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因愛才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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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淺棲淡然無視了白景眼裏的冷光,也無視了他方才那句話,想了想,道:“如此說來,林宵對眾公子也並不見得有多好,林西是個聰明人,他未嚐不知道自己在林宵心中的地位。這嫌隙,總是有的。”說罷,月淺棲看向白景。

    她的這個師兄既然能在不驚動各國的情況下將所有消息攔截掉,其身後的勢力,怕也是不淺。

    月淺棲一直都在揣測,白景幫的到底是誰,可白景剛才的回答,卻又讓她有了另一種猜測。

    “能看透這點的,不止林西。”白景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若都看透了,才好呢。畢竟有縫的蛋才好叮。”月淺棲淡淡一笑,沒什麽溫度。

    既然林西以及眾公子都知道自己的地位,有了自知之明,才會有更多的不甘心。月淺棲打算的,就是利用他們的不甘心。

    坐山觀虎鬥,一個不願意,一群人,總有率先出手的。

    白景勾了勾唇,沒說話,微微垂著鳳眼不知在想什麽,密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更襯得他皮膚如玉白皙,一眼看去,仿佛睡著了一般,少見的安靜。

    月淺棲看了他一眼,也緩緩垂下眼瞼,心緒不由自主的飄遠。

    寬大的馬車中,安靜的嚇人,耳畔能聽到的,隻有滾滾車輪聲。

    “小師妹,師父沒教過你,任何時候都不要走神嗎?尤其,是在外人麵前。”

    突然,白景的身子不知何時貼近了月淺棲,一手撫著她的發髻,靠在她耳畔淡淡說道,鳳眼裏,沒有任何情緒。而他撫在月淺棲頸後的手中,一道寒光一閃而過。

    冰冷的溫度抵在頸後,月淺棲掀開眼瞼,墨色的眼瞳倒映出那張幾近的絕色麵容,神色不見一絲慌張。

    “師兄,這遊戲從小玩到大,不厭煩嗎?”

    話落,她抵在白景胸膛前的玉手中竟愕然出現了數根銀針,稀疏的光照下,泛著淡淡的紫色光芒。

    “薄逸的紫毒雨?他待你可真好。”白景挑眉看了一眼那毒針,坐直身子,手中的匕首隨意的向桌案上一丟,淡淡道:“無趣。”

    “嗬。”月淺棲也收了銀針,冷冷一笑。

    “還以為師妹已經忘了警惕呢,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

    “師父教的,我都記得一字不差。”月淺棲淡淡道。

    白景看著她,勾了勾唇瓣,媚人的鳳眼中劃過一絲複雜,突然,他身子一傾,直接枕在了月淺棲腿上,道:“師妹的畫像已經在幽國流開了,進城時最好喬裝一下。”

    “起開!”月淺棲僵著身子,瞪著白景,她已經開始後悔讓他上車了。

    “不起。”白景側了側身,似乎怕月淺棲將他踹下去,伸手緊緊保住她的腰肢,直像個紈絝無賴。

    月淺棲身子一震,瞪著他,卻見他閉著眼,當即伸手在他腰間重重掐了幾下。

    白景哼了一聲,將她抱的更緊。

    月淺棲咬咬唇,最終歎了口氣,沒將他踹開,索性將他當成了小貓,手抵在一旁的窄幾上,拿過書撐著頭靜靜看了起來。

    白景微微側過臉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又閉上了眼。

    玄月小築位處西南,而幽州則在西北方,中間垮了三座城池,天氣也隨著行過的城越發冷了。

    月淺棲此行除了半路殺出來的白景,就隻帶了虞娘,一共三個人。

    在到達幽州前的最後一座小城中,月淺棲換了幾次馬車和著裝,故意在城中輾轉兜了幾圈,悄然甩開了一直跟著的人。

    “你打算怎麽做?”白景見月淺棲還是將自己裹城一團,不僅一笑,問道。

    “用月家的身份去,肯定是會被全程監視,做什麽都要顧及,且,我可沒興趣在和各國的殺手玩幾次。我們既然要去探探他的藏兵之所,悄無聲息最好,不能打草驚蛇了。”

    月淺棲抱著虞娘剛給她弄好的暖爐,依舊縮在角落裏,離馬車窗口遠遠的,黑白分明的眼瞳看著白景,一身毛絨邊的素色厚長裙,更將她襯得向一個絨團。

    馬車外官路四周的樹木都已經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雪花隨著冷風不斷從天而降,冰冷的溫度彌漫在天地間,說一句話都能冒出白霧。

