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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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你這是在誣陷朝廷命官”孔璋逮到機會就想反咬一口。

    左卿驚愕道:“孔將軍,草民隻是順您的意思猜測罷了,若說誣陷,應當是將近您誣陷昭王爺才是。在此,草民鬥膽問白大人一句,在川南,誣陷之罪該如何判決”左卿說話間將目光轉向白禮繁,按照那些言語間的線索,左卿猜想他的官職應當是刑部尚書。

    白禮繁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答道:“依照本朝律法,誣陷之罪需反坐,而誣陷皇室貴胄,理應罪加一等。”

    左卿一副被這處置嚇到的模樣,轉而又對著孔璋道:“呀孔將軍,這般來說,您誣陷昭王爺的罪名可不得了,這反坐不就是要判決將軍您謀逆麽還需罪加一等”左卿還認真地算著孔璋該被怎樣判決。

    “本將何時有誣陷昭王爺,你可不要胡亂將罪名扣在本將頭上。”孔璋急不可耐地打斷左卿的話,他也確實急了,目前的形勢不管怎麽說都於他不利,他之前不該那麽心急地想將罪名撇清而推到慕雲昭身上的,雖然心裏也知道這事絕對是有人算計他,直覺認為應該反駁,可沒想到那個左煜會半路殺出來,將自己逼到這般地步。

    “哦那就是草民會錯意了,原來孔將軍並沒有誣陷昭王爺。”左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再次看向孔璋道:“那孔將軍犯下的還是謀逆罪。”

    “判決朝廷命官是何罪責豈是你一介白身有權決定的你可莫要以為皇上應允的放心言語能寬容於此。”

    “孔將軍,草民隻是為了顧全您的麵子才沒將所有證據擺出來,將軍若還是這般固執,草民可不會再有所顧忌。”左卿的一番話十分直白地威脅著孔璋。

    “你若有證據便直言,本將身正不怕影子斜。”孔璋雖是這樣說,心裏卻開始惴惴不安。

    “既然孔將軍這般說,那草民也不必再諸多顧慮。”左卿臉色也瞬間變得冷然,抬腳向著孔璋邁近一步,“草民方才對陛下所說,還有一點遺漏,那就是草民夜半之時所見燕逸飛與曲幕對峙之時,燕逸飛質問曲幕之時有實實在在提及孔將軍與曲幕所勾結之事,而正因如此,兩人才會舉兵相向,草民所目睹的這一幕連王爺都不曾告知。”

    “你若真有聽及此事,為何昭王爺會不知情”孔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他才不會相信燕逸飛會平白無故說出這種話。

    左卿有些無奈地看著孔璋,“孔將軍,您可否不要隻想著如何為自己脫罪草民方才對陛下就說了,草民隻是破陣嶺一小小算命先生,得到川南昭王爺的青睞,本是定下三日之期,卻無法達成,而西涼勢力的分崩離析正是在所定期限的第三日,草民不過是貪心,想將此事說為是草民知天命來向王爺邀功,這自然無法如實向王爺稟告。”

    轉頭還哭喪著臉對慕雲昭說:“王爺,可否看在草民這般鬥膽在陛下麵前直言,饒了草民這次欺瞞之罪”

    慕雲昭輕咳一聲,站直身子,故作大度道:“盡管如此說,左公子還屬立了大功,本王不會在意這等小事。”

    “草民多謝王爺,王爺如此寬容大度實乃當世少有。”左卿也不吝嗇地誇讚著慕雲昭。

    “你縱使如此說也僅是你一人的片麵之詞,如何服眾”孔璋不想再看兩人那般姿態,再次開口反駁道。

    “將軍也是草民這般言辭的證人,還是莫要忘記的好。”孔璋睜圓雙眼,口中的“荒謬”兩字還未出口,左卿繼續道:“在草民眼見那一幕之後便通報王爺前去觀望,在歸返之時曾遇到孔將軍,不知孔將軍為何會在夜半之時出現在破陣嶺山林之中,那裏與川南軍營可有些距離。”

    “本將當時也說過,聽聞山林中似有爭鬥聲,怕驚擾王爺歇息,便前去查看,有何不妥”

    “草民剛才就提及,那裏與川南軍營有些距離,而那番爭執因兩隊人馬相差甚大並未造成多大動靜,孔將軍卻說在軍營聽聞爭鬥聲,難不成將軍長有一對順風耳”左卿隱忍著笑意看著孔璋,看他作何回複。

    這確實讓孔璋無言以對,他抬頭看向正座在書桌後的帝王,因為監視慕雲昭的意向這話如何都不能這般明目張膽地說出來,卻正因為這樣才讓自己退無可退。

    左卿見孔璋當真沒了言語,再次逼問道:“將軍是無法解釋自己會出現在那裏的原因麽還是說草民皆在理,讓您辯無可辯況且草民還真是好奇將軍在那之後於山林中的所見。”

