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白峰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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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諾語不去看冷萱警惕的目光,揚聲道:“夜離,推門進來就是。頂點小說,x.”

    話音剛落,夜離就大步走了進來。基本上,自從昨日之後,夜離的眼中就看不見除了諾語以外的其他人了。冷萱正好悄無聲息地後退兩步,還是暫時不要引起注意比較好。

    在冷萱如今看來,以蘇諾語方才的性子來看,十有**是會告狀的。她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曾經看過一次公子發怒的樣子,至今回想起來仍舊覺得心有餘悸。

    夜離見蘇諾語的衣衫換好,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心疼地問:“諾語,你如今要多平躺,少坐起來,那背部的傷勢才能好的快些。”

    “我知道輕重,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啊!”蘇諾語衝著他嫣然淺笑,示意他不必擔憂。

    夜離仍舊放心不下:“醫者不自醫。還是叫人來看看,我才能放心。這個大夫是我們自己人,醫術很不錯。”夜離說著話轉身看一眼身後的女子,“鍾琴,諾語便拜托你了!”考慮到蘇諾語的傷勢在背部,夜離特意找了女醫來。

    鍾琴也算的上是默賢閣的人,隻是大部分時間裏,她是有自己的醫館的。她一看夜離那緊張的樣子,就猜到了床上女子的身份。於是,鍾琴稍稍側身,說:“公子,您言重了!我本是醫者,既然蘇小姐是我的病人,我便會竭盡全力!”

    或許是因為身份一樣,蘇諾語一眼看著鍾琴就很有好感,她也微微頷首,說:“多謝鍾大夫!”

    “蘇小姐客氣了。”鍾琴淡淡地說,隨即看一眼夜離和石海說,“公子,石海,等下我要為蘇小姐查看傷勢,你們請出去避嫌吧!”

    石海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撤了出去。夜離卻有幾分躊躇,他握住蘇諾語的手,說:“諾語,我就在外麵,若是實在疼痛難忍,便叫我!”

    “嗯。有你在外麵陪著,我不會有事的。”蘇諾語安慰道。她發現,麵對她的傷病,似乎夜離比她自己還要緊張!

    等到他們退出去,鍾琴方才上前幫著蘇諾語躺平、翻身,見冷萱一直站在旁邊,鍾琴微微蹙眉,說:“還愣著幹什麽,過來幫忙!”

    冷萱回過神來,點點頭,走過去。方才一直冷眼旁觀看著公子同蘇諾語之間的互動,不難發現,公子對她是真的在乎。冷萱心中更加篤定,今日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蘇諾語依舊同昨日一樣,實在疼痛難忍,她便用力抓住身下的床褥,咬緊牙根,一聲不吭。好不容易,等到鍾琴忙完,蘇諾語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般,大汗淋漓仿佛水洗。她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那兒。

    “蘇小姐,您實在是我見過的人裏麵數一數二勇敢的。這樣的疼痛感,尋常男子也難以承受,而您竟然一聲不吭,實在令人佩服!”鍾琴由衷誇讚道。

    蘇諾語虛弱地搖搖頭,半晌後,方才說:“我方才感受到你的手法,熟悉得很。”她方才正是因為將精力都放在這事上麵,那疼痛似乎也少了不少。

    鍾琴一愣,隨即輕描淡寫地說:“是嗎?巧合罷了!”鍾琴是個醫術高明、手腳麻利的人,當年,曾經師從白峰,隻是不知道蘇諾語的身份罷了。加之組織有規矩,關於師門,是不能對外說的。

    蘇諾語見她這樣,也沒有多想。她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對外談及師門的。

    就她們說話這功夫,夜離在外麵已經等得難熬,忍不住問:“諾語,你怎麽樣?”

    鍾琴看著蘇諾語笑一笑,說:“蘇小姐,公子對您很是在乎呢!”

    蘇諾語微微臉紅,難得有人這麽輕易地便接受了自己這張臉以及同夜離的關係,她倒有些無法適應。

    鍾琴沒有多說,轉而去給夜離開了門:“公子,蘇小姐的傷您處理得很,並不十分嚴重,隻需好好靜養即可。”

    “鍾琴,你確定沒有問題?”夜離不放心地問。

    鍾琴點點頭,說:“公子該相信我的醫術才是。我知道公子急著趕回京城,但是考慮到蘇小姐的身子,還請在餘杭,多留些時日吧!我會日日來給蘇小姐換藥的!”

    夜離見鍾琴說得這麽篤定,稍稍放心:“好,一切聽你的就是。”

    “那我就先告退了!”鍾琴說話間也朝著蘇諾語微微點頭,隨即看一眼冷萱,“冷萱,前些日子你問我要的藥正巧齊了,不如今日隨我去取。”

    “好的。”冷萱跟著她往外走。

    “冷萱。”夜離出聲,“我在這兒等你!”

