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身中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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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巧,我一直在這兒。”夜瀾天笑得格外溫順,話語格外輕柔。

    慕羽歌的這點小心思,怎麽能瞞得過了解她的他?

    一直在這兒?

    慕羽歌嘴角抽了抽,不會她睡覺之後,為了防止她偷偷溜走,他就一直在房門口守著的吧?

    不得不說,慕羽歌真相了。

    “嗬嗬。”慕羽歌幹笑兩聲,作勢就要去關門,卻驀地被夜瀾天拉住了。

    “既然都醒了,不如出來陪我賞月吧。”不給慕羽歌拒絕的機會,夜瀾天就拉著她往外走去,一直走到院子裏,搬出兩個椅子。

    慕羽歌撇了撇嘴,抬頭看了眼天上皎潔的那輪明月,坐下來,嗯,賞月。

    夜瀾天笑了,挨著慕羽歌坐下,“我本以為,你會拒絕的。”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卻是讓得慕羽歌一怔,反應過來後一陣輕笑,“這麽好的月色,不賞可惜了。”

    慕羽歌想表達的意思是,為了個夜瀾天,辜負了這麽好的月色,可惜了。

    夜瀾天卻是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裝作什麽都沒聽懂的樣子,順著她的話道,“嗯,的確可惜。”

    “我們有多久沒這般安靜地坐在一起賞月了?”夜瀾天突然之間感歎。

    多久了?

    不知道,久到她已經記不清了吧,也許,是下意識地想要忘卻了那段回憶,那段與夜瀾天之間的回憶。

    慕羽歌沉默,沒有答話。

    氣氛,再一次冷了下來,看了許久,夜瀾天開口,“歌兒,我們……”

    “好了,很晚了,回去吧。”慕羽歌打斷他的話。

    許是有感覺,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慕羽歌總是在關鍵時候打斷他。

    “好吧,回去了。”夜瀾天低歎一聲,看了眼慕羽歌單薄的身子,脫下青色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慕羽歌一怔,身上突如其來的溫度,還混雜著他身上淡淡的雪蘭清香,這樣的場麵,似乎並不陌生。

    以前和他一起坐在房頂上賞月,他總是將自個兒的衣服脫下來套在她身上,還霸道的不準她脫下來……

    慕羽歌苦笑,今日是怎麽了,怎麽老是想起以前的那些事?

    抬手就欲拿下衣服,卻被夜瀾天搶先一步按住了手,“披著吧,夜裏涼。”

    同樣的話語,同樣溫柔的語氣,隻是這一次聽在慕羽歌的耳朵裏,卻是沒了以往的那種溫暖和窩心,有的,隻剩下淡淡的苦澀,如煙霧繚繞般,在心間輾轉,揮之不去。

    愣了許久,慕羽歌還是拿下了衣服,轉過身去,“不用了,我不……”

    抬起頭,卻看到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竟是比這滿院的月色還嫌蒼白,慕羽歌一驚,握住他的手,他手上的冰涼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怎麽了?”將衣服披到他身上,慕羽歌急了,扶著他坐回椅子上。

    他此刻的臉色蒼白的嚇人,身子還微微的顫抖著,額頭上泛起點點細密的汗珠,叫得慕羽歌看的心一顫一顫的,生怕他下一秒就倒下去了。

    不過,他這到底是怎麽了,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瀾天,瀾天?”沒有聽到夜瀾天的回答,慕羽歌心底的擔憂之色更甚,不住地喊著他的名字,無盡的恐慌如同潮水一般蔓延而來,瞬間將她淹沒。

    她已經多久不曾有這種擔心恐慌的感覺了?想不到這一次,卻是在這種情況這種氛圍下。

    “我……沒事……”勉強從嘴裏吐出幾個字,夜瀾天已是虛弱到連身子都無力支撐,勉強靠著慕羽歌才能在椅子上坐著。

    “瀾天,你別嚇我。”聽到他說自己沒事,聲音那般虛弱,慕羽歌卻是更急了,語氣已然帶上了點點沙啞。

    “我……”夜瀾天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卻是頭一偏,一口鮮血自嘴裏吐出,吐在地上,在皎潔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豔紅格外刺目。

    他,吐血了。

    慕羽歌顫抖著伸出手,替他抹去唇角的鮮血,但那刺目至極的顏色,卻已然深深地入了她的眼,刺痛了她的心。

    “瀾天……”慕羽歌哽咽著,恐慌著,“夜瀾天,你給我堅持下去,隻要你好好地,我就原諒你,你聽到沒?”

    “你聽到了嗎,隻要你好過來,我們就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到這一刻,慕羽歌終於再次認清了自己的心,在死亡麵前,什麽誤會什麽欺騙,都算的了什麽?

    隻要他好好地,她就原諒他。

    “歌兒……”夜瀾天虛弱地扯著薄唇,費力地擠出一抹笑意,“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我何時騙過你?”慕羽歌狂點著腦袋,所以夜瀾天,為了我,支撐下去,你不可以有事知道嗎?不可以!

