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真的,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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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離去的陳城就打馬跑了回來,麵色焦急,氣喘籲籲的到了楚遠麵前。
這時,楚遠才開口,像是猜到了什麽,臉色很不好“怎麽樣”
“主帥,糧草,糧草隻有差不多一半了,怕是連兩個月都撐不到。”陳城說道。
頓時,眾將士大驚失色,紛紛竊竊私語了起來,一股惶恐不安的氣息如瘟疫般傳染開。
這仗還沒開始,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可如今,糧草卻連兩個月都堅持不到。
見此,楚遠眉頭狠狠皺在了一起,沉默半響,道“糧草不過比我們先到了最多不過五日,五日的時間,這麽多糧草,顧德不會運出多遠。最近,你們誰可看到了城中的什麽異樣”
眾將士麵麵相覷,齊齊搖頭。
“沒有異樣就好辦了,這批糧草,應該還沒有運出城。陳城,把顧德弄醒,讓他把糧草吐出來。如果沒有,在來稟報本帥。”楚遠道,倒不是很擔心糧草的問題,兩個月的時間,他還可以讓朝廷從新籌集糧草送過來,最遲,兩個月,也是可以到的。
“末將明白,那其他那些呢”陳城又道。
“先關起來。”楚遠說罷,看向剛才那個少年“你是那個城的,叫什麽”
“賢豐城,我叫司馬鐸。”少年咧嘴笑道,眼角閃著精光,不在如剛才那般呆滯。
沒錯,他就是司馬鐸,本來依照他的醫術,想要恢複這副十五六歲的模樣,是還需要幾年,但不知道薄逸從那兒聽說了有人在糟蹋自己的藥材,二話不說便讓人送了丹藥給司馬鐸,順帶警告他不準進自己的院子。
但司馬鐸的骨骼長年受到限製,如今吃了藥,也不過是恢複了十五六歲的模樣,絲毫讓人看不出他已經十八歲了。
恢複模樣後,司馬鐸還沒來得及去見月淺棲炫耀,就被她一封信派到了賢豐城,最後混到了東門城。
司馬鐸摸摸自己清秀的臉,覺得自己還是挺苦的。
楚遠微微一愣,打量了他一眼,心裏總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沒那麽簡單,半響問道“你可會武”
“會一點。”司馬鐸笑眯眯的點點頭。不會武,怎麽可能。
楚遠不語,淩厲的目光一直看著他,不待眾人反應,就見楚遠赫然出手,一掌襲向司馬鐸,直扣他的腦門。
“楚將軍,偷襲可不太好。”
司馬鐸挑挑眉,清秀的麵容皺了起來,身影一閃,躲開了楚遠的攻擊,同時長腿橫掃向楚遠,招式絲毫不遜色半分。
楚遠沒出劍,赤手空拳,二人你來我往,頓時打在了一起,讓一旁的陳城都看呆了,等他反應過來,就見自家將軍已經一拳把司馬鐸撂倒,隨手拎了起來,扔到三尺台上,那動作,毫不留情。
司馬鐸“嗷嗚”了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幽怨的瞪著楚遠。要不是他怕暴露太多沒有用童稚門的功法,他才不會輸。
“武功不錯。”楚遠淡淡說了句,心裏倒沒有小看司馬鐸半分,剛才過招,他就知道司馬鐸是有所保留的。
司馬鐸咬牙,沒說話。
“從今年開始,除開隨本帥同來的十萬將士,其它城池來的或是原本東門城剩下的,全部歸屬司馬先鋒旗下。不服的,把他打趴下,便可來本帥這裏稟報,代替他的位置。”楚遠也沒理他了,負手而立,威嚴的說道。
眾將士齊齊一愣,目光頓時看向還坐在地上的小孩,一時到不知道該說什麽。
若說不讚同,可就連楚遠都開口承認了司馬鐸的武功,他們比不過,但若說讚同,司馬鐸的模樣,看起來也太小了一點。他們這些人中,有許多人的歲數都可以當他的爹爹了。
楚遠自然看得出許多人不服氣,頓了頓,道“不服氣的,隻管打倒他。戰場上,不分年齡。”
“什麽,喂,你這是讓他們群毆我”不待其他人應聲,司馬鐸就跳了起來,憤怒的指著楚遠。
楚遠瞥了他一眼,看向那群躍躍欲試的將士,淡淡笑了笑,朝陳城道“做好準備,如果不出意外,明日有場小仗。”
“是,將軍。”陳城立定,行了個軍禮。
“喂,我不當那什麽先鋒行不行。”司馬鐸苦著臉,他是不在乎和多少人打,但人太多,玩車輪戰,他累得慌。
“等你什麽時候學會心甘情願喚本帥將軍時,咱們再說這個問題。再則,你來這兒,不就是為了接近我嗎”楚遠啟唇,冷冷說了句,便讓人帶著假的顧德和其他幾個暗衛打馬離去。
“嘁,什麽跟什麽啊。”司馬鐸撇撇嘴,一轉身,便對上無數雙虎視眈眈的眼睛,頓時覺得頭皮發麻,背後冒出了冷汗。
“月淺棲,爺要回去,爺不要呆在這兒。”司馬鐸心裏嚎叫了一聲,抬了抬眉毛,還是猛的衝到了那群虎視眈眈的人群中,抬腳揮拳,霎時打了起來。