    “是,公子。”冷萱恭敬說道,出門前深深看一眼蘇諾語。

    冷萱跟在鍾琴後麵,出了客棧便直直往她的醫館走。到了醫館,鍾琴將備好的藥遞給冷萱,隨手又遞給她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鍾大夫,這是什麽?”冷萱有些詫異。那些藥材她雖不是樣樣都識得,但也很肯定自己並未要過這個東西。

    鍾琴坐下來,端起麵前的茶盞,緩緩飲一口茶,方才說:“你臉上的印跡若是不想被公子看出來,就擦一點這個藥膏。”

    冷萱下意識地抬手去摸摸臉頰,有些羞赧地說:“多謝鍾大夫!”隨即,打開盒子,裏麵裝的是帶了點淡淡香味的瑩綠色膏體。冷萱知道鍾琴給的東西都是極好用的,毫不猶豫地將藥膏擦在臉上。

    鍾琴明知故問:“是那個蘇小姐打的?”

    “嗯。”冷萱說,“鍾大夫是如何得知的?”

    “除了她便是公子,其他人不會對你下手。而若是公子,你的臉隻怕早已紅腫!”鍾琴一語道破。

    冷萱知道鍾琴在組織裏的地位是她所不能比的,何況兩人都在餘杭,鍾琴平日裏對她頗為照顧。於是便像倒苦水一般,將方才的委屈說與鍾琴聽。

    鍾琴歎口氣,頗有些無奈地說:“冷萱,你一直是個聰明人,怎麽這次也做這種糊塗事?”

    “鍾大夫此言何意?”冷萱有些茫然。

    鍾琴指著對麵的椅子,讓她坐下,方才說:“你其實一早就察覺出公子對蘇小姐的不一樣,為何偏偏要與她作對?你不想想,以公子的眼光,真要是個一無是處的女子怎能入他的眼?”

    “可是那個蘇諾語相貌平平……”

    冷萱的話問說完,就被鍾琴打斷:“都說眼見為實,實際上有時候眼見也未必就是真實!”

    “您的意思是……”冷萱有幾分恍然,“蘇諾語是易了容的?”

    “不錯。我雖未見過她的真容,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不是你如今看見的那樣!”鍾琴肯定地說,“蘇小姐沒有說錯你,你實在不了解公子!公子豈是以貌取人的人?那蘇小姐看上去便氣質不凡,舉手投足間都隱隱透著高貴典雅來。”

    鍾琴甚少會這樣誇讚一個人,冷萱有幾分嫉妒:“鍾大夫,您甚少如此讚譽一個人!”

    “不說別的,就單論她背後的傷勢,那傷勢你也看見了。以蘇小姐那樣的弱女子,方才能一聲不吭地承受疼痛,你便可以知道,她的心性絕非是尋常女子!”鍾琴中肯地說道。

    冷萱沒有說話,想起方才目光觸及蘇諾語後背上傷勢的一瞬間,心底微微的震撼之感。在回想起她曾說過,她遇到了方德,冷萱幾乎可以想象在中了媚毒之後,方德麵對蘇諾語的反抗,會有怎樣的舉動!的確,尋常女子,在那樣的情形之下,隻怕早已嚇得痛哭流涕,跪地求饒,再不然就是從了他,哪裏會受那麽重的傷?

    鍾琴見她沒有做聲,接著說:“冷萱,若非是方才公子一心皆在蘇小姐身上,你以為以公子洞若觀火的細致,豈會錯過你臉上的那一掌?說起來,你並非是為了自己在爭,可是感情的事就是當事人都控製不得,何況你這個外人?若是冰雁真有本事令公子動心,又豈會輪到蘇小姐呢?所以,等會回去,不要再置氣!”

    “是。多謝鍾大夫指點!”冷萱恭敬地說。鍾琴的話於她而言,卻有醍醐灌頂之效!的確如此,感情的事,哪裏是人為可以控製的呢?

    辭別了鍾琴,冷萱快步回到了客棧。

    房間內,自鍾琴和冷萱走後,夜離便一直守在蘇諾語的身邊,端茶倒水、噓寒問暖,倒是體貼入微。就連蘇諾語都有幾分詫異:“夜離,總覺得你做這些事,感覺怪怪的!”

    “哪裏怪?”夜離問。

    蘇諾語溫言軟語:“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時,是在大街上,當時就是覺得你像是一個俠客般,高大威武!後來發現你的身份後,便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初訪逍遙穀,驚訝於你的能力。慢慢接觸了之後,又覺得你是溫文儒雅……”

    “我有那麽好嗎?”夜離有幾分驚喜,能得到諾語的肯定,對他來說,實在是莫大的歡喜!

    蘇諾語話鋒一轉:“但是,無論如何,都覺得你不像是一個會為了女子端茶倒水的人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