    月淺棲極怕冷,從月臣君將她抱回玄月小築,她就在也沒來過北方,即便是在玄月小築中過的冬天,也是窩在有地暖的寫月宛中不出一步。

    “看路程還有一日才能到,幽國比這還要冷些,你這怕冷的毛病必須得改,別到時門都出不了。”白景劍眉皺了皺,輕蔑的看了她一眼。

    幽國還未真正處於正北方她便冷成這樣,若是到了…

    白景輕輕一歎,撇開眼不看她。

    相比於月淺棲的全副武裝,白景穿的便少了很多,依舊是單薄的黑紫色華貴長袍,隻在外係了一件暗色的毛絨大氅,墨色的發絲隨意用玉扣攏在身後。

    “嘁。”月淺棲撇撇嘴,頓了一下,問道:“你怎麽不怕冷?我記得當年你來玄月小築的時候,也是極怕的。”

    “有的東西,越是怕,就越要去克服,越是喜歡,就越要毀掉。”白景淡淡看著她,鳳眼中劃過一道冷光。

    月淺棲一愣,抬頭看了他一眼,淺淺一笑,不置可否。

    白景說的話,她其實是認同的,就比如她看到晏嬌嬈的回答時會那麽失望的原因,就是這個。

    越是喜歡,就越會成為弱點。而端坐那個王座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弱點。

    想著,月淺棲無奈一笑,她希望別人做到,可她自己,卻做不到。

    沉默間,馬車突然猛的停了住,月淺棲身子一下子抵在了車壁上,還沒回過神,身上就被壓了個人。

    “嘶,痛死本公子。”白景一手撫著撞到了的腦袋,眉頭皺在了一起,可憐兮兮的看著月淺棲。

    月淺棲扯扯嘴,抬腿就要踹開他,卻被白景按了住,似笑非笑道:

    “大內殺手。師妹,猜猜那國的?”

    “嘖,我的命越來越值錢了。”月淺棲一愣,淡淡說著,伸手推開他,一閃出了車外。

    此事,虞娘雙手執劍,站在車門前,眼瞳淩厲的看著四周的八個黑衣人,麵色慎重。

    瞥見月淺棲,虞娘頓時皺了皺眉。

    “八個人。”月淺棲拍了拍虞娘的手,安慰了一下她,掃向將馬車包圍住的八個黑衣人。

    從這八人散發出的氣息以及衣服上的圖騰,月淺棲肯定了白景的說法,確實是各國皇宮中培養的殺手,隻是,看不出是哪國的。

    “幽國這個層的殺手不會有這麽多。”白景此時也悠悠鑽了出來,鳳眼中帶著一貫的輕蔑。

    月淺棲沒來得及回話,早已虎視眈眈的殺手們便已經衝了過來,出鞘的長劍劃出一道道冷光,在紛飛的雪中竟有一絲唯美。

    “小姐,你切莫離我太遠。”虞娘眼瞳一凝,側頭對月淺棲說了一句,便轉身對付起了迎麵而來的殺手。

    虞娘武功很高,白景一直都知道,但見她一個人對付四個人任然不落下風時,還是挑了挑眉。

    刀劍紛飛,劍芒比之雪花更冷,虞娘墨綠色的身影在殺手中模糊不清,過快的動作和招式全然讓外人很難分辨誰是誰。

    “一人兩個。”月淺棲並不擔心虞娘,淡淡說了句,話落,身子已經躍了出去,同時,淡藍色的紗綾從她寬袖中飛出,隨著她宛如跳舞的動作翻飛,時而柔軟,時而鋒利,直纏住了其中兩人,紗綾每每從他們身邊劃過,都會在其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而那素色紗綾上,未染一滴血色。

    此刻,她就如雪中的雪妖,衣袂翻飛舞若驚鴻,稍稍失神便丟了性命。

    白景眯了眯眼,收回視線,腳尖一點,身子一移,便截住了想攻擊向月淺棲的另外兩名殺手。

    荒涼飄雪的官道上,遠遠的,便隻見一群人相殺糾纏的身影,不時的刀劍相碰聲清脆嘹亮。

    落在地上的白雪漸漸有了紅色的,像被什麽東西渲染了,在一片純白中格外刺目。

    月淺棲的紗綾如水蛇般纏繞在了自己這邊最後一個殺手脖頸上,霎時,殷紅的血液就從紗綾中流出,她淡淡看了一眼,手中紗綾輕飄飄的一扯,頓時,殺手的透露滾落在了地上,在雪中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而她腳邊,也正躺著一具屍體,同樣的沒有了頭顱,鮮血侵染了她腳下的大片土地,將她襯得如魔似仙。

    虞娘收了最後一劍,一轉身,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心中頓時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差點破碎成鏡。

    如此狠辣的手法,真的是她的小姐嗎…

    “留了個活的。”這時,白景提著一個半慘的殺手躍了過來,手一甩,便將他重重仍在了地上。

    月淺棲看了一眼,收回不染一絲鮮血的紗綾,淡淡道:“他是死士,斷然不會說得,殺了吧。”

    “你怎知道他不會說。”白景揚揚眉,不以為然。在嘴硬的人,他都有辦法讓他開口。

    月淺棲淡淡一笑,指了指地上已經麵色僵硬的殺手道:“十息之內,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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