陳城憐憫的看了那邊亂糟糟的一群人,搖搖頭,滿臉嚴肅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十萬人馬,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也想打架是不是明天有你們打的,現在開始,繼續訓練,一個時辰後在休息。”
楚遠回到城主府時,侍衛便匆匆迎了上來,恭敬道“將軍,城主府的管家和家丁都已經抓起來了,至於婢子倒沒有多少,現在全在長公主殿下那兒。”
“嗯,長公主可有說什麽”楚遠問道。
“並沒有,連院子都沒有踏出來。”侍衛搖搖頭。
楚遠皺眉,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說什麽“將這些人關到監牢裏嚴加看管,明日我在審訊。”
“是。”侍衛領命,帶著假顧得等人退了下去。
楚遠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烏黑的夜幕,殘星不多,冷冽刺骨的風吹拂在他冷峻的臉龐上,未使他蹙眉頃刻。
朝歌城外。
一輛暗色的馬車不急不慢的行使在管道上,車窗外的琉璃珠簾碰撞著發出好聽的輕響,駕車之人乃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墨衣女子,柔美的輪廓被她經久沉澱的肅殺掩蓋,如一把出鞘的寶劍。
“虞娘,可能再快點”車中,齊羽的聲音隨風傳出,溫溫柔柔,並不顯得焦急,但虞娘知道,他心裏是著急的。
“我試試,羽公子可坐好了。”虞娘應了聲,韁繩一揚,馬兒嘶鳴一聲,車速瞬間增加了。
齊羽身子慣性的晃了晃,被一雙蔥白如玉的手穩穩扶了住。
“既然如此著急回去,何不同我騎馬,偏要坐這車。樣子,做給誰看”月淺棲蹙眉,一身淡綠色長裙,套著白紗,清冷的看著對麵一身青衫,眼罩黑色綢帶的男子。
齊羽笑了笑,道“我也不曾想到,師妹要隨我一同回去,可是我耽誤你的事了”
“本就沒什麽事。我在問你話。”月淺棲無奈。
齊羽頓了一會兒,笑道“我眼睛看不見,騎馬做什麽”
月淺棲癟嘴“都說讓你同我一起啊。”
齊羽微微一愣,搖了搖頭,沒說話,安安靜靜的,如一座石像。
月淺棲見他這樣,黛眉輕蹙,瀲灩流光的眼眸閃著困惑,清麗的麵容被偶爾進來的風吹的冰冷。
一時的,車內極為安靜。
“淺棲,小景何時走的”半響,齊羽出聲問道。
“他本就不該留在月家,師父當初將他帶回來本便是錯的,如今不過是理所當然的離開。怎麽了”月淺棲一愣,隨即淡淡道。
“隻是如今小築裏,隻有你一個了。淺棲,是師兄,沒本事,枉負了我也姓月。”齊羽笑了笑,表情很是勉強。
月淺棲蹙眉,目光一凝,定定看著他“為何突然說這些你又做了什麽”
齊羽笑而不語,手卻難得明銳的躲開了月淺棲伸出的手,緩緩放在腿上交疊。
“月齊羽”月淺棲瞪著他。
“我看不見的。”齊羽一笑,卻是知道她在瞪自己。
“你”月淺棲撇頭,冷哼了一聲,直覺告訴她齊羽一定做了什麽,想著,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淺棲”
“我不想聽你說話。”
“我”
“閉嘴”
齊羽沉默,放在腿上的蒼白雙手微微動了動,待車廂中安靜了許久,他才又開口,帶著一分少有的淩厲氣勢“淺棲,當年我離開月家,離開玄月小築時,曾發誓,若我有一天活著回去,定是要,將你從月家家主的位置上,拉下來,永遠逐出月家,你可知道”
齊羽說罷,緩緩一笑,嘴角微揚的弧度,依舊隻讓人覺得溫和醇厚。
月淺棲閃了閃眼眸,沒做聲,車廂中頓時陷入了一陣寂靜。
車廂外,虞娘握著韁繩的手,也僵硬了一瞬間。
“可惜了,我終究沒有那命,如果我能爭氣點,現在的你,定不在是月家的掌門人,也不在是月家人。真是,很可惜,你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齊羽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頹敗,笑容變得苦澀。
“沒什麽好可惜的,我還活著,並且會活的比你長。”月淺棲微微一笑,眼裏沒有半分惱怒,微彎的眼眸帶著淺淺的暖意。
齊羽說的話,她都懂,更明白那句可惜,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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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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