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二十九章 送走方梅姐

    華亮手握匕首，轉身搶過老道的拂塵，老道卻因腿腳已跛行動受限，沒有搶到自己的拂塵，然而他卻拐著腿展開徒手入白刃功夫與華亮纏鬥，二人又拚命死戰，戰有六七十招，華亮已累得氣喘籲籲，筋疲力盡，老道也是疲憊不堪，但是仍然緊攻華亮，咬著牙拚掌擊打，華亮仍然是邊戰邊退，漸漸從山頂退到了懸崖邊。

    此時老道突然心裏一驚，他心想：逼急了眼，華亮要是從這裏跳下懸崖，自己的如意算盤豈不落空了。想到這裏老道橫身一讓，華亮一個側轉拗步，兩人變成同臨懸崖邊。

    二人再次激戰起來。華亮已經是攻少受多，老道運掌擊來，華亮本欲跳開。但是腿腳跟不上力，老道這一掌正中華亮章門大穴，華亮悶吭一聲摔倒塵埃。

    老道得意而道：“華亮小兒，聽老道一句話，跟我回山去，拜在我的門下，保你日後成為武林英雄如何。”

    華亮雙手撐地，叫道：“呀呀呸。我堂堂蕭家後代豈可認你賊人為父。我恨不能把你狗老道碎屍萬段，搓骨揚灰。”

    老道聽了華亮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卻哈哈大笑，道：“我把你個狗奴才。我就殺死你一樣能得賞金，既然你不識抬舉，老夫就成全你吧。”說著奪過華亮手中的拂塵，準備刺死華亮，割頭去請賞。

    這時方達突然醒轉過來，躍起身來大聲吼叫著衝向老道，也不用拳，也不用腳直接就向東門老道撞去，隻聽‘嘭’的一聲，方達與老道同時撞飛出山崖之外，華亮大叫：“方大哥，……。”

    隻聽方達喊道：“把你姐姐送走，……。”

    華亮哭喊著“方大哥，方大哥，……。”他隻聽見方達和老道在半山空中大聲呼喊、叫罵。華亮雙手拍懸崖哇哇大哭，直哭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華亮爬到懸崖邊往下看一看，因為天色已晚，山崖下一片昏暗，什麽也看不見了。好一場惡戰就這樣戛然而止了。

    ‘跳下懸崖必死無疑’，這是方達哥親自說的。華亮傷心已極自己在那裏捶胸跺足，又哭了好一陣，想起了方梅姐姐，心道：‘還是得趕快回去。’可不能把方梅姐姐的事耽誤了。來到山頂撿起方達的三環刀，沒有想到自己連拿一把刀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好用自己的牛皮繩索把三環刀拴了，把老道的拂塵也拴上，背著繩索拖下山去。天已經黑了，東門老道的守路弟子也不見了，華亮一步挨一步來到方梅家，周鈞一看大吃一驚，趕快把華亮扶進房中，華亮一見方梅放聲大哭，周鈞、方梅百般勸慰，華亮才把今日一戰的情形說了一遍，方梅夫婦悲痛不已，感慨萬分。但是周鈞還較清醒，端來鹽水、白酒為華亮療傷。方梅看看這十三歲的孩子遍體鱗傷，目不忍睹，萬分心疼，連忙端來為華亮煮好的雞蛋麵湯。

    華亮吃些麵湯休息片刻，精神好多了，對方梅道：“方梅姐，我們今天必須要走，方大哥最後一句話就是讓我把姐姐送走。否則我們再出差錯就無顏麵對大哥了。”

    方梅道：“好，姐姐聽你的。我們已經安排完畢，馬上裝車。”

    方梅家靜悄悄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裝好行李，讓華亮和姐姐、丫鬟坐在馬車上，周鈞騎馬，家人張誌駕車，沿山道向南走去。

    路經南麵山上原生雜樹林子時，華亮叫：“停車。”張誌勒韁把車停下。周鈞也跳下馬來。

    華亮下車，道：“姐夫，我跟你說句話。”就直徑往雜樹林子走去。周鈞跟過去，因為天上星光暗淡，走出十幾步就看不見馬車了。華亮簡直往前走，並沒有說一句話。直走到那顆兩抱粗的鬆樹下，華亮取出睡狐錦盒，拿著周鈞的手讓他摸這錦盒，周鈞道：“好了，姐夫明白。”

    二人回到車前，華亮上車，周鈞上馬。車隊又往前走去，華亮拉過姐姐的手，把錦盒放在姐姐的手裏，並沒有說一句話，方梅道：“姐姐謝謝華亮兄弟。”

    第二天已過午時，周鈞安排大家在鎮子裏打尖吃飯，才要進酒店，華亮又看見尕牛也跟來了。吃飯以後，華亮道：“姐夫，你們前去不會有何危險了。”

    周鈞道：“你是說雪豹堂不會追究睡狐一事了？”

    “對，因為他們剛死了聶高升，無心追究此事，而且他們不知道大哥不在了，所以他們覺得在大哥手裏是討不出什麽好處的。”

    周鈞道：“嗯，有道理。而且從根本上說，咱們跟他也沒有什麽過節。”