    “本將”孔璋想起了那時所看到的,聯合著現在的所有指向他的證詞,他也明白了這全是為他所織就的網,他早已身處在網中,自己先前的辯解也全都是無用功,將事件想通透後他也悲哀地發現了自己終究隻是帝王所利用的棋子。瞥向仍跪立在大殿之上的葉天鴻,他將梗在喉間的話語咽了下去,頹然地站立著。

    “孔璋,你莫要再目無王法,本相先前所說探子回報的消息,與這位左煜公子所說不謀而合,你若再狡辯,不過是欲蓋彌彰。”葉天鴻也是鑽著空子來拉孔璋下馬,若不抓住機會,大將軍之位可會遙遙無期。

    左卿不再給孔璋反駁的機會,對著慕紹延再次俯身跪立下去,行一大禮,“陛下,草民因陛下方才的恩準,對孔將軍確有言辭間的不敬,可草民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說得難聽點,草民也算是自揭其短,將事實真相說出來,因草民相信是非黑白無法顛倒,更無法隨意曲解,而陛下自能公正定奪。”

    慕紹延沉聲將這些聽完,看到孔璋那副神情也明白此事再無轉機,而現在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他不該這麽晚才動手的,這根心頭刺應當一早就解決,留到現在已然不是刺了,而是自己前行路上的障,為此搭上了自己精心培養的一員武將,還將大將軍之位給搭了進去,這般還是沒有解決,以後再想動手根本再無理由,況且還有白家在,隻怕是會引起朝臣口誅筆伐。

    “都起來吧。”慕紹延長舒了口氣,將緊握在桌上的雙手鬆開,揉了揉眉心才繼續道:“孔璋上前聽旨。”

    葉天鴻在葉修遠的攙扶下站起身,左卿也起身站到慕雲昭身側,靜待著慕紹延的判決。

    孔璋則麵如死灰般跪立在書桌前,全無之前那般氣勢。

    “孔璋勾結西涼曲幕,罪同謀逆,罷黜大將軍之位,念及”慕紹延頓了頓,也讓孔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繼而聽到了下文,“念及其軍功,罪不及親屬,處以流刑,永生不得歸返。”

    孔璋心裏也鬆了口氣,並沒有累及親屬,所交代的事情自然會爛在肚子裏,他俯身跪謝道:“臣叩謝皇上。”

    “韓寧”慕紹延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門外候著的那位年邁的太監聽到傳召趕緊步入殿中。

    “帶下去。”慕紹延揮了揮手,讓韓寧將孔璋帶下去等候流刑的旨意。

    孔璋離開禦書房後,殿內也瞬間安靜下來,慕紹延正想遣散眾人,一直站立在他左側至始至終未開口的慕千嵐卻說道:“父皇,對於破陣嶺之事有處決為何沒有賞賜”

    葉天鴻站在下麵不由握緊了葉修遠攙扶著他的手臂,慕千嵐在這個時候替慕雲昭說話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可現在又無法讓他收回言語,隻能緊張地注視著皇上的舉動。

    左卿以為這件事就此結束,卻沒想到慕千嵐竟然會開口替慕雲昭請賞,他究竟打著什麽主意轉頭看慕雲昭反而一點都不奇怪慕千嵐的行為,左卿兀自心驚著慕雲昭處事的淡然。

    慕紹延似乎是為該如何打賞慕雲昭犯了難,而慕千嵐再次提醒道:“昭王爺不是心心念念著迎娶景馨郡主麽,父皇不如趁此機會賜婚,郎才女貌,當屬天作之合。”他說完還眨著那雙桃花眼看向慕千陵,似有挑釁的意味。

    慕千陵恍若未覺,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千嵐所說在理。”慕紹延不想再思及其他賞賜,便讚同了慕千嵐的提議,“待朕同安侯爺商議,擇一良辰,也算遂了雲昭的心願。”

    “臣謝主隆恩。”慕雲昭臉上並未露出任何神情,僅是依禮謝過慕紹延,起身那刻卻將眼光落在左卿身上。

    原本聽到這個消息應當高興才是,離自己所預想的結果又近了一步,可為何心底開始有揮之不去的鬱結,分明今日來此的最終目的便是這樣,可是慕雲昭無法察覺到自己所期待的到底是哪裏偏離了方向。

    左卿在觸到慕雲昭的眼光之前便急急轉開,他還是那般神情,看來這一切還是在他的算計裏,處決孔璋,皇上賜婚,每一樣都是依照他的步伐走,或許剛才自己那般激昂的話語也在他的算計裏,或者原本就不需要自己,自己隻是多此一舉罷了。

    “白愛卿,依你看來,左煜公子該如何賞賜”正當左卿出神之際,慕紹延卻問著白禮繁應當怎樣對她行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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