    我不允許你有事!

    “嘖嘖,真感人。”突然,一道薄涼的話語傳來,緊接著,一道黑色的人影跳過院牆,站到兩人麵前。

    “好一出生死相隨的好戲。”血無痕拍著手,一臉地感慨。

    “血無痕!”慕羽歌上前一步,擋在夜瀾天麵前,警惕道,“你們想幹什麽?”

    “嗬嗬,何必那麽緊張,我們什麽都沒做啊。”隨後而來的沈如封瞧了一眼夜瀾天,淡笑。

    慕羽歌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此刻的境地,是她不曾想到了,這兩人先前就用她來威脅夜瀾天,此刻夜瀾天這般模樣,而她又沒了武功,現在的她和他,豈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們宰割了?

    “你可知道,夜瀾天為何會變成這樣?”血無痕將她的警惕盡收眼底,卻是輕笑出聲。

    慕羽歌看了看一旁的夜瀾天,怒道,“是你搞的鬼?”

    看血無痕這模樣,明顯是知道什麽的,而且,他們,怎麽會這麽巧,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莫不是兩人一直跟隨著他們?

    是她大意了,被人跟蹤了這麽久,都沒能察覺出來。

    “嗬嗬,話別說的那麽難聽嘛。”血無痕輕笑,得意地瞥了一眼一旁半死不活夜瀾天,心情倒是不錯,“這件事,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什麽意思?

    慕羽歌皺眉,難不成夜瀾天變成這樣,還有旁人也從中做了手腳?

    “司冥蕭?”慕羽歌猜測,除了司冥蕭,可沒有別人與她們有如此大的過節了吧。

    “真聰明。”血無痕抱著手臂感歎,也不急著將兩人拿下,許是想著先盡情享受下成功的喜悅吧,也看著慕羽歌和夜瀾天沒什麽能力能從他手中逃脫,任由兩人自由著。

    “不過,隻猜對了一半,可沒有獎勵哦。”血無痕神秘一笑,“除了司冥蕭,還有個人,你可絕對想不到。”

    “誰?”慕羽歌咬牙切齒,該死地,居然有這麽多人聯合起來對夜瀾天動手嗎?

    “墨邪。”血無痕薄唇一勾,從嘴裏吐出這麽兩個字,很是滿意地看到兩人慕羽歌臉上的驚訝之色後,這才好心情地接著道,“而且啊,他身上的毒,可是足足有一年了,而且,可是無藥可解的那種毒。”

    一年?

    慕羽歌皺眉,難不成,是一年前的那場大火?

    他死裏逃生,改頭換麵,她卻是從不曾想過這裏頭的艱辛,隻想著自己一年來所受的苦難,想著瀾夜國需要他時他未曾出現,卻也從來不曾真正替他考慮過。

    是了,終究是她太自私了些,就連方才說著要原諒他的話,也不過是在生死攸關的情況下看淡了些,想著這般說是不是能讓他支撐下去,卻也不是真的解開了心底的那個心結。

    但現在,聽血無痕這麽一說,自己仔細想了想,卻是不禁心底一酸,暗自懊惱不已。

    當初從火海中死裏逃生,他是吃了多少苦?若非是被大火燒得麵目全非,又怎會想著重新換一張麵皮?

    若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又怎會拋下她整整一年不曾出現?

    又怎會隻在暗中守護著她不肯與她相認?

    又怎會眼睜睜地看著瀾夜國陷入危難之中而無動於衷?

    她再是如何想,也不會想到,他竟是忍受了毒藥一年的折磨。

    無藥可解嗎?

    慕羽歌苦笑,想著他之前給自己吃的那顆丹藥,連當時入了心魔處於瀕死邊緣的她都能輕易救回來的丹藥,怕就是沈如封一直想要的無極丹了吧。

    這樣的丹藥,都能將瀕死的她從死亡邊緣給拉回來,又怎地會解不了一個所謂的無藥可解的毒?

    他竟是,連這般貴重的丹藥都舍得給她,卻對他自己這般殘忍,寧願忍受著毒藥的折磨,也要把丹藥留給她嗎?

    “瀾天啊瀾天,你說你,怎麽這麽傻?”一通則百通,想通了一切,慕羽歌卻是揚唇笑了,笑得絕美卻淒涼,她伸手抱緊夜瀾天,自顧自地喃喃。

    他怎麽那麽傻,傻到將救命丹藥給了她也不肯自己服用解了身上的毒?

    “對了,再跟你具體說下,他體內的毒,可是由墨邪的雪香無味散,司冥蕭的萬毒穿心丸,以及我的斷腸散,三味劇毒摻和著而煉製的一中無色無味的毒,可是沒有解藥的,噢,不對,要說解藥啊,倒還真有,夜瀾天身上的無極丹,可是傳說連死人都能救活的,既然如此,一個小小的毒,應該沒問題的,等夜瀾天毒發過了之後,你就勸勸他,再給自己煉一爐無極丹出來,嗬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