    華亮道：“我感覺王通這個人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肯定不願繼續糾纏下去。”

    周鈞道：“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麽打算呀？”

    “正是，我想下午就返回去，因為我必須到百丈崖下去看大哥的遺體，我怕時間長了會出桀誤。”

    周鈞道：“但是你一個人去，我有些不放心。”

    康丹道：“這倒沒啥。東門老道不在了，他的兩個弟子未必敢做什麽主張。”

    “好，姐夫這袖箭借給你用用，等你回到鳯良再還給我。”

    華亮心道：姐夫還夠精細的那，他說：“好，我謝謝姐夫，等下次見麵兄弟再還給你。”

    吃過午飯，周鈞把一匹騾子上的東西搬在車裏，對華亮道：“兄弟委屈點，隻能給你這匹騾子了。”

    華亮道：“足矣足矣。”

    周鈞問：“帶件兵器吧。”

    “算了，帶兵器太招眼。等再見麵兄弟把騾子和袖箭一並還給你。”

    周鈞哈哈大笑，道：“袖箭必定是要還的，至於騾子嗎，那就不要了，你愛咋處置就咋處置。”二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華亮道：“姐夫，這睡狐從今往後絕不可再說與外人知道。”

    周鈞道：“謝謝兄弟提醒，姐夫一定記住。”

    第二天東邊天空剛剛見亮，華亮就回到了百丈崖，花了一串銅錢雇當地百姓做向導，往百丈崖山溝裏走去。這山溝兩邊山峰高聳，草木繁盛，山溝中間一條流水河，河邊是礫石、青草，河水清澈見底，但是河中間打著漩渦，能有多深就看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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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直走到未時，已經進山溝很遠了。華亮雇的百姓道：“少爺，前麵就快到了，你自己往前走吧。見到我說的山崖鬆那就是百丈崖下麵了，我先回去了。”

    華亮道：“你再陪我走走不行嗎？”

    “那裏麵不幹淨，陰氣極重，我，我不去了。”

    “好好，你回去吧。”華亮知道小百姓都膽子小，就隨他去吧。騎著騾子自己往裏走，又走了有個把時辰，才見到半山崖上果然長著兩顆彎脖鬆樹。華亮也無心欣賞自然景致，跳下牲口留心查看山崖下的地麵，又往前走了數丈，豁然見到前麵山腳下立著有一座新墳，雖然砸了一段木樁，但是並沒有刻上文字。華亮把山崖上上下下查看幾遍，應該就是這裏了，仔細在周圍查看，果然在河邊幹燥的礫石灘上看見一片黑紅色血跡，血跡延伸到水邊，應該是好大一灘血了。不過再沒有什麽屍骸的痕跡，也沒有什麽野物的爪印。顯然老道的弟子昨天就來過了，一看兩個人摔成了一個肉餅，索性就一個墳裏埋了。

    華亮在墳前燒化了冥幣、元寶，告訴方達已經將姐姐送走了，華亮忍不住又哭了一場，叩首施禮告別了方達。華亮在河邊盥洗一番，喝些河水，吃些姐姐給帶的油餅。騾子已經在河邊吃飽了青草，華亮騎上騾子一直走到方達的出租房。整理一番方達哥的東西，不覺觸景生情又落下淚來，突然華亮感覺好不孤單，自己一個人將來會是什麽結果呢？

    走吧，管他前景如何，隻是往前走吧。

    華亮把方達的東西、六兩多碎銀子，都放進櫃裏，用方達桌上的鎖頭鎖上櫃子。再鎖上房門。牽著騾子往南走去了。

    路上華亮想：‘我一個沒有飯吃的孩子，騎一匹大牲口太招眼了，還是把牲口送人吧。’

    華亮路過一個村莊，在村裏找了一家最窮的人家，推開柴門就走進去，農夫青年迎出來問：“客官有什麽事麽？”

    華亮道：“有個事跟哥哥商量。”

    “來，進屋說吧。”

    進到屋裏，見一個年輕媳婦抱一個孩子，領一個孩子躲進裏屋去了。華亮坐下說：“是這樣，我從周至來，門外我拴了一頭牲口，因為我要去漢中投親，這牲口就沒用了，我想用著牲口在哥哥家換頓飯吃，牲口就給哥哥了。”

    “是，是什麽牲口？我看看。”農夫說著就出來了，一看是頭大騾子。一時：“兄弟，進屋，進屋。”

    回到屋裏，農夫讓華亮坐下，就進裏屋去了，過有一刻時辰，夫妻倆出來給華亮道謝，雙雙跪倒在地叩頭。華亮趕忙扶起農夫，叫到：“不必客氣，不必客氣。”農夫起來陪華亮說話，那小媳婦自然就去燒飯了。

    剛進午時，飯就做好了，一共是三盆菜，一盆燉雞、一盆熬青菜、一盆熬土豆，大貼餅子有一尺長，一個燒釉瓦罐裏是白酒。農夫給華亮斟酒、夾菜，華亮吃了二尺貼餅子，大碗青菜、土豆，那燉雞卻一口不吃，他是心想給農夫的兩個孩子留著吧，農夫一再給他布菜他都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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