緩緩開啟，全白色病床上推出來的人，麵無血色、緊閉雙目，他的痛楚都寫在微皺的劍眉上。
是季予乾，沐又安走上前詢問醫生情況。醫生摘下口罩機械地說：“患者還處在昏迷階段，觀察一晚，明天能醒來就是度過危險期了，先送回病房。”沐又安隨著護士往病房走。
周嘉敏看看另一扇紅燈依然亮著的門，心中祈禱楚湘你不要有事啊，我還來不及回報你，我已經等你太久了。楚荊本以為周嘉敏是在等季予乾，但見季予乾被推走後，她依然默默地坐在那，就客氣地說：“周小姐，你也辛苦一天，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在這等就可以。”
周嘉敏本不想離開，轉念一想，自己一個陌生人在這苦等另一個陌生人救治，在外人眼似乎不符合常理，凡事不可急，還是循序漸進為好。於是，起身點點頭，“那好，我先走了，我和楚湘有過一麵之緣，希望她早日康複。”
周嘉敏離開醫院之前，想去季予乾的病房和沐又安說一下再離開。剛到走廊，就見沐又安正和一個男人說話，確切地說是在訓斥一個男人。
“你和你下邊那此蠢貨是怎麽工作的？現場不排查清楚就敢引爆！明天就讓那幾人主事的人，卷鋪蓋滾蛋！”沐又安聲色俱厲，這樣的他周嘉敏很陌生。看慣了沐又安的溫柔和善後，再看到他的粗暴淩厲，周嘉敏很不適應，她靜靜地站在那，沒再往前走。
被訓的男人低頭唯唯稱是，“沐總，現在檢查院勒令我們停工，要求把這個項目所有材料提交上去，他們要審查，說我們涉嫌違規